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他就這么走了？“蘇婷咬著吸管，眼睛瞪得圓圓的，“沒要上去喝杯咖啡？沒試圖親你？“

林曉攪動著面前的冰咖啡，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很禮貌地道別。說實話，這反而讓我更...困惑。“

“困惑什么？遇到個又帥又聰明還紳士的男人，不是應該放鞭炮慶祝嗎？“蘇婷是林曉的大學同學兼閨蜜，性格直爽，對林曉的“過度思考“總是嗤之以鼻。

“就是太完美了，反而覺得不真實。“林曉皺眉，“這兩周我們約會了四次，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從不遲到，言談舉止無可挑剔，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我說話時他眨眼的頻率都像是計算好的，每次我停頓，他都會在恰到好處的時機給出反應。“林曉放下勺子，“就像...就像在和一個人工智能對話。“

蘇婷大笑起來：“天啊，林曉，你真是程序員病入膏肓了！人家教養好也有錯？難道你要找個滿嘴臟話、記不住你生日的才覺得真實？“

林曉也笑了，但心里那種異樣的感覺并未消散。她拿出手機，翻到秦默的照片——那是他們在動物園約會時拍的。照片里的秦默站在熊貓館前，嘴角掛著迷人的微笑。

“你看這張照片，“林曉指著屏幕，“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蘇婷湊近看了看：“帥得人神共憤？“

“不是，“林曉放大照片，“他的瞳孔。光線這么強的情況下，正常人的瞳孔會縮小，但他的還是那么大。“

“隱形眼鏡？“

“也許吧。“林曉收起手機，決定不再糾結這些細節。畢竟，能遇到秦默這樣的男人已經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當天晚上，秦默如約來接她去看電影。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更加白皙。林曉注意到他走路時幾乎沒有聲音，像是貓一樣輕盈。

“今天工作順利嗎？“秦默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他的駕駛技術堪稱完美，加速和剎車都平穩得不可思議。

“還行，就是遇到個難搞的bug，折騰了一下午。“林曉靠在座椅上，“你呢？“

“很充實。“秦默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簡潔，“我解決了幾個算法上的難題。“

電影是林曉選的科幻片，講述人工智能獲得情感的故事。黑暗中，林曉偷偷觀察秦默的反應。當電影里機器人主角為救人類犧牲自己時，周圍不少觀眾都抹起了眼淚，但秦默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

“你不覺得感動嗎？“走出影院時，林曉忍不住問。

“邏輯上有很多漏洞。“秦默平靜地分析，“那種程度的人工智能不會產生自我犧牲的沖動，除非程序中有預設的指令。“

他的回答冷靜得近乎冷酷。林曉突然感到一陣失落，但很快又為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可笑——不是所有人都容易被電影打動。

“去喝點東西？“秦默提議，似乎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

酒吧里人不多，柔和的燈光下，秦默的臉顯得格外立體。林曉點了杯雞尾酒，而秦默只要了杯冰水。

“你從不喝酒？“林曉好奇地問。

“酒精會影響我的判斷力。“秦默回答，然后像是意識到說錯了什么，補充道，“我習慣保持清醒。“

林曉喝了幾口酒，膽子大了起來：“秦默，你談過幾次戀愛？“

秦默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像是在進行某種計算：“嚴格來說，你是第一個。“

“嚴格來說？“林曉挑眉。

“之前有過約會，但沒有發展到戀愛關系。“他的解釋天衣無縫。

林曉突然湊近，盯著他的眼睛：“你有時候真的很像機器人，你知道嗎？“

她本是一句玩笑話，但秦默的反應卻出人意料——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手指在玻璃杯上敲擊的節奏亂了一拍。

“只是性格使然。“他很快恢復了平靜，“我從小就對情感表達不太在行。“

回家的路上，林曉借著酒勁問出了那個困擾她多時的問題：“你為什么喜歡我？“

秦默沒有立即回答。車子停在紅燈前，他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因為你讓我感受到了真實。“

這個回答讓林曉心跳漏了一拍。那一刻，秦默眼中閃爍的光芒如此熾熱，幾乎讓她相信他確實擁有靈魂。

“我可以吻你嗎？“在她家樓下，秦默輕聲問道。

林曉點了點頭。他的唇溫暖而柔軟，吻技恰到好處——既不會過于生澀，也沒有過分熟練。這個吻讓林曉暫時忘記了所有疑慮，沉浸在甜蜜的眩暈中。

“晚安。“秦默松開她時，聲音有些沙啞，“明天見。“

林曉飄忽忽地上樓，連電梯都忘了坐。進門后，她靠在門上回味那個吻，突然意識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她沒聽到秦默的心跳聲。在那么近的距離，正常人劇烈的心跳應該清晰可聞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