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警鐘撕裂夜幕,蘇棠望著朱見深離去的背影,掌心的銀簪硌得生疼。太后的人還在文華殿翻箱倒柜,碎瓷片混著燭淚在青磚上鋪開詭異的紋路。
“帶走!”大太監一甩拂塵,兩個侍衛上前架住蘇棠。她突然掙脫,抓起案上的炭條在地面疾書:“火場、喜服、銀簪,三條線索環環相扣,真兇想栽贓太子!”
殿內瞬間死寂。太后的貼身女官瞇起眼,湊近細看地上的字跡:“倒是伶牙俐齒,可有證據?”
“有!”蘇棠扯開袖口,露出昨夜被刀疤太監抓傷的痕跡,“此人袖中藏著喜服殘片,分明是想趁亂栽贓。若太后徹查他的住處……”
話未說完,殿外突然傳來喧嘩。幾個侍衛拖著奄奄一息的刀疤太監擲在地上,他懷中滾落的紅綢上,金線繡的并蒂蓮還沾著血跡。
“在他屋里搜到這個。”侍衛長呈上染血的帕子,上面繡著柏賢妃的閨名“柏淑媛”。蘇棠余光瞥見女官驟然變色的臉,心中冷笑——果然,柏賢妃才是幕后黑手。
“荒謬!”女官尖著嗓子反駁,“不過是有心人偽造的證物!”
蘇棠卻舉起銀簪:“此物刻著玉蘭紋,與太后印章紋樣相同。若真是柏賢妃所為,她怎會用太后之物?”她轉向女官,目光如炬,“除非,有人想借刀殺人,既除去太子妃人選,又離間太后與太子!”
女官臉色煞白,后退半步撞到燭臺。火苗“噗”地竄起,瞬間點燃散落的宣紙。蘇棠眼疾手快,抄起銅盆潑出冷水,火光熄滅的剎那,她瞥見女官袖中滑落的半塊玉佩。
那玉佩螭紋樣式,竟與朱見深給她的玉佩一模一樣。
“先押入慎刑司!”女官慌亂下令,聲音都變了調。蘇棠被拖走時,死死盯著那半塊玉佩——看來這場陰謀,遠比她想象的更深。
慎刑司的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蘇棠被推進地牢時,正撞見春花縮在角落發抖。
“是、是女官讓我……”春花見她進來,突然撲過來抓住鐵欄桿,“她說只要在嫁衣里藏東西,就能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蘇棠蹲下身子:“她還說了什么?”
“她說太子有塊螭紋玉佩,是先帝遺物……”春花的聲音越來越小,“誰拿到玉佩,誰就能掌控當年通敵案的秘密……”
地牢突然劇烈震動,爆炸聲從宮墻方向傳來。蘇棠透過鐵窗望見沖天火光,突然想起密道里的木箱——有人要毀掉那些密信!
“放我出去!”她捶打著牢門,卻聽見外面傳來雜亂腳步聲。幾個蒙面人踹開牢門,刀刃寒光直指她咽喉。
“太子妃候選人的死,你知道得太多了。”為首的黑衣人獰笑,“去黃泉路上,慢慢后悔吧!”
千鈞一發之際,地牢頂部轟然炸裂。朱見深手持長劍凌空而下,劍鋒削斷黑衣人刀刃。他渾身浴血,眼神卻比夜色更冷:“敢動本王的人,活膩了?”
蘇棠望著他染血的衣袍,突然想起春花的話。她抓住朱見深手腕,急道:“密道!有人要毀密信!”
朱見深瞳孔驟縮,拉著她沖出地牢。兩人在回廊狂奔時,蘇棠瞥見暗處閃過的身影——正是太后的女官,她懷中抱著的木箱,赫然是密道里裝密信的那口!
“站住!”朱見深揮劍斬去,女官卻將木箱拋向火海。蘇棠幾乎是本能地沖過去,在木箱墜入火焰的瞬間,扯出最上面的一卷羊皮紙。
熱浪灼面,她低頭看去,紙上畫著的竟是京城布防圖,落款處的印章,與銀簪上的玉蘭紋如出一轍。
“給我!”女官突然撲來,兩人纏斗間,蘇棠的衣袖被火苗點燃。朱見深飛身撲救,卻在抱住她的剎那,被女官手中的匕首刺中后背。
“殿下!”蘇棠的尖叫混著爆炸聲。朱見深捂住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仍死死攥著那卷布防圖:“封鎖宮門,任何人不許……”
他的聲音被新一輪爆炸吞沒。蘇棠望著昏迷的朱見深,再看向手中的布防圖——圖上標注的攻擊路線,竟直指太子東宮。而更可怕的是,圖角畫著半朵桃花,與她腰間的殘帕紋樣,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