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公雞又打鳴了，這是第二遍。

爺爺摸索著他的衣服，慢慢地穿著。他拿起煙鍋，裝上煙絲，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奶奶輕咳了兩聲，也摸索著床邊的衣裳。她只是靜靜坐了一會兒，望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

雞窩里，雞群“咕—咕—咕—”地叫成一片，急不可耐地等著她開門呢。奶奶笑著拉開屋門——

這幫家伙立刻急吼吼地擠沖出來！它們使勁兒撓著地面，伸展身子，撲閃著翅膀。一只大公雞更是直接飛到柴門上，昂首挺胸地打起鳴來。

奶奶沖它嗔怪道：“你這是要瘋呀？等著！我這就給你們做飯去。”她拍拍手，把那得意忘形的公雞喚了下來。

“咩—咩—咩—”兩只羊也湊熱鬧似的叫起來。

“你們也等著啊，一會兒就好！”奶奶安撫著。

回到堂屋，梁上的燕子也爭先恐后地朝她扇動翅膀，“喳！喳！喳！”地歡叫，仿佛在說：“奶奶早！我們要起飛啦！”

奶奶洗了洗手，利落地打開兩個灶眼。一個坐上水壺燒水，一個架上鍋熬粥。趁這功夫，她把米糠、麥麩、玉米粉攪在一起，澆上熱水拌勻，端出一大盆。

奶奶洗了洗手，利落地打開兩個灶眼。一個坐上水壺燒水，一個架上鍋熬粥。趁這功夫，她把米糠、麥麩、玉米粉攪在一起，澆上熱水拌勻，端出一大盆。

“來來來，開飯啦！”她招呼著雞群，“都吃飽飽的！別往遠處跑，就在咱家前后院玩……要不，去咱們家的楊樹林里溜達溜達也好！”

爺爺正在菜園子里給黃瓜秧施農家肥。施完肥，他又打了兩桶清水，仔細地澆灌著。

“哦，對了！”他一拍腦門兒，想起還要順便拔些鮮嫩的小蔥，好交給“老太婆”呢。等會兒小孫女醒來，她奶奶準要給她蒸上一碗滑嫩的雞蛋羹，再切上點水靈靈的細蔥末兒，點上幾滴香油……那孩子吃了，保管越長越結實！

爺爺看著滿園瓜果菜蔬，在晨光里舒展著綠葉，搖曳著黃花，心里涌起一股恬靜的笑意，悄悄爬上了眉梢。天邊，一片金紅的云霞正冉冉升起。他又掏出煙鍋，慢悠悠地裝上煙，過了好一會兒才點燃。

“小鈴鐺每天得睡到八點多呢……嗯，有她奶奶再來上一碗香噴噴的雞蛋羹？這孩子，肯定會越來越壯實的。”

“咯—咯—咯—噠！”母雞下蛋的報喜聲清脆傳來。

“咩—咩—咩—”羊兒們又歡實地叫喚起來。

爺爺深深吸了口煙，笑意更深了，輕聲自語：“嗯，真好……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