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抬起僅存的一只手臂,擦掉藍妙夢臉上的淚水。
藍妙夢看著越來越少的孩子在這么昏暗的地窖里茍活,巨大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仿佛自己和他們已經融為一體,并肩作戰了。
過了很久,這些孩子們終于閉上眼睛,可以稍微放松會兒。
藍妙夢看到手腕上的手表一直沒消息,也不知道卿書怎么樣,外面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打開手表,發現手表已經沒電了。
這里也沒有充電的地方,如今自己從來不信命的自己,也在祈求上天讓英雄長命百歲。
藍妙夢正想著,肩膀上傳來輕輕的拍打聲,藍妙夢看到了那個小男孩站起來,輕輕拍著自己的肩膀,像個大男孩一樣。
藍妙夢比劃了個睡覺的動作。
那個男孩搖搖頭,拉過藍妙夢的手,寫了一個G。
“我的名字。”小男孩說。
小男孩伸出自己的手,說:“你的。”
這個小男孩會說這么多中文話,似乎和別人不一樣,藍妙夢在他的手掌中寫下了藍字。
小男孩仔細的端詳著手掌,即使那個字已經蕩然無存,他也想拼命記住。
聽著外面的慘叫聲,藍妙夢這一刻生理性害怕,卿書那么厲害,應該可以逃走的。
施清群一邊拉著卿書一邊跑,身后傳來了爆炸聲,卿書意識到不妙,加快了腳步。
兩人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對方認識兩人,一旦遇見,肯定會下死手。
卿書:“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他們直沖營地,搞偷襲,他們目的是我們。”
卿書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殺意,“其他人呢。”
“還不清楚,這場仗來的太突然了。”施清群說完,看到卿書停下了腳步。
卿書說:“我得回去,她還在城里。”
施清群雙眼猩紅的說:“你不要命了,上一次就是死里逃生,命懸一線,你想想你身后護著多少人,為了一個人你要置他們于不顧嗎?”
卿書說:“他們沒有我還有你呢?還有無數個像我這樣的人,可藍妙夢只有我能護著她。”
施清群不理解卿書為何在這種緊要關頭如此糊涂,但也很清楚已經阻止不了卿書,暗罵一聲,隨后將自己隨身帶的全部給了卿書,然后說:“我們萊茵城見。”
說文,施清群先去萊茵城集合了。
此時一聲巨響在頭頂炸開,頭頂上的土掉落下來,所有的孩子害怕的看著慢慢出現的缺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藍妙夢忍著不適,和小男孩說:“你們躲在后面,我擋著你們。”
其實也沒有那么害怕,此刻的自己雖死猶榮,一個人的生命換這么多的小生命,值了。
聽到頭上傳來粗獷的聲音,和猥瑣的笑聲。
不用想,也是滿嘴污言穢語。
藍妙夢最后看了她們一眼,掉下來的水泥塊徹底隔絕藍妙夢與孩子,藍妙夢也知道今天可能是自己的死期,也就沒反抗,默默蹲在下面。
那人提著搶,指著自己,示意自己出去,藍妙夢站起來,正準備往上爬時,突然聽到一聲搶響,剛剛那個男人的南門中間有一個血孔,滿臉猙獰。
藍妙夢捂著嘴,渾身顫抖著,雙腿已經發軟。
接著聽到幾聲槍響后,安靜了下來。
藍妙夢此刻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感受到身后傳來響動,藍妙夢看到了那個小男孩的眼睛,藍妙夢捂著嘴搖著頭。
在死亡的邊緣一直橫條,太折磨了。
此刻,藍妙夢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卿書,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藍妙夢忍不住哭了出來,卿書聽到聲音以后,連忙來到洞口前伸出手說:“把手給我。”
卿書一把把人拉著,藍妙夢說:“這里面還有四五個孩子,能不能一起帶上,是他們救了我。”
卿書將藍妙夢安置在一個附近隱蔽的地方說:“你先躲起來,其余的交給我。”
看到他動作十分迅速的跳下去,不一會兒所有孩子都被帶了上來,藍妙夢也沒歇,立馬跟上了,看他懷里抱著那個失去腿的小女孩,眼淚不自覺流出來。
快速走到一個地方,這里停著一輛車,迅速把孩子安頓好,卿書立馬啟動車子,按照原計劃去萊茵城。
藍妙夢扭頭看著卿書的側顏,百味雜陳。
藍妙夢看著眼前的路,默默嘆了口氣,好像每次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眼前,將我帶出泥潭,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是他呢?他為何對我這樣以命相護。
小男孩突然開口說話了,只見卿書突然扭頭看向了我,隨后輕笑出來。
藍妙夢說:“你們在說什么。”
卿書思考片刻,很認真的說:“他說你喜歡我,因為他媽媽經常這樣看他爸爸。”
藍妙夢瞬間臉紅了,也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不想解釋,但是不解釋顯得自己太沒面子了。
故作淡定的說:“你這么優秀,我喜歡你是正常的。”
卿書說:“你和之前變化很大。”
藍妙夢有些心虛的說:“有嗎?”
“之前的你眼里只有病人,沒有我,而現在我感覺我參與到了你的生活里。”卿書緩緩脫口而出。
藍妙夢心里默默想著,如果你知道我不是她以后,你還會喜歡我嗎?
藍妙夢看著蔚藍的天,也許自己明天就死了呢,何不大膽一點,鼓起勇氣說:“如果我不是你在乎的藍妙夢,而是另外一個人,你還會不顧一切救我嗎?”
卿書疑惑的思考著藍妙夢的話,思考良久沒有說話。
藍妙夢氣餒了,不過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我不太理解你說的話,我只知道你是你,你不會是別人。”
藍妙夢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來歷,因為自己不清楚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遇到卿書。
藍妙夢還是一坐車就困,閉著眼睛就開始休息。
一睜眼發現天都黑了,自己卻還在車上坐著,一扭頭看到卿書也在,暗暗松了一口氣。
聽到動靜以后,卿書睜開眼。
藍妙夢:“啥時候到的,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買,小孩子們呢?”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卿書覺得此刻的藍妙夢可愛極了。
非常有耐心的一個一個回答了藍妙夢的問題:“我們大概三個小時以前到的,你可能是,緊張太長時間了。突然放松下來難免困,小孩們我都送醫院了,我聯系了當地的福利機構。到時候他們可以去那里。”
原來在我睡著的三個小時他辦好了一切。
“我送你到住的地方吧,那里比較安全。”
“你呢?”
卿書眼睛紅了,施清群將裝備給了自己以后,路上遭遇了難民襲擊,至今昏迷不醒。
這時梁睿祀走過來說:“哥,還好你安全回來了,沒想到施哥躲過了悍匪,卻沒躲過本地人,唉,我都有點懷疑我到底該不該保護他們了。”
這時梁睿祀的電話響了,備注是哥,卿書明白這是他哥催他回的電話。
梁睿祀無奈的擺擺手就出去接電話。
“喂,哥。”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再不回來,我派人把你綁回來。”梁斯溫淡淡開口,仿佛是一件很輕易的小事一樣。
梁睿祀耐著性子說:“哥,那邊有你就夠了呀,這邊還需要我,我不回去。”
“回家。”
梁睿祀:“喂,哥,我聽不清楚你在說什么,我先掛了啊。”
梁斯溫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眼眸里透露出一股想殺人的陰沉。
不久,梁睿祀和梁斯溫的父親母親就親自來到梁斯溫的總裁辦公室。
母親蒔蘿一臉生氣,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父親梁卿鈞則是在一旁輕聲細語的哄著。
蒔蘿說:“你弟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
梁斯溫放下手頭的工作,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在蒔蘿的面前說:“我剛剛打電話催了,他把我電話掛了。”
“你呢,什么時候結婚,你都三十了還不成家,等誰呢?怎么一個個都那么不懂事。”蒔蘿生氣的說。
梁卿鈞眉頭一皺,“當年是她選擇了一千萬而放棄你。”
梁斯溫嚴肅打斷梁卿鈞的話的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