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四月被這個聲音驚了一下,循著聲音望過去,恰好看到憤然的夏初站起了身,腳邊是摔碎的渣滓,對面,卻是依舊冷漠淡然的簡池,那冰石一般毫無動容的一張臉。
夏初的聲音終于帶了凄苦的凌厲,“你以為你是我的什么人呢,可以隨意替我做決定,我告訴你,簡池,我不會放手的,除非是我死。你知道你此刻的樣子有多諷刺嗎,你要對夏家屈服是你的事情,別拉上我一起,我永遠都不會對他們低頭的。你就是一個膽小鬼,你明明就愛我,可只因為我的夏姓,就將我拒之門外,這是不公平的,我不會回青恒市的,你懼怕他們的手段,可是我不怕,你父親和榮慧的死,并不是我造成的,這一點兒你很清楚。為什么呀,簡池,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么?”
幾乎是怒吼了。
餐廳里并不多的人,此刻,也全都將實現凝在了夏初和簡池的身上。
雖然語言不通,卻也定然知道,這必是情傷。
相比夏初情緒的激烈,簡池卻依舊淡漠,語調清冷平緩,“你知道我唯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嗎,就是在你還不知道,上一輩這些亂七八糟的恩怨之前,沒有狠下心來,對你的告白,進行冰冷的回應,你該知道,你原本,不過是我用來接近夏家人的一顆棋子。夏初,我不愛你,不管是你的夏姓,還是我父親和慧姨的死,這都不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全部原因,我不愛你,這才是關鍵,而至于,你跟你父母之間的溝壑,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愛我,那就不應該用我渴求的平靜和幸福,去填補。夏初,相較于我的無情,你更自私!”
他說完自己該說的話,儒雅的起身,不再去看此時,眼淚已經滾落下來的夏初,而是直接朝著四月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四月惶惑的站起身,不安的看著他,他的視線卻是空落落的,他牽了四月的手,徑自拉著她離開了餐廳。
他的手是滾燙的,如同烈火熱焚。
簡池走得很快,四月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他,他的手勁很大,四月皺著眉頭忍著疼,一路跌跌撞撞跟著他上前。
夏初追上來的時候,先拉住的是四月的手,受傷的那一只,她使勁一扯,幾乎將四月的手扯得脫臼。
她幾步上前,已經攔在了簡池的面前,她面帶淚痕,凝視著他,言語都染了悲傷色,“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簡池,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簡池,你可以用你不愛我這個理由來欺騙你自己,可是你騙不了我,我不會放手的,簡池,我不會的……”
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熱燙的眼淚滾落下來,滴落在冰雪之上,瞬間被這冰冷吞噬。
簡池的眼睛里,仿佛也泛起了潮濕的冷霧,他一把甩開她的手,言辭冰冷,“夏初,夠了,到此為止吧,我知道你一直在糾結,兩年前的那個答案,那個答案,你就當沒有聽過吧,全部忘了吧,至于你到底是要留在這里,還是要回去青恒市,你自己決定,而我,我早就已經走開了,夏初,我早就不是你人生的目標了!”
簡池說完,轉身尋到了一側的四月,拉了她的手,繞開夏初,徑自往前,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的地方。
而夏初的手徒勞的伸著,似乎還想攔住他,心里卻明白,已經是徒勞。
“你不能這么殘忍,簡池,如果你就這么拋下我,我會恨你的,我會的!”她沒有再追上來,只是站在原地,徒勞而悲傷的看著簡池的身影漸漸走遠。
下雪了。漫天的飛雪突然洋洋灑灑的飄飛下來,瞬間擋住了前路。
四月覺得自己5。0的視力,在這漫天的飛雪里回偏轉過頭去,卻有些看不清此時,簡池臉上的神情。
而身后,卻是夏初哭得撕心裂肺的悲戚之聲,在喊著什么,四月漸漸聽不清,而來來往往的行人,也只是好奇而同情的看著她。
四月被簡池拉著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夏初,此時,她已經蹲坐在雪地里,狼狽而悲傷的掉著眼淚,那般美麗的女子,哭得那樣絕望,仿似生活在地獄里一般。
那姿態,令四月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