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西站在中央公園入口,電話剛掛斷,耳邊還殘留著那個陌生女人冷靜卻帶著緊迫的聲音。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掌心有些出汗。
那道光依舊懸在空中,像是某種無形的召喚。托尼站在他身邊,眉頭緊鎖,嘴里咬著棒棒糖,但這次沒有開玩笑,也沒有故作輕松地甩出幾句諷刺的話。
“她說‘儀式的開端’。”凱西低聲重復,“你見過這種說法嗎?”
托尼點點頭,從夾克口袋里掏出一個折疊得很小的筆記本,快速翻了幾頁:“在一份十四世紀的阿拉伯手稿里提到過類似的描述——‘當光降臨于混亂之地,古老之門將開啟,唯有識其符者可入’。”
“所以……這不是自然現象?”凱西皺眉。
“顯然不是。”托尼合上筆記本,“而且她知道你的名字,還專門打電話警告你。這說明什么?”
凱西沒說話,只是盯著前方那片被光線籠罩的區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燒焦的金屬和潮濕泥土混合在一起。遠處傳來警笛聲,但沒人靠近這里。仿佛所有人都本能地避開了這片區域。
“我們不能就這么站在這兒。”凱西終于開口,“如果這是某種儀式,那就意味著有人策劃了這一切。”
托尼嘆了口氣:“我猜你是想去看看?”
凱西看了他一眼,眼神堅定:“你說呢?”
他們邁步向前,腳步踩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隨著他們的接近,光線似乎變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見其中隱約流動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號,在空中緩慢旋轉。
突然,一道身影從樹林間閃出,動作敏捷得不像普通人。那人穿著黑色戰術服,臉上戴著一副全金屬面具,只露出一雙冷峻的眼睛。
“你們不該來這里。”聲音低沉,帶著機械感。
凱西下意識后退一步,托尼則迅速把手伸進外套內側,像是在摸什么東西。
“你是誰?”凱西問。
那人沒有回答,而是抬起一只手,指尖泛起微弱的藍光。空氣瞬間變得沉重,周圍的樹木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樹葉無風自動。
“小心!”托尼猛地拉住凱西的手臂,把他往后拽了一步。
幾乎在同一時間,那人的手掌猛然一揮,一道藍色的能量波沖他們襲來。凱西幾乎是本能地撲倒在地,能量波擦著他頭頂掠過,擊中了身后一棵樹,樹干瞬間炸裂成碎片。
“跑!”托尼大喊。
兩人轉身就往回跑,身后的能量波不斷追擊,每次落地都激起大片泥土和碎石。凱西的心跳劇烈加快,呼吸急促,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停下。
他們穿過一片灌木叢,繞過一條小徑,直到再也聽不到那人的腳步聲才停下來喘氣。兩人都氣喘吁吁地靠在一堵石墻邊,彼此對視一眼。
“那家伙是誰?”凱西喘著氣問。
“不知道。”托尼搖頭,“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這不是普通的事件,也不是某個瘋子搞出來的把戲。這些人……是有組織的。”
凱西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電話里的那個女人:“薩拉·汗……她說我是‘第一個見證者’。”
“聽起來像是某種預言。”托尼苦笑著搖頭,“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卷進了一個遠比想象中更復雜的事情里?”
凱西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背包。他伸手拉開拉鏈,輕輕取出母親留下的青銅羅盤。
羅盤表面已經有些斑駁,指針卻依然穩定地指向北方。但在這一刻,它竟然開始輕微震動,仿佛感應到了什么。
“它……在動。”凱西輕聲說。
托尼湊近看,眼神變得凝重:“也許這不是巧合。你媽媽是歷史教授,你知道她有沒有研究過類似的現象?”
凱西搖搖頭:“她研究的是古代文明中的救贖故事,尤其是關于末日與重生的傳說……但我不記得她提過什么關于光的事。”
“也許現在是時候重新看看她的筆記了。”托尼說著,已經拿出平板電腦,“我們可以先回去,查一下她留下的資料。”
凱西點頭,把羅盤小心翼翼地放回背包。他抬頭望向中央公園的方向,那道光依舊存在,像是某種未完成的訊號。
他們離開時,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草地上多了一串用腳尖劃出的模糊痕跡,像是一組密碼,又像是某種古老的象形文字。
回到地鐵站時,城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喧囂。新聞播報員正在反復播放剛剛的異常事件,專家們紛紛發表看法,有人說是太陽風暴,有人說是新型武器測試,還有人猜測是外星信號。
但凱西知道,這些都不是真相。
他們走進一間咖啡館,找了個角落坐下。托尼打開平板,調出一些加密文件。
“我之前破解了一份國際考古學會的檔案。”他說,“里面提到了一種叫‘新伊甸’的神秘組織,據說他們在研究某種‘世界重啟’的理論。”
“重啟?”凱西皺眉。
“聽起來很瘋狂,對吧?但他們相信,人類文明需要一次徹底的毀滅,才能迎來真正的重生。”托尼指著屏幕上的幾段文字,“而這個儀式……可能就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凱西看著那些字句,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并不是偶然卷入這一切的。
“那個女人為什么會打給我?”他喃喃自語,“為什么是我?”
托尼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道上的燈光亮起,映照著兩人沉默的身影。咖啡杯里的液體已經涼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安的氣息。
凱西握緊拳頭,心中第一次升起強烈的危機感。
這不是一場意外。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行動。
而他,已經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