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蠱殿的晨露在圣女寶座扶手上凝成了細珠,順著雕刻的蛇紋緩緩滑落,滴在了青石板上暈開了一小片濕痕。安娜指尖輕觸那冰涼的蛇眼石雕,正紅色的火毒異能如呼吸般起伏——這力量在人界收斂成了凡界異能的形態,深處卻藏著天界鳳凰神尊的沉厚底蘊,此刻與殿內流動的五毒靈力輕輕共鳴,像兩汪活水在石縫里悄悄交匯。成為圣女未滿一日,她剛跟著青黛認全了教內藥圃的位置,案上的《教務總綱》還攤開在“資源調度”那一頁,紙頁邊緣印著的五毒教徽旁,隱約能看到安氏特制紙張特有的水紋暗記。
“安娜總!不好了!”
一道清亮的女聲撞破晨霧,像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正在這時,一位穿著靛藍短打的女子快步沖進了殿內,腰間系著繡滿毒蟲紋樣的香囊,發間銀質蛇簪隨著動作輕晃,折射出了細碎的晨光。她便是從未露面的圣女候補蘇湄,因看不慣靈珠與墨影的狹隘手段,常年守在山后藥廬的密室研究蠱術與科技的融合,此刻卻滿臉急色,手里緊緊攥著塊發燙的安氏智能傳訊牌:“安氏碼頭出事了!黑帆扣了安美小姐,說要您帶‘圣女印’去換,還放話專等‘剛坐上位置的瞎眼姑娘’,晚了就燒焰絨草!”
安娜聞言,指尖的火毒異能微微一顫,隨即迅速平穩了下來。她的精神力瞬間透過傳訊牌延伸開去,天眼“看”到的倉庫布局在意識中清晰展開:安美縮在集裝箱后,手里還攥著半瓶沒喝完的安氏草莓味營養液;兩個安氏物流的搬運工,被黑帆的煞氣和繩索捆在了鐵架上,雖在發抖卻沒有潰散,隱約能看到他們工作服上印著的安氏logo——那是安娜的原主,去年讓人親自設計的新標識,用了更柔和的線條,此刻卻在煞氣中顯的格外倔強。在她的感知里,安美的靈體是團鮮活的粉色,像裹著糖霜的草莓,搬運工的靈體則是踏實的土黃色,與黑帆那片渾濁的灰黑煞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是?”安娜微微側頭,長發滑落在了肩頭,正紅色的發絲在晨光里泛著光澤。她“看”向蘇湄,對方靈體上那片沉靜的靛藍光暈里混著安氏智能手環特有的脈沖波動,規律又溫和,像熟悉的朋友在打招呼。
“屬下蘇湄,是教內的圣女候補。”蘇湄被這雙雖看不見,卻仿佛能洞穿人心的鳳眸注視著,臉頰微微發燙,下意識晃了晃手腕上的安氏靈體監測儀,儀器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數據,流映在她的眼底,“一直用安氏的產品,從普通的化妝品和衣物首飾,到智能煉蠱爐和便攜解毒箱,您主持和讓人研發的‘靈息系列’我每期都搶!就說那個能自動識別毒草成分的掃描儀吧,昨天我在黑風嶺采藥,全靠它避開了偽裝成甘草的斷魂草。”她頓了頓,語氣里滿是真誠的敬佩,“早聽說您十六歲半就被全公司上下叫‘安娜總’,安氏的員工手冊里還印著您定的規矩——‘技術可以有邊界,責任永遠沒有’,能在您手下做事一定很安心。剛才在藥廬密室收到了碼頭警報,我就趕緊來報信了,用銀絲蠱加速了傳訊牌的信號,比尋常通訊快了三分鐘。”
青黛這時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給安娜準備的安神茶:“蘇湄是教里難得的奇才,最擅長用蠱術操控電子設備,她養的‘銀絲蠱’能直接接入安氏的衛星系統,比尋常黑客的效率高十倍。”
安娜指尖的赤蛇蠱小紅輕輕探出了頭,信子掃過蘇湄遞來的傳訊牌,發出親昵的嘶聲。安娜站起身時,正紅色的火毒在掌心凝成了一簇小火苗,看似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黑帆想要圣女印,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娜諾,你先去碼頭外圍接應,用冰毒控制住倉庫周圍的火源;師傅,麻煩您帶十名弟子從側門潛入,用迷藥粉控制外圍打手;蘇湄,你跟我乘安氏的低空飛行器先行,實時給我傳監控數據。”她頓了頓,補充道,“玄塵圣祭司呢?讓他調一艘隱蔽性最好的懸浮艇在碼頭三公里外待命,等救出人就立刻轉移,別讓黑帆的人摸到蹤跡。”
“圣祭司剛帶著蠱蟲去后山勘察靈脈了,我這就用傳訊蠱叫他!”青黛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了一只青綠色的飛蠱,指尖靈力注入后,飛蠱振翅沖向了殿外。
“收到!”蘇湄立刻抬手,發間的銀蛇簪突然散開,化作數十縷細如發絲的銀絲,在空中織成了半透明的光屏。光屏上很快顯現出碼頭倉庫的三維結構圖,每個角落的細節都標注的清清楚楚——安美藏身處的集裝箱是厚實的灰色金屬,旁邊堆著的焰絨草布料泛著橙紅色,卻離承重墻很遠,顯然黑帆只是想恐嚇,并非真要縱火。
一刻鐘后,安氏特制的低空飛行器如夜梟般掠過了晨霧,停在了碼頭倉庫后方的廢棄貨柜區。安娜與蘇湄縱身躍下,飛行器則自動啟動隱形模式,悄無聲息的升入了云層待命。安娜足尖點地,五毒教特有的“蛇形輕功”讓她身形如游蛇般靈動,紅影一閃便躍過了三米高的鐵絲網,落地時裙擺掃過地面的碎石,竟沒發出半點聲響。蘇湄則放出銀絲蠱,順著電纜線鉆進了倉庫監控系統,光屏在她掌心重新展開,實時畫面清晰呈現再了安娜面前——安美正偷偷數著集裝箱上的數字,小臉上雖有些發白,卻沒半分怯懦。
倉庫里,獨眼正舉著打火機獰笑,火苗在他指間跳躍,映的他臉上的刀疤像條扭曲的蜈蚣。“小丫頭片子,再不來你妹妹可就要變成烤乳豬了!”他故意把聲音喊的很大,卻沒注意到通風管的金屬壁正泛起一層薄霜。
就在這時,娜諾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通風管出口,寒霜劍的劍氣瞬間彌漫開來,倉庫里所有的焰絨草都被裹上了一層冰晶,連獨眼指間的火苗都凍成了透明的冰花。幾乎同時,青黛帶著弟子從側門潛入,迷藥粉順著門縫飄入,那些打手頓時晃了晃,腳步虛浮的像踩在棉花上了一般。
“就這點本事?”獨眼發現火苗被凍住后,怒沖沖的就要踹向旁邊的鐵架,卻聽見“噼啪”幾聲脆響。正紅色的火毒順著捆住搬運工的煞氣和鐵繩游走,像幾條靈活的小蛇,精準的燒斷每道鎖扣,卻沒傷到凡人分毫。兩個搬運工剛一掙脫,就立刻擋在了安美身前,其中一個還撿起了地上的鋼管,雖然手在抖,卻梗著脖子喊道:“不許欺負安小姐!我們安氏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此時,安娜憑借著自己的精神力,已順著蘇湄標記的盲區繞到了倉庫正門,她指尖的火毒輕輕撫過門鎖,只聽“咔噠”一聲,銹跡斑斑的鐵鎖便化作了齏粉。推門而入的瞬間,正紅色的火毒在掌心凝成了半透明的鳳凰虛影,看似緩慢卻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空氣開始灼熱的扭曲了起來,那些黑帆打手在火毒的威壓下忍不住的瑟瑟發抖,臉色慘白如紙。在安娜眼中,他們的靈體正被火毒光暈不斷壓縮,像被太陽曬化的墨漬。
“凡界的規矩,傷我安氏之人,就得付出嚴重代價。”安娜的聲音雖平靜無波,卻帶著千鈞之力,“焰絨草是安氏物流從天界的火鳳星運來的貨,我的員工和家人,你也敢動?”
獨眼的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抵著冰冷的水泥地:“我賠!十倍賠償!不,二十倍!求圣女饒命!”
安美立刻從集裝箱后跑了出來,像顆小炮彈撲進了安娜懷里,手里的草莓營養液灑了幾滴在安娜的衣袖上,甜膩的香氣混著火毒的灼熱氣息,竟有種奇異的安心感。“姐姐!你剛才像神話電視劇里的紅鳳凰一樣飛進來的!娜諾姐姐的劍把火苗都凍成亮晶晶的了!”
安娜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指尖溫柔的蹭過她的發頂:“我們走,圣祭司在外面等著呢。”她轉頭對青黛道,“師傅,麻煩您讓人把黑帆的人捆好,等玄塵圣祭司安排完懸浮艇,就交給當地巡捕房——按安氏的規矩,該走的程序一樣都不能少。”
青黛聞言便微微點頭,蘇湄也已關閉光屏跟上了安娜眾人,并說道:“圣祭司大人剛才傳訊說,懸浮艇已在預定位置待命,還帶了安氏最新的靈體檢測儀,能確保沒人跟蹤。”
一行人剛走出倉庫,就見玄塵圣祭司立在懸浮艇旁,他身披五毒教特有的黑色法袍,腰間懸著刻滿蠱紋的令牌,見安娜等人出來后,立刻躬身行禮道:“圣女,一切已準備就緒。黑帆的后臺已查清,是與二長老有舊的鹽幫余孽,需不需要……”
“不必。”安娜踏上了懸浮艇,艙門緩緩關閉時,她的聲音透過靈力傳出,“讓二長老知道我們查的清就行,不必急于一時。”
很快,懸浮艇悄無聲息的升到了半空,安美扒著舷窗往外看,小臉上滿是興奮:“姐姐你看!碼頭的燈像星星一樣!”娜諾坐在她身邊,輕輕護住她的肩,寒霜劍放在了她膝上,劍鞘上的冰紋在燈光下流轉。在安娜的感知里,娜諾深藍色的靈體正散發著柔和的波動,像一層堅實的屏障護著安美那團粉色光暈。
回到五毒教山門時,夕陽正將山巒染成金紅。剛走下懸浮艇,就見山門外的空地上站滿了人。為首的日月神教教主東方烈,穿著繡著日月圖騰的黑袍,紅光滿面的迎了上來,他腰間懸著的“乾坤日月令”泛著金紅交輝的光澤;身旁站著神肖天宮的神肖派掌門肖驚寒,一身銀白勁裝,背后長劍的劍鞘上雕刻著十二生肖紋樣,眉宇間帶著幾分審視;普陀派主持玄慈大師身披朱紅袈裟,手持的念珠泛著溫潤的金光,目光落在五毒教山門的蠱紋石柱上時微微蹙起;峨嵋派掌門靜玄師太一身月白僧袍,手持的“峨嵋佛光劍”透著清冽的玉色,視線掃過殿頂盤踞的蛇形浮雕時,指尖無意識的收緊了劍柄;蜀山派掌門清虛道長背著柄桃木劍,道袍袖口繡著八卦圖案,周身氣息帶著幾分戒備;昆侖派掌門凌云子的素白道袍上沾著雪粒,眼神冷淡的掠過教眾腰間的毒蟲香囊;丐幫總舵主洪七公(此為江湖后輩沿用名號)穿著件洗的發白的破麻袋衣,雖面帶和善,卻始終與山門保持著三步距離——顯然,除了向來與五毒教井水不犯河水的日月神教,其余門派看向這片土地的目光里,都藏著對“邪派”的固有疏離。
在安娜的感知里,這些人的靈體光暈各有不同:東方烈的靈體是熾烈的金紅色,像燃燒的火焰,與五毒教的幽綠靈力竟能平和共處;肖驚寒的靈體是凜冽的銀白色,帶著劍修特有的鋒銳,卻在觸及娜諾時柔和了幾分;玄慈大師的靈體是溫潤的金色,佛光中透著悲憫,卻刻意與周圍的蠱毒氣息保持距離;靜玄師太的靈體是柔和的月白色,像月下的流水,與安美的粉色靈體隱隱相吸;清虛道長的靈體是沉穩的青灰色,混著八卦紋樣的波動,時刻防備著可能襲來的毒瘴;凌云子的靈體泛著冰雪般的寒光,帶著拒人千里的寒意;洪七公的靈體則是堅韌的土黃色,雖不耀眼卻異常穩固,像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安娜圣女,恭喜恭喜啊!”東方烈抱拳笑道,聲音洪亮的震的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他胸前的日月徽章隨著動作閃爍,“五毒教出了您這樣的人才,真是江湖之幸!我等聽聞消息,特意趕來道賀,順便想親眼見見這位十六歲半就執掌安氏半壁江山的‘安娜總’,到底是何等風采。”
肖驚寒的目光始終落在娜諾身上,當看清她腰間的寒霜劍,又感受到那若有若無的冰寒氣息時,眼中的欣賞壓過了對五毒教的芥蒂。在他眼中,這姑娘周身縈繞著一層深藍色的靈體光暈,與寒霜劍的冰紋氣息完美相融,像極了神肖派失傳的“寒川劍意”——這般天賦,絕不能因她身處五毒教便被埋沒。
“這位姑娘的劍招與異能,恰似我神肖派失傳的‘寒川十二式’。”肖驚寒上前一步,長劍在鞘中輕鳴,“我派以寶劍立派,講究‘劍心通明,異能鑄鋒’,姑娘的冰毒既能凝霜斷金,又能與神魂相融,這般天賦百年難遇。若肯入我門下,每月只需回山十天研習劍譜,其余時間盡可留在圣女身邊。”
娜諾鳳眸微抬,眼角紅痣在陽光下泛著妖冶的光,語氣卻帶著禮貌的疏離:“多謝肖宮主賞識,只是天主曾言,我與安娜是血脈相連的雙胞胎姐妹,且我乃為她的使者,此生需伴她身側。”
“護她,更需精進自身。”肖驚寒將劍譜遞出,語氣懇切,“我神肖天宮的‘生肖劍匣’能溫養你的寒霜劍,讓你在她身邊時,更有能力護她周全。”
安娜聞言,指尖的火毒輕輕跳動,她“看”著娜諾深藍色的靈體上泛起了猶豫的漣漪,輕聲道:“去吧,不必顧慮。”
娜諾轉頭望向安娜,鳳眸里映著她正紅色的長發,最終接過劍譜道:“謝肖宮主,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若安娜需要,便是山門閉派,我也能隨時脫身。”
“一言為定!”肖驚寒接過話頭,生怕多留一刻便會沾染五毒教的“邪氣”,迅速將一枚刻著鼠紋的令牌放在了劍譜上,“下月初一,憑此令入山。”說罷便后退了三步,與五毒教的地界拉開了些許距離。
這邊剛定下,東方烈已笑著走向安美,手里拎著個精致的錦盒:“小姑娘,我日月神教的‘星火訣’最適合靈體通透之人修煉,你若是學了我的功法,以后能讓火焰在指尖跳舞呢。”他打開了錦盒,里面的火紋玉佩泛著溫暖的光澤,“這是教內秘制的‘暖玉符’,戴著能強身健體。”
在東方烈眼中,安美的靈體是團鮮活的粉色,像初升的朝陽般純粹,正是修煉“星火訣”的最佳體質。
安美抱著安娜的胳膊,那雙靈動的鳳眸好奇的盯著玉佩,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靜玄師太,小聲問道:“師太奶奶,你們峨嵋派……學劍法會很好玩嗎?”
靜玄師太溫和的蹲下了身,與安美平視,刻意忽略了周圍游弋的細小蠱蟲,手里的菩提手鏈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峨嵋的劍法呀,練起來像蝴蝶繞著花枝飛,后山有大片桃林,春天花瓣落下來的時候,我們踩著花瓣練劍,累了就去竹屋里歇腳。”在她眼中,這孩子的粉色靈體純凈無瑕,與峨嵋的“流云劍意”最為契合,絕不能讓她在五毒教的環境里久染戾氣。
“真的能踩花瓣飛嗎?”聞言,安美的眼睛立刻變的更為明亮了起來。
“自然是真的。”靜玄師太摸了摸她的發頂,將菩提手鏈系在了她腕上,“三日后,我派弟子來接你。”話音剛落,她便起身后退,素白的袍角掃過地面時,竟帶起一陣微弱的氣流,將靠近的幾只毒蛾卷了開來。
東方烈故作委屈的嘆道:“哎,看來我這會跳舞的火焰,不如會飛的蝴蝶吸引力大啊。”這話逗的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聲里藏著對其他門派“既鄙夷五毒教,又忍不住搶人”的調侃。
這時,玄慈大師忽然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了安瑤身上,念珠在他掌心輕輕轉動,刻意避開了空氣中漂浮的蠱蟲靈力:“安夫人,老衲觀您氣息醇厚,有顆通透的佛心。普陀山的‘靜蓮心法’最適合滋養這般心性,既能安神定志,又可防身護己,為此老衲愿收您為俗家弟子,您看可好啊?”在他眼中,安瑤的靈體是明亮的粉紫色,且帶著悲憫的氣息,絕不能被五毒教的陰鷙氣息侵蝕。
安瑤愣住了,手里的通訊器差點滑落。她看著自己常年握筆的手,又看了看身邊三個女兒,而后她便深吸了一口氣,同時鞠躬道:“多謝大師。”
玄慈大師將菩提念珠放在了她手中,指尖刻意未曾相觸:“三日后,普陀山會有人來接您。”
至此,幾位掌門像是完成了某種隱秘的使命——既為門派納入了良才,又不算與五毒教真正結交。肖驚寒率先拱手道:“既已定下弟子之事,我神肖天宮還有要務,先行告辭。”說罷,便帶著隨從與弟子們轉身,銀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道盡頭。靜玄師太也對安美溫和點頭,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安美,三日后我派弟子會準時來接你,好生準備。”說罷,她拂塵輕揮,帶著峨嵋弟子也轉身離去,月白色的袍角在夕陽下劃出了一道清冷的弧線,仿佛多待一刻都是對峨嵋清譽的玷污似的。
玄慈大師雙手合十,對著安瑤微微頷首:“安夫人,老衲在普陀山靜候。”話音未落,他周身已泛起淡淡的佛光,帶著幾位僧人飄然而去,足尖未沾五毒教的土地,顯然是不愿與這片“邪地”有過多牽扯。
清虛道長看了眼安瑤,又瞥了眼五毒教山門,最終只是對著空氣抱了抱拳:“安夫人若有修行上的疑問,可傳訊至蜀山。”說罷,便背著桃木劍,踏著八卦步匆匆離去,道袍的青灰色身影很快融入了暮色之中。
凌云子自始至終沒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深深的看了娜諾一眼,仿佛在評估這個新收的弟子未來能達到何種境界,隨后便帶著昆侖弟子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了山巒之間,只留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氣。
洪七公哈哈一笑,對著安娜揮了揮手:“圣女,后會有期!”他倒沒那么多忌諱,只是腳步也沒停留,幾個起落便帶著丐幫弟子隱入了林中,破麻袋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面獨特的旗幟。
轉瞬之間,山門外便只剩下了東方烈和他的日月神教弟子。他看著眾人倉促離去的背影,捋著胡須笑道:“這些老古板,嘴上說著鄙夷,搶起人才來倒是一個比一個快。”他轉頭看向安娜,眼中帶著幾分欣賞,“安娜圣女不必介懷,江湖上的偏見由來已久,他們雖認了弟子,卻終究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安娜淡淡一笑,指尖的火毒輕輕跳動:“無妨,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愿意給娜諾、安美和我媽一個機會,已是難得。”
東方烈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刻著日月圖騰的令牌:“這是日月神教的‘通行令’,持有此令,天下日月分舵皆可相助。安氏與我教本就有生意往來,如今圣女執掌五毒教,倒不如讓合作更深入些——我教的焰絨草生意,以后便交給安氏物流如何?”
安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東方教主如此誠意,安娜自然不會拒絕。蘇湄,記下此事,稍后擬份合約給日月神教送去。”
“是,圣女!”蘇湄立刻應聲,發間的銀蛇簪輕輕晃動,顯然是在記錄相關信息。
東方烈哈哈大笑道:“爽快!那我便不打擾圣女處理教務了,告辭!”說罷,便帶著日月神教弟子轉身離去,黑袍在夕陽下劃出了一道灑脫的弧線。
山門外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安娜母女和青黛、蘇湄等人。
安美拉了拉安娜的衣袖,小聲道:“姐姐,那些掌門爺爺、師太奶奶是不是不喜歡我們呀?他們走的好快。”
安娜蹲下身,輕輕擦去安美臉頰上的灰塵,柔聲道:“不是不喜歡,只是他們對五毒教有些誤會。等以后你學了峨嵋劍法,用實力證明自己,他們就會改變看法的。”
安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腕上的菩提手鏈:“嗯!我一定會好好學劍的!”
娜諾看著手中的《寒川劍經》,又看了看安娜,沉聲道:“我會盡快掌握神肖派的劍法,不會讓你失望的。”
安娜站起身,對著娜諾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安瑤握著手中的菩提念珠,感受著指尖的清涼,輕聲道:“我也會努力修行,不會再拖你們的后腿。”
安娜轉頭看向母親,眼中滿是笑意:“媽,您還學什么功法呀?真是的!公司那邊就夠您茫了,這些戰斗之類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
青黛走上前,看著眼前這一幕,笑道:“看來今日雖有波折,卻也是收獲滿滿。圣女,我們先進殿吧,晚膳已經備好了。”
安娜點了點頭,對著眾人道:“走吧,我們進去。”
一行人向著萬蠱殿走去,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安娜知道,改變江湖對五毒教的偏見并非易事,但只要她們一家人齊心協力,總有一天,會讓五毒教擺脫“邪派”的標簽,在江湖中贏得應有的尊重。
萬蠱殿內,燈火通明。安娜坐在圣女寶座上,看著案上的《教務總綱》,心中已有了新的規劃。她要將安氏集團的先進理念與五毒教的蠱術相結合,讓五毒教在她的手中煥發新的生機,用實力打破那些固有的偏見。
而娜諾、安美和安瑤,也將在各自的門派中努力修行,不斷成長,成為她最堅實的后盾。她們的未來,注定不會平凡。
這一夜,五毒教的萬蠱殿燈火長明,仿佛在預示著一個嶄新而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