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雁過歸南。
寧城似乎常有這樣明媚的天。
唐楷序喚來云卷云舒,打算著去街上采買些東西。
寧城城內(nèi)最有名的街名喚凌霄街,滿街凌霄花在夏天開得艷麗,因此得名。
之前老是在宮里悶著,一年到頭也出不了幾次門,現(xiàn)在有了機會大逛特逛,女孩們自是看著周圍的事物新鮮地眼花繚亂,東拿拿西看看,很快,云卷云舒的手里便已拿滿了東西。
“殿下,你看!”云卷努努嘴,“這便是羅氏的產(chǎn)業(yè)了。”
“說了,在外面別叫我殿下了,叫我小姐就好。”唐楷序笑著用手里的團扇輕輕拍了拍云卷的鼻尖,惹的云卷一陣噴嚏。
“誒呀小姐!”云卷嘟囔著,嘴上卻聽話地改了口。
唐楷序向前望去,映入眼簾是奢華大氣的門面,鑲金的木牌上面行書行云流暢寫著“羅氏硯”三個大字,盡顯氣派。
唐楷序來了興致。
“走,我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正好初到寧城,我還缺個硯。”
“羅氏硯”內(nèi)部裝潢與外部同樣精致,唐楷序甫一進門,一股特殊的香味便盈滿了唐楷序的鼻子。
“好香。”唐楷序不由感嘆。
“客官真是好品味,這是我們羅氏特制的香薰,您便是找遍整個寧城也找不到第二家。”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唐楷序一跳,轉(zhuǎn)身望去,一個是一個穿著精致的年輕人,一手上拿著算牌,另一邊的肩上還搭著條布。
來人站定在唐楷序的面前,煞有介事地朝唐楷序揖了一禮。
“小人是羅氏硯的小二,行二十七。小人將為客官講解我們羅氏硯的產(chǎn)品。”
說罷,二十七自然而然地領(lǐng)著唐楷序向里面走去,邊走邊絮絮叨叨地向她介紹起產(chǎn)品。
“請問這位客官想買些什么?”
說了半晌,許是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小二終于舍得給了唐楷序一個說話的機會。
“我想要個硯,要你們這里最好的。”唐楷序聽著他嘰里呱啦半天倒也不覺得煩,只覺得這人有趣極了,便也不惱,只是笑著說道。
“誒呦!客官真是好眼光啊!聽您的口音是外地的吧,我跟您說啊我們這最好的硯啊,那可真是千金難求,宮里的貴人全是用的這硯,磨出來的墨啊,那可真是……”
小二像是重新被點燃了斗志的炮仗似的,繼續(xù)絮叨個不停,邊說著邊拿下放在柜子最上的錦盒。
“客官您看,這便是我們這最好的硯了!這硯啊平時可是一件難求,今天您算是走運了,還剩最后一件,一百兩銀子。”
“既是好硯,這百兩倒也不虧,”唐楷序笑著從荷包中拿出銀票遞給小二,隨即打開錦盒看了一眼。
“和小姐在家中的硯看起來一樣,”云舒湊過來看著唐楷序手中的硯說道。
“看來小二沒撒謊,”唐楷序笑著把錦盒合上,
“走吧。”
才到黎府門口,就見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在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那小廝看見唐楷序便急急忙忙迎上來。
“夫人,您可算回來了,老爺有請。”
黎證梁院內(nèi),羅姨娘正哭天搶地,聲稱自己丟了個水頭極好的鐲子。
“老爺,這鐲子本是丟了也就丟了。再金貴也不過是身外之物,妾本不該以此叨擾老爺。”
羅姨娘紅著眼眶,拭了拭眼角邊的眼淚。
“可奈何丟的是我亡母留給我的遺物啊。”
“證梁,我母親早逝,這鐲子是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您知道的啊。”
羅浮錦哭得凄慘,惹得黎證梁心軟了幾分。
“錦兒,你別擔心,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定會找到你的鐲子的。”
羅浮錦吸了吸鼻子,點頭應(yīng)是。
果然,不消一刻鐘,一群家丁便押著一個侍女回來了。
“稟主君,我們在搜查羅姨娘院子的時候,這個丫頭突然跑出來跪地自首說是她干的。”
“香荷,怎么是你?”羅浮錦不可置信似的一臉吃驚。
“請姨娘恕罪!”只見香荷向前兩步后跪在地上長叩不起。
“此事······此事······此事是奴婢干的!”香荷瑟瑟發(fā)抖。
羅浮錦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般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好一陣才再次開口:
“香荷,你跟我?guī)啄炅耍俊?/p>
香荷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奴婢從姨娘未出閣時便跟著姨娘,有十一年了。”
“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姨娘,姨娘待奴婢極好。”
香荷的頭壓得低低的。
“你有什么難處可以和我說,為何做出如此之事?!”
香荷猛地一磕頭。
“奴婢,奴婢對不住姨娘。”
“可姨娘,奴婢是受人威脅的,奴婢也不想的。”
香荷哭得凄慘。
“那人以奴婢家人的身家性命威脅,逼奴婢不得不這么做啊。”
“你既說有人威脅你,那人是誰,現(xiàn)在何處?”黎證梁開口發(fā)問。
“奴婢······奴婢不能說!”香荷滿臉淚痕,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死咬著嘴唇不肯多說一個字。
“你以為你不說,便能保你的家人無虞嗎?”黎證梁怒喝,“你以為那個人放過了你的家人,難道我就會放過嗎?”
香荷呆呆地愣在原地,似是做了很激烈的一番思想斗爭后,猛地磕了一個頭。
“姨娘對奴婢恩重如山,今日就算奴婢全族覆滅,奴婢也要告訴姨娘真相!”
“是······是殿下身邊的云卷。”
“是她威脅奴婢,說如果奴婢不把姨娘的鐲子偷給她,就要去殿下面前說奴婢壞話,懲罰奴婢,還會帶累奴婢家人,奴婢,奴婢實在不得已啊!”香荷越說越傷心,到最后泣不成聲。
“混賬!”黎證梁怒喝。
“她雖貴為公主,可亦是黎家婦!既進了我們黎家,就要守我們黎家的規(guī)矩!”
“她就是這么管束手底下的人的!”
唐楷序應(yīng)聲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