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了。
夏初說:“雖然你千里迢迢來此,不是為了給我過生的,但是既然撞上了,你有什么話,還是等陪我吃完這一餐,我們再說吧!”
雖然三人的關系,四月怎么想來,這個情景都有些尷尬,但夏初并不冷場,她對著簡池自顧自說得熱烈,都是一些老話題,關于他們的過去,過去里的那些舊友,聊他們的近況,或者,聊她這一年多的時間,周游世界的見聞和經歷。
一餐熱烈。
簡池的回應很簡短很冷淡,四月更是全程隱身,自顧只知吃。
終于,一餐完畢。
侍者撤了餐盤,換了咖啡熱飲。
夏初這才如此對四月說道:“四月小姐,我跟簡律師,我們有一些話要說,能不能麻煩你坐到別桌去?”
問詢得禮貌。
四月看了一眼簡池,見他沒有反應,只好點了頭,正要起身,他卻突然拉住她,對夏初說道:“我沒有什么話,是需要背著我的女友跟夏四小姐說的,我對她從無隱瞞,她已經是我認定的,這一生的伴侶,我不希望她對你我之間的關系有任何的誤會,所以,這才千里迢迢帶著她來這里見你。你若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那就直說吧!”
簡池的語氣如此冰冷,令夏初臉上燦爛的笑容也凋謝。
她的語氣也含了潮濕的酸楚和冷意,“你難道希望,我當著她的面,跟你談論你我的未來?”
“未來?”簡池的語氣含了諷刺,“夏四小姐,你跟我,從來就沒有未來可言,我勸你,還是清醒點吧,我對你的糾纏維持了我的禮貌,不是因為喜歡,只不過是對你夏四小姐身份的容忍罷了,所以,不要再這樣胡鬧下去了,回到你應該待的位置上去,還我一片清凈吧!”
算是良言相勸了,可惜,就算簡池是一個從未吃過敗仗,口齒伶俐大名鼎鼎的律師,也無法用任何言語說動夏初,勸人放手有時候比勸人堅持更加艱難吧!
簡池拿這樣子的夏初,是從來沒有辦法的,言辭再冰冷再犀利,也仿佛不過是吹過她耳旁的一陣風,當時痛過了,就忘記了。
“我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來懺悔和贖罪,還是不夠嗎,簡池,那么,你告訴我吧,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你不再對榮慧和你父親的死自責,去除夏姓,脫離夏家,不再當趙凌的女兒,還是,讓我以命相抵?你告訴我,只要是你說的,你知道的,我向來聽你話,我都會照做的,但是讓我放手,讓我對你跟我的未來不再有期望,我做不到,我試過了,真的做不到,簡池,你該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不需要夏家人造就的痛苦,你來替我承擔,我寧愿所有的罪都由我來背,而你,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拿你跟我的未來,來跟任何人做交易,不管是因為你父親的死,還是因為那個被蘇家養大的小女孩,不管是因為夏家,還是因為我母親,我都希望你明白,你對這些人的情誼和仇恨,都沒有辦法,與我對你的愛,相較高低!”她正經了神色和語氣,說到此處,眼里已經起了霧氣。
她突然看向四月,此時的四月已經被她話里牽扯的太多的東西驚呆了,見她看過來,一時忘了反應,夏初于是好心的提醒她,“四月小姐,我們之間,就只有這樣子的話題,你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四月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說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根本不去看簡池,直接走開了。
四月覺得沉重,身體跟心,都套在一種無望的愁結里,但這明明是跟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她只是一個觀眾,至于這出故事是喜是悲,與她何干呢?
山上的雪景美得如同不是在人間,四月在洗手間里待了好一陣,實在是呆不住了,便走出來,走到相隔遠一些的桌子上去坐著,實在是無聊。
轉頭看向坐在窗子邊,相對而立,剪影如同是一副璧人好彩瓷的兩人,畫面是真的很美呢,男生冷峻,女生嬌顏,如同是她看的那些小說里,絕配的男女主角般!
總是有誤會,有磨難,有苦痛,但經過這一切之后,他們最終,還是會結一個圓滿,百年好合。
簡池跟夏初,也應當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