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準！”

張欒聽見趙準二字，瞬間明白了過來。

看來這個“天殺”的師兄不僅沒死在突厥斥候手中，還在二鳳面前說了自己壞話。

從二鳳目前反應來看，對方不過想知道自己與騰格里交易了什么，至于偷聽自己心聲，他又不是術師應當沒有讀心的本領。

看來酒精稍稍有些作用，讓大腦轉的都不太靈活了，自己嚇唬自己。

通過對原身的了解，她因為天賦差，所以埋頭苦干，導致這些師兄以為愚笨。

至于如何解釋也并不難，畢竟人經歷過生死危機時，很有可能性格大變。

再不濟將這一切，歸于曹符人臉皮上，縫上它后被對方影響了一些。

張欒三言兩語便將這個問題搪塞了過去，畢竟真要費盡心思去解釋，免不得對方懷疑。

李世民倒也不完全相信她的話，現在騰格里傳承這才重中之重，至于為何會變了一個人，回到長安詢問楊茁自然就知曉了。

“你既與他交易了壽元，冥冥中氣運便被其控制，會不斷遇到生命危機，再與對方交易壽元。”

張欒一愣，氣運自己大致明白，指的是運氣好壞。

一個人的氣運越好，運氣便越好，出門走路都可能撿到金子；而一個人氣運越差，運氣便越差，出門可能丟掉性命。

至于自己的氣運會被對方控制，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要變成騰格里的傀儡？

張欒對李世民幾乎放下了戒備：“還請秦王指點。”

李世民指著她臉上縫著的人臉皮道：“騰格里需要大肆獲得壽元，而壽元這東西強求不得。

為了能逼旁人交易，他控制氣運讓其倒霉，最快的時間便能榨干對方！”

張欒只覺得后頸竄起一股寒意，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縫著的人皮。

難怪逃出阿史那部會碰上劉武周，自己的氣運被他調動，借這劉武周之手來強迫自己交易！

想到這她聲音發緊，先前還能強裝鎮定，才真正慌了神。

“那…那我該怎么辦？總不能坐等著被氣運折騰死，再眼睜睜看著騰格里榨干自己最后一絲壽元。”

李世民示意她不要慌張：“相信你能看出本王的特殊體質，只要待在我身邊，氣運便影響不到你。

至于如何解決，先摘下這張人臉皮，再斬掉一身氣運，從此無氣無運，他也就影響不到你。”

張欒皺著眉頭，要斬掉一切氣運，這就說明原本屬于自己的機緣，可能會消失，同理屬于自己的災難也會消失。

未來所有的一切都充滿著隨機，真正做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就是一品紫府么！”張欒喃喃出聲，“秦王可知如何斬斷氣運？”

自己想摘下人臉皮不現實，人皮下縫著曹符的人臉皮。

只要一摘下，曹符那張便會自動激活，到時候又要被反噬而亡，這必須等戰爭結束回到長安才能完成。

眼下必須先斬斷氣運，戰場上瞬息萬變，總不能一直跟在二鳳身邊。

李世民目光沉了沉：“斬斷氣運簡單，可普通人沒了氣運便沒了性命，唯一能解決的便是轉移氣運。”

張欒一臉疑惑，氣運還能轉移，這是個什么說法？

人沒了氣運等同于是死，失去氣運不也等同于沒了氣運么。

“何解？”

李世民道：“移花接木，北方尚有一部落名——水仙，他（她）們會一種古老的剝削氣運之法。”

見有希望斬斷自身的氣運，張欒眼睛一亮，立馬湊上前道：“秦王救我！”

李世民看著她突然轉變的態度，露出一抹淺笑：“而今阿史那部被本王一道金身重創，先收復晉陽，再陪你走一趟水仙部！”

張欒懸著的心陡然落定，沒想到二鳳竟會親自陪自己去，可一但戰爭開打，也不能無時無刻待在二鳳身邊，豈不是要遭倒霉運。

她眨了眨眼睛：“秦王殿下，不如讓柳姐姐、衛昭與尉遲將軍護送我先去，先斬了這氣運再說？”

李世民搖頭，一來沒了自己庇護，說不定下一秒就會遇到生命危險；二來騰格里的傳承比較在自己眼皮底下，不然他可不放心。

“你若不在我身邊，下一秒就會招來阿史那·瑾。

我的領域能覆蓋整片軍營，你這段時間先幫忙縫補尸體，待一切結束我們立馬出發！”

她思索片刻，點頭應下，二鳳說的確實沒錯，傳承對自己來說是催命符，對阿史那·瑾乃是天大的誘惑。

感受過四品武師的威力，四品術師也差不到哪里去，真碰到只能乖乖投降。

李世民問完自己想問的，將剛才奪過的酒碗遞回：“還能飲否？”

張欒擺手搖頭，這可不敢喝了，吃一塹長一智，這具身體雖然能喝，也有醉的時候。

到時候不省人事了，還真不知會說出什么來。

李世民看穿她的小心思，只笑笑不說話，拎著一壇酒朝程咬金他們走去，準備一把將幾人全部灌倒。

失去威壓的柳巧玉如負重負，二人所說了什么根本聽不見。

只能通過張欒的表情與動作來判斷大致情況，看來他們二人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她湊在張欒耳邊小聲開口：“秦王可不是善茬，勸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真龍是太子，等回長安我幫你引薦！”

從阿史那部走一遭后，柳巧玉便對張欒更親切了許分，若先前是因為曹符的人臉皮，現在則是真情流露。

在她心里監正才是全天下最有智慧的人，就連大隋滅亡，司天臺也未受一絲一毫波及。

監正看重太子，她也看好太子，至于秦王，本來就沒有好感，現在更討厭了。

張欒看著柳巧玉一臉認真樣，也不掃多方興致，默默的點頭應下。

別人不知道歷史走向，她卻一清二楚，加上親眼所見秦王的氣場，簡直堪比真龍天子。

太子頂多是頭未化龍的小蛟，如何與這頭人形真鳳進行比較。

深夜悄然已至，二女看著他們劃拳喝酒困意四起，想離開又不敢，煎熬的等待秦王發令。

直至下半夜，秦王喝到盡興，一手抱起酒壇，一手指著躺在地上的眾人，大笑道：“起來都起來，咱們兄弟很久都沒有在一起這么暢快了，怎么都到了！”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幾位將軍，早已醉得不省人事，鼾聲如雷。

一旁侍候的親信見狀，硬著頭皮上前，單膝跪地：“秦王，天快亮了，您連日操勞，該歇息了。程將軍他們……怕是起不來了。”

李世民又猛灌了一口，看著地上這些喝不過“裝死”的老兄弟，示意親信將他們攙扶回營。

等最后一個人影消失在夜色里，李世民才轉過身，目光落在張欒和柳巧玉身上：

“你們也回去歇著吧，這些天運回將士的尸體不少，多勞心縫補完整，他們的父母親人都等著他們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