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認真想了半晌,終于理清楚了關系,等她說了半天,大家才知道她想說,“為什么阿娘和自己的阿爺不住在一起啊。”
“因為阿娘嫁給阿爺了。”
趙蘭心聽見姐妹三人的話,說了句:“快些睡了。”
三人應道,蘇葵繼續說:“今天二嬸還罵雞呢,二嬸那么討厭雞,那我們能不能吃雞肉啊?”
幾人心中同時想著:不能!
蘇棠安慰蘇葵,“阿姊以后讓你天天都可以吃肉!”
蘇槿隔著蘇葵,笑著推了吧蘇棠,“一天天的渾說。”
蘇光夫妻倆聽得心中難受,趙蘭心開始考慮今天蘇棠說的分家一事。
雖然分家后也很難,但至少累的值得,養兩只雞,孩子們至少有雞蛋吃。
孩子們從小到大,連蘇家的雞蛋都沒吃上兩次,就這,他們還想算計她家大娘的婚事,要不是她盯得緊,說不定,她家大娘早被嫁了,說是嫁,其實就是賣!
幾人各自想著事情,漸漸不再說話,蘇葵早已呼呼大睡起來。
夜深人靜時,蘇棠躺在硬板床上,聽著身邊姐妹均勻的呼吸聲,悄悄問系統:“我這樣騙他們......對嗎?“
系統難得正經:“宿主,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比殘酷的真相更珍貴。“
蘇棠望著漏進窗戶的月光,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讓家人光明正大地吃上白面饅頭,再不用擔驚受怕。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小屋時,蘇棠發現枕邊多了塊手帕包著的饅頭渣——是趙蘭心昨晚省下來的。
今天是蘇棠喂雞,喂雞不是拿著東西就喂,她還得去找雞草。
好在村子里大家時間都差不多,村子周圍都是人,她們這些孩子,去山坡上倒也是安全的,一來人多,二來地里干活的能一眼看著,也不怕被人拍了拿去賣掉。
裴徽不在喂雞的行列,她和村子里的女孩們基本上沒有什么交集,她一般要么跟著母親做飯,要么看書寫字,還有就是做女工,反正一天也是不閑的。
裴硯想了想,如果自己去送信,估計有人盯著,村子里的人他很多都不認識,也不信任,于是找到裴徽,裴徽正在練字,見阿兄過來,等寫完這個字,“阿兄怎么了?”
一般兄妹二人都是各干各的,只有吃飯的時候聚在一起。
裴硯問她,“你覺得村子里的人誰家比較可信?”
裴徽想也沒想:“李嬸子家。”
裴硯垂眸,他想那幾人待在村子里,應該將與他們家關系好的都摸了個透,不能選與他們家關系好的。
“除了同我們關系好的,你覺得還有誰可信?”
裴徽想起自己送出去沒有回音的信,知道為何兄長這么問了,想了半天,“蘇大叔?”
裴硯皺眉,“哪個蘇家?”
長家灣是個雜姓村,多是逃荒或者流民到這里定居的,但蘇姓還是有兩三家,聽聞祖上都是一個祖宗。
裴徽道:“蘇棠阿姊的父親,蘇大叔。”
他們家與蘇家一向沒有什么交際,主要是裴家家長裴知白,看不上蘇家當家人蘇老栓。
裴徽又道:“阿爺曾說,整個蘇家都沒有未來,可蘇大叔家如果分出來,還有一絲可能。”
裴硯倒是沒有想到,他父親對蘇光評價如此高,裴徽接下來的話打消了裴硯的想法。
“蘇家這絲希望在趙嬸子身上,可惜……”
小孩子不好言長輩的不是,反正當時裴知白對蘇家很是不屑,當時裴知白還特意對裴徽說,如果日后她選夫婿,絕對不能選蘇家這樣的。
裴硯這些倒是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趙嬸子這人不好惹,在蘇家雖然過得好像不怎么好,但也沒人能拿捏住她。
裴徽突然笑了,“說起來,阿兄和蘇棠阿姊還是很有緣的。”
見裴硯不解,“阿兄之前幫過蘇棠阿姊一次,后來趙嬸子還來道謝了呢。”
裴硯揚了揚眉,他怎么絲毫沒有記憶,等裴徽詳細的說了說,裴硯終于有了一點兒印象。
似乎是蘇家的蘇茂,他帶著隔壁村好幾人,欺負一個女孩兒,那女孩額頭都被打出血了,他那天正好歸家,見了將他們呵斥走,然后就走了。
裴硯皺眉,想起昨天見過的女孩兒,和那天的女孩兒似乎是兩個人,裴徽不說,他是絕對沒法將兩個人放在一起的。
裴徽似乎也想到了這點,“昨天見了蘇棠阿姊,總覺得人變了。”
不過她也不怎么經常看到蘇棠,只以為這個變化是被趙蘭心影響,循序漸進的,倒是沒人想到換了個人。
裴硯也不糾結,既然知道蘇光可信,他打算讓蘇光幫他送信出去。
裴硯找上蘇光的時候,蘇棠正在山上割雞草,裴硯還未回來時候,蘇棠也偷偷摸摸的來到了裴家。
陳氏出去串門了,家中就只有裴徽,裴徽以為蘇棠是來拿承諾的錢糧,“蘇棠阿姊等下,我馬上去取。”
蘇棠連連擺手,拉住裴徽的衣袖,“別,我今日是來換東西的。”
裴徽停下來,不解的看向蘇棠。
蘇棠連忙說道:“今日我去割雞草,逮到了一只野雞,想問問你們家要不要,要的話,我換點兒東西,并非為了之前說的錢糧。”
裴徽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是真的換,還是怕他們變卦,因此試探道:“本就承諾了阿姊,該是給的。”
蘇棠見她不信,邊往外走邊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將雞抱來,你看了再說。”
感謝這個時代每家都有院子,這個是建房時候的硬性要求,每家都必須修建院子。
不等裴徽追上,蘇棠一溜煙兒的出了院門。
裴徽想了想,還是將承諾的糧食先取了一部分出來,等她搬出來沒兩下,蘇棠氣喘吁吁的,又抱著個麻布袋子,鼓鼓囊囊的進來,見了裴徽眼神一亮,
“裴家阿妹你看。”
蘇棠氣喘吁吁地拉開麻布口袋,一只羽毛油亮的野雞撲騰著露出頭來。那雞冠鮮紅似血,在陽光下泛著緞子般的光澤,一看就是山里的好貨。
裴徽見果真是野雞,心中有些開心,正好家里的雞都吃沒了,阿兄回來,又正好大病一場,正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她正好也打算去買雞的。
這雞怎么來,自然是蘇棠用錢和系統買的,也是這個時代的,但不知道是哪個無常幫忙抓的,反正這雞很貴就是了。
蘇棠期待的看著裴徽,正好見裴徽也期待的看著,兩人都雙眼亮晶晶的看向彼此,一下子就看出來對方的意愿。
兩人不知為何,相視一笑,生疏感倒是少了不少,蘇棠率先開口:“看來裴阿妹是看上了,你看我能不能換一些粗糧?”
裴徽也道:“自然是可以的,現在雞差不多三十文到六十文不等,我給阿姊算五十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