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捏著染血的信箋,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夜風卷著梅香鉆進領(lǐng)口,她卻覺得后頸發(fā)涼——原主記憶里,林家堡從未出過這種帶血的密報。
系統(tǒng)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異常事件觸發(fā),當前任務(wù)鏈更新:【守護家族清譽】進度0/1,失敗將扣除洗白值500。”
“小姐?”小桃的聲音帶著顫音,“可要拿給堡主看?”
林晚望著信箋上歪扭的字跡,突然注意到墨跡邊緣暈開的淺金色。
她湊到鼻尖輕嗅,一縷沉水香混著龍涎的甜腥鉆進鼻腔——這是林天南書房專用的“九霄香”,整個林家堡只有內(nèi)院的熏爐里會添這種香料。
“去前堂。”她把信箋塞進袖中,轉(zhuǎn)身時披風掃過廊柱上的燈籠,“告訴父親,我有急事稟報。”
林天南的書房燈火通明。
當林晚將信箋拍在檀木案上時,這位慣常威嚴的堡主正握著狼毫批改賬目,筆鋒陡然一頓,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團黑漬。
“密室?”他捏起信箋的手青筋暴起,“林家堡建堡百年,哪來的密室?”
“但信上的香灰不會騙人。”林晚指著信箋邊緣,“這是父親書房上個月新?lián)Q的九霄香,摻了南海珍珠粉。”她記得原主曾因打翻熏爐被罵過,那股甜腥的香氣至今刻在記憶里,“能接觸到這種香料的,只有內(nèi)院當差的人。”
林天南猛地站起來,椅背靠在墻上發(fā)出悶響。
他盯著信箋看了半刻,突然拔高聲音:“來人!傳管家!”
管家老周的腳步比平日快了三分,進門前還抹了把額頭的汗。
他接過信箋時手指發(fā)顫,燭火在他渾濁的眼底晃出細碎的光:“堡主,老奴這就去查——”
“慢著。”林晚突然開口,“父親,我想親自查。”她直視著林天南微瞇的眼睛,“您總說我毛躁,這回讓我證明,我能護好林家。”
林天南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最終重重哼了聲:“隨你。但若查出內(nèi)鬼——”他攥緊信箋,紙頁發(fā)出脆響,“按家法處置。”
子時三刻,林晚蹲在西廂房的屋檐上。
她借著系統(tǒng)剛兌換的“感知強化”,能清晰聽見庭院里每片落葉的響動。
護衛(wèi)老周的房間還亮著燈,窗紙上映出他來回踱步的影子,直到一更梆子響過,那影子突然停住,慢慢推開后窗。
一道黑影從墻外翻進來,月光下只看得見腰間掛著的青銅令牌——是拜月教的“水紋令”!
林晚的心跳陡然加快,指尖掐進瓦縫里。
她看見老周從懷里摸出個錦盒,正要遞過去,黑影卻突然抬頭,目光直勾勾掃向屋檐!
“糟了。”林晚暗道不好,正要翻身上梁,身后突然響起清潤的男聲:“月如,你又——”
她驚得差點摔下去,好在一只手及時扣住她的手腕。
劉晉元的掌心帶著習武之人的薄繭,溫度透過袖口滲進來:“我在演武場等你練劍,看你鬼鬼祟祟往這邊走。”他抬頭看向老周的窗戶,瞳孔微縮,“那是……”
“拜月教的人。”林晚拽著他躲進廊下的陰影里,“老周有問題。但別打草驚蛇,先跟——”
話音未落,老周房間的燈突然滅了。
兩人看著那道黑影和老周一前一后往假山方向走,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晚剛要追,劉晉元卻拉住她,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夜里涼。”
她怔了怔,外袍上帶著淡淡的玉笛聲,是他常用的沉水香。
“別趁機占我便宜。”她嘴硬地拉緊衣襟,卻沒把外袍扯下來。
兩人跟著那兩道影子繞過大半個庭院,最終停在藏書閣后的枯井前。
老周蹲下身,用袖口擦了擦井沿的青苔,敲了三下青磚——井壁竟緩緩裂開道縫隙,露出向下的石階。
“果然有密室。”林晚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檢測到關(guān)鍵線索,【守護家族清譽】進度50/100。”
黑影當先下了石階,老周剛要跟進去,林晚突然按住劉晉元的手腕:“等等,這味道——”她閉眼凝神,感知力如蛛網(wǎng)般擴散,“下面有幻形術(shù)的痕跡。”系統(tǒng)強化過的感知讓她捕捉到空氣里若有若無的硫磺味,“那黑影是假的,真正的主謀可能在別處!”
劉晉元的劍已經(jīng)出鞘,劍穗在夜風里繃成直線:“你是說調(diào)虎離山?”
“地宮!”林晚猛地抬頭,“林家堡的封印石碑在地宮,若被破壞……”她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守夜護衛(wèi)的慘叫。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地宮方向狂奔。
地宮入口的火把被打滅了,黑暗中傳來石塊摩擦的聲響。
林晚摸出系統(tǒng)兌換的“引火符”,橘色火光中,她看見一個青袍男子正舉著短刀,刀尖離封印石碑僅三寸!
“住手!”劉晉元的劍劃出銀弧,精準挑落短刀。
那男子旋身避開,手腕翻轉(zhuǎn)間撒出一把毒針。
林晚早有防備,揮袖震散毒針,同時甩出三張“封魂符”——這是她用剛攢的洗白值兌換的,符紙沾到男子額頭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晉元,點他膻中穴!”林晚喊著,指尖掐訣結(jié)印,“封魂符只能困他半柱香!”
劉晉元的劍穗掃過男子頸側(cè),精準點中穴位。
男子癱軟在地,臉上的易容面具剝落,露出一張陌生的臉,左頰有道蜈蚣似的疤痕——正是拜月教右使的標記。
林晚蹲下身,扯下他腰間的信袋,里面掉出半塊虎符,和老周之前遞出的錦盒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守護家族清譽】完成,洗白值+1000,當前2000/10000,解鎖權(quán)限【劇情干涉·強制修正】。”
“月如?”劉晉元的聲音帶著些喘息,他蹲下來,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發(fā)絲,“你沒事吧?”
林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全濕了,冷汗浸透了中衣。
她抬頭看向他,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將眼窩染成溫柔的陰影:“我該謝你總在關(guān)鍵時候出現(xiàn)?”
“該謝的是你。”劉晉元伸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泥點,指腹輕輕蹭過她發(fā)燙的耳垂,“若不是你識破調(diào)虎離山,地宮的封印……”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緊攥的虎符上,“你比我想象中更……”
“更聰明?更厲害?”林晚挑眉,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我早說過,林月如不是只會耍劍的草包。”
劉晉元笑了,眼尾的細紋在月光下格外溫柔:“我從未覺得你是草包。只是從前……”他的聲音低下去,“總怕你受委屈,想替你擋了所有風雨。”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突然想起前晚宴席上,他眼尾泛紅的模樣。
夜風卷起她的發(fā)梢,掃過他的手背,像蝴蝶輕輕碰了碰花瓣。
“以后不用替我擋了。”她把虎符收進袖中,站起身時拽了他一把,“要擋,我們一起擋。”
劉晉元的手在她掌心收緊,溫暖而有力。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咚——咚——”敲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
系統(tǒng)提示音還在耳邊回響,但林晚聽不清了。
她望著地宮外的月亮,突然覺得,這具身體里的心跳,好像和原來的自己重合了。
“接下來,該去會會拜月教了。”她轉(zhuǎn)身看向劉晉元,眼底閃著光,“但這次,我要他們知道,林月如不是棋子,是執(zhí)棋人。”
劉晉元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虎口,像在確認什么。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有星光落進去:“我陪你。”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林晚站在林家堡的城墻上。
晨霧里,劉晉元的身影正帶著護衛(wèi)押解那名刺客往地牢去。
她摸了摸袖中的虎符,系統(tǒng)面板在眼前展開,“劇情干涉”的權(quán)限閃著金光。
“系統(tǒng),”她輕聲說,“準備好改寫故事了嗎?”
機械音依舊冰冷,卻多了絲難以察覺的溫度:“宿主當前權(quán)限可修正單次關(guān)鍵劇情。請確認目標。”
林晚望著劉晉元的背影,笑了。
“修正劉晉元的命運。”她說,“他不該死在別人的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