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希的掌心如同烙鐵,隔著薄薄的衣料,熨帖在夢兒(碧羅)纖細(xì)的腰肢上。那帶著絕對占有欲的宣告——“以后,只有我的手能碰你”——如同最霸道的契約,烙印在空氣中。他指腹的力道控制得極好,溫?zé)帷⒊练€(wěn),帶著一種近乎催眠的安撫魔力,一圈圈揉開她腰肌的僵硬。夢兒(碧羅)舒適地喟嘆著,像只被陽光曬暖的貓,身體在他掌下愈發(fā)柔軟,甚至無意識地蹭了蹭柔軟的抱枕,發(fā)出滿足的輕哼。
這親昵的依戀,這毫無保留的依賴姿態(tài),像最甘醇的蜜糖,絲絲縷縷滲入文彥希被恐懼和不安冰封的心。他俯視著她微微凌亂的發(fā)頂,眼底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失而復(fù)得的慶幸與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滿足。只要她還在,只要她這樣依賴著他,那些詭異、那些冰冷、那雙非人的眼睛……似乎都可以暫時被拋諸腦后。他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膜拜的虔誠,用指腹輕輕描摹她脊椎柔和的線條,感受著掌下生命的溫?zé)岷屠w細(xì)的脆弱。
“嗯……”夢兒(碧羅)舒服地動了動,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和慵懶,“再往下一點……對,就是那里……”她像指揮忠仆的女王,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著專屬的服務(wù)。
文彥希依言,溫?zé)釋捄竦氖终祈槒牡叵蛳乱苿恿藥状纾采w住她腰臀連接處那片更柔軟豐腴的曲線。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喉結(jié)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動作卻依舊保持著令人心安的溫柔。他低頭,溫?zé)岬暮粑鬟^她小巧的耳廓,聲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共鳴:“好點了嗎?”
“唔……好多了……”夢兒(碧羅)含糊地應(yīng)著,似乎快要睡著了。那毫無防備的、全然交付的姿態(tài),徹底擊潰了文彥希心中最后一絲疑慮和警惕。他緊繃的神經(jīng)緩緩松弛下來,連日來的疲憊、恐懼和此刻巨大的安心感交織在一起,讓他也感到一種沉沉的倦意。他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以便能更長久地維持這個守護(hù)的姿態(tài),手掌依舊貼在她的腰后,源源不斷地傳遞著熱力。
客廳里只剩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和窗外極遠(yuǎn)處傳來的城市低鳴。水晶吊燈的光芒柔和地灑落,為這片刻的寧靜披上一層虛假的、溫馨的薄紗。
**然而,在這具看似沉睡的軀殼之內(nèi)——**
**識海的戰(zhàn)場,早已尸橫遍野!**
碧蘿仙子的神念,那曾經(jīng)冰冷、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意志,此刻正發(fā)出瀕臨崩潰的尖嘯!她構(gòu)筑的堤壩在“陳怡夢”那粉色的、粘稠的、帶著致命溫暖的愛意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烈日下的薄冰!
“滾開!你這污穢的凡塵執(zhí)念!”神念的尖嘯帶著撕裂般的痛苦與極致的厭惡。銀白色的神性光輝瘋狂閃爍,試圖驅(qū)散那無孔不入的粉色迷霧。每一次抗拒,都像在撕扯自己的神魂本源,帶來劇烈的、靈魂層面的痛楚!
“好舒服……他的手好暖……”屬于“陳怡夢”的意識碎片卻如同跗骨之蛆,伴隨著文彥希掌心傳來的每一次熨帖的揉按,每一次充滿占有欲的低語,瘋狂滋長、蔓延!那溫暖、那安全感、那被珍視的感覺,如同最甜美的毒藥,瓦解著碧蘿仙子的冰冷防線。粉色漩渦貪婪地吞噬著神念散逸的能量,越發(fā)壯大,發(fā)出滿足的、近乎呻吟的囈語。
“卑賤的螻蟻!竟敢褻瀆本座神魂!”碧蘿的意志在憤怒咆哮,試圖調(diào)動丹田那縷微弱的神力進(jìn)行最后的反擊。然而,神力流剛一凝聚,就被那粉色的愛意纏繞、污染,如同清泉落入泥沼,瞬間變得滯澀、沉重,反而加劇了經(jīng)脈的刺痛和神魂的撕裂感!
“別抗拒了……愛他……留在他身邊……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粉色漩渦發(fā)出誘惑的低語,帶著一種宿命般的絕望與甜蜜。無數(shù)屬于“陳怡夢”的記憶畫面——文彥希曾經(jīng)偶爾流露的溫柔、他此刻專注的側(cè)臉、他掌心的溫度——如同最鋒利的武器,反復(fù)切割著碧蘿仙子的神性核心。
冰與火在識海中瘋狂對沖、湮滅!碧蘿仙子感覺自己正被活生生地撕成兩半!一半是冰冷孤高的神祇,在絕望中怒吼;另一半?yún)s是沉溺于凡俗情愛、渴求著那個男人體溫的脆弱女人,在甜蜜中沉淪!劇烈的精神撕扯讓這具凡軀也承受到了極限。她趴在沙發(fā)上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細(xì)微顫抖,額角那淡粉色的新痕隱隱發(fā)燙,呼吸也變得有些紊亂。
文彥希敏銳地察覺到了掌下身體的異樣顫抖。他心頭一緊,以為是自己的動作不小心弄疼了她,手上的力道立刻放得更輕,幾乎變成了小心翼翼的撫摸。“怎么了?還是不舒服?”他俯身,擔(dān)憂地低聲詢問,溫?zé)岬臍庀姙⒃谒舾械念i側(cè)。
這個親昵的、帶著關(guān)切的動作,成了壓垮碧蘿仙子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識海中,那粉色的漩渦如同被注入了強(qiáng)心劑,猛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強(qiáng)烈到無法形容的、混合著生理悸動和情感渴望的電流,瞬間擊穿了碧蘿仙子殘存的神念防線!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頸側(cè)皮膚因他呼吸而泛起的細(xì)微戰(zhàn)栗,那感覺是如此陌生、如此……令人沉溺!
“呃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混合著痛苦與某種奇異顫栗的呻吟,猛地從夢兒(碧羅)緊咬的唇齒間溢出!她身體劇烈地一顫,埋在抱枕里的臉猛地抬起,那雙眼睛瞬間睜開!
文彥希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和那聲呻吟驚得心跳驟停!他立刻看向她的眼睛——
冰與火的煉獄!
那雙曾經(jīng)清澈或冰冷的眼眸,此刻如同破碎的琉璃!左眼瞳孔深處,一點冰冷的銀輝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劇烈搖曳、明滅不定,帶著神性的痛苦和瀕臨崩解的憤怒;而右眼,卻被一種深不見底的、濃稠如血的深粉色漩渦徹底占據(jù)!那漩渦瘋狂旋轉(zhuǎn),散發(fā)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純粹到極致的、屬于凡俗女子的愛欲與占有欲!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在她眼中瘋狂交戰(zhàn)、撕裂,仿佛要將這雙眼睛連同這具身體一起徹底撕碎!
她的臉色瞬間褪去所有血色,變得如同透明的薄紙,額角的新痕紅得刺眼!身體在文彥希的掌下劇烈地痙攣起來,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痛苦地掙扎著。
“夢兒!”文彥希魂飛魄散!他猛地收回手,想要抱住她,卻又被她眼中那詭異恐怖的景象嚇得不敢觸碰,只能徒勞地伸出手臂僵在半空,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變調(diào),“你怎么了?!看著我!夢兒!”
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眼神!那不再是簡單的冰冷或愛意,而是兩種本源力量在她體內(nèi)瘋狂廝殺的外在顯現(xiàn)!那晚在別墅嘔血時靈魂被撕裂的幻痛,此刻無比清晰地再次襲來!
就在這混亂到極致的時刻——
“叮咚——叮咚——!”
刺耳而急促的門鈴聲,如同尖銳的冰錐,猛地刺破了客廳里瀕臨崩潰的詭異氛圍!
緊接著,一個帶著哭腔、柔弱無助又無比熟悉的女聲,透過厚重的雕花門傳了進(jìn)來,清晰地鉆進(jìn)每個人的耳朵:
“彥希哥!彥希哥你在家嗎?開門啊彥希哥!我……我好害怕!只有你能幫我了!彥希哥——!”
是蘇晚!
這個聲音,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冷水,瞬間引爆了所有潛藏的危機(jī)!
文彥希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大門方向,臉色鐵青,眼中瞬間燃起被冒犯的暴怒!誰讓她來的?!在這個要命的時刻?!
而沙發(fā)上,那雙正在激烈交戰(zhàn)、冰火交織的眼眸,在聽到“蘇晚”聲音的剎那——
嗡——!
仿佛某種開關(guān)被徹底觸發(fā)!
那只被深粉色愛欲漩渦占據(jù)的右眼,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如同地獄業(yè)火般的猩紅光芒!那光芒里,不再是單純的愛,而是混合了“陳怡夢”記憶深處所有被羞辱、被踐踏、被當(dāng)成替身的刻骨怨恨與嫉妒!這股滔天的怨毒,如同找到了最直接的宣泄口,瞬間壓倒了左眼中那搖搖欲墜的冰冷銀輝!
碧蘿仙子(夢兒)的身體停止了痙攣。她緩緩地、用一種極其僵硬詭異的姿態(tài),撐起上半身。她轉(zhuǎn)過頭,那雙眼睛——左眼銀輝黯淡如將熄的燭火,右眼卻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怨毒猩紅——直勾勾地、精準(zhǔn)地,鎖定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的唇角,極其緩慢地、扭曲地向上勾起。那不是一個笑容,而是地獄之門開啟的縫隙,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毀滅性的惡意。
風(fēng)暴的中心,瞬間轉(zhuǎn)移。致命的因果,終于迎來了它最關(guān)鍵的碰撞點。文彥希夾在中間,臉色慘白如紙,第一次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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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那帶著哭腔的、穿透門扉的呼喊,像一根點燃的引線,瞬間引爆了客廳內(nèi)本就瀕臨崩潰的詭異氣氛!
文彥希額角的青筋暴跳,臉色鐵青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從沙發(fā)邊站起,周身散發(fā)出駭人的戾氣,對著門口的方向厲聲低吼:“讓她滾!現(xiàn)在!”聲音壓抑著火山般的暴怒,仿佛蘇晚的出現(xiàn)是這世上最不可饒恕的褻瀆!他此刻只想守護(hù)住沙發(fā)上那個被痛苦撕裂的人,任何外來的干擾都讓他感到極度的煩躁和危險!
然而,陳鋒還沒來得及動作,厚重的雕花大門竟被從外面用鑰匙擰開了!顯然,蘇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還保留著這里的鑰匙!
門被推開一道縫隙,蘇晚纖細(xì)的身影帶著一陣夜風(fēng)的寒意閃了進(jìn)來。她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連衣裙,長發(fā)微亂,眼眶通紅,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一副我見猶憐、驚魂未定的模樣,活脫脫一只受驚的小白兔。
“彥希哥!”她看到文彥希,如同看到了救世主,帶著哭腔就要撲過來,“我好害怕!那個投資人他……他派人跟蹤我!威脅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有你這里……”她的表演爐火純青,目光哀切地投向文彥希,卻在視線觸及沙發(fā)方向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冰錐狠狠刺中!
她的目光,對上了那雙眼睛。
那雙……左眼殘留著破碎的冰冷銀輝,右眼卻燃燒著地獄業(yè)火般猩紅光芒的眼睛!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冰冷恐懼瞬間攫住了蘇晚!那不是對文彥希暴怒的恐懼,而是一種……仿佛被更高維度的、充滿惡意的存在徹底看穿的戰(zhàn)栗!那雙猩紅的右眼,如同深淵的凝視,帶著洞悉一切的嘲弄和毀滅性的審判意味,瞬間穿透了她精心構(gòu)筑的所有偽裝!
“啊!”蘇晚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撞在剛關(guān)上的門板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連那泫然欲泣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準(zhǔn)備好的臺詞、楚楚可憐的表情,都在那非人的注視下土崩瓦解。
就在這時,碧蘿仙子(夢兒)的唇角,那抹扭曲的、帶著毀滅惡意的弧度,極其緩慢地加深了。她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蘇晚,右眼的猩紅光芒如同活物般流轉(zhuǎn),帶著無聲的、致命的催促。
一股冰冷的、無法抗拒的力量,如同無形的枷鎖,瞬間鎖定了蘇晚的意識和喉嚨!
“我……”蘇晚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開合,聲音干澀,帶著一種夢游般的迷茫和無法自控的恐懼,“我不是……我不是害怕……”她試圖掙扎,試圖找回自己“白月光”的劇本,但那雙猩紅的眼睛如同魔咒,讓她所有的偽裝都成了徒勞的笑話。
她的眼神開始渙散,仿佛被某種力量強(qiáng)行拖入了自我剖白的深淵。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充滿了長期壓抑的怨毒和一種破罐破摔的瘋狂,與剛才的柔弱判若兩人:
“我當(dāng)然不是真的害怕那個什么投資人!那都是我編的!蠢貨!”她猛地指向文彥希,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怨毒,“文彥希!你以為你是什么深情男主角嗎?你不過是我蘇晚養(yǎng)的一條最聽話、最好用的狗!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
文彥希如遭雷擊!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面目扭曲、眼神怨毒的女人,這與他記憶中那個清純?nèi)崛酢⒉蝗緣m埃的“晚晚”判若兩人!巨大的荒謬感和被欺騙的恥辱感瞬間淹沒了他!
蘇晚還在繼續(xù),語速快得像連珠炮,每一個字都淬著毒汁:
“當(dāng)年我為什么走?因為我攀上了更高的枝頭!一個能給我更多錢、更多資源的老男人!你文彥希算什么東西?不過是我留在國內(nèi)的一條退路,一個傻乎乎的提款機(jī)!我花著你給的錢,在國外逍遙快活,偶爾給你發(fā)幾條曖昧信息吊著你,你就跟條哈巴狗似的搖尾巴!真是賤骨頭!”
她看著文彥希瞬間慘白的臉和眼中翻涌的暴怒與難以置信,竟得意地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刺耳:
“這次回來?哈!你以為我是回來跟你重溫舊夢的?別做夢了!那個老東西玩膩了,把我甩了!我在國外欠了一屁股債,名聲也臭了!我回來就是找你接盤的!文彥希,你這個蠢貨,這個冤大頭!只有你這種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傻男人,才會相信什么狗屁白月光!才會把我這種破鞋當(dāng)寶貝撿回來!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笑了出來,指著文彥希,眼神里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利用:
“我就是要利用你!利用你的錢,利用你的勢,利用你那可笑的、對我死心塌地的感情!給我擺平麻煩,給我當(dāng)墊腳石!等我站穩(wěn)腳跟,找到下一個更好的,照樣一腳把你踹開!你這種男人,最好騙了!深情?呵,深情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弱點,也是我最趁手的工具!”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jìn)文彥希的心臟!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仿佛隨時會倒下。他死死盯著蘇晚那張因怨恨和得意而扭曲的臉,過往所有關(guān)于“晚晚”的美好記憶、所有的疼惜、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愧疚……都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原來從頭到尾,他引以為傲的深情,他刻骨銘心的愛戀,都只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他文彥希,天之驕子,在蘇晚眼里,不過是一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一個可以隨意利用、隨意踐踏的備胎和接盤俠!
極致的憤怒、被愚弄的恥辱、信仰崩塌的絕望……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他猛地向前一步,雙目赤紅,如同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揚起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就要狠狠扇向蘇晚那張惡毒的臉!
“賤人——!!!”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將落下之際——
“呵……”
一聲極輕、極冷、帶著無盡嘲弄的嗤笑,如同冰泉滴落,清晰地響徹在死寂的客廳里。
文彥希的動作猛地僵住!揚起的巴掌停在半空。
他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看向沙發(fā)的方向。
只見碧蘿仙子(夢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慵懶地坐直了身體。她臉上再無半分痛苦掙扎的痕跡,那雙眼睛——左眼的銀輝徹底熄滅,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如同寒潭般的幽邃;而右眼那駭人的猩紅漩渦也已平息,只余一片冰冷的、毫無波瀾的漠然。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識海廝殺從未發(fā)生過。
她優(yōu)雅地交疊起雙腿,一只手支著下巴,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如同看了一出蹩腳鬧劇般的譏諷笑意。那姿態(tài),像高踞王座的神明,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腳下螻蟻們丑陋的互相撕咬。
她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暴怒欲狂的文彥希,又掠過臉色煞白、被自己失控的坦白驚呆的蘇晚,最后,落回文彥希臉上。
那眼神里,沒有同情,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洞穿一切的、高高在上的、令人骨髓發(fā)寒的憐憫和……玩味。
仿佛在說:看,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視若珍寶的白月光。多么精彩的一場戲啊。
文彥希迎著這雙冰冷漠然、仿佛能照見他靈魂深處所有狼狽和愚蠢的眼睛,那只懸在半空、凝聚了所有怒火和恥辱的手掌,終于……無力地、頹然地垂落下來。
他輸了。
輸?shù)靡粩⊥康亍?/p>
輸給了蘇晚惡毒的欺騙。
更輸給了眼前這個……非人的存在,那洞悉一切、將他最后一絲尊嚴(yán)都踩在腳下的冰冷目光。
客廳里,只剩下蘇晚粗重而恐懼的喘息,以及文彥希如同被抽空了靈魂般的、死寂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