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相親大會的炸裂開場
敖烈扛著血指印錦旗凱旋：“傭金收了，事辦了！”
青獅精頂熊貓眼，金翅大鵬雕攥幺雞麻將牌，雙雙“服帖”。
唐笑笑破音嘶吼：“戰神擔保！物理撮合！錦旗為證！前十名送同款血指印錦旗！”
牛頭馬面被趕鴨子上架，首場地府VIP相親大會在孟婆湯味中開幕。
馬面遭遇熱情女妖：“哥哥馬尾好飄逸！”
牛頭吃醋踩裂地磚：“俺的角不亮嗎？！”
張三李四縮角落啃掃帚桿：“還是掃地好……”
敖烈那句“傭金，收了。事，辦了?！比缤瑑蓧K燒紅的烙鐵，狠狠摁在了瑤池廢墟死寂的空氣里，燙得所有人心尖兒直哆嗦。
他肩上那面迎風招展、由華麗金翅大鵬翎羽和斷裂“幺雞”麻將牌拼湊、沾著新鮮血指印的【撮合成功！獅駝嶺特供！】錦旗，散發著一種混合著硝煙、暴力與強行達成一致的詭異“祥和”氣息。青獅精那貨真價實的熊貓眼和金翅大鵬雕手里攥著的半截幺雞，就是這場“物理撮合”最硬核的注腳。
唐笑笑臉上那混合著諂媚、認同與破罐子破摔的燦爛笑容，在敖烈話音落下后的第三秒，終于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求生欲和KPI雙重驅動的腎上腺素——徹底點燃！
“看見沒有——?。?！”
她那破鑼嗓子再次爆發出核彈級的音量，甚至蓋過了廢墟深處幾塊搖搖欲墜的瓦礫最終落地的悶響。她一個箭步沖到敖烈身邊，不是擁抱，不是感謝，而是……一把抓住了那面還在獵獵作響的“撮合成功”錦旗的一角！
“戰神擔保！物理撮合！效果就是這么硬核！就是這么立竿見影！！”她激動地揮舞著錦旗，血指印在焦糊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錦旗為證！客戶滿意！糾紛清零！孽緣粉碎！獅駝嶺特供！品質保證！童叟無欺！三界獨一份！”
錦旗被甩得呼呼生風，差點拍到旁邊青獅精的熊貓眼。青獅精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捂緊了肚子，嘴里發出“嗚嗚”的哀鳴。金翅大鵬雕默默后退半步，攥緊了手里的幺雞牌，仿佛那是最后的護身符。
唐笑笑猛地將錦旗往地上一杵，旗桿（疑似某根斷裂的獅駝嶺承重柱）深深插入廢墟灰燼中，如同插上了一面宣告新紀元（或新混亂）的戰旗！她雙手叉腰，目光如電，掃視著全場依舊處于石化狀態的仙娥鬼差，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煽動性：
“現在！立刻！馬上！報名！享受同款‘打服’套餐！前十名！送同款‘撮合成功’血指印錦旗！材料自備！戰神親筆簽名（指印版）！先到先得！錯過等戰神下一拳！等獅駝嶺重建！等文殊菩薩上門討說法！”她語速快得像連珠炮，把“血指印”、“戰神下一拳”、“文殊討說法”這些恐怖元素硬生生包裝成了限量促銷的賣點！
廢墟里死寂了兩秒。
“俺……俺報名！”一個尖細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是剛才角落里一個抱著頭的兔妖仙娥，她顯然是被唐笑笑的瘋狂促銷和敖烈的煞氣嚇破了膽，只想趕緊“報名”脫離這修羅場，“就……就報那個……調解！俺家隔壁山頭野豬精總偷俺蘿卜！俺……俺要戰神擔保！”
嗡！令牌光幕一閃，兔妖仙娥的頭像掛上，旁邊標注：【調解：野豬精偷蘿卜】，狀態：【排隊中】。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我報！我報調解！我家那口子總藏私房錢！”
“我也報！幫我調解蟠桃園土地公！他總克扣肥料！”
“俺要報名相親！俺……俺要求不高！能幫俺一起搬磚就行！”一個牛高馬大的鬼差壯著膽子吼道。
……
廢墟瞬間變成了菜市場！仙娥鬼差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管他是調解還是相親，先把名報了再說！光幕上【排隊】數字再次瘋狂跳動，夾雜著【報名相親】的新信息流。功德入賬的提示音叮叮咚咚響成一片，KPI進度條艱難而頑強地向上蠕動著。
【KPI完成度：33%！】
【KPI完成度：34%！】
……
唐笑笑看著光幕，臉上笑開了花，心里的小人卻在瘋狂計算：調解單太多！敖烈只有一個！打不過來！會出人命！KPI要完！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廢墟中央那兩個巨大的、試圖趁亂縮到角落降低存在感的身影——牛頭馬面！
“牛哥！馬哥！”唐笑笑如同看到了救星，聲音陡然拔高八度，帶著不容拒絕的熱情，“看看！家人們多么熱情！咱們婚介所的地府VIP相親大會，現在！立刻！馬上！開幕！你們二位！作為咱們的VIP中P！門面擔當！首秀！必須打響第一炮！”
牛頭馬面渾身一僵！巨大的牛眼和馬眼同時瞪圓，寫滿了“不要??！”的驚恐。
“月老總監！俺……俺們還沒準備好……”牛頭甕聲甕氣，試圖掙扎。
“準備什么？！”唐笑笑大手一揮，豪氣干云，“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要的就是一個真實！一個原生態！陸總！”她猛地轉向旁邊一直按著太陽穴、努力維持冰山表情的陸安石，“場地！燈光！氣氛組！搞快點！”
陸安石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眼前這鍋徹底沸騰的亂粥，再看看唐笑笑那“不配合就物理調解你”的眼神，認命地抬起了手。他指尖一點寒芒閃過，令牌光幕分出一角，虛擬投影瞬間覆蓋了牛頭馬面周圍一小片相對“平整”的廢墟。
嗡！
一個由虛擬光線勾勒出的、簡陋到近乎寒酸的“VIP相親角”瞬間成型。背景是虛擬的粉色桃花（有幾朵還顯示不全，缺花瓣），地上鋪著虛擬紅毯（上面還疊加著幾塊虛擬的焦黑瓦礫投影），兩張同樣虛擬的、看起來不太結實的太師椅（疑似瑤池宴會殘留款投影）擺在那里。
銀翎鴛鴦被唐笑笑一把塞了過去，強行按在相親角上空，充當“移動氣氛燈”，灑下一點可憐兮兮的金銀光點。金冠鴛鴦的遠程虛影也同步亮起，但發出的“嘎”聲充滿了生無可戀的疲憊。
“家人們！看這里！”唐笑笑跳到一塊焦黑的石頭上，充當臨時司儀，“地府首屆VIP高端相親大會！現在開始！首對嘉賓——咱們的牛哥！馬哥！要求：同類！能扛揍！能加班！性格豪爽！有意者請踴躍……呃，請上前一步！”
廢墟里的喧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那個寒酸的虛擬相親角。仙娥們眼神躲閃，鬼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體沉默。牛頭馬面杵在那兩張虛擬太師椅旁，巨大的身軀顯得格格不入，牛蹄子和馬蹄子不安地蹭著地面，刮起真實的灰塵，與虛擬紅毯形成詭異對比。
冷場。大寫的冷場。只有銀翎鴛鴦撲騰翅膀的聲音和金冠虛影有氣無力的“嘎……”在回蕩。
牛頭尷尬得牛角都似乎黯淡了幾分。馬面努力想用長鬃毛擋住臉。
就在唐笑笑臉上的職業假笑快要掛不住，考慮是不是要親自下場“物理鼓勵”一下時——
“哎呀呀！這位馬面哥哥！好生威武雄壯呀！”
一個嬌媚得能滴出蜜糖的聲音，帶著一股濃郁的、混合著脂粉和某種草藥味道的香風，突兀地從廢墟邊緣飄了過來！
只見一個穿著大紅牡丹繡花裙、頭上插著幾支艷麗羽毛、臉上涂著厚厚脂粉、走路一搖三擺的女妖，扭著水蛇腰，風情萬種地朝著馬面走了過來！她手里還捏著一方香氣熏人的帕子，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馬面那油光水滑、飄逸順長的……馬尾巴！
這女妖一出現，廢墟里瞬間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連空氣里的焦糊味都被那股濃烈的脂粉草藥味沖淡了不少。
馬面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整懵了，下意識地甩了甩尾巴。
“哇！”紅裙女妖眼睛更亮了，帕子掩著嘴嬌笑，“哥哥這馬尾，真是……真是飄逸柔順！光澤動人！一看就是精心保養的！不像某些糙漢，”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旁邊牛頭那對略顯粗獷的牛角，“只知道蠻力，一點不懂風情！”
牛頭：“？？？”
一股無名邪火“噌”地一下從牛蹄子直沖天靈蓋！他巨大的牛眼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鼻孔噴出兩道粗壯的白氣！精心保養？蠻力？不懂風情？！
“你！說！誰！糙！漢？！”牛頭的聲音如同悶雷炸響，巨大的牛蹄子猛地抬起，帶著被嚴重侮辱的滔天怒火，狠狠一腳跺在腳下的虛擬紅毯（和真實廢墟）上！
轟——咔啦?。。?/p>
本就勉強維持的虛擬相親角投影劇烈閃爍！腳下那片相對“平整”的廢墟地面，在牛頭這含怒一腳之下，如同脆弱的餅干，瞬間裂開一道猙獰的、足有半尺寬的裂縫！碎石塵土飛濺！
更恐怖的是！
裂縫下方，似乎連通了什么！一股濃稠的、散發著強烈苦澀草藥味的乳白色液體，如同噴泉般，猛地從裂縫里激射而出！劈頭蓋臉，精準無比地澆了離得最近的紅裙女妖和馬面一頭一身！
嘩啦——！
濃郁的、足以讓靈魂都打個哆嗦的苦澀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紅裙女妖精心涂抹的厚厚脂粉被沖垮，露出底下略顯粗糙的皮膚，精心梳理的發髻和羽毛被澆得濕漉漉貼在頭皮上，大紅牡丹裙瞬間變成了抽象派潑墨藝術。她臉上的嬌媚笑容徹底僵住，捏著帕子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馬面更慘。他那引以為傲、飄逸順長的馬鬃和馬尾，被這粘稠苦澀的液體糊成了一綹一綹，滴滴答答往下淌著白湯。他僵硬地抹了一把臉，濃烈的苦澀味直沖鼻腔，馬臉上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經歷了什么”的巨大茫然和生理性的反胃。
牛頭看著自己一蹄子造成的“杰作”，再看看被澆成落湯雞的馬面和那花容失色的女妖，巨大的牛臉上憤怒瞬間被一種混合著“闖禍了”和“有點爽”的復雜情緒取代。他巨大的牛蹄子還尷尬地踩在裂縫邊緣。
整個廢墟，再次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徹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那乳白色的苦澀液體，還在從裂縫里汩汩地往外冒，在地面上蜿蜒流淌，散發出讓所有鬼魂都忍不住皺眉后退的熟悉氣味。
張三和李四縮在更遠的角落，緊緊攥著那兩根沾滿忘川河泥的掃帚桿，看著相親角那一片狼藉和散發著強烈孟婆湯（疑似）氣味的白湯，兩張鬼臉煞白煞白。
“還……還是……一起……掃地……好……”張三的聲音抖得像風中落葉。
李四用力點頭，把腦袋埋得更低，恨不能鉆進掃帚縫里。
唐笑笑站在焦黑的石頭上，看著自己一手策劃的“高端VIP相親首秀”變成了大型孟婆湯潑灑事故現場，看著牛頭馬面一個憤怒一個懵逼，看著紅裙女妖從風情萬種變成落湯抽象派，再看看那還在咕嘟冒泡的裂縫……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她緩緩抬起手，指著那還在流淌的、散發著濃烈苦味的乳白色液體，用一種發現了新大陸的、帶著破罐子破摔的詭異亢奮，對著死寂的全場宣布：
“看……看見沒有！”
“什么叫氛圍？！什么叫效果？！”
“孟婆湯特供！靈魂洗禮！忘掉過去！展望未來！”
“現在報名！享受同款‘忘憂’級相親體驗！前五名！送‘孟婆湯SPA’一次（濃度自選）！”
“名額有限！先到先得！錯過今天！再等……等奈何橋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