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死神同人文

第九章皓月之章

恍如隔世——

當市丸銀抱著松本亂菊踏入這間遺世獨立的茅屋時,一股濃重的時光逆流感撲面而來。破敗的土墻在月光下顯露出粗糙的紋理,屋頂稀疏的茅草漏下幾縷慘淡的清輝。屋內,一張由幾塊朽木勉強搭成的床鋪上,鋪著枯黃的茅草;角落里,一只布滿裂紋的陶罐歪斜地倚著墻根。很難想象,在空座市這座霓虹閃爍的現代都市邊緣,竟還遺存著如此古舊、仿佛被時間遺忘的廢墟。

與其說是建筑,不如說……是時光碾過的殘骸。

他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小心翼翼地將懷中滾燙又虛弱的身軀安放在那堆枯草鋪就的“床”上。冰冷的夜風從破敗的門窗縫隙鉆入,他毫不猶豫地解開自己白色的長袍,帶著體溫的織物輕柔地覆蓋在她身上,隔絕了寒氣。接著,他隨意地抬手,指尖靈光微閃:“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一團溫暖而并不熾烈的火焰精準地落入屋子中央早已干透的柴堆,橘紅色的火光“噼啪”一聲跳躍起來,瞬間驅散了角落的黑暗,填滿了狹小的空間。

搖曳的火光將他的身影長長地投射在斑駁的土墻上,那影子隨著火焰的跳動而劇烈搖晃、扭曲、拉長……像一株在狂風中掙扎的蘆葦,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無形的力量折斷。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用于毀滅的鬼道竟也能如此“溫暖”地使用。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需要發明這種“用途”的境地。

亂菊……你究竟承受了怎樣的重創?一絲悔恨悄然爬上心頭——當年在真央靈術院,為何對那些救命的回道和醫術嗤之以鼻,連半點皮毛都不曾沾染?

“究竟……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他扯動嘴角,試圖露出慣常的笑容,那弧度卻僵硬得如同凝固的石膏。明明一竅不通,明明笨拙得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偏執地將她強行帶離有醫官守護的地方……或許留在日番谷冬獅郎身邊,她會得到更妥帖的照料,傷勢也會更快好轉。至少……她不必面對他,不必再承受這份無言的煎熬。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預感到,一旦她醒來,自己將陷入何等尷尬的境地。微笑嗎?這本是他最擅長的偽裝。但此刻,那面具仿佛有千斤重……

那么,就此離開呢?雖然撂下了狂妄的話語,蠻橫地將她擄來,但此刻發覺自己根本束手無策,一股強烈的悔意開始啃噬市丸銀的內心。

“如果我走了……你會追上來嗎?”他凝視著沉睡女子蒼白卻依舊美麗的側顏,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這句低語自然而然地滑出了唇畔。

多么過分啊……一直以來,率先轉身離去的是他,毫無征兆闖入她世界的也是他。事到如今,自己竟還如此貪婪地奢望她的挽留……

“對不起……亂菊……”那聲嘆息輕得如同羽毛落地。

“為什么……道歉?”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市丸銀身體微微一僵。床上,方才還昏迷不醒的女子,此刻已睜開了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清亮,帶著一絲虛弱的銳利。更令他意外的是,她手中緊握的短刀“灰貓”,冰冷的刀尖正穩穩地抵在他心臟的位置!

“啊咧~原來你醒著啊……”他眉梢幾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竭力維持住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面具。

“為什么道歉?”松本亂菊的聲音帶著重傷后的沙啞,卻異常執著地重復著問題。

說實話,就在她提問的前一秒,市丸銀自己都未曾深思過這個“為什么”。道歉的話語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本能,他知道自己虧欠她的,堆積如山,罄竹難書。但若要清晰地列出緣由……千頭萬緒,竟不知從何說起。

“當然是因為~難得邀請亂菊出來約會,結果卻只能在這么破破爛爛的地方招待你啦~”他輕笑一聲,帶著慣有的戲謔,同時不著痕跡地向前邁了一小步。抵住心口的刀尖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后撤,但那冰冷的銳意已經穿透衣料,清晰地烙印在皮膚上,帶來一絲細微卻不容忽視的刺痛。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所謂“心痛”,并非僅僅是刀刃刺穿胸膛的物理痛楚。那是一種更深沉、更滯重,仿佛靈魂被無形之手攥緊、揉捏的窒息感。

那么……她呢?這些年來,她是否每一天,每一刻,都在默默吞咽著這種蝕骨灼心的痛苦?更諷刺的是,他竟從未聽她親口訴說過任何關于他的感受。

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憎惡?憤怒?鄙夷?市丸銀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事到如今,無論她給予何種答案,他似乎都失去了置喙的資格……畢竟,是他親手將虧欠累積至此。

“市丸銀,”松本亂菊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帶著重傷者的虛弱,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請你嚴肅一些。否則……我不知道我的刀,會不會……不受控制地刺下去。”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指節泛白。

“刺下去……少一個敵人,豈不更好?”這句話出口,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慘淡意味。他敏銳地捕捉到面前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怔忡,也清晰地看到她握著刀柄的手,正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

“別這樣,好好休息吧。”他猛地伸出手,試圖握住她持刀的手腕。然而,或許是重傷之下神經高度緊繃,也或許是誤解了他的意圖,松本亂菊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在驚惶中下意識地將刀向前用力一送!

噗嗤——

一聲輕微的、令人心悸的利刃入肉聲響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市丸銀愣住了,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松本亂菊更是如遭雷擊,瞬間瞪大了雙眼,臉上血色盡褪!她幾乎是本能地、驚恐萬分地將“灰貓”猛地拔出,仿佛那短刀燙手一般,“哐當”一聲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殷紅的血珠,先是遲疑地滲出,隨即迅速在白色長袍的胸口位置暈染開一朵觸目驚心的暗紅之花。月光與火光交織下,那血色顯得格外妖異而刺眼。

他低頭,平靜地看著衣衫上迅速擴大的血漬,又瞥了一眼地上沾染著自己鮮血的“灰貓”。哎?胸口被刺穿了……為什么……卻感覺不到預想中的劇痛呢?反而……看著眼前女子那驚駭欲絕、瞪大的雙眸,心底竟詭異地升起一絲……微不足道的得意?

“好好休息吧。”他重復著剛才的話語,聲音異常平靜。只是這一次,他那只伸出的手,沒有再去觸碰她,只是無力地垂在了身側。

“為什么……”短暫的驚愕過后,松本亂菊的眉頭緊緊鎖起,眼中交織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后怕和一種更深沉的痛楚,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為什么不躲開,銀!”

“為什么不躲開!憑你的本事,應該完全躲得開才對!”沒有得到回答,她的質問陡然拔高,幾乎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重傷的身體因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微微搖晃。

“因為……如果你想殺我,我不會……”他試圖解釋,聲音低沉。

“混蛋——!”話未說完,便被一聲飽含痛苦與憤怒的厲喝硬生生打斷!松本亂菊似乎真的被激怒了,即使身受重傷,一股強大而混亂的靈壓仍不受控制地從她體內爆發出來,沖擊著狹小的茅屋,令墻壁上的影子瘋狂舞動。

其實……在那個瞬間,以他的狀態和距離,未必能完全躲開。更重要的是,他潛意識里從未想過,她……竟真的會刺過來。

對不起——這三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怕……怕這三個字一旦出口,會將她推向更深的憤怒漩渦。

“你以為……這樣就能償還一切?就能逃脫你犯下的罪孽嗎?”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喘息著,眼神銳利如刀。

“不……”他緩緩搖頭,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他叛離尸魂界,是遵循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意志,為此,他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早已做好了背負所有罵名、與昔日同僚反目成仇的覺悟。他坦然接受這一切后果。

唯獨……唯獨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親手將你……逼到如今這般境地啊,亂菊——他在心底無聲地吶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樣的實話,他絕不能宣之于口。因為一旦出口,那長久以來精心構筑的心防便會徹底崩塌……他將陷入情感的泥沼,從此萬劫不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從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們便如同光與影,注定無法共存。她正直、熾熱、如同燃燒的太陽,而他……雙手沾滿血腥,靈魂浸透黑暗,是永不見天日的深淵。

“亂菊~”他再次揚起那抹刻意為之的、輕佻的笑容,試圖轉移話題,“現在可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哦~再不乖乖躺下的話,好不容易處理過的傷口,可是又要裂開了呢~”

“這點小傷……”松本亂菊自嘲地牽動了一下嘴角,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黯淡與疲憊,但轉瞬又被強行壓下的堅強取代,“又算得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而冰冷,“倒是你,如今也受了傷。只要我發出信號,隊長頃刻便至,你……插翅難逃。”

“哎?竟然完全忘記還有這一招了呢~我也真是大意了~”市丸銀夸張地拍了拍額頭,笑容不變,“不過啊……就算信號發出去了,日番谷隊長他……恐怕也不能及時趕來了呢?啊~或許應該說……他來不了了,這樣更準確一點?”

“你——做了什么?!”松本亂菊瞳孔驟縮,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驚怒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牽動的傷口讓她痛得悶哼一聲,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嘖……看上去很痛的樣子呢。現在……”

“混蛋——!”松本亂菊厲聲打斷他,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市丸銀沒有再說話。他收斂了所有浮于表面的表情,只是靜靜地、深深地凝視著她。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憤怒與防備,直抵靈魂深處某個不設防的角落。

“亂菊……”他的聲音忽然沉了下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質感,仿佛瞬間抽走了房間內所有溫度,“就那么……在意他么?”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語氣陡然降至冰點,連松本亂菊都猝不及防地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市丸銀。那毫不掩飾的、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冷怒意,是她記憶中的空白。那褪去了所有笑容面具的、如同寒冰雕琢般的臉龐,更是陌生得令人心悸。

還有這驟然攀升、幾乎要將空氣都凍結的凌冽殺氣——搖曳的微弱月光仿佛都在畏懼地顫抖,沉重的靈壓如同無形的山巒,沉沉壓在她的胸口,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gi……”她試圖開口,卻發現連吐出一個完整的音節都如此費力,喉嚨像是被寒冰堵塞。

“亂菊,”市丸銀再次開口,一字一頓,清晰而緩慢,全然不似玩笑,“就那么……在意他嗎?”那雙驟然睜開的琥珀色眼瞳,在搖曳的火光與慘淡月光的交織映襯下,竟隱隱透出血玉般妖異的紅芒,危險而迷人。

松本亂菊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源自本能的寒意讓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縮了一下,單薄的脊背緊緊貼上了身后冰冷粗糙、帶著土腥味的墻壁。

緊接著發生的事,更是徹底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疇,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闖入她視線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銀白。那發絲在昏暗的光線下流動著冰冷的光澤,白得純粹,銀得耀眼,仿佛要吞噬掉周圍所有的色彩。幾縷冰涼柔軟的發絲拂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就在這萬籟俱寂的一瞬,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那根緊繃了百年、早已不堪重負的心弦,發出了一聲清晰無比的——崩斷之音。

“唔……”溫熱的、帶著血腥氣的唇瓣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覆了上來,堵住了她所有未及出口的質問與悲鳴。唇齒間陌生的觸感與氣息瞬間剝奪了她的思考能力。她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透過薄薄衣衫傳來的、他胸膛下那顆心臟沉穩而有力的搏動,以及他身上混合著淡淡血腥和塵土味道的獨特氣息。

這突如其來的、近乎掠奪的吻,不僅阻斷了她所有的思緒,更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碎了她用百年時光辛苦筑起的、名為“堅強”與“遺忘”的心墻。堤壩潰決,洪流奔涌。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委屈、痛苦、思念、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所有防線。

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涌地從她緊閉的眼角滑落,浸濕了鬢角的橘發,也沾濕了他近在咫尺的冰冷銀發。

“你……哭了……”那熟悉的嗓音,此刻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嘆息般的輕柔,在她耳邊低低響起。這聲音,恍惚間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時光洪流,與記憶中那個河邊少年溫柔的低語重合在了一起。

“你……”她想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這半句話卻被洶涌的淚意和喉頭的哽咽死死堵住。她抬起朦朧的淚眼,透過水光,她清晰地看到,那個站起身、背對著火光與月光的男人,側臉上那雙重新瞇起的眼中……流淌著無邊無際、深不見底的……寂寞。

是了……就是這個眼神。

就是這雙盛滿了孤寂與荒蕪的眼眸,在那個遙遠的、陽光刺眼的午后,將她懵懂的心徹底捕獲,從此沉淪,萬劫不復……

百年光陰荏苒,世事滄桑巨變……銀,你眼底這抹揮之不去的孤寂……竟從未改變過嗎?

“我……又怎么能……”她似乎聽到他極輕地、如同夢囈般吐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聲音太輕,太飄忽,仿佛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很快便消散在帶著血腥味的空氣里。

“銀……”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輕輕地喚了一聲。那聲音里充滿了困惑、悲傷,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藏的眷戀。

“休息吧。”市丸銀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她,丟下這簡短得近乎冷酷的三個字。月光從破敗的門框斜射而入,將他的身影拉得細長而模糊,仿佛一道隨時會溶于清輝的幽魂。白色的長袍下擺在夜風中微微晃動,他不再停留,徑直走出了這間承載了短暫混亂與激烈情感的茅屋。

他沒有回頭去看身后女子此刻的神情是憤怒、是悲傷、還是茫然。他亦無暇顧及自己方才那近乎失控的行為是何等唐突與冒犯。市丸銀只是沿著來時的小徑,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向前走著,直至徹底消失在松本亂菊模糊的淚眼所能觸及的夜色深處。

寒風穿過空寂的樹林,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他心中無聲的回響,比這風聲更加凜冽:

一個連自身都無力保護你的人……我,又怎能容許他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Flipped1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台中市| 天台县| 淅川县| 莎车县| 恩施市| 筠连县| 永济市| 南和县| 庆阳市| 齐河县| 郎溪县| 建昌县| 含山县| 周至县| 广安市| 黄龙县| 都江堰市| 安阳县| 澜沧| 焉耆| 长治市| 余庆县| 临沂市| 布尔津县| 托里县| 孝义市| 安顺市| 北海市| 伊川县| 府谷县| 房产| 团风县| 昌宁县| 武义县| 镇远县| 屏南县| 阳新县| 高要市| 铁力市| 略阳县| 寿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