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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她和我,兩個人

第一章

2018年,秋,珠城藝術學院。

我今天格外的無聊,當然我每一天工作時間都很無聊。我是美國一所一流音樂學院鋼琴系畢業的海歸碩士,本來帶著滿腔熱血想回國謀份純教學的藝術高校差事,結果進校以后被安排在了一個行政崗位上。行政崗位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對于想進步的人來說,安排在這個崗位上,比純教學崗位的工作存在感要強多了。但我當初并不這么想,我只想當一個最普通的教學老師,有課就來,沒課就走的那種。行政崗位每天朝九晚五的穩定上班制度困住了我這個懶懶散散的魂靈。

我的具體崗位是該校國際部的辦公室秘書,與鋼琴也沒有任何關系。而且目前珠城藝術學院還沒有任何留學生和出國上學的學生,所以也可以理解為我現在所在的是一個虛職。虛職又沒什么不好,比如我同辦公室的另一個秘書李淑琴:一個三十多歲的已婚已育婦女就樂得自在。李淑琴每天快十點才來上班,四點多一點又會下班,沒事還會帶孩子來一下辦公室,自在快樂地仿佛辦公室是自己的第二個家——還不用自己交水電費。

關于李淑琴,身上也有一些負面的消息,我上班報到的第一天就聽說自己這位同事背景復雜,是學校某個中層干部的小三上位出身。中層干部原本有一個發妻,也在珠藝工作,是個副教授,兩人結婚二十年膝下無子女。這干部跟李淑琴糾纏好幾年,因李淑琴懷孕而果斷和發妻離婚。李淑琴本身是珠藝的臨時工,因懷孕而一年之內既轉正了工作身份又轉正了婚姻身份,從一個臨時工小三一躍成為在編正妻。我當時聽到這個傳聞就對珠藝、對這個辦公室、對這個崗位又多了一絲不滿和抵觸。畢竟那時的我還清高得很,認為自己一個辛辛苦苦從3歲半開始練琴,一路考到一流音樂學院,又碩士畢業回國不該和這么一個出身的女子成為同事,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嘛!

總之,同樣的辦公室同樣的崗位,李淑琴就很自洽快樂,而25歲的我則感到懷才不遇,荒廢了自己的人生和夢想。

今天已經下午四點多了,李淑琴又在收拾包了,可能隨時會溜走。我也想溜走,但因為我在珠城沒朋友更沒男朋友,就算提前溜走也無處可去,所以基本上我每天還是會堅持到五點再準時下班。

我是南京人,從小在南京長大,18歲才離開去外地讀了大學,22歲去美國上了研究生,24歲畢業直接來珠藝工作。可以說我的人生非常簡單順利,又有一些無聊。之所以選擇珠藝是因為我爸幾年前在我讀大學時作為一個優秀的企業高管就從南京被挖來珠城附近的樟市工作了。我媽本是公務員,因我爸工作變動,立刻辦了提前退休手續隨我爸一起南下來到海邊的樟市。父母都已定居樟市,我作為一個小富家女本就不缺生活的彷徨,迷迷糊糊不明所以之中就被父母安排來珠藝上班了。

所以我來珠城才兩年不到,高校的工作圈又向來穩定,我本人也比較內向不愛主動社交,所以我并沒有什么人際關系往來和社交圈。上班早溜和晚走,對我來說其實影響并不大。盡管偶爾我也會提前溜走,但那純粹是因為對李淑琴突然的間歇性厭惡和毫無意義的自我反叛。

此刻李淑琴電腦都關好了,正在檢查抽屜有無落下的物品,我心里掠過一絲輕蔑但又有一絲羨慕:至少李淑琴提前下班是有地方可去。

這時,突然辦公室外傳來了腳步聲。

當時我們這國際部辦公室向來就只有我和李淑琴兩個人,因暫時沒有領導管理,幾乎無人問津,怎么會突然傳來腳步?我有點緊張,我可不想自己無聊但安穩的上班生活被打亂節奏,更不想都四點多了還要在下班前和人社交。其實對我來說被動社交一直都是個難題。

李淑琴也感到了奇怪,明顯暫緩了收拾包的行為,和我對視了一眼。

這時學校人事處的一個男老師帶著一位一身黑衣的女士走進了我們的辦公室。我認識這位男老師,他是專門負責學校人事調配的,我剛進校時就是找他報到。

“兩位老師好!”男老師官方地對我和李淑琴打了招呼:“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國際部現在又來了一位新同事,周厲,周博士、周老師。”

我和李淑琴都沒回過神來,男老師甚至還沒介紹完,而那位女士已經主動熱情地站了出來并非常自信地開始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周厲。我是澳大利亞回來的,是珠城師范大學的出站博士后,研究方向是音樂國際教育,之前也一直在珠藝的附中代課,很高興認識你們!”

這位周博士不僅主動,甚至有點太熱情了,我明顯往后退了一步,向李淑琴投去求助的目光。這是我為數不多和李淑琴能夠建立聯結的時刻,那就是有第三方突然打破我倆之間的平衡。

李淑琴顯然也有點慌,她和我一樣面對突然的人事變動和新人的主動熱情有些猝不及防,但她畢竟年長很多,雖慌亂但還是保持了場面上的態度,她主動伸手和周博士打招呼:“周老師是吧?你好你好,我叫李淑琴。”

那位女士十分熱情地跨上前雙手握住李淑琴的手:“哦!李老師!你好你好!以后就需要你多多關照了!”說罷,她又主動跨到我的面前,伸出雙手:“這位是?”

我嚇得又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扶住桌角,努力保持禮貌,伸出另一只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雙手就迅速抽回,十分拘謹地說:“周老師好!我叫陳安之。”

“啊?!!!”她非常夸張地張大嘴巴,依然浮夸地笑盈盈:“你叫什么?”

我已然被這個社牛的周博士嚇得不輕,此刻更是平添了許多反感,于是小聲又冰冷地說:“我叫陳安之。耳東陳,既來之則安之的安之。”

“哇!好名字!”她似乎沒有在意我的冷漠,繼續大聲說話:“陳老師好陳老師好!你真年輕呀!”

我突然有一點害羞。我莫名其妙地后悔早知道今天有新同事來,就應該早起化個妝就好了。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我隨便穿了一條很學生氣的淺綠色連衣裙,又戴著框架眼鏡,素面朝天的,甚至都沒抹口紅。但我其實又向來自信,因為我知道自己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臉白皮膚。我總反復聽我媽說在我剛出生時,就被全產科的醫生護士圍觀贊嘆:“哇!第一次見這么周正的新生兒誒!”一路長大至今,我在小學被很多男生追過,長大后總被人猜測“是電影學院的嗎?”“是空姐嗎?”“你是有點混血嗎?”

所以,不自戀地說,我屬于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很美的那種人。

可今天我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會有點羞澀,我就是有點后悔自己今天應該更漂亮一點。也許是面對新同事需要展現自己最漂亮的樣子吧,我暗想。

尷尬的寒暄和自我介紹結束了。男老師說:“那行吧,你們三位以后就是同事了,我不打擾你們了,三位老師先互相熟悉一下吧!”

看得出,男老師也如釋重負,完成帶人任務后迅速逃離了國際部辦公室。

現在徹底只剩下我和她、李淑琴三人了,李淑琴畢竟是個老油條,雖也不適她的過度熱情和自信,但還是游刃有余地展現出職場禮儀,開始和她聊天。

我默默縮回自己的工位,悄悄冷眼打量著她,那個突然從天而降我人生里的她:黑上衣黑長裙黑色細高跟鞋,中等身高,身材有些發福圓潤,涂著鮮艷的大紅色口紅,眉毛細而高挑,丹鳳眼,皮膚雪白,但膚質比較粗糙,大波浪中短發,看不出實際年齡,但感覺像有40多歲?應該是比80后的李淑琴還年長一些,大約是70后,和我姑姑、小姨她們同齡。

“她一定是個北方人。”我非常篤定地暗想:“她這口音也太BJ了,還有,只有北方人才會這么熱情和沒邊界感。”我自幼在南方長大,對北方人有著本能的極深的刻板印象。

本來李淑琴已經準備溜號,而我也靜待下班,一個活潑的她突然駕到,完全打亂了我們摸魚二人組的工作日常。還好有李淑琴這個老油條可以陪她聊聊天,我在心里對李淑琴產生了罕見地感激。

“李老師、陳老師,以后真的要請你們多多關照呀!我什么都不懂!”她的真誠冒著一些傻氣,可是她畢竟看起來也不年輕了,我當時是真不好判斷她是真的傻還是過于戲精。

“別這么客氣,周老師。叫我淑琴吧,大家都這么喊我。”李淑琴確實游刃有余。

“好的好的,淑琴。”她年紀很大卻又畢恭畢敬的樣子顯得更好笑了,突然又浮夸地咧著嘴面向我:“那陳老師?”

我唬得又趕緊站了起來:“哦哦,也不用叫我陳老師,叫我安安就好了。”

“安安?”她又大聲地重復一遍。我已經發現了,這個人非常喜歡一驚一乍的,讓人至少讓我好生厭惡。“哎,你知道嗎,我兒子其實小名也叫安安!”

我也一愣,其實我都分不清我是為什么而愣了。是為她莫名其妙初次見面不到五分鐘就談自己兒子,還是為她過于夸張的面部表情及肢體語言。

顯然,我對她兒子并不感興趣,李淑琴也沒有。她刻意提到自己兒子,就這么尷尬地冷場了。

“哎,馬上就五點可以下班了!”我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四點五十了,祈禱著時間趕緊飛逝。

“周老師,我有點事我先回去了!”突然李淑琴要撤:“我孩子才一歲多,我得早點回去哈。”

我開始慌了:“天啊,當著新人面她就溜號得這么理直氣壯,那她走了,豈不是就我和這個怪人在一起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李淑琴已經迅速背上包準備離開。

她本來和李淑琴聊得正投入,突然李淑琴的清醒抽離讓她也猝不及防,畢竟她還意猶未盡。她明顯有點結巴了:“哦哦淑琴,那你先走吧!哎,咱倆要不先加個微信?”

李淑琴掏出手機和她互相加了微信后也不客氣,背上包立刻就走了,把她甩給了我。

果然,她的眼光也確實投向了我,笑盈盈地說:“安安,咱倆也加一下微信吧?”

我慌得要命,只好也掏出了手機嗯嗯啊啊。她很謙卑地說:“我來掃你吧安安。”我打開了二維碼和她互加從此成了微信好友。

我看到她的微信頭像是一架鋼琴,微信名是“周厲Amy”。原來她英文名叫Amy,我暗想。

“安安,你的頭像是一只小狗呀,是你養的嗎?”她問我。

我生怕她繼續找我聊天,趕緊也收拾起了包,看都不敢看她:“呃是的周老師。但我也要走了,我、我、我要下班了...”

她笑盈盈的,收起了手機,她對我的態度明顯和對李淑琴不太一樣。她總是笑盈盈地親切地看著我:“好的安安,那我們一起走吧!”

“救命!”我心中暗暗叫苦,但又不能真的拒絕。于是我只好作出我慣有的乖巧模樣小聲回答:“好的周老師。”

我和她一起離開辦公室搭乘電梯。她非常有禮貌,雖然她年長很多,但她總是會禮讓我先出門、先搭乘電梯,這讓我又局促不安的,畢竟我當時還不擅和人做表面禮儀功夫,我只是覺得她年長我那么多,又初來乍到,自己應該禮讓她才是。

“安安,你今年多大了?”她在電梯里依然笑盈盈地問我,問得還很慈祥。

我卻不安地拽了拽自己裙子一角,我感受到了她在上下打量我,甚至是凝視,但好像又沒有什么惡意。莫名其妙的,我就是很害羞,并且這種害羞多過了厭惡。

“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啊,干嘛問我年紀!”但我還是本能地又討厭了她一分,嘴上保守回答;“呃,我是90后。”

她也感覺到了我并不想詳細回答,也沒有勉強,于是又問:“那你是哪里人?你肯定不是本地人吧。”

我又感一陣不適,我覺得她似乎對我的個人情況很感興趣。我站在電梯拐角低著頭小聲回答;“是的,我不是本地人。”

“那你是哪里人?”她窮追不舍。

“我、我、我是南京人。江蘇南京。”我從小被家庭培養得一向落落大方,可不知為何面對她我卻本能地羞怯和局促,甚至有些結巴。

“哦!我就說!”她又開始控制不住地大聲說話和興奮起來了:“你看起來就不像本地人!果然!哇,南京,江南唉!原來你是江南女子!”

我羞怯厭惡中又帶著一絲暗暗好笑,我現在是真的覺得她有點毛病,沒界限感還總一驚一乍的,但又傻里傻氣還帶著一點真誠。“江南女子”這個詞在現實生活中還沒聽過有人真的會說出口,而且還是剛認識。

“那您是哪里人?”我禮貌回問,同時我也是真的想應證心中的猜測:“您是北京人嗎?”

“害!”她見我反問自己,更興奮了,也不知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還是鼓勵,BJ口音更明顯了:“都這么問我,我媽媽是北京人兒,我爸爸是河北人兒,但我出生在遼寧。”

我又被她弄得無語了一下,第一次見人寒暄還把自己身世說這么詳細的,而且這繞來繞去,她也沒說明白自己到底算哪里人啊!于是我也追問了一遍:“那您是遼寧人?”

“算是吧...”她明顯帶著一絲不甘心,聲音罕見地小了下去:“應該是遼寧人。”

我偷偷在電梯的鏡面里看了一眼我倆。她一襲黑衣黑裙黑高跟鞋,我淺綠色的連衣裙配白色小香風鞋;她略發福,我較纖細;她艷俗的妝容,我素面朝天;她十分老氣的大波浪中短發,我高高扎著馬尾辮。我也不知我為何要偷看我倆,但我就是在偷偷比較著我們。

出了電梯,她問我從學校哪個門出去,我立刻回答北門。其實我當時每天都從南門進出,因為方便搭地鐵。但我在下班前聽到她和李淑琴說她還要去行政樓有事,而行政樓就在去南門的路上,我可不想和她繼續同行,我想著說北門她總不會跟我一起繼續走了吧。

沒想到,她很自然地說:“那我和你順路,我們走吧。”

我又是一愣。這好像已經是我認識她這不到20分鐘的時間里愣住的第三次了,我心想“這哪里順路了?”但無奈出于禮貌,我又并不能直接拒絕她。

我們沉默地走了幾步,她突然又開始提她兒子,好像這個話題就跳不過了一樣。她很突兀地說她兒子和行政樓某位部門領導的兒子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也聽不出她是單純覺得巧合還是榮幸。氛圍烘托到這,我也只能禮貌詢問:“那您兒子是哪一天生日呢?”

她好像只要被人詢問就會感到特別開心,又大嗓門地說:“我兒子啊,我兒子2007年12月5號的。”

我確確實實又愣住了,好吧,這是我第四次愣住。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她還是會讓我動不動就愣住。彼時她也發現我愣住了,再度露出慈祥的關懷:“安安,你怎么啦?”

我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情愿地回答:“周老師,我生日是12月6號,和您寶寶差一天。”

她又開始一驚一乍了。雖然我已經預料到,但還是覺得很猝不及防。

“哎呀!那我們還是很有緣的呀安安!原來你也是12月出生的孩子呀,那你是...射手座?”

好吧,這是我第五次愣住了,因為我沒想到她這年紀還對星座頗感興趣。我又勉強承認:“是的,我是射手座。”

“對了,那你住哪兒呢安安?”她又很突兀地轉折了話題。

當時我確實也還年輕,盡管內心十分厭惡她,但我還是本能地誠實回答:“江畔天苑。”

這下輪到她愣住了,但是她的愣住只是暫時的,過了幾秒她用了此次相識最大聲的聲音說:“天哪!你居然住在這!這不是珠城的富人區嗎?”這時,附近已有幾個下了課的學生開始偷偷看我倆甚至竊竊私語。

我羞恥極了,尷尬地說:“沒有吧,沒有吧...就是正常小區。”

她不依不饒地大聲輸出:“那你謙虛了!這還不算富人區,那哪里是富人區?天啊,你這么小,居然住在這!”

我沉默,只想趕緊離開校園,以免被更多路人圍觀。我也誠實地說,她的這個反應讓我有些應激了,也算是給初入社會的我好好上了一課:自此以后,不管誰問我,只要我還不熟,我都不會回答我具體的小區住址。

我倆在教學樓的長廊上一前一后地走著,我有意識地走在她身后與她保持距離,心中祈禱著她趕緊去行政樓。突然,她停下故作想起的樣子對我說:“安安,我不能和你去北門了,因為我還要去行政樓找領導。”

我又再次覺得她很好笑。因為我早就已經知道她要去行政樓了,只是為了和我多聊天而繞路去了北門,可她此時還要故作想起,演技又十分拙劣,就差沒把“刻意”二字寫在臉上了。

我如釋重負,立刻接茬:“好的周老師,那我先走了,再見!”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問我:“安安,那你是回家了嗎?”

彼時年輕又老實的我一不小心又說了實話:“不是,我要去市區逛街。”

她再次浮夸大聲地回應:“真是羨慕你啊!下班了還可以去逛街。我就不行了,我還要賺錢養我兒子。”這時,又有幾個學生開始看我們。

我又好笑又生氣,既覺得被冒犯,又覺得她確實有些傻。

這次我沒有回應她,她低著頭在我前面匆匆離去了,留給我一個十分奇特又有些沉重的背影。我在背后凝視著她,我看到她其實有些不太適應她腳上的高跟鞋,她較為寬松的黑衣黑裙又隱隱勾勒出她有些發福并不緊致的體態,因為高跟鞋不合腳或是不舒服,她腰間的贅肉隨著她走路有明顯的抖動。她的打扮就像她的為人,看著合理但又很刻意,總給人一種別扭的感覺。

那一天,她的從天而降,從此打破了我的寧靜。

潘小球球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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