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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記憶裁縫Mia

第十三章編號Omega-0

冰冷的金屬地板灼燒著赤裸的腳心,警報紅光像黏稠的血漿涂抹在視野里。三個漆黑的金屬堡壘,三支蓄能的槍口,堵死了所有退路。為首回收隊員面罩上的紅點鎖死蘇渺,捕獸槍幽藍的光芒刺痛她的視網膜。

“放棄抵抗。物理回收程序啟動。”

聲音是刮擦金屬的噪音。蘇渺蜷縮在墻角,肩頭灼痛,肺葉像破風箱抽動。絕望的鐵鉗扼住喉嚨。結束了。編號Omicron-37的終結。

不!

父親被踹飛噴出的血霧,鑰匙碎裂的白光,熔鑄血針的灼燙——這些碎片在瀕死的恐懼中猛地炸開!一股源自骨髓的、玉石俱焚的暴戾沖垮了理智!她不是標本!她是蘇渺!是蘇明遠用命換來的女兒!

“啊——!!!”

嘶吼帶著血沫從喉嚨迸出!不是求饒,是困獸最后的咆哮!她猛地將額頭——那個早已消失的淡藍光點位置——狠狠撞向身后冰冷的金屬墻壁!

咚!

沉悶的撞擊聲!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但就在這一撞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狂暴的沖擊波,以她撞擊點為圓心,猛地炸開!不是向外,而是……向內!狠狠轟入她自己混亂不堪的意識深處!目標直指——那枚沉寂在她大腦核心的“蟬翼”!

引爆它!像引爆鑰匙那樣!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做實驗臺上的青蛙!

預想中的精神內爆沒有發生。

撞擊帶來的劇痛,混合著瀕死的絕望和滔天的恨意,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卻意外地……點燃了“蟬翼”深處某個更古老、更幽暗的角落!

嗡鳴!不再是失控的尖叫!是低沉、厚重、如同遠古巨獸心臟搏動的……**共鳴**!

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拉長、扭曲!警報刺耳的紅光,回收隊員逼近的黑色剪影,冰冷的金屬墻壁……一切都在高頻震顫中溶解、重組!

**畫面:**不再是實驗室!是……一片無垠的、死寂的黑暗虛空!沒有星辰,沒有光,只有絕對的虛無和寒冷。虛空中央,懸浮著一個……**無法形容其龐大的、破損的、如同枯萎行星般的……巨繭**!巨繭表面布滿猙獰的裂口,流淌著暗沉、粘稠、如同冷卻熔巖般的物質。一種古老、衰敗、卻依舊蘊含著恐怖壓迫感的“存在感”,如同冰冷的潮汐,從巨繭的裂縫中彌漫出來,沖刷著蘇渺的意識。

**感知:**冰冷!深入靈魂的、足以凍結時間的冰冷!一種……源自亙古的、無邊無際的……**饑餓**!不是對食物的渴求,是對某種更本源能量的……貪婪攫取!

**信息碎片:**如同烙印般直接撞入意識核心,帶著非人的冰冷和巨物的回響——**“坐標……鎖定……能量源……稀薄……容器……劣化……Omicron……序列……錯誤……母體……Omega……0……”**

Omega-0?!

不是Omega!是Omega-0!那個枯瘦如柴、插滿管子的“母體”Omega……只是這個?這個破損枯萎的巨繭……是編號0?是……源頭?!

這驚鴻一瞥帶來的信息沖擊,遠超蘇渺的承受極限!她悶哼一聲,鼻腔再次涌出溫熱的液體,身體軟倒。那沉重如心跳的巨繭共鳴也驟然中斷。

現實重新砸回。

“目標精神波動異常峰值!執行強制鎮靜!”回收隊員的電子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捕獸槍幽藍的光芒瞬間熾亮!一道凝練的藍色能量束,如同毒蛇出洞,撕裂空氣,直射蘇渺的胸口!

太快!避無可避!

蘇渺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滋啦——轟!!!”

一道刺目的、粗如兒臂的慘白電弧,毫無預兆地從蘇渺頭頂上方縱橫交錯的管線叢中猛地劈下!精準地、狂暴地轟擊在發射能量束的捕獸槍上!

“砰!!!”

震耳欲聾的爆響!捕獸槍瞬間炸成一團扭曲燃燒的金屬廢渣!手持它的回收隊員被巨大的沖擊力狠狠掀飛,撞在遠處的金屬墻上,裝甲凹陷,面罩碎裂,露出半張焦黑模糊的臉,生死不知!

變故突生!剩下的兩名回收隊員動作瞬間凝固!他們猛地抬頭,武器齊刷刷指向電弧劈下的方向——那片密集、閃爍著紅綠指示燈的管線叢林!

那里,空無一人。只有幾根被電弧燒熔的管線斷口,滴落著熾熱的金屬液滴,發出滋滋的聲響。

混亂!致命的混亂!

蘇渺的大腦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不知道那救命的電弧從何而來,但這是唯一的機會!她像被鞭子抽中的兔子,猛地從墻角彈起,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朝著與回收隊員對峙方向相反的、一條更狹窄、光線更昏暗的金屬通道,亡命狂奔!

“目標逃脫!優先清除干擾源!”電子音帶著冰冷的怒意。剩下兩名回收隊員沒有立刻追擊蘇渺,而是迅速散開戰術隊形,脈沖步槍槍口死死鎖定著那片危險的管線區域,警惕地搜索著未知的襲擊者。

蘇渺跌跌撞撞沖進昏暗的通道。身后沒有立刻追來的腳步聲,只有遠處隱約的武器充能聲和回收隊員警惕的電子通訊噪音。但這短暫的喘息無法帶來絲毫安全感。通道兩側依舊是無數緊閉的金屬門,指示燈閃爍著詭異的幽藍或慘綠。空氣中彌漫著更濃的臭氧和金屬熔化的刺鼻氣味,警報聲似乎也變得更加遙遠而沉悶。

她跑不動了。肺像要炸開,雙腿灌了鉛,每一次邁步都牽扯著肩膀和額頭的劇痛。她扶住冰冷的墻壁,劇烈地喘息,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角滑落。

這里是哪里?剛才那電弧……是誰?不可能是巧合!那個巨繭……Omega-0……又是什么?

混亂的思緒被手腕內側突如其來的刺痛打斷!她低頭看去。

左腕內側,那個被入侵留下的針孔創口周圍,皮膚之下……那點冰冷的藍色光芒,不知何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皮膚下極其細微的、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的……**暗銀色紋路**!紋路極其暗淡,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卻帶著一種冰冷的、金屬的質感。它們正以那個針孔為中心,極其緩慢地、頑強地……向四周擴散!

不是烙印!是……**侵蝕**!某種更隱蔽、更惡毒的金屬納米結構,正在她的血肉里扎根、增殖!它們在修復?還是在……標記新的獵物?

恐慌瞬間攫住了她!她用力搓揉著那片皮膚,試圖抹掉那些冰冷的紋路,卻只帶來更尖銳的刺痛。

“滴。”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水滴落地的電子提示音,在死寂的通道內響起。

聲音來源……就在前方不遠處!

蘇渺猛地抬頭。前方十幾米處,通道右側,一扇與其他門扉并無二致的金屬門上方,原本閃爍的幽藍指示燈……**熄滅了**。門側墻壁上,一個巴掌大的身份識別面板,屏幕幽幽亮起,顯示著一行冰冷的文字:

**“緊急權限覆蓋……生物識別通過……訪客:Omicron-37……門禁解除。”**

吱嘎——

沉重的金屬門,在她驚愕的注視下,無聲地向內滑開了一道縫隙。門內沒有燈光,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散發著比通道更濃重的、陳年塵埃和冰冷機油混合的氣味。

不是實驗室。不是囚籠。

那氣味……那冰冷機油的氣味……混著一絲極其極其微弱、卻讓她靈魂深處猛地一顫的……

**青草腐爛的氣息!**

辰寅i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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