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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文化遺產的守護

第十一章火照之謎

暴雨如注的深夜,陸家別墅的落地窗外,閃電的玻璃,將室內照得忽明忽暗。水晶吊燈在狂風中輕輕搖晃,投下細碎的陰影,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宋瓷剛放下手中的古籍,就聽見玄關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重物摔落的聲響。

“宋瓷!”陸巖的怒吼穿透寂靜的空氣,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他渾身濕透,西裝緊貼在身上,領帶歪斜地掛在頸間,平日里的優雅從容蕩然無存。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混著臉上未干的水珠,分不清是雨還是汗。

宋瓷站在客廳中央,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陣苦澀。她強作鎮定,聲音卻微微顫抖:“陸巖,你怎么了?”“怎么了?”陸巖冷笑一聲,大步上前,將一疊文件狠狠摔在茶幾上,紙張四散紛飛,“你心里沒數?華韻國際收到的匿名舉報信,是不是你干的?”

宋瓷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那是她精心整理的關于“清乾隆琺瑯彩”小瓶的舉報材料。雖然經過匿名處理,但她太清楚陸巖的手段,心中不免一緊。然而,她的眼神依舊堅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還嘴硬!”陸巖猛地拍向茶幾,玻璃杯里的紅酒濺出,在白色大理石臺面暈開如血的痕跡,“除了你,還有誰會對那件小瓶如此執著?那些破綻分析得如此透徹,也就只有你這個所謂的‘文物專家’能做到!”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憤怒,仿佛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的焦慮和恐懼全部發泄出來。

宋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陸巖,我再說一遍,不是我。但就算是我又怎樣?那只小瓶就是贗品,華韻國際不應該讓這樣的東西流入市場!”她的聲音逐漸提高,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藝術市場需要凈化,而不是被贗品和謊言充斥!”

“凈化?”陸巖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嘲諷,“宋瓷,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你知道為了讓華韻國際走到今天,我付出了多少?”他逼近宋瓷,眼神中滿是瘋狂,“在這個行業里,規則就是強者制定的!那些所謂的真品贗品,只要有足夠的話語權,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宋瓷后退一步,看著眼前這個被利益蒙蔽雙眼的男人,心中一陣刺痛。曾經,他們在敦煌的星空下,共同許下守護文物的誓言;曾經,他們在故宮的修復室里,為了一件文物的重生而欣喜若狂。可如今,一切都變了。“陸巖,你還記得我們的初心嗎?我們是為了保護文物,而不是利用它們賺錢!”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初心?”陸巖嗤之以鼻,“在現實面前,初心一文不值!你以為靠你那些所謂的正義就能改變什么?你太幼稚了!沒有強大的財力和勢力,拿什么保護文物?”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仰頭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華韻國際的運作模式,是經過無數次驗證的,那些贗品只是手段,最終目的是讓更多真正的文物得到保護!”

“荒謬!”宋瓷終于爆發,“用贗品欺騙藏家,用謊言褻瀆歷史,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陸巖,你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帶著決絕和失望。

陸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將酒瓶重重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宋瓷,別逼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你最好收起你的正義感,否則……”“否則怎樣?”宋瓷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威脅我?陸巖,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兩人對視著,眼中滿是憤怒和失望。窗外的暴雨依舊肆虐,仿佛在為這場爭吵伴奏。良久,宋瓷轉身走向臥室,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我會搬出去住,等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談。”

“你敢!”陸巖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卻只抓到一片空氣。宋瓷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重重摔上了門。陸巖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他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捂住臉,指縫間滲出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宋瓷拖著行李箱走出別墅,陽光灑在她疲憊的臉上,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心。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座曾經充滿溫馨的家,如今卻只剩下無盡的失望和痛苦。她知道,這一離開,或許就再也回不去了。

宋瓷搬進了城郊的一處小院。院子不大,卻種滿了她最愛的月季。清晨,她會被鳥兒的歌聲喚醒;傍晚,她會坐在藤椅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這里沒有奢華的裝飾,沒有名利的紛爭,只有寧靜和安詳。

在小院的日子里,宋瓷依舊關注著文物市場的動態。她聽說華韻國際為那只“清乾隆琺瑯彩”小瓶召開了新聞發布會,邀請了眾多權威專家站臺,堅稱其為真品;她也聽說有藏家對小瓶提出質疑,卻被華韻國際用各種手段壓制。這一切,都讓她更加堅定了揭露真相的決心。

陸巖在宋瓷離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和迷茫。他每天在公司和別墅之間徘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總會想起宋瓷的一顰一笑。他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卻總是在夜深人靜時,被內心的愧疚和不安折磨。他知道,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妻子,更是曾經的信仰和初心。

一天,陸巖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小院外。他站在院門前,看著里面盛開的月季,聽著屋內傳來的瓷器修復的聲音,心中五味雜陳。他舉起手,想要敲門,卻又在最后一刻放下。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資格面對宋瓷。

而屋內的宋瓷,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門外。她知道,陸巖來了。但她沒有起身,只是靜靜地坐著,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又帶著一絲迷茫。她不知道,這場關于文物、關于正義、關于愛情的戰爭,最終會走向何方。

在這個充滿變數的世界里,宋瓷和陸巖,一個堅守著心中的正義,一個深陷利益的泥潭,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而那只承載著無數秘密的“清乾隆琺瑯彩”小瓶,依舊在市場上流轉,等待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冰激的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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