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瑤池賣心跳
唐笑笑那句“為愛心跳加速”的宣言，如同投入瑤池的深水炸彈，在三界八卦界掀起滔天巨浪！
天庭八卦司的響應速度快得驚人。
幾乎在唐笑笑話音落下的同時，令牌界面就被【天庭八卦司·特別直播頻道】的鏈接刷屏。金光閃閃的虛擬彈窗懸浮在辦公室半空，巨大的標題觸目驚心：
【三界首播！戰(zhàn)神の心跳實時監(jiān)測！鎖定“戰(zhàn)神月老同心永結暨三界首屆非誠勿擾大型聯(lián)誼會”！見證鐵血戰(zhàn)神為愛狂飆的心率！】
標題下方，一個碩大的、模擬心臟跳動的動態(tài)圖標正在瘋狂閃爍，旁邊標注著實時數(shù)字：178bpm（敖烈當前）。數(shù)字下方還有一行小字：【警告：戰(zhàn)神心率已超越三界斗法大賽冠軍記錄！愛の力量恐怖如斯！】
緊接著，是密密麻麻、飛速滾動的彩色彈幕：
“前排打卡！見證歷史！”
“178？！戰(zhàn)神大人您悠著點！新娘子還沒出場呢！”
“啊啊??！心跳圖標好可愛！戰(zhàn)神反差萌殺我！”
“所以這心率是因為KPI還是因為月老小姐姐？”
“樓上廢話！沒看戰(zhàn)神大人眼睛都黏在月老身上了？”
“織云仙子呢！說好的婚紗呢！我們要看新娘子！”
“瑤池場地布置好了沒？我要搶前排！”
“閻羅殿氣氛組申請出戰(zhàn)！自帶忘川河水冰鎮(zhèn)飲料！”
“抽獎！抽獎！我們要抽戰(zhàn)神同款心跳手環(huán)！”
唐笑笑看著那瘋狂跳動的“178”和滾屏的彈幕，感覺自己的太陽穴也在跟著突突跳。她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心跳源”。
敖烈赤金的眼眸正死死盯著那個模擬他心跳的圖標和數(shù)字，眉頭擰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覆蓋暗金臂甲的右手下意識地又按了按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似乎在確認數(shù)據(jù)的真實性。他周身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顯然被這“實時監(jiān)測”和“愛の力量”的解讀弄得極其困惑且……煩躁。
“此物……在窺探本戰(zhàn)神？”敖烈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寒意，赤金的眸光掃過令牌光幕，仿佛下一秒就要隔空一拳把這“窺探之物”轟成渣。
“不不不！不是窺探！是分享！是互動！”唐笑笑頭皮發(fā)麻，趕緊撲過去，一把抓住敖烈沒被紅線綁住的那只手腕（依舊冰涼硌手），臉上堆起十二萬分諂媚的笑容，“敖烈大人！這是為了咱們的相親大會造勢！是流量！是關注度！您看！這么多人關心您的心口異樣呢！這說明咱們的‘引導化解’方案萬眾期待??！等相親大會一開，您近距離觀察世間情愛，這心跳……呃……這異樣說不定就順理成章地化解了！大家這是在幫您??！”
她一邊語無倫次地忽悠，一邊瘋狂給旁邊的織云仙子使眼色：快！轉移他注意力！
織云仙子不愧是專業(yè)搞氣氛的，立刻心領神會，一個箭步上前，七彩仙裙旋出絢麗的弧度，團扇“啪”地一聲打開，擋住了敖烈的視線，臉上是夸張的驚喜和贊嘆：“哎喲喂！我的戰(zhàn)神大人！您看看這心跳！這活力！這澎湃的愛意！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簡直就是咱們大會最好的活招牌啊！”
她無視敖烈瞬間黑沉的臉色，自顧自地對著令牌光幕的直播鏡頭，巧笑倩兮：“直播間的家人們！看到?jīng)]有！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連咱們萬載寒冰的戰(zhàn)神大人都抵擋不??！心動不如行動！趕緊報名咱們的‘三界非誠勿擾’！下一個讓戰(zhàn)神都自愧不如的心跳記錄，說不定就是你的！”
彈幕瞬間被“織云仙子威武！”“報名！立刻報名！”“為了戰(zhàn)神同款心跳！”刷屏。那個模擬心跳的圖標跳得更歡了，數(shù)字飆升到了182bpm！
敖烈額角的青筋似乎都跳動了一下。他猛地甩開唐笑笑的手（力道不大，但足以表達不滿），赤金的眼眸冷冷掃過織云仙子和那跳動的光幕，最終定格在唐笑笑臉上，聲音從牙縫里擠出：“月老！此法……過于荒謬！本戰(zhàn)神……”
“哎呀！時間緊迫！場地還沒布置呢！”唐笑笑一看他要發(fā)飆，立刻祭出拖延大法，聲音拔高八度，“織云姐姐！走走走！咱們快去瑤池！布置場地要緊！敖烈大人您……您先熟悉熟悉流程！對對對！想想待會兒怎么表演‘龍炎特調’！要控制火候！要美觀！要震撼！這可是咱們大會的開門紅！”
她一邊說，一邊幾乎是推著還在對著鏡頭拋媚眼的織云仙子往外沖，同時用意念瘋狂操控令牌，將那個實時心跳監(jiān)測的彈窗縮到最小，只保留一個不起眼的小圖標在角落跳動。
“月老！你……”敖烈看著唐笑笑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手腕上那根微微發(fā)亮的紅線傳來的、屬于她的那種“心虛逃跑”的波動，眉頭擰得更緊。心口的跳動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因為那“龍炎特調”的表演任務和持續(xù)的“窺探感”而更加煩躁劇烈。模擬心跳圖標上的數(shù)字頑強地跳動著：185bpm。
彈幕：
“戰(zhàn)神大人好像生氣了？心跳更快了！”
“月老小姐姐跑路的姿勢好熟練（狗頭）”
“龍炎特調！期待！希望別把瑤池燒了……”
“報名表已填！要求匹配心跳180+的狼妖小哥哥！”
瑤池仙境。
往日里仙氣縹緲、寧靜祥和的圣地，此刻人（仙、妖、鬼）聲鼎沸，一片熱火朝天的魔幻景象。
巨大的、由七彩云霞編織而成的橫幅懸掛在蟠桃林上空：
【熱烈歡迎三界單身精英蒞臨“戰(zhàn)神月老同心永結暨三界首屆非誠勿擾大型聯(lián)誼會”！】
下方一行小字：【主辦：天庭月老殿（債臺高筑版）；首席冠名：天庭八卦司（流量為王版）；特邀技術支持：地府閻羅殿（被迫氣氛組版）】
蟠桃園被臨時改造成了超大型露天會場。原本的仙草靈花被推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
一個巨大的、由萬年玄冰打造的T型臺，臺面光滑如鏡，寒氣森森（據(jù)說是為了中和敖烈的龍炎高溫？）。
T臺兩側，擺放著數(shù)十張由雷擊木打造、鑲嵌著夜明珠的“心動座椅”，每張椅子扶手處都有一個碩大的、能發(fā)出不同顏色強光的仙晶按鈕（滅燈/亮燈用）。
會場正前方，懸浮著一個超級巨大的、由水鏡術和留影石聯(lián)合驅動的光幕，此刻正循環(huán)播放著八卦司精心剪輯的宣傳片：敖烈轟塌凌霄殿門的“霸氣”瞬間（慢鏡頭+悲壯BGM）、唐笑笑在辦公室“含淚”接受紅線的畫面（角度刁鉆，顯得特別“嬌羞”）、以及敖烈那實時跳動的心率監(jiān)測圖標特寫（旁邊配字：愛如烈火，心跳為證！）。
角落里，十殿閻羅派來的鬼差們正苦著臉，指揮著骷髏兵搬運一桶桶冒著寒氣的忘川河水，旁邊立著牌子：【地府特供·忘川冰飲·透心涼，滅心火！第二碗半價?。ㄩ惲_王友情提示：單身慎飲，易觸景生情）】。牛頭馬面穿著不合身的、印著“非誠勿擾·地府氣氛組”的T恤，表情生無可戀。
更離譜的是，在T臺正中央，一個由星紋鋼打造、布滿復雜符文的“展示臺”正在被幾個力士仙匠加緊焊接。展示臺上方預留了一個凹槽，大小正好能容納一個人……或者說，一個戰(zhàn)神站立。旁邊還連著幾根粗壯的、閃爍著雷光的能量導管，一直連接到后臺。
“這是……什么？”唐笑笑指著那個造型奇特的展示臺，眼皮狂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哎呀！這就是給戰(zhàn)神大人準備的‘核心展區(qū)’?。 笨椩葡勺优d奮地揮舞著團扇，指著光幕上敖烈的心跳圖標，“看到?jīng)]有！咱們大會的核心賣點！‘戰(zhàn)神の心跳’！光看數(shù)字多沒意思！咱們得讓三界來賓近距離感受！身臨其境！震撼靈魂！”
她指著那個展示臺和能量導管：“看到?jīng)]！特制星紋鋼！能完美傳導能量波動！戰(zhàn)神大人往這上面一站！咱們后臺的能量轉換法陣一啟動！就能把他那澎湃的心跳能量，轉化為……”她雙手猛地張開，做出一個爆炸的手勢，“……轉化為覆蓋全場的、如同實質的、能讓人靈魂共振的‘心跳沖擊波’！再配合咱們的頂級環(huán)繞仙音系統(tǒng)！保證讓每一個在場的單身男女，都感受到戰(zhàn)神大人那為愛（KPI）燃燒的炙熱情感！點燃他們心中的愛火！促成率絕對飆升！”
唐笑笑：“……”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把敖烈當成人形自走心跳音箱？！還“心跳沖擊波”？！這已經(jīng)不是社死了，這是要把敖烈架在火上烤，順便把整個瑤池都炸上天??！
“不行！絕對不行！”唐笑笑斬釘截鐵地拒絕，“敖烈大人會發(fā)飆的！他發(fā)起飆來……”
“放心！姐姐我早有準備！”織云仙子神秘一笑，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晶瑩剔透的菱形水晶，“看！‘靜心凝神·加強版’！王母娘娘壓箱底的寶貝！能安撫神魂，平復心緒！待會兒給戰(zhàn)神大人含在嘴里！保證他心平氣和，乖乖站在臺上當咱們的‘鎮(zhèn)會之寶’！”
唐笑笑看著那塊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水晶，又看看那個冰冷的展示臺和粗壯的能量導管，再想想敖烈那動不動就185+的心率和一點就炸的脾氣……她覺得這玩意兒的成功率大概不足一成。
“還有這個！”織云仙子完全沒注意到唐笑笑絕望的眼神，又變戲法似的抖開一件衣服。
轟——！
整個嘈雜的瑤池會場，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的仙工、力士、鬼差、骷髏兵，包括正在調試水鏡術的仙娥，動作全都僵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織云仙子手中那件……“衣服”上。
那是一件……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婚紗？
主體是織云仙子引以為傲的星輝云錦，但此刻，那原本素雅流淌星光的布料上，被極其粗暴地、用金燦燦的、足有筷子粗的“盤龍金線”繡滿了巨大的、怒放的金色牡丹！每一朵牡丹的花蕊，都鑲嵌著一顆小指肚大小、切割得棱角分明的……星辰碎片！在瑤池的仙光下，折射出七彩的、極其刺眼的、如同迪廳旋轉燈球般的光芒！
這還不算完！裙擺是夸張的、拖地至少十米的魚尾設計，上面用銀線繡滿了密密麻麻的、手牽手的……Q版鴛鴦！粗略一數(shù)，絕對不止九百九十九只！拖尾的邊緣，還綴滿了叮當作響的、由忘川河底沉銀打造的鈴鐺！
最絕的是上半身！深V！開叉幾乎到了肚臍！領口邊緣鑲嵌著一圈細小的、散發(fā)著森森寒氣的……玄冰魄！而本該是薄紗的肩袖部分，則被替換成了……兩片巨大的、由鳳凰初生絨羽編織而成的、火紅色的……披肩？！紅金配！極致撞色！
整件婚紗，完美融合了“土豪金”、“七彩鐳射”、“Q版童趣”、“暗黑系冰冷”、“烈焰紅唇”等多種風格，散發(fā)著一種“不閃瞎你狗眼誓不罷休”的霸道氣勢！
織云仙子得意洋洋地抖動著這件“驚世駭俗”的作品，七彩光芒和星辰碎片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怎么樣！笑笑！姐姐為你量身定做的‘戰(zhàn)袍’！星輝打底，金線盤龍牡丹彰顯尊貴！星辰碎片閃耀三界！玄冰魄鎖住你的美！鳳羽披肩象征浴火重生！還有這999+的鴛鴦拖尾，寓意永恒！保證你一出場，就是全三界最靚的新娘！戰(zhàn)神大人的心跳直接爆表！”
唐笑笑看著那件足以讓任何時尚編輯當場去世的婚紗，又感受著令牌角落里那個依舊在瘋狂跳動的【189bpm】圖標，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她毫不懷疑，自己穿上這玩意站上T臺的瞬間，敖烈的心跳會不會爆表不知道，但她自己的羞恥心絕對會原地爆炸！連帶把整個瑤池都炸上天！
“我……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唐笑笑捂著心口（這次是真的心悸），臉色煞白，腳步虛浮地就想往后退，“這衣服……太……太隆重了！我配不上！織云姐姐，我覺得咱們還是專注于相親大會本身……”
“那怎么行！”織云仙子一把抓住唐笑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眼神灼灼，“你是月老！是今天名義上的女主角！是流量中心！你不穿誰穿？難道讓戰(zhàn)神大人穿？”她目光掃過旁邊那個冰冷的展示臺，突然眼睛一亮，“咦？好像也不是不行？戰(zhàn)神大人身材那么好……”
唐笑笑：“……”她感覺眼前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走馬燈了。
就在這時！
嗡——！
令牌界面猛地彈出刺眼的紅光和急促的警報聲！
【警告！檢測到強制傳送波動！目標：陸安石！】
【傳送來源：天庭·司命星君殿！】
【傳送理由：命格牽引！關鍵人物！必須到場！】
【預計抵達坐標：瑤池會場·VIP嘉賓席！倒計時：10，9，8……】
唐笑笑瞳孔驟縮！陸安石？！司命星君把他強制傳送過來了？！那個剛剛逃離災難現(xiàn)場的冰山霸總？！
還沒等她消化這個噩耗！
滋啦——！
會場中央那個巨大的光幕畫面猛地一閃！原本循環(huán)播放的宣傳片被強行切斷！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其清晰、360度無死角的特寫鏡頭！
鏡頭里，是敖烈那張剛毅如同花崗巖、此刻卻眉頭緊鎖、赤金眼眸中充滿了巨大困惑和一絲……被圍觀煩躁的臉！他正站在那個冰冷的星紋鋼展示臺上！似乎是被織云仙子留下的仙娥“引導”過去的？而他右手手腕上，那根散發(fā)著月華的紅線延伸出去，另一端……赫然連接著正在臺下、拿著那件閃瞎眼婚紗、試圖往自己身上比劃的唐笑笑！
更絕的是，光幕的右上角，那個【戰(zhàn)神の心跳實時監(jiān)測】的圖標和數(shù)字，被放大了十倍！195bpm！鮮紅！刺眼！瘋狂跳動！
同時，一個激情澎湃、如同體育賽事解說的男高音通過遍布全場的仙音系統(tǒng)響徹云霄：
“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激動人心的時刻即將到來！我們的‘核心展品’——三界戰(zhàn)神敖烈大人已就位！此刻心率高達195！創(chuàng)歷史新高！愛の火焰正在熊熊燃燒！而我們的另一位主角——新任月老唐笑笑小姐，也拿到了由織云仙子傾情打造的‘戰(zhàn)袍’！讓我們屏住呼吸！期待月老小姐換上戰(zhàn)袍，與戰(zhàn)神大人攜手登臺！引爆全場！點燃愛火！促成佳緣！創(chuàng)造歷史！”
轟——！
整個瑤池會場，瞬間被點燃了！所有目光聚焦在光幕上那被強行同框的兩人身上！仙妖鬼怪們發(fā)出興奮的尖叫和口哨！
唐笑笑拿著那件閃瞎眼的婚紗，僵在原地，感受著四面八方射來的、如同實質的灼熱目光，以及手腕上紅線傳來的、來自展示臺上那“核心展品”更加狂暴灼熱的心跳共振……
她看著光幕上自己那副拿著婚紗、一臉生無可戀的傻樣，再看看敖烈那副被強行擺上展臺、困惑煩躁到快要爆發(fā)的表情……
一股巨大的、名為“這特么就是社死巔峰吧”的洪流，徹底淹沒了她！
她緩緩地、緩緩地抬起手，捂住了臉。
瑤池的風，帶著蟠桃的甜香和忘川河水的陰冷，吹在她身上，卻吹不散那深入骨髓的羞恥和絕望。
而這一切，都被那個巨大的光幕，還有那個瘋狂跳動的【197bpm】，同步直播給了三界億萬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