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池病了。就在去機場的路上。
一上車,簡池就說他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等到了機場,四月叫醒他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他滿臉通紅,身體更是熱得燙人。
她叫了他好幾聲,他也只是哼唧回應,顯得有氣無力,神情萎靡。
他病了。
這下四月可有點兒著慌了,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言語不通,溝通不便,這下可怎么好。
那司機也是一個瑞士人,會點英語,但中文卻是一點兒也不會的,但看了簡池的狀況,也知道他是生病了,應該送往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簡池清醒過一次,還問四月,“快到機場了嗎?”
四月一邊拿衣服給他蓋,又貢獻了自己沒有受傷的那一條腿給他當枕頭,好讓他睡得舒服點兒,一邊回答他,“簡律師,你生病了,我們現在不去機場,去醫院啦!”
“什么?”他一聽說不去機場去醫院就急了,一下子坐起身來,卻因為重心不穩,頭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我沒事,不用去醫院,我們直接去機場,今天就回青恒市去。”
他跟那醫生說了,那醫生卻沒有掉頭的意思。
四月在一旁好心提醒他,“簡律師,你生病了,你發燒了,就你現在這身體狀況,就算我們現在趕去機場,機場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讓你上飛機的,你還是先安心去醫院,把你的身體治好吧!”
“我……我說過了,我沒事!”他有氣無力,嘴唇都泛了白,還努力讓司機調頭去機場,那司機當然是拒絕的。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醫院已經到了,四月也難得跟他扯白,直接打開車門下車,對他說:“你要是真沒事呢,就自己走下車來,走兩圈,我們確定你沒事了,自然就會去機場了!”
他顯得有些無奈,想辯白,卻發現自己喉嚨發苦,他懶得說話,掀開身上四月給他蓋的衣服,下車來,全身卻沒有力氣,勉力下了車,卻站不住,一下子往后倒去,倒在了車門上。
那司機見狀,連忙來幫忙,四月也看不過去,走過去扶住他,兩個人一起駕著他往醫院去。
瑞士的醫院跟國內的醫院,也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安靜空曠干凈得多,不像國內的醫院,永遠都是忙忙碌碌嘈嘈雜雜人來人往的。
還好有那個司機,他幫著忙上忙下辦妥了所有的手續。
簡池起初只是感冒發高燒,后來,卻轉成了肺炎,醫院說他需要住院治療,大概四到五天。
簡池住院了,高燒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退了一些,期間一直都是昏睡著的。
四月一個人沒法住酒店,她一個人也不想去住旅館,就在醫院里住了下來,白天就守在簡池的病房里,晚上就在病房外面走道上的椅子上將就一下。
醫院并不冷,當然,也并不暖和,好在四月穿得厚,后來,又在簡池的錢包里拿了錢去買了一件羽絨大衣和一雙暖融融的雪地靴。
錢也不是白拿的,這算是在醫院照顧他的辛苦費。
夏初是在四月在走道里的長椅上將就的第二晚出現的,她急急走過來的時候,四月還覺得是自己眼睛花了。
揉了揉眼睛,她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帶著急切慌亂,問她,“簡池病了,他現在怎么樣?”
四月對此驚訝不已,“你怎么知道他病了?”
她卻不答,只問他,“他住在哪間病房,這間嗎?”她指了指四月身后的病房,問她,不等四月答,她已經大步向前,推開了病房的門,看到病床上的簡池,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四月正要跟上去,夏初卻突然轉過頭來,對她說:“讓我跟他單獨待會兒,可以嗎?”
四月略有遲疑,但還是點了頭。
夏初道了一句“謝謝”,然后,轉身走進了病房,并且,關上了門。
四月繼續坐回長椅上,她發了一會兒呆,最后肚子餓了,“咕咕”的響了起來,她才起身,去尋吃的去了。
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的晃回醫院,以為夏初已經走了,沒想到她還在,像是故意在等她回來。
四月走過去,給她打了一個招呼,夏初的回應算是友好了,只是,四月看到她遞過來的東西的時候,才知道是自己小白了。
那是一張機票,回青恒市的機票,四月一個人的。
“雖然你不是一個好演員,這出戲也并不成功,但你現在,還是可以殺青,功成身退了!”夏初嘴角的笑容,燦然而明媚,就像,這笑容,從來沒有被霧霾和冰雪覆蓋侵襲過,一如既往,暖如四月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