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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替嫁東宮:她靠算盤殺瘋了

第八章找找找找到幾個大窟窿

燈芯“噼啪”爆開一朵細小的燈花,昏黃的光暈隨之搖曳了一下,將沈薇伏案的側影在墻壁上拉長又縮短。炭火在盆中無聲燃燒,釋放著維持生命必需的熱量,卻驅不散屋內彌漫的陳舊紙張和冰冷墨跡的氣息。

時間在筆尖與紙張的摩擦聲、算珠清脆密集的碰撞聲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濃墨般的漆黑,漸漸透出一絲沉沉的蟹殼青,預示著黎明將至。

沈薇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背脊挺直,只有執筆的右手和撥動算珠的左手在飛快地運作。她的眼中布滿血絲,眼下也染上了淡淡的青影,但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如同寒夜里的星子,燃燒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桌面上,攤開的厚重賬冊已被翻過大半。旁邊的素箋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清雋而凌厲的小字,一行行數字、摘要、疑點被清晰地羅列、勾連,形成一張無形的網。

她的大腦如同最精密的機器高速運轉。前世投行里經手的動輒百億的復雜并購案、眼花繚亂的金融衍生品報表,早已錘煉出她捕捉異常數據的恐怖直覺。此刻,這東宮內庫的賬目,在她眼中,不再是枯燥的數字,而是一條條流淌的脈絡,一張張貪婪的嘴臉!

混亂,低效,觸目驚心的浪費!這是沈薇最直觀的感受。大到宮殿修繕、儀仗采買,小到燈油炭火、宮人月例,幾乎處處都透著管理上的巨大漏洞。虛報價格、以次充好、重復列支、巧立名目......手段拙劣得令人發笑,卻又因為監管的狼狽為奸而肆無忌憚。崔嬤嬤那種中飽私囊的伎倆,在這里不過是冰山一角,小巫見大巫。這東宮,看似金碧輝煌,實則早已被蛀蟲從內部掏空!這些賬冊,就是一張張貪婪的血盆大口!

她的筆尖在一項記錄上重重劃下:“...辰年七月,支庫平紋銀八千兩(定金),付'隆昌'木行,采辦金絲楠木梁柱十根(修葺東偏殿用)。

疑點:金絲楠木市價,彼時中上等料約二百兩一立方。十根梁柱,估算長三丈(約9.6米),徑一尺五寸(約0.48米),每根材積約半方有奇(約0.55立方米),十根共約五方半(約5.5立方米),當值一千一百余兩?賬目支銀五萬兩?差額何在?”沈薇的指尖在算盤上飛快撥動,竹珠碰撞發出清脆急促的噼啪聲!

“五萬兩,購三十萬斤生鐵?則均價僅一錢六分余一斤!遠低于市價最低三等鐵!此為一疑!”

她迅速在旁批注:疑虛報三倍以上,或木行與經手人勾結分肥。蛀蟲的胃口不小。

筆尖移動,落在另一處:“...辛巳年臘月,支庫平紋銀一萬二千兩,購西域火浣布百匹(制太子殿下冬衣及賞賜用)?!?/p>

疑點:火浣布雖珍稀,然市價百兩一匹已是頂格。百匹當值萬兩。多支兩千兩?用途不明。且同期司衣監另有購置冬衣料銀支出。

批注:重復列支?或火浣布數量、價格皆虛?連太子的“面子工程”都敢下手,膽子夠肥。

一處處,一樁樁,觸目驚心。沈薇的心越來越沉。這不僅僅是貪墨,更是對東宮掌控力的巨大諷刺。太子蕭徹...他對此究竟知曉多少?是無力管束,還是...有意縱容?沈薇甩開這個危險的念頭,專注于眼前的數字迷宮。現在不是揣測上意的時候,找出蛀蟲才是關鍵。

當翻到記錄軍需物資的專項賬冊時,沈薇的筆驟然停住。指尖懸停在算盤珠上方,凝滯不動。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幾行連續的數字上,清亮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壬午年三月,支庫平紋銀五萬兩,付兵部武庫司,采辦精鐵三十萬斤(北疆軍械補充)?!?/p>

“...壬午年四月,支庫平紋銀八萬兩,付兵部武庫司,采辦牛筋、角弓料等(北疆軍械補充)?!?/p>

“...壬午年五月,支庫平紋銀六萬兩,付兵部武庫司,采辦箭簇、皮甲等(北疆軍械補充)?!?/p>

短短三個月,僅“兵部武庫司”一項,就支取了高達十九萬兩白銀!名義全是“北疆軍械補充”!

沈薇的指尖在算盤上飛快地撥動,竹珠碰撞發出疾風驟雨般的噼啪聲!她的心算能力催動到極致!精鐵市價...牛筋角弓料市價...箭簇皮甲市價...運輸損耗...人工...她腦中迅速構建著模型,剔除水分。

不對!價格嚴重虛高!沈薇猛地停手,算珠定格在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上。按當時的市價和合理損耗,這十九萬兩白銀的采辦物資,實際價值最多不超過十二萬兩!差額高達七萬兩!

七萬兩白銀!這還僅僅是三個月!僅僅是兵部武庫司一個口子!北疆將士在苦寒之地浴血奮戰,軍餉告急,朝廷卻用強征商賈之女入宮這種飲鴆止渴的下策!而就在這東宮之內,在太子的眼皮底下,竟有人用將士們的血肉,如此瘋狂地中飽私囊!這已不僅僅是貪婪,這是喪心病狂!

是誰?經手人是誰?沈薇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她迅速翻查這幾筆款項的經手記錄。一個名字反復出現,如同毒蛇般盤踞在賬頁上:兵部武庫司主事,趙孟年!

趙孟年?沈薇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電光火石間,她猛地想起那個趙清漪!戶部尚書趙孟廉的嫡女!趙孟廉...趙孟年...同姓趙,名字僅一字之差!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瞬間爬滿全身!兵部武庫司主事趙孟年,與權傾朝野的戶部尚書趙孟廉,是何關系?兄弟?堂兄弟?這高達七萬兩的巨額虧空背后,是否站著那位深不可測的趙尚書?甚至...是否牽連著太子蕭徹的政敵,比如那位愚蠢貪婪的七皇子蕭景琰?這潭水,深得可怕!

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條名為“貪婪”的線隱隱串聯。沈薇感到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漩渦邊緣,稍有不慎,便會被吞噬得尸骨無存!但她不能停!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她需要更確鑿的證據,需要找到那消失的七萬兩白銀的流向!沈薇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更加銳利地掃視著后續的賬目,尋找任何可能與趙孟年或兵部武庫司相關的蛛絲馬跡。

時間在高度緊繃的神經中飛速流逝。窗外的天色已徹底放亮,灰白的光線透過支摘窗的縫隙擠進來,與昏黃的油燈光暈交織在一起。沈薇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目光掃過堆積如山的賬冊,繼續投入戰斗。

突然,沈薇的筆尖再次頓?。∷哪抗馑浪泪斣诹硪槐居涗泴m廷內部往來和特殊開支的賬冊上,一頁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行記錄,墨跡較新,日期赫然是——去年臘月!

“...癸未年臘月初九,支庫平紋銀三千兩,付城南'永利'鐵匠鋪,定制特制器皿一批(內廷特需)。經手人:趙孟年(代)。備注:此乃內庫特支,不錄于常例。”

永利鐵匠鋪!特制器皿!內庫特支!不錄于常例!

這幾個關鍵詞如同驚雷,瞬間在沈薇的腦海中炸響!昨晚那本深藍色賬簿上的記錄——“永利鐵匠鋪”、“特制錢模”、“內庫特支”、“不錄于常例”!

她猛地站起身!動作之大,帶倒了身后的瘸腿凳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她渾然不覺,快步沖到墻角那個已經被清空的樟木箱前!昨夜發現的那本深藍色的“罪證”賬簿,被她迅速翻找出來!

她顫抖著手,借著窗口透進來的晨光,飛快地翻到賬簿中間!找到了!那行讓她昨夜徹骨生寒的記錄!

“...癸未年冬月廿七,支取庫平紋銀五十兩,付城南'永利'鐵匠鋪,定制特制錢模一副(銅質,形制見圖),并精銅料三十斤。經手人:王管事。備注:此乃內庫特支,不錄于常例。”

時間!癸未年冬月!正是去年冬天!永利鐵匠鋪!特制錢模!內庫特支!不錄于常例!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轟然交匯!

兵部武庫司主事趙孟年,去年臘月,以“定制特制器皿”為名,從東宮內庫支取了三千兩白銀,付給了同一個城南“永利”鐵匠鋪!而就在一個月前,一個姓王的管事,用五十兩白銀,從同一個鐵匠鋪定制了“特制錢?!焙途~料!

巧合?天底下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趙孟年!那筆高達七萬兩的軍械采辦虧空,那筆三千兩白銀的“特制器皿”支出,還有這本賬簿上記錄的私鑄錢模...背后那只巨大的黑手,直指此人!而趙孟年背后站著的,極可能就是戶部尚書趙孟廉!甚至...是覬覦儲位的七皇子蕭景琰!這“特制器皿”,怕就是那私鑄銅錢的模具吧?用軍餉的錢,定制私鑄的工具?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私鑄銅錢...挪用軍餉...這不僅僅是貪墨,這是動搖國本、抄家滅族的大罪!這為什么會出現在東宮內庫的總賬里?太子蕭徹知道多少?他讓自己查賬,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借刀殺人?!

冷汗瞬間浸透了沈薇的后背!她感到自己握住的不再是冰冷的賬簿,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一個足以將整個東宮、甚至整個朝堂炸得天翻地覆的火藥桶!

就在這時——

“篤篤篤?!?/p>

極其輕微,幾乎細不可聞的叩擊聲,突然從她身后的墻壁傳來!清晰得如同敲在沈薇緊繃的神經上!

霍格沃茲的貓頭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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