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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撿的美男子偷偷跑了

第30章內部怨懟起風波

歷經月余的跋涉,帶著固陽堡的血色記憶和尚未平息的復仇怒火,北國大軍終于望見了天盛城巍峨的輪廓。城樓上旌旗招展,鼓樂喧天,城門洞開,皇帝赫連澤的御輦在儀仗簇擁下緩緩駛出。

赫連澤身著玄黑繡金的龍袍,頭戴冕旒,端坐于輦上,帝王威嚴盡顯。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迎接的隊伍時,那份威嚴似乎瞬間融化,如同寒冰遇見了熾熱的陽光。他的視線,精準地、毫不掩飾地落在了御輦側后方,一個由精銳侍衛護衛著的、單獨的小型步輦上。

步輦輕紗垂落,隱約可見里面坐著一位身著月白色錦袍的身影。那身影坐姿筆直,氣質清冷孤絕,即使隔著紗幔,也能感受到一種與周圍喧囂格格不入的疏離。正是鮮卑王子,如今的帝王男寵——獨孤逸少。

赫連澤威嚴的臉上,瞬間綻開一個近乎燦爛的笑容,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近乎癡迷的寵溺。他甚至微微側身,對著步輦方向低語了幾句,那神情姿態,全然不像一個剛剛接受凱旋之師朝拜的帝王,倒像是一個急于向心上人獻寶的少年郎。

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所有迎接的朝臣、后宮妃嬪、以及凱旋將士的眼中。

“哼!”一聲極輕卻充滿怨毒的冷哼,從祈安身后不遠處傳來。祈安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后宮位份頗高的妃子,拓跋貴妃。她今日盛裝華服,珠翠環繞,美艷的臉上卻覆蓋著一層寒霜,精心描繪的丹鳳眼死死盯著那頂月白步輦,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更多不滿的目光,如同芒刺般從氐族宗室和貴族官員群中射來。他們交換著眼神,嘴角下撇,臉上寫滿了“牝雞司晨”、“禍國殃民”的鄙夷與憤怒。

一個戰敗被俘的異族王子,竟在如此莊嚴的凱旋儀式上,享受著超越所有功臣、甚至隱隱與帝王平起平坐的待遇!這簡直是對他們這些世代追隨赫連氏、浴血奮戰勛貴的莫大羞辱!

石周看著赫連澤對獨孤逸少的姿態,又看看身邊沉默的千渝和遠處百姓歡呼中的鮮卑俘虜,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奶奶的!陛下這是被那小白臉迷了心竅?俺們在前線拼死拼活,他倒好……他粗人一個,只覺得這場景無比別扭,為死去的弟兄們不值。

今今看著那些鮮卑俘虜在人群中昂首挺胸,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眼中寒光一閃,呸!階下囚也敢囂張!狗仗人勢的東西!

千渝對帝王的私情毫無興趣,只覺這盛大儀式無比諷刺。

繁瑣而盛大的獻俘、犒軍儀式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進行著。赫連澤對祈安、石周等人的功績只是公式化地嘉勉了幾句,眼神卻頻頻飄向那頂月白步輦。

而當儀式進行到展示繳獲的匈奴、羯族戰利品和押解俘虜環節時,鮮卑俘虜的隊伍竟被有意無意地安排在了靠前、相對體面的位置,與那些蓬頭垢面、鎖鏈加身的匈奴、羯族俘虜形成了鮮明對比。一些鮮卑俘虜甚至挺直了腰板,臉上露出與俘虜身份不符的矜持與傲慢。

“陛下隆恩!鮮卑部眾感念天威,愿永世臣服!”鮮卑俘虜隊伍中,一個看似頭領的人物正是蔡琛突然越眾而出,撲通跪倒,用流利的漢語高聲頌揚,聲音洪亮,充滿了諂媚。

赫連澤聞言,龍顏大悅,捋須笑道:“好!識時務者為俊杰!爾等既已歸順,便是我北國子民!傳旨,賜酒肉與鮮卑歸順者,以示恩典!”

“謝陛下隆恩!”蔡琛及身后的鮮卑俘虜齊聲叩謝,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得意。而站在他們旁邊的匈奴、羯族俘虜,則投來或憤怒或麻木的目光。

這一舉動,如同在滾沸的油鍋里潑進了一瓢冷水!

勛貴席位上,一位須發皆白、身著紫袍的老臣拓跋宏猛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頓在案幾上,酒液四濺!他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周圍幾位氐族重臣也紛紛面露慍色,交頭接耳,議論聲雖低,卻充滿了憤懣。

“陛下這是何意?!鮮卑與我族世代血仇,如今竟……”

“一個男寵,竟能左右朝堂恩賞!荒唐!”

“如此厚待降虜,寒了前方將士的心啊!”

“祈安軍師推行新政,打壓我等,如今又……”

后宮妃嬪席位上,更是彌漫著一股酸腐的怨氣。拓跋貴妃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錦帕幾乎要撕碎。其他妃嬪也個個臉色難看,看向獨孤逸少步輦的目光充滿了嫉妒與惡毒。

祈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暗嘆一聲。他上前一步,對著御輦躬身行禮,聲音清朗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提醒:“陛下,將士浴血,方得此勝。犒賞三軍,激勵士氣,方為根本。”

他刻意強調了“三軍”和“士氣”。

赫連澤似乎這才從對獨孤逸少的關注中回過神來,看了祈安一眼,隨意地揮揮手:“嗯,軍師所言甚是。犒賞三軍之事,就由你和戶部去辦吧。”

獨孤逸少坐在輕紗步輦中,自始至終,未曾掀開紗簾,也未曾發出任何聲音。那清冷的身影,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對周遭洶涌的暗流、熾熱的愛意、刻骨的怨恨,都漠不關心。唯有在蔡琛諂媚謝恩時,那錦袍下的身軀,似乎極其輕微地僵硬了一瞬。

盛大的凱旋儀式,在帝王的偏寵、內部怨憤、鮮卑的得意、將士的復雜心緒以及后宮醋海翻波中,終于落下帷幕。

天盛城西市,本應是午后最喧囂的時辰。胡商的駝鈴叮當,漢家店鋪的吆喝此起彼伏,空氣中混雜著香料、熟肉和牲畜的氣味。然而今日,市集一角的氛圍卻如同繃緊的弓弦,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家掛著“拓跋記”幌子的皮毛鋪子。鋪子前,身著光鮮皮袍、頭戴氈帽的幾名鮮卑俘虜,為首者正是蔡琛的親信,名喚阿羅渾,正趾高氣揚地與鋪主對峙。鋪主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材敦實,穿著半舊的葛布短褂,臉色因憤怒而漲紅,額角青筋跳動。

他身后站著兩個伙計和一個約莫七八歲、穿著嶄新紅狐裘、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正是拓跋宏最寵愛的幼孫女——拓跋敏兒。小女孩顯然被嚇到了,緊緊抓著爺爺鋪子里伙計的衣角,大眼睛里噙著淚水,懷里還抱著一捆用紅繩扎好的、品相極佳的白茅草——這是祭祀祖先必備的圣潔之物。

“混賬東西!”鋪主拓跋山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上好貂皮,聲音因激憤而顫抖,“你們鮮卑人走路不長眼睛嗎?!撞翻了我的貨,踩臟了給老族長準備的祭神白茅,還嚇哭了敏兒小姐!賠!必須雙倍賠償!”

阿羅渾抱著胳膊,下巴抬得老高,用帶著濃重鮮卑口音的漢語嗤笑道:“賠?笑話!不過幾塊破皮子,幾根爛草,也值得爺們兒賠?這小丫頭片子自己不長眼撞上來,哭哭啼啼,晦氣!”他身后幾個鮮卑人也跟著哄笑起來,神態輕蔑。

“你!”拓跋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阿羅渾,“好!好!你們這些降虜,仗著宮里那位得寵,就無法無天了是吧?!這里是天盛城,不是你們鮮卑草原!”

“降虜?”阿羅渾眼神一冷,猛地踏前一步,一腳狠狠踩在散落的白茅草上,用力碾了碾,潔白的茅草瞬間沾滿污穢!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陛下金口玉言,我等已是‘北國子民’!倒是你們這些人,不過是仗著跟陛下同族,在此作威作福!怎么?還想騎到我們鮮卑勇士頭上拉屎?”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人群紛紛側目。

“你……你竟敢褻瀆祭神白茅!”拓跋山目眥欲裂,這白茅是拓跋宏特意囑咐,要他親自采買準備明日大祭的!他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聲,掄起拳頭就朝阿羅渾砸去!

“阿爹!”小敏兒嚇得尖叫出聲。

阿羅渾顯然早有準備,冷笑一聲,側身躲過,反手就抓住拓跋山的手腕,用力一扭!拓跋山痛呼一聲,被輕易制住。旁邊幾個鮮卑人一擁而上,拳腳相加!

“住手!”

“打人了!鮮卑人打氐人了!”

“拓跋家的人也敢打?反了天了!”

圍觀的平民頓時炸開了鍋,群情激憤,不少人抄起手邊的扁擔、秤砣就要沖上去。而附近的鮮卑俘虜也聞訊聚攏過來,雙方推搡叫罵,眼看一場大規模的毆斗就要爆發!

千渝她本是隨祈安府上采買的仆婦出來散心,此刻冷眼看著這場沖突……

今今護衛在千渝身邊,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低聲啐道,都不是好東西!打!打死一個少一個!

“住手!統統住手!”一聲威嚴的斷喝響起。一隊盔甲鮮明的羽林軍迅速分開人群,控制住場面。領隊的校尉臉色鐵青,顯然知道此事棘手。

沖突雙方被強行分開,拓跋山鼻青臉腫,嘴角流血,被伙計攙扶著,兀自怒視著阿羅渾。小敏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阿羅渾等人雖然被羽林軍隔開,卻依舊昂著頭,一臉有恃無恐。

“怎么回事?”校尉沉聲問道。

拓跋山捂著傷處,悲憤控訴:“軍爺!是他們鮮卑人橫行霸道,撞翻貨物,踩踏祭神白茅,還動手打人!請軍爺為我等做主!”

阿羅渾立刻反駁,顛倒黑白:“校尉明鑒!是這人店主故意刁難我等‘北國子民’,辱罵我們是降虜!還先動手打人!我等不過是自衛!至于那草……”他輕蔑地瞥了一眼地上被踩爛的白茅,“誰知道是什么東西,他自己沒放好,倒賴我們?”

“你血口噴人!”拓跋山氣得又要撲上去,被羽林軍死死攔住。

就在這時,一個尖細的嗓音傳來:“陛下駕到——!”

人群嘩啦啦跪倒一片。只見赫連澤身著常服,在一眾侍衛和內侍的簇擁下,竟親自駕臨這混亂的西市!他臉色陰沉,顯然心情極差。

而在他身側半步之后,跟著的,正是那清冷如月的身影——獨孤逸少。他依舊穿著素雅的月白錦袍,面容平靜無波,仿佛周遭的喧囂與他無關,唯有在看到地上被踩踏的白茅和哭泣的小敏兒時,那如深潭般的眼眸似乎極輕微地波動了一下。

“陛下!陛下要為小民做主啊!”拓跋山如同見到了救星,不顧一切地撲跪到赫連澤面前,指著阿羅渾等人,將事情原委哭訴一遍,尤其強調了祭神白茅被褻瀆和小敏兒受驚。

阿羅渾也連忙跪倒,口齒伶俐地將自己那套說辭又重復了一遍,末了還加上一句:“陛下,獨孤王子在此,可為我等作證!我等歸順天威,忠心耿耿,絕不敢主動生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獨孤逸少身上。空氣仿佛凝固了。

赫連澤眉頭緊鎖,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皮毛白茅,也不關心誰先動手。他此刻滿心煩躁,只想快點解決這麻煩事,別擾了逸少清凈。他看向獨孤逸少,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甚至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逸少,你看……此事……”

獨孤逸少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沉默了幾息,就在眾人以為他不會開口時,那清冷如玉石相擊的聲音,終于緩緩響起,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阿羅渾等人,言行……或有不當。”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目光掃過地上污穢的白茅和哭泣的小女孩,補充道,“然,市井紛爭,各執一詞。不宜……深究。”

“不宜深究?!”跪在地上的拓跋山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獨孤逸少,又看向赫連澤,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悲憤!他拓跋家世代忠良,竟比不上一個降虜男寵輕飄飄的一句“不宜深究”?!

赫連澤卻如蒙大赦!逸少開口了!雖然沒明確說誰對誰錯,但“不宜深究”四字,正合他心意!他立刻板起臉,對著羽林軍校尉和沖突雙方,做出了“公正”的裁決:

“既然獨孤王子說不宜深究,那此事便到此為止!拓跋山,你的損失,自行承擔!鮮卑人等,雖言行或有不當,但念在初犯,且獨孤王子已代為訓誡,罰……嗯,罰銀十兩,以儆效尤!都散了吧!”

他揮揮手,仿佛在驅趕一群蒼蠅,迫不及待地想帶獨孤逸少離開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陛下!陛下——!”拓跋山悲愴地呼喊,但赫連澤已轉身,小心翼翼地護著獨孤逸少,在侍衛簇擁下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阿羅渾等人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趾高氣揚地站起身,甚至挑釁地瞥了癱軟在地的拓跋山一眼。十兩銀子?對他們而言,簡直是九牛一毛!

圍觀的平民鴉雀無聲,但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屈辱、憤怒和難以置信!拓跋宏老族長的孫女受驚,祭神白茅被當眾褻瀆,拓跋家的人被打,最后竟然換來一句“不宜深究”和十兩罰銀?!陛下對那鮮卑王子的偏袒,竟已到了如此是非不分、罔顧親族的地步!

“這……這還有天理嗎?!”一個老者拄著拐杖,氣得渾身哆嗦。

“連拓跋老族長的面子都不給了……為了那個男寵……”

“鮮卑人……這是騎到我們氐人頭上了啊!”

壓抑的議論如同地火在人群中蔓延,每一道看向鮮卑俘虜的目光,都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消息像長了翅膀,迅速飛入深宮,飛入拓跋宏的府邸。

“砰——!”一只價值連城的羊脂玉茶盞,被狠狠摔在光潔的金磚地上,粉身碎骨!

須發皆白的拓跋宏,身著紫色蟒袍,臉色鐵青得嚇人,胸口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著前來報信的家人,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變調:“陛下……陛下他……他竟為了那個不知廉恥的鮮卑妖人……如此折辱我拓跋家?!折辱我族尊嚴?!連祭神的白茅……連敏兒……都……”

他眼前一黑,踉蹌一步,被左右慌忙扶住。

“父親息怒!保重身體啊!”他的兒子們跪了一地,同樣滿臉悲憤。

“息怒?哈哈哈!”拓跋宏老淚縱橫,發出凄厲的慘笑,“我拓跋氏,輔佐赫連氏三代,鞍前馬后,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到頭來……竟不如一個供人褻玩的男寵枕邊風!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他猛地推開攙扶的人,走到供奉祖先牌位的神龕前,看著那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拓跋氏先祖神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搶地,發出沉悶的響聲:“列祖列宗!不肖子孫拓跋宏……愧對先祖啊!赫連澤……他忘了本!他忘了這天下,是誰幫他打下來的!他忘了他的根!”

悲憤的哭嚎在莊嚴的祠堂內回蕩。拓跋宏的失態,如同一個信號。氐族勛貴集團壓抑已久的怒火和恐慌,被這“西市白茅事件”徹底點燃!

朝堂之上,原本就緊繃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一道道彈劾的奏章,如同雪片般飛向赫連澤的案頭,目標雖未明指獨孤逸少,卻字字句句,直指“佞幸惑主”、“國法不彰”、“寒功臣之心”!

天盛城上空,陰云密布。一場因帝王偏寵而引發的風暴,終于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反是不思1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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