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帶著潮氣，徐元溪值完大夜，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往值班室走。路過醫(yī)生辦公室時，看見袁信趴在桌上睡著了，白大褂皺成一團(tuán)，手邊還攤著未寫完的病程記錄。她放輕腳步想繞開，卻踢到了地上的保溫杯，清脆的響聲讓他猛地驚醒。

“徐護(hù)士？“他抬眼看她，眼底布滿血絲，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怎么還沒走？“

“來交夜班報告。“她指了指他桌上的文件，“袁醫(yī)生也早點休息吧。“

他沒說話，只是從抽屜里拿出個油紙包推過來：“樓下包子鋪新出的豆沙餡，嘗嘗。“

徐元溪愣住了。自從上次急診手術(shù)后，袁信的示好就像這豆沙餡的包子，帶著不動聲色的甜，藏在尋常的煙火氣里。她想起上周他“順手“帶來的茉莉蜜茶，上上周放在她治療車上的草莓味護(hù)手霜，忽然發(fā)現(xiàn)他連她喜歡的香味都記得分毫不差。

“袁醫(yī)生，“她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窗外的雨點擊打在玻璃上，袁信的目光落在她因熬夜而蒼白的臉上，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點她看不懂的溫柔：“因為徐護(hù)士值得。“

簡單的五個字，像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底漾開圈圈漣漪。她想起馮成爍說“你很像她“，沈文燁說“大家都是朋友“，而袁信的“值得“，像塊溫潤的玉，輕輕叩開了她筑了多年的心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