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桃花看著對面的江沉,他的身旁躺著兩個男人,心想那兩人應該是已經被他打敗了,這女子可能是覺得打不過他所以便抓了自己作為人質。
“你抓……我也沒用,我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向桃花不想拖累他,便強撐著口氣說道。
“你這小丫頭倒還是個懂事的,不過你以為你這三言兩語就能騙到我么?”那女子笑了笑說道。
“從城里出來我就一直在跟著你們了。”女子又說道,隨后看向江沉,“快把珍珠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了這小姑娘。”
又是那個珍珠……
江沉一直沒有說話,向桃花心想,她哪里在花言巧語,而是事實本是如此。
“快點交出來!”那女子看江沉一直沒有動作也不講話,手上掐著向桃花的力氣更大了幾分,向桃花只感覺自己就要被掐死了……
突然,那女子驚叫一聲,手上吃痛松開了掐著向桃花的手,向桃花失去支撐瞬間跪倒在地,不斷地咳嗽著,但是好在她意識還在,邊咳嗽邊往巖洞方向爬。
那女子見狀更加火大,便揮鞭想要打死地上的向桃花,江沉見勢橫劍向前一個飛刺,擋住那鞭子。
那女子見鞭梢纏住了江沉的長劍,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弧度,手腕猛地發力回拽!她內力顯然強橫,江沉只覺一股沛然巨力順著劍柄傳來,虎口劇痛,長劍瞬間脫手,化作一道寒光被那女子輕易奪去。
女子嗤笑一聲,手中長鞭一抖,如同毒蛇吐信,不再理會地上艱難爬行的向桃花,轉而凌厲無比地抽向失去武器的江沉。
鞭影破空,發出尖銳的呼嘯,直取其面門!
江沉瞳孔一縮,不退反進,他猛地矮身,貼著地面向前翻滾。鞭梢“啪”地一聲炸響,狠狠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面上,碎石飛濺,留下一道清晰的鞭痕。
江沉順手抓起地上幾塊尖銳的碎石,手臂灌注內力,猛地向女子面門甩去!同時,他雙腿發力,如同獵豹般撲向巖壁一側,那里有幾塊半人高的凸起巖石,可以稍作遮擋。
長鞭回旋,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鞭幕,輕易將碎石擊飛。但她追擊的動作也被這阻了一瞬。趁此間隙,江沉已躲到巖石之后,急促地喘息著,目光焦急地掃向向桃花,卻沒看到她人!
雖然只有片刻的功夫,但是向桃花知道江沉剛剛還是在保護自己,而他沒有武器肯定是沒辦法對付這個女人的!
她就趁著兩人剛剛交手的間隙,已經跑到被甩在一旁的長劍旁邊。她撿起劍就往巖洞跑。
但這舉動卻像是激怒了那女人一般,她嗤笑一聲,鞭影再起,鞭子如毒龍般調轉方向,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抽向向桃花!
這一鞭若是抽實,以不會武功的向桃花一定必死無疑!
江沉見狀忙吹響口哨,同時手上運勁撿起幾塊尖銳的石頭打向鞭子!
這再次擾亂了鞭子的方向,一鞭只抽到了向桃花的腳,使得向桃花直撲倒在地。
一道黑影如同離弦之箭,裹挾著狂風,從巖洞側后方的小徑上狂飆突進!正是江沉那匹黑馬!
碗口大的鐵蹄激起無數飛塵,速度快得驚人,直直撞向那揮鞭的女子!
女子臉色大變!即便她武功再高,也絕不敢以血肉之軀硬抗這橫沖直撞的烈馬!
倉促間,她只能猛地向側面躍開閃避,同時長鞭下意識地抽向馬腿,試圖阻截。
黑馬極其靈性,仿佛知道她的意圖,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嘶,竟避開了鞭梢,巨大的黑影如同山岳般從女子頭頂掠過,帶起的勁風幾乎將她掀翻!
江沉飛身上馬,同時抓起地上的向桃花將她抱上馬身,黑馬長嘶一聲,如同黑色閃電般,朝著遠離巖洞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女子剛穩住身形,眼見他們要逃,氣得臉色鐵青,怒吼著揮鞭追來:“哪里跑!”
然而黑馬的速度太快了!幾個呼吸間,已沖出數十丈遠。鞭子再長,也夠不著了。女子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團黑影載著兩人,迅速消失在崎嶇的山路盡頭,只留下滾滾煙塵和她不甘的怒吼在山谷間回蕩。
原本江沉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而剛剛交手的女子又非等閑之輩,他身上剛剛愈合的傷口又都撕裂。此刻,溫熱的鮮血正從崩開的傷口處不斷滲出,迅速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帶來一陣陣鉆心的鈍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處,如同被無數鋼針穿刺。
而剛剛向桃花腳踝上中了那女子一鞭,雖然不至于丟了性命,卻也打的是皮翻肉綻,鮮血淋漓,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嵌在皮肉里,每一次微小的挪動都帶來尖銳的劇痛,疼得她冷汗涔涔,牙關緊咬,抑制不住的痛嘶從齒縫間溢出,整條腿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江沉抱緊向桃花,兩腿不斷輕拍黑馬,讓它快點跑,他不確定還來了多少敵人。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一條清澈的小河出現在視野中,兩人河邊停下。
江沉強撐著下馬,又將向桃花抱下來,此刻他身上血跡斑斑的樣子著實把向桃花嚇了一跳。
“大哥哥,你……”向桃花單腳站立,疼的滿頭大汗,又看到江沉這幅樣子,想不到江沉竟受了這么重的傷!
“我沒事,舊傷而已。”江沉說著,踉蹌著走到馬側,從鞍袋包裹里翻找,取出一塊干凈的棉布和一個小小的青瓷藥瓶。對向桃花說道:“你坐下,我給你包扎一下。”
向桃花點點頭,在江沉的攙扶下坐到地上。
江沉拔開水囊的木塞,將里面剩余的清水盡數傾倒在向桃花腳踝那恐怖的鞭傷上。
冰冷的水沖刷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帶來一陣尖銳到極致的刺痛,向桃花身體猛地一顫,雙手死死摳進身下的泥土里,喉嚨里發出壓抑到極點的嗚咽,臉色瞬間褪盡血色,變得如同白紙一般。
但她死死咬住牙關,硬是一聲痛呼也沒喊出來。
他拔開藥瓶的木塞,沒有絲毫猶豫,將瓶子里所有的淡黃色藥粉,小心翼翼地、均勻地全部傾灑在向桃花的傷口上。
藥粉接觸傷口的瞬間,又是一陣灼燒般的劇痛襲來,向桃花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滾落,但她依然死死閉著嘴,只有急促的喘息聲暴露了她的痛苦。
隨后江沉又將棉布撕成長條,用那布條一圈一圈,仔細而穩固地纏繞在她腫脹的腳踝上,將傷口和金瘡藥牢牢包裹住。打結時,他的手指竟有些僵硬,試了兩次才勉強系緊。
一切做好后,江沉便往旁邊一倒,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