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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穿越宮廷之現代皇后

第三十一章密信風波

夜色像塊浸了墨的布,把東宮罩得嚴嚴實實。檐角的銅鈴在風里打著旋,卻始終發不出完整的聲響,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桃枝攥著那枚從冷宮宮燈里摸出的紙條,指尖被紙邊緣割得發疼。粗糙的麻紙在掌心洇出細碎的汗痕,“東宮不穩“四個字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像四顆淬了冰的釘子,扎得人眼仁發酸。她忽然想起午后路過御花園時,聽見兩個小太監在假山后竊竊私語,說昨夜冷宮方向有異動,巡夜的禁軍被調去了西三所,現在想來,恐怕不是巧合。

窗欞突然“咔嗒“輕響,一道黑影貼著琉璃瓦滑過,帶起的風卷得燭火矮了半截。桃枝抄起案上的剪刀,指節因為用力泛白,現代獨居時學的防身術突然冒出來——拇指抵在剪刀柄交匯處,手肘微屈,保持著隨時能刺出去的姿勢。這是教練說過的最優防御姿態,能在零點三秒內完成反擊。

黑影落地時帶起陣香風,是柏賢妃宮里獨有的龍涎香,混著些微的松煙味。桃枝的心沉了沉,這種香料是西域貢品,整個后宮只有柏賢妃能用,上個月她生辰時,皇帝特意賞了兩斤。果然是她的人。

“姑娘倒是機警。“黑影掀開兜帽,露出張尖臉,是柏賢妃的掌事宮女翠兒。她手里捏著個蠟封的信封,指甲涂著蔻丹,在燭火下像細小的血刃。鬢角斜插著支銀步搖,流蘇上墜著的米粒珍珠隨著呼吸輕輕晃動,這是上月鎮國公府送來的賀禮,她居然戴在身上。

“賢妃娘娘有東西讓奴婢轉交太子殿下。“翠兒的笑里裹著冰,“只是不巧,殿下歇下了。不如姑娘代收?“她說話時,舌尖習慣性地舔了舔下唇,這個小動作桃枝在梅園那次就注意到了,每逢緊張時便會出現。

桃枝盯著那信封,蠟封上印著朵歪歪扭扭的蓮,和上次陷害她時用的印泥味道一樣——混雜著曬干的荷葉灰,尋常印泥里絕不會加這個。她往門后退了半步,剪刀藏在袖中,指尖能摸到布料下凸起的剪刀尖:“太子已經安歇,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翠兒突然上前半步,信封幾乎戳到桃枝臉上。“姑娘是怕了?“她的呼吸帶著脂粉氣,是宮里時興的桃花膏味道,“還是說,東宮真有見不得人的事?“領口露出的銀鎖片閃了閃,桃枝記得那是去年柏賢妃賞的,鎖片背面刻著個“翠“字,此刻卻被什么東西磨得有些模糊。

兩人的影子在墻上撞成一團,像兩只對峙的貓。桃枝能看見翠兒耳后沾著的草屑,是東宮西北角那片荒草地特有的灰綠色。那里種著些芨芨草,葉子邊緣有鋸齒,沾到衣物上很難清理,看來她是從那邊繞過來的,想避開巡邏的侍衛。

“娘娘的東西,“桃枝突然笑了,指尖在信封上輕輕敲了敲,“該不會又藏著什么'驚喜'吧?比如......沾著梅園泥的鞋印?“她特意加重了“梅園“二字,果然看見翠兒的瞳孔縮了縮。

翠兒的臉色僵了僵,捏著信封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那次梅園栽贓,最后雖然被朱見深壓了下去,但聽說柏賢妃罰了翠兒半年月錢,還打了二十板子。“姑娘說笑了。“她把信封往案上一放,“東西送到了,奴婢告退。“

轉身時,裙擺掃過燭臺,火苗晃了晃,在信封上投下道扭曲的影子。桃枝盯著那影子,忽然想起現代刑偵劇里的拆彈鏡頭——專家總是先觀察包裹的形狀、接縫處的異常,再決定下一步動作。這信封絕對有問題,厚度、蠟封的平整度,甚至紙張的紋理,都透著刻意。

翠兒的腳步聲剛消失在回廊,桃枝就抓起信封往燈下湊。蠟封邊緣有圈極細的劃痕,呈不規則的鋸齒狀,像是被人用薄刀片撬過又重新按上的。她想起朱見深說過,柏賢妃的父親在錦衣衛當差,最擅長密信傳訊,有一種“夾層信“的手法,能在信紙里藏三層內容,外層是尋常問候,中間是密語,最里面才是真消息。

“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她咬著唇,指尖在信封上輕輕摩挲。紙的厚度不對勁,比尋常信紙厚了三倍,用指腹彈了彈,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這說明里面夾著硬物,而且不是規則形狀。

突然傳來輕叩聲,三長兩短,是朱見深和她約定的暗號。這是她教他的,說現代情侶都用這個,當時他還紅著臉說“君臣有別“,現在卻用得熟練。桃枝慌忙把信封塞進床底的暗格,那是她發現的秘密角落,就在床板與墻壁的縫隙處,掀開松動的磚塊就能藏東西。剛蓋好木板,朱見深就推門進來,身上帶著夜露的涼,龍袍下擺沾著幾片松針,是從東宮后苑那片松林帶來的。

“還沒睡?“他往案前坐,龍袍的下擺掃過地面,帶起陣風,吹得燭火又晃了晃。他眼底有紅血絲,是連日處理政務熬出來的,指節上還有新的墨痕,看來是剛從書房過來。

桃枝遞上剛溫好的茶:“在想宮燈里的紙條。“她沒提翠兒來過,怕打草驚蛇。現代職場的保密原則突然冒出來——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任何信息都可能成為雙刃劍。“那字跡很奇怪,墨色發灰,像是用燒過的柳枝寫的,宮里很少用這種法子。“

朱見深接過茶盞,指尖碰到她的手,像有小火花竄過。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發紅的指尖上:“怎么弄的?“

“沒事。“桃枝往回縮手,卻被他輕輕攥住。他的掌心溫熱,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摩挲著她的傷口,像在撫平道看不見的褶皺。“下午整理書冊時被紙劃破的。“她撒了謊,不敢說自己差點和人對峙。

“柏賢妃的人來過?“朱見深的聲音沉了沉,另一只手按在腰間的玉佩上,那是召喚侍衛的信號。他總是這樣敏銳,能從她細微的表情里看出端倪。

桃枝搖搖頭:“沒有。“她往床底瞥了眼,“只是覺得那紙條來得蹊蹺,像有人故意引我們往哪想。“比如,讓他們懷疑東宮內部有問題,從而自亂陣腳。

朱見深松開她的手,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你說得對。“他起身往窗邊走,月光從他身后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道狹長的影子,“這幾日錦衣衛的密報總晚半刻,像是被人截了。昨日收到的塘報,說鎮國公的親兵在京郊集結,理由是'秋獵演練',但時間選在三更,未免太刻意。“

桃枝的心提了提:“您是說......宮里有內鬼?“她想起歷史課本里說的,明朝錦衣衛的情報網遍布朝野,能截下他們密報的,絕不是普通角色。

朱見深沒回答,只是望著窗外的黑暗。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響,夜已深了。他忽然轉身,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圈,像在確認什么。“你敢不敢跟朕去個地方?“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奇異的興奮,像孩子邀人去探險。

桃枝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看見他眼底的光,和現代那些懸疑片里主角發現線索時的眼神一模一樣——混雜著緊張、期待,還有一絲孤注一擲。“去哪?“她抓起披風,指尖的傷口還在疼,卻莫名有點期待。

朱見深從書架后扳動塊磚,暗門“吱呀“開了,露出條黑黢黢的通道,空氣里飄著霉味和淡淡的墨香。“這是太祖年間修的密道,連接著東宮和御花園的假山洞,說是為了危急時刻能脫身,其實很少用。“他往通道里指了指,率先邁進去,龍袍的下擺掃過磚石,發出細碎的響。

桃枝跟在后面,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角。黑暗里,他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像根無聲的引線。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偶爾有水滴從頭頂落下,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她數著步數,大概走了一百七十三步時,前方出現微光,朱見深突然停住腳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通道盡頭是間廢棄的暖閣,窗紙破了個洞,正好對著柏賢妃宮的后墻。三個黑影正蹲在墻根下,其中一個舉著燈籠,光在地上照出塊巴掌大的亮,映著張被揉皺的紙。暖閣里積著厚厚的灰,顯然很久沒人來過,墻角結著蛛網,沾著細碎的棉絮,是去年冬天燒炭時飄過來的。

“是翠兒!“桃枝壓低聲音,指著那個穿綠裙的身影。她正把塊玉佩遞給墻外的人,玉佩在燈光下泛著白,是羊脂玉特有的暖白,上面雕刻的祥云紋有三個卷云,這是鎮國公府的標記,旁人絕不會用。

朱見深的指尖突然攥緊,指節泛白。“那是鎮國公府的玉佩。“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柏賢妃果然和外戚勾結。“他呼吸變得粗重,桃枝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墻外的人接過玉佩,塞給翠兒個油紙包。翠兒剛要轉身,突然往暖閣的方向瞥了眼,燈籠的光晃過破窗紙,在桃枝臉上投下道亮痕。那瞬間,桃枝看見她手里的油紙包滲著油跡,形狀不規則,像是包著什么堅硬的東西,棱角處還透著金屬的冷光。

“誰在那?“翠兒的聲音像被踩住的貓,尖銳得刺耳。她手里的燈籠猛地抬高,光掃過暖閣的破窗,正好照在朱見深垂著的龍袍袖口上,明黃色的絲線在夜里格外扎眼。

朱見深猛地把桃枝往身后拉,自己擋在前面。龍袍的袖口滑下去,露出手腕上那道舊疤,是小時候被刺客劃傷的,當時流了很多血,太醫說差點就廢了這只手。此刻那道疤在微光里像條醒著的蛇,透著猙獰。

暖閣的門被踹開,翠兒舉著燈籠闖進來,光在朱見深臉上炸開時,她的臉瞬間白成紙。“太......太子殿下?“手里的燈籠“哐當“落地,火芯滾出來,燒著了她的裙角,她卻渾然不覺,只是直挺挺地跪著,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三個黑影慌得像沒頭蒼蠅,轉身就想跑,卻被突然出現的侍衛按在地上。東宮的暗衛不知何時圍了上來,刀鞘碰撞的脆響在夜里格外清晰。桃枝認出為首的暗衛叫秦風,是朱見深最信任的人,上次她被陷害時,就是他找到的人證。

翠兒突然從懷里掏出把匕首,不是沖著侍衛,而是直撲桃枝。“都是你這小賤人!“她的眼睛紅得像要流血,“壞了娘娘的大事!“匕首是淬了毒的,刃口泛著幽藍,桃枝認出那是宮里用來處理死囚的“見血封喉“,只要劃破皮膚,半個時辰就會斃命。

桃枝下意識地閉眼,卻沒等來預想的疼。睜眼時,看見朱見深擋在她身前,匕首劃在他的胳膊上,龍袍瞬間洇出朵紅得發黑的花。那道傷口很深,皮肉外翻著,能看見里面白色的筋膜,血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滴在青石板上,暈開一朵朵小紅梅。

“陛下!“桃枝的聲音發顫,想去捂他的傷口,指尖卻被他按住。他的掌心滾燙,帶著血的溫度,燙得她指尖發麻。現代急救知識瘋狂涌入腦海——壓迫止血、清理傷口、避免感染,但在這里,她只能徒勞地看著血越流越多。

“沒事。“朱見深的聲音有點喘,卻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本王皮厚。“他的臉色在燈籠光下泛著白,嘴唇卻依舊帶著笑意,像怕她擔心。

侍衛把翠兒拖下去時,她還在尖叫:“東宮遲早要完!初十動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聲音越來越遠,最后被宮墻吞沒,只留下空蕩蕩的回響。

暖閣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燈籠的光在地上晃,把血跡照得像幅扭曲的畫。桃枝撕下裙擺,笨拙地給他包扎,指尖觸到傷口時,他的肌肉猛地繃緊。布料上繡著的纏枝蓮被血浸透,紅色的線和血色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疼嗎?“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現代職場再怎么練抗壓,也沒見過真刀真槍的血。尤其是這血是為她流的,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住,又酸又脹。

朱見深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按。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像擂鼓,震得她指尖發麻。“你聽,“他的目光撞進她的眼底,亮得像燃起來的火,“還在跳,就不疼。“他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灰塵,是從密道里帶出來的,此刻卻像綴著星光。

兩人的距離突然縮得極近,鼻尖幾乎碰到一起。桃枝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混著龍涎香,像種危險的甜。她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卻不敢移開目光,怕錯過他眼底那簇快要熄滅的光。這雙眼睛,平時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此刻卻藏著太多東西——隱忍、決絕,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溫柔。

“那封密信,“朱見深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像耳語,“你看到了?“他顯然早就猜到翠兒來過,畢竟東宮的侍衛不是擺設,只是給了她處理的空間。

桃枝猛地回神,才想起床底那封沒拆的信。“還在......“她的聲音有點啞,“沒敢動。“她想起那奇怪的厚度,還有被動過手腳的蠟封,“我覺得里面有夾層,可能藏著東西。“

朱見深笑了,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怕什么?“他的指尖帶著血,蹭在她臉上像朵沒開的花,“有本王在。“他的指腹粗糙,帶著常年握筆的繭,擦過皮膚時卻意外的溫柔。

回到東宮時,天已經泛白,東方的天際透著魚肚白,遠處傳來太監們打更的最后聲響。侍衛從翠兒身上搜出半張密信,上面寫著“初十動手“,墨跡潦草,邊緣還有被牙齒咬過的痕跡,像是急著寫完又緊張過度留下的。

桃枝把床底的信封取出來,朱見深用匕首挑開蠟封,里面果然夾著塊薄竹片,刻著東宮的布防圖,初十那天的值勤侍衛名字被圈了圈,像個個等著被勾掉的魂。最危險的是,他們連侍衛換班的間隙都標出來了,就在寅時三刻,那是守夜人最困倦的時候。

“好狠的心。“朱見深把竹片捏碎,碎片扎進掌心,血珠滲出來,滴在信紙上,暈開朵小小的紅。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龍袍上的血跡已經半干,變成深褐色,像干涸的河流。

桃枝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帕子按住傷口。“別這樣。“她的聲音有點抖,現代急救知識告訴她,傷口得先消毒,“會感染的。“她從妝匣里翻出金瘡藥,那是上次朱見深給的,說是西域來的特效藥,此刻卻覺得不夠。

“感染?“朱見深挑眉,顯然沒聽過這個詞。他任由她包扎,目光落在她專注的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片軟影,像初春剛抽芽的柳。“是何意?“

“就是......“桃枝想解釋,卻發現沒法說清楚細菌和發炎,只能比喻,“就像受潮的糧食會發霉,傷口不處理也會爛。得先用烈酒清洗,再上藥,最后包扎好,不能碰水。“她一邊說一邊動手,先用桌上的烈酒沾濕帕子,輕輕擦拭他的傷口,看到他疼得皺眉,又放輕了力道。

朱見深笑了,突然湊得很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頭。“你總能說出些新奇話。“他的呼吸拂過她的唇,帶著清晨的涼,“像本王的救命稻草。“他的聲音很輕,像怕被風吹走,“上次梅園的事,這次的密信,若不是你,本王恐怕還被蒙在鼓里。“

桃枝的臉瞬間紅透,像被炭火燎過。她慌忙低下頭,卻看見他掌心的血正透過帕子滲出來,像條蜿蜒的紅繩,把兩人的影子系在了一起。晨光從窗欞照進來,在他發間鍍上層金邊,竟讓這血腥的場景生出幾分溫柔來。

“其實我也怕。“她突然坦白,聲音細若蚊蚋,“剛穿越過來時,我連宮女都怕,總覺得她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這是她第一次說“穿越“,說完就緊張地攥緊帕子,怕他覺得自己是瘋子。

朱見深卻只是挑了挑眉:“穿越?是說從另一個世界來嗎?“他竟沒有驚訝,反而伸手撫了撫她的發,“上次你說'細菌',說'感染',本王就猜了七八分。你總說些奇怪的詞,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卻對宮里的規矩一竅不通,像張白紙突然被丟進了染缸。“

桃枝愣住了,原來他早就知道。眼眶突然發熱,這些日子藏在心底的惶恐、孤獨,像找到了出口的潮水,差點涌出來。

“不過這樣很好。“朱見深的聲音放得更柔,“你的眼睛里沒有算計,只有......干凈。“他低頭看著她,目光像浸在水里的墨,濃得化不開,“本王見慣了宮里的陰私,倒覺得你的'奇怪',是最好的東西。“

遠處傳來早朝的鐘聲,當當當敲了五下,驚飛了檐下的麻雀。朱見深站起身,龍袍上的血跡已經發黑,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挺拔。“秦風已經去查初十的具體計劃,鎮國公府那邊也加了人手監視。“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她,“你留在東宮,哪里也別去,等我回來。“

桃枝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才發現自己還攥著那塊染血的帕子。帕子是她親手繡的,上面的并蒂蓮被血浸透,倒像是開得正盛的模樣。

她把那半張密信和竹片碎片收好,突然想起翠兒尖叫時說的“初十動手“,心里總有種不安。柏賢妃和鎮國公勾結,目標顯然是朱見深,但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刺殺?還是逼宮?

正思忖著,宮女進來伺候梳洗,說御膳房送了早膳,是朱見深特意吩咐的蓮子羹,加了安神的藥材。桃枝舀了一勺,甜絲絲的,忽然想起現代的甜品店,那時她總愛點蓮子羹,說要“清心寡欲“,現在想來,真是天真。

吃過早膳,她去了朱見深的書房。書架上擺著許多書,有兵法,有詩集,還有幾本游記,是他說過想帶她去看的江南風光。她指尖劃過書脊,突然在最底層發現個上鎖的木盒,鎖是黃銅的,上面刻著朵桃花,和她發間常戴的簪子一模一樣。

這是她的盒子?桃枝試著用發簪去撬,鎖“咔噠“開了。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幾張她隨手畫的畫——有現代的簡筆畫小人,有她設計的新式發髻,還有一張,畫著兩個牽手的人影,背景是東宮的櫻花樹。原來他都收著。

盒子底下壓著張紙條,是朱見深的字跡,寫著“初十之后,帶你去看護城河的桃花“。墨跡還很新,顯然是剛寫的。桃枝的心跳漏了一拍,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等這一切結束,要帶她出去玩。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喧嘩,是秦風的聲音,帶著急惶。桃枝跑出去,看見秦風跪在地上,手里舉著個布包:“殿下,鎮國公府有異動,屬下在他們的糧倉里搜出這個!“

布包打開,是幾件侍衛的服飾,上面沾著血跡,還有塊令牌,刻著東宮的印記。桃枝的臉瞬間白了——這是栽贓!他們想在初十那天,穿著東宮侍衛的衣服做些什么,再嫁禍給朱見深!

“還有這個。“秦風又遞上張紙,“是從翠兒的住處搜到的,藏在床板夾層里。“紙上是柏賢妃的字跡,寫著“初十辰時,借賞花之名引太子至梅園,屆時......“后面的字被撕掉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梅園!桃枝想起上次被陷害的地方,那里偏僻,四周都是梅林,適合埋伏。他們想把朱見深引到那里動手!

“快!去告訴太子!“桃枝抓住秦風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發白,“讓他千萬別去梅園!“

秦風領命而去,桃枝卻覺得渾身發冷。柏賢妃留的后手,恐怕不止這些。她跑回房間,翻出那枚從冷宮宮燈里找到的紙條,再看“東宮不穩“四個字,突然明白了——這根本不是警告,而是誘餌!是想讓他們以為危險在東宮,其實真正的陷阱在外面!

她沖到床底,掀開暗格,想再看看那封密信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信封的夾層里,果然還有東西——一小撮白色粉末,是砒霜!他們連她也想滅口!

窗外的天越來越亮,把院子里的石榴樹影拉得很長。桃枝握緊那包砒霜,突然笑了。柏賢妃以為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卻不知道,現代社會的宮斗劇,她早就看膩了。

初十,越來越近了。但這一次,她不會再害怕。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有那個愿意為她擋刀的人,有他們共同的約定,有護城河的桃花在等著。

她把砒霜收好,又拿起那半張密信,在燭火上點燃。火苗舔舐著紙角,把“初十動手“四個字燒成灰燼。風吹過,灰燼飄向窗外,像一群白色的蝴蝶,飛向即將破曉的天空。

桃枝知道,真正的較量,從現在才開始。而她,準備好了。

周三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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