張掖身著一襲便服,神情凝肅,步伐沉穩地朝酒樓走去。
剛踏入門檻,一名小廝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語氣熱情:“這位客官,您是要用膳還是住店啊?”
張掖尚未答話,抬眼間便瞥見二樓雅間里,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正朝他微微招手,隨后又側過身去。
他目光一凝,銳利如刀,竟發現那面具人身后捆著一人,被塞住嘴巴的模樣隱約熟悉——那赫然是自己的兒子!
他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不動聲色地沖小廝擺了擺手,“我與人有約,在二樓雅間,我自己上去便可。”
小廝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見面具人輕輕點頭,立刻換上殷勤的笑容,彎腰引路:“好嘞,客官這邊請,樓梯陡峭,您小心腳下!”
待張掖緩步拾階而上后,小廝又轉身迎向其他客人,態度依舊周到得無可挑剔。
然而張掖此刻卻無暇顧及這些表面功夫,他的心思早已緊繃成弦,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鋒之上。
張掖行至雅間門口,抬手整理了下衣襟,深吸一口氣,指節輕扣門板。
門內隨即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張大人果然準時,請進!”那面具人拉開房門,側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張掖神色陰郁,目光冷峻地掃了一眼對方,邁步踏入屋內。
與此同時,大堂之中,夜瀾與幾名手下分散而坐,看似隨意,實則將四周動靜盡收眼底。
見張掖拾階而上,靠近樓梯口的兩人和夜瀾幾乎同時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朝樓上走去,其余人則繼續留守樓下,暗中警戒。
樓梯轉角處,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坐到欄桿旁,佯裝欣賞樓下的景色,銳利的目光卻悄然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陌生人,留意是否有異常跡象。
夜瀾則帶著另外一人悄無聲息地靠近張掖進入的房間附近。一人守在走廊盡頭,警惕著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而夜瀾則屏息附耳于門邊,凝神細聽里面的談話內容,試圖捕捉關鍵的信息。
張博看見父親踏入雅間,神情頓時激動起來,嘴唇微顫,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卻被無形的束縛禁錮著,連一個字也無法吐露,身體更是僵直得無法動彈。
張掖只是淡淡掃了兒子一眼,見他面色雖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好,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便稍稍松了口氣,隨后不再理會,轉而將目光投向這間雅室。
雅間內陳設簡單卻別具一格,而令他略感意外的是,這里除了自己和兒子外,竟只有一名面具人。
那人戴著一副純黑無臉的面具,一身緊致的黑色武衣勾勒出干練的身形,頭發高高束起,顯得利落而不失威嚴。
那嗓音低沉柔和,卻帶著一種難以辨別的中性特質,讓人無法判斷其性別。至于身高,則與尋常男子相差無幾——大抵是個男人吧。
“張大人請放心,此間除了你我二人,便只有令公子在場,再無其他閑雜人等。”那面具人從容地關上門,步履優雅地回到茶桌旁坐下,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他/她端起茶盞輕輕啜飲一口,又為張掖斟了一杯,茶香裊裊升騰,在寂靜的空間中彌漫開來。
見張大人凝神打量自己,面具人并未顯出絲毫慌亂,而是悠然靠坐在椅中,待對方的目光終于移開后,才輕笑著開口,“既然來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