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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錦繡重生

第三章圍獵之變(超大章)

三日后,靖王趙衡在皇家別苑“流芳園”舉辦的賞春宴,果然如沈清辭所料,成了帝京權貴圈子里不大不小的談資。原因無他,向來對靖王殿下青眼有加、幾乎有請必到的鎮國公府嫡女沈清辭,竟破天荒地婉拒了邀約,理由是“墜馬受驚,風寒未愈”。

消息傳到趙衡耳中時,他正把玩著一支上好的狼毫筆,聞言,筆尖一頓,一滴濃墨“啪”地滴落在雪白的宣紙上,迅速暈染開一片污跡。他盯著那墨跡,桃花眼微微瞇起,唇角的笑意依舊風流,眼底卻結了一層寒冰。

“風寒未愈?”他輕嗤一聲,將筆隨手擲在筆山上,“本王倒要看看,她這風寒,要‘病’到幾時。”語氣里的不悅和勢在必得,讓一旁侍立的長史心頭一凜。

沈清辭的婉拒,非但沒有讓流言平息,反而在柳姨娘母女刻意的推波助瀾下,添了幾分曖昧不明的色彩。有人說她是恃寵生嬌,故意拿喬;也有人說她墜馬后性情大變,連靖王的面子都敢拂;更有甚者,隱隱猜測是否因靖王對沈落雁過于親近,惹得這位嫡女醋意大發……一時間,鎮國公府后宅的風波,成了京中貴婦茶余飯后的談資。

柳姨娘看著沈落雁在那些小姐妹艷羨的目光中,代替沈清辭盛裝赴宴,心中得意。雖借簪不成,份例也被老夫人強行按原樣發放,但能借機踩沈清辭一腳,離間她與靖王的關系,也算小勝。

沈落雁更是春風得意,在流芳園中,她憑借著精心準備的才藝和柳姨娘特意為她打造的奢華行頭,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甚至得到了幾位皇子妃的幾句夸贊。趙衡雖未對她格外青睞,但態度也頗為溫和,讓她覺得距離靖王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然而,這些流言蜚語和暗潮涌動,都被沈清辭隔絕在了汀蘭院的高墻之外。她對外界的議論充耳不聞,每日除了按例去松韻堂給老夫人請安,便是關起門來,由錦書陪著,在窗下安靜地看書、習字,或是對著棋盤沉思。那份超乎年齡的沉靜,讓老夫人看在眼里,既欣慰又隱隱心疼,只當她是被墜馬嚇著了,又或是真的“風寒”纏身,更是吩咐廚房多加滋補。

只有錦書知道,自家小姐在“病”中,都做了些什么。

她親眼看著小姐用老夫人給的銀子,通過府外一個極可靠的老掌柜,暗中采買了幾味藥材,其中就有幾樣是治療蛇毒的。她還按小姐的吩咐,不動聲色地打聽了府里庫房存著的幾塊品質上乘的玉石料子,并詳細記下了大小、成色和存放位置。小姐甚至讓她悄悄留意過府里一位年邁的、曾在邊關待過許多年的老花匠,問了些關于漠北風物和毒蟲蛇蟻的習性。

小姐在籌謀什么?錦書不懂,但她隱隱感覺到,小姐平靜無波的眼眸深處,藏著比寒潭更深的東西。她只需牢記小姐的吩咐:多看,多聽,少問,忠心辦事。

轉眼,便到了皇家圍獵的日子。

永安帝尚武,每年暮春時節都會在京城西郊的皇家獵苑“云鹿圍場”舉行盛大的春狩,既是演武,也是與臣同樂。三品以上官員及其家眷皆在受邀之列。鎮國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這一次,沈清辭的“風寒”自然不能再作為推脫的理由。

出發前一日,松韻堂內。

老夫人拉著沈清辭的手,仔細端詳著她身上新趕制出來的騎裝。月白色的錦緞,滾著銀線繡的纏枝蓮紋邊,剪裁利落合身,襯得她身姿挺拔如新竹,清麗中透著一股英氣。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又遞給她一個巴掌大的扁圓形白玉小盒。

“拿著,這是宮里賞的‘玉容膏’,最是滋養肌膚,春日風大日頭也毒,獵場塵土飛揚,別傷了臉。”老夫人慈愛地叮囑,隨即壓低聲音,意有所指,“獵場不比家里,人多眼雜,更不比閨閣安寧。柳氏母女定會尋機生事,還有那靖王……你多留個心眼,緊跟著你大哥,莫要單獨行動。若真遇到什么腌臜事,也別怕,祖母這把老骨頭,還能替你撐一撐!”

沈清辭心頭暖流涌動,握緊那溫潤的小玉盒:“祖母放心,孫女省得。”

沈清珩也在一旁沉聲道:“小妹放心,有大哥在,定護你周全。”

翌日清晨,云鹿圍場旌旗招展,人喧馬嘶。

皇家獵苑占地極廣,林木蔥郁,溪流蜿蜒。開闊的演武場上,早已搭建起高大的明黃御帳,永安帝高坐其上,兩側是盛裝的嬪妃和成年的皇子們。下方,按照品階高低,依次排列著文武百官的營帳,各家女眷的彩棚點綴其間,環佩叮當,香風陣陣,將肅殺的獵場也妝點出幾分旖旎。

沈清辭跟在父兄身后,目不斜視,姿態從容。她并未刻意打扮,一身月白騎裝,烏發只簡單束成高馬尾,簪了一支素銀簪,臉上脂粉未施,在這姹紫嫣紅的女眷堆里,反倒顯得格外出塵脫俗,清冷如月下初雪。她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自然包括靖王趙衡那帶著審視和探究的視線,以及沈落雁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嫉妒眼神。

柳姨娘一身華服,笑容得體地與其他貴婦寒暄,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掃過沈清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她低聲對身旁的沈落雁囑咐了幾句,沈落雁連連點頭,看向沈清辭的目光,帶上了一種隱秘的、惡毒的期待。

沈清辭對這一切恍若未覺,她的目光,在掠過御帳下那一排皇子時,心頭猛地一跳。

在幾位或矜貴、或儒雅、或略顯浮躁的皇子身影中,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瞬間攫住了她的全部心神。

那人坐在最下首的位置,離御座最遠。一身玄色勁裝,樣式簡潔到了極致,沒有任何繁復的紋飾,只在衣領袖口處用暗銀線繡著某種猛獸的利爪圖騰,冷硬而肅殺。他身形極為高大挺拔,即使坐著,也如一座沉默的孤峰,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膚色是常年風沙打磨出的冷硬麥色,五官深刻如刀削斧鑿,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寒潭古井,目光掃過下方喧囂的人群時,不帶一絲溫度,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審視,仿佛眼前這一切繁華喧囂,不過是過眼云煙。

七皇子,蕭燼嚴!

那個前世模糊記憶里,風雪中玄甲染血的身影,與眼前這個冷硬如鐵的男人,瞬間重疊!

沈清辭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指尖微微發涼。他竟然真的回京了!為了這場春狩?還是……另有所圖?她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垂下的眼睫卻掩不住心中的驚濤駭浪。

就在這時,御座上的永安帝宣布春狩開始。號角長鳴,鼓聲震天!早已按捺不住的年輕勛貴子弟們紛紛策馬揚鞭,呼嘯著沖入密林深處,追逐獵物去了。場面瞬間變得熱烈而充滿野性。

沈清珩本想留下陪妹妹,卻被幾位相熟的武將子弟硬拉著去比試箭術。他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沈清辭,沈清辭朝他安撫地點點頭:“大哥去吧,我就在這附近走走,看看風景,不去深處。”

沈清珩這才隨著眾人策馬而去。

女眷們大多留在彩棚區,或品茗閑聊,或投壺嬉戲。沈清辭嫌那邊人多嘈雜,便帶著錦書,沿著一條相對僻靜、有護衛駐守的小溪邊緩緩散步。溪水潺潺,林木幽深,倒是難得的清凈。

然而,這份清凈并未持續太久。

“啊——!”

一聲凄厲短促的慘叫,猛地從上游方向的密林邊緣傳來!緊接著是馬匹驚恐的嘶鳴和混亂的奔跑聲!

“有蛇!毒蛇!”

“快!救人!是七殿下身邊的人!”

“是周副將!被蛇咬了!”

驚呼聲、雜亂的腳步聲瞬間打破了溪邊的寧靜。沈清辭心頭猛地一緊!周副將?她記得這個名字!前世蕭燼嚴身邊那位忠心耿耿、驍勇善戰的副將!據說就是在一次春狩中,意外被毒蛇咬傷,雖撿回一條命,卻因救治不及時,落下了跛足的殘疾,戰力大損,成為蕭燼嚴的一大憾事!

難道就是今日?!

沈清辭不及細想,身體已快過意識,拉著錦書便朝著騷亂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剛繞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便看見前方空地上圍著一群人,氣氛緊張。幾個身著玄甲、明顯是邊軍打扮的侍衛正焦急地圍著一個躺倒在地的魁梧漢子。那漢子臉色已開始發青,嘴唇發烏,呼吸急促,左小腿褲管被撕開,露出兩個清晰的毒蛇牙印,傷口周圍正迅速腫脹發黑!正是蕭燼嚴的副將周闖!

一個隨行的太醫正滿頭大汗地翻著藥箱,急聲道:“是罕見的‘鐵線青’!毒性極烈!老夫帶的尋常解毒散怕是效力不足!快!快派人回大營取老夫特制的‘蛇膽丸’!要快!遲了就……”太醫的話沒說完,但誰都明白后果。

回大營取藥?來回最快也要半個時辰!看周副將這情勢,恐怕連一炷香都撐不到!

幾個玄甲侍衛眼睛都急紅了,其中一人猛地起身就要上馬狂奔。

“等等!”一個清泠泠的女聲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鎮定。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月白騎裝的少女分開人群,快步走了過來。她容顏清麗絕俗,此刻臉上卻無半分閨閣女兒的嬌怯,只有一片沉靜的決斷。

“沈小姐?”有人認出了她。

沈清辭無視周圍驚疑不定的目光,徑直走到周闖身邊蹲下,目光銳利地掃過他腿上的傷口和青黑的臉色。果然是鐵線青!和她前世在教坊司里,聽一個被流放的南疆罪官描述過的一模一樣!

“錦書!”沈清辭頭也不回地伸出手。

錦書雖嚇得小臉發白,但對小姐的命令已形成本能反應,立刻將一直隨身帶著的那個沈清辭讓她準備的、裝著幾味藥材的小布包遞了過去。

沈清辭飛快地打開布包,從中揀出幾片曬干的、邊緣帶著鋸齒的深褐色葉片和一小段暗紅色的根莖。她將葉片塞進嘴里,快速咀嚼起來,苦澀的汁液彌漫口腔。同時,她拔出自己發間那根素銀簪,用簪尖極其利落地在周闖小腿傷口上方兩寸處用力劃開一道十字小口!

“你做什么?!”旁邊一個玄甲侍衛大驚,下意識就要阻止。

“想救他就別動!”沈清辭厲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威壓,竟將那侍衛震在原地。她吐出嚼爛的草藥,混合著唾液,形成一團深綠色的糊狀物,毫不猶豫地敷在周闖被劃開的十字傷口上!然后,她毫不猶豫地俯下身,用嘴對準那被蛇咬的牙孔,用力吸吮起來!

“小姐!”錦書失聲驚呼,嚇得魂飛魄散!周圍的人也全都倒吸一口冷氣!千金之軀的國公府嫡女,竟為一個素不相識的邊關副將吸毒?!

沈清辭卻充耳不聞,她用力吸出幾口腥臭發黑的毒血,吐在地上,又立刻用簪尖在傷口周圍快速點刺放血。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做完這一切,她才將布包里剩下的那幾片草藥遞給旁邊已經看傻了的太醫:“這是半邊蓮和馬錢子,搗爛外敷傷口周圍,可延緩毒性蔓延,爭取時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嘴唇因為接觸了毒血而微微發麻腫脹,臉色也更加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太醫如夢初醒,連忙接過草藥,招呼藥童搗藥。

就在這時,一股沉重冰冷、帶著鐵血煞氣的威壓驟然降臨!圍觀的眾人如同被無形的手分開,不由自主地向兩邊退開。

一道玄色的高大身影,如淵渟岳峙般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正是七皇子蕭燼嚴!

他顯然是聞訊策馬疾馳而來,身上還帶著疾奔的風塵和凜冽的寒意。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同最鋒利的寒刃,瞬間掃過場中情形——地上臉色稍緩、但依舊昏迷的副將周闖,太醫正在敷的草藥,地上腥黑的毒血,以及……那個跪坐在周闖身旁,唇色異常、臉色蒼白卻背脊挺直如松的月白身影。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沈清辭微微腫脹、沾染了一絲黑血的唇瓣上。那平靜無波的眼底深處,第一次掀起了清晰的波瀾——是震驚,是探究,更有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悸動。

“怎么回事?”蕭燼嚴開口,聲音低沉冷硬,如同金鐵交擊,帶著邊關風沙磨礪出的粗糲質感,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

太醫連忙躬身回稟:“回七殿下,周副將被罕見的‘鐵線青’所傷,毒性極烈!若非這位沈小姐當機立斷,以口吸毒,又以奇藥外敷延緩毒性,恐怕……恐怕等不及老臣取藥回來!沈小姐此舉,實乃救命之恩!老臣已派人去取‘蛇膽丸’,周副將性命應是無虞了!”

“以口吸毒?”蕭燼嚴重復著這四個字,目光再次落回沈清辭臉上,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她刺穿。

沈清辭在他的注視下,緩緩站起身。雖然身形纖細,卻無半分畏縮。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聲音因唇舌麻木而略顯含糊,卻依舊清晰:“臣女沈清辭,見過七殿下。情急之下,多有冒犯,望殿下恕罪。周副將性命要緊,些許微末之舉,不足掛齒。”

她的目光平靜地迎上蕭燼嚴深沉的審視,不卑不亢。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沒有邀功,沒有畏懼,只有一片坦蕩的澄澈,以及……一絲蕭燼嚴看不懂的、仿佛經歷過霜雪淬煉的沉靜與蒼涼。

蕭燼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將她的身影刻入眼底。他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立刻有玄甲侍衛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周闖,在太醫的指引下,快速送往最近的營帳救治。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

然而,就在人群因七皇子的到來和周副將的獲救而稍稍放松時,異變再生!

“嘶律律——!”

一匹受驚的棗紅馬,不知為何竟掙脫了束縛,瘋狂地嘶鳴著,如同離弦之箭般,直直地朝著溪邊人群最密集、也是沈清辭所站的位置沖撞而來!馬背上空無一人,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小心!”

“快閃開!”

驚呼聲四起!人群瞬間大亂,驚恐地四散奔逃!

那瘋馬速度極快,眨眼間已沖到近前!首當其沖的,正是剛剛起身、還未來得及退開的沈清辭和錦書!錦書嚇得尖叫一聲,腿都軟了,根本動彈不得!

沈清辭瞳孔驟縮!電光火石之間,她猛地將嚇傻了的錦書狠狠推向旁邊!自己卻因反作用力,踉蹌著后退,眼看就要被那碗口大的鐵蹄踏中!

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攫住了她!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撕裂空氣!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極限!

一道烏黑的流光,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索命符,帶著無匹的狂暴力量,精準無比地貫入瘋馬的頭顱!

“噗嗤!”

沉悶的穿透聲響起!

瘋狂沖刺的棗紅馬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前沖之勢戛然而止!巨大的慣性讓它整個身軀轟然向前砸倒在地!塵土飛揚!馬頭處,一支通體烏黑、唯有箭簇閃爍著冰冷寒光的玄鐵重箭,深深沒入,只余箭羽兀自震顫不休!

那沉重的馬尸,距離沈清辭的腳尖,不足三尺!激起的塵土撲了她滿身。

死里逃生的沈清辭,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她猛地抬頭,順著那驚世一箭射來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的高坡上,蕭燼嚴正緩緩放下手中那張巨大的、造型猙獰的黑色鐵弓。弓弦猶在嗡嗡震顫。他依舊端坐馬上,玄衣墨發,身姿挺拔如孤崖勁松。夕陽的余暉勾勒著他冷硬如巖石的側臉輪廓,那雙深邃的眸子,穿透飛揚的塵土,正沉沉地、一瞬不瞬地鎖定著她。

目光交匯。

他眼底,是未散的凌厲殺伐之氣,如同剛剛飲血的兇獸。而她眼中,是劫后余生的心悸,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跨越了生死輪回的復雜情緒。

風聲、人聲、馬嘶聲,仿佛在這一刻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下高坡上那個挽弓射馬的冷硬身影,和塵埃落定處,那個臉色蒼白、卻倔強挺直脊背的月白少女。

蕭燼嚴看著那雙清澈眼眸深處,那片比邊關寒夜更深邃的霜雪之色,薄唇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而沈清辭的腦海里,卻清晰地回響起前世臨死前,那個風雪中身影模糊的低語,此刻竟無比清晰地與眼前這張冷硬的面孔重疊:

“她的命,歸我了。”

梵畫和弦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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