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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的霸道總裁老公寵妻成魔

第四十四章回憶往事

暖融融的燈光下,精致的點心與溫潤的燕窩羹都見了底,驅散了深夜的寒意,也撫慰了驚魂甫定的心神。周叔早已體貼地指揮傭人撤下了餐具,換上了清香四溢的熱茶。客廳里彌漫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寧靜與家人團聚的溫馨。

文震庭正興致勃勃地追問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被碧蘿巧妙地用輕松話題帶過,老爺子也樂得享受這份天倫之樂,不再深究。文彥希則安靜地坐在碧蘿身邊,一只手始終與她十指相扣,無聲地傳遞著支撐與溫暖,另一只手則輕輕搭在她腰間,讓她可以更放松地倚靠著自己。他能感覺到她體內那浩瀚的神力之海雖然依舊磅礴,但確實比之前少了一絲深邃的“底蘊”,那是九轉回春丹帶來的隱性消耗,需要時間溫養。

就在這時,碧蘿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清茶。她放下茶杯,目光在文彥希和文震庭臉上緩緩掃過,那雙金綠色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仿佛蘊含著跨越無盡歲月的星光。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輕易地讓還在談笑的文震庭安靜了下來,也讓文彥希的心微微一緊,專注地看向她。

“老公,”碧蘿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文彥希俊朗而沉穩的臉上,唇邊帶著一絲溫柔又復雜的笑意,“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來歷。”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同樣好奇看來的文震庭,“爺爺,您也沒有。”

她輕輕吸了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有好奇過嗎?”

客廳里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文震庭眨了眨他那雙“返老還童”后格外精神的眼睛,帶著點理所當然的直率:“好奇?當然好奇啊!我家孫媳婦這么厲害,天仙下凡似的,老頭子我早就琢磨你是哪路神仙了!不過嘛,彥希這小子不說,你不想說,那肯定有你們的道理。只要你好好的,是彥希的媳婦兒,是我文家的寶貝疙瘩,管你從哪兒來的,老頭子我都認!”

文彥希握著碧蘿的手緊了緊,深邃的眼眸如同最幽靜的潭水,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他微微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好奇過。從你第一次展露不凡,從你拿出回春丹,從你一次次化解危機……我心中便有了無數疑問。你的力量、你的見識、你對某些事物的淡然,都遠超凡人想象。”

他抬起另一只手,極其溫柔地拂開她額前一縷碎發,指腹帶著珍視的溫度:“但比起那些疑問,我更在意的是你這個人,是碧蘿。你的來歷或許驚天動地,或許牽扯著萬古之謎,但那都是‘過去’。我只需要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是與我并肩同行、生死與共的人,是爺爺心尖上的寶貝。這就夠了。你想說,我便是你最忠實的聽眾;你不想說,我亦不會追問半分。你的秘密,由你決定何時開啟。”

文彥希的話語,像最溫熱的泉水,瞬間浸潤了碧蘿的心田,也讓她眼底最后一絲猶豫消散殆盡。她反手用力回握著他,眼中泛起感動的微光。

“謝謝你們……”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是釋然,也是感慨,“謝謝爺爺的包容,謝謝老公的信任。正因如此,我不想再有任何隱瞞。你們是我在凡塵最親、最重要的人,有資格知道我的全部。”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變得悠遠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的壁壘,回到了那亙古寂寥的歲月長河之上。

“我的名字,在遙遠的時代,曾響徹九天十地——九天玄凰,碧蘿元君。”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客廳里的空氣仿佛都為之凝滯,帶著一種源自洪荒的沉重與尊貴。文震庭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連呼吸都放輕了。文彥希的瞳孔驟然收縮,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九天玄凰”、“元君”這樣的尊號從她口中親述,那份震撼依舊如同驚雷般在他心底炸開。

“我并非此界生靈,”碧蘿的聲音空靈而平靜,敘述著那不可思議的過往,“我誕生于混沌初開之際,由天地間最精純的元初之火與造化生機孕育,執掌涅槃與創生之道。漫長的歲月里,我翱翔于九天之上,俯瞰星河輪轉,洞府則深藏于昆侖墟秘境深處,那是我沉睡之地。”

“沉睡?”文震庭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像個聽神話故事入迷的孩子。

“是的,爺爺。”碧蘿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對過往的追憶,“神魔大戰之后,天地秩序重塑,靈氣變遷,許多古老的存在選擇了沉睡,以避天道更迭帶來的磨損與劫數。我也進入了深沉的涅槃之眠,以積蓄力量,等待下一個輪回的契機。這一睡……便是萬載光陰流逝,滄海桑田變幻。”

她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波動,帶著宿命般的巧合:“若非一個極其偶然、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契機,我或許會繼續沉睡下去,直到下一個紀元開啟。”

“那個契機是?”文彥希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沉聲問道。他心中隱隱有了預感,這契機必然與他、與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碧蘿的目光落在文彥希臉上,金綠色的眼眸深處涌動著復雜而溫柔的光芒:“是一個魂體的呼救……一個極其微弱,卻帶著至純至善、至情至性的靈魂波動,穿透了層層空間壁壘,甚至驚擾了我沉睡的神魂。”

她深吸一口氣,清晰地吐出了那個名字:“那個魂體,就是夢兒。”

“夢兒?!”文震庭和文彥希異口同聲地驚呼出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是夢兒。”碧蘿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共鳴,仿佛能感受到那份遙遠卻刻骨的悲慟,“她的魂魄在消散之際,迸發出了極其強烈的求生意志和對文彥希的不舍與眷戀。這份純粹而強大的情感波動,竟然形成了一道極其微弱的‘魂引’,機緣巧合之下,觸碰到了昆侖墟秘境的邊緣法則,驚醒了沉睡中的我。”

她看向文彥希,眼中帶著一絲宿命般的了然:“當我循著那魂引探出一縷神念,看到的,是凡塵俗世中,一個年輕冰冷的嬌小身體,悲痛欲絕,天地同悲的景象。與夢兒魂魄中殘留的依戀和不舍,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共鳴。”

碧蘿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彥希的手背:“那一刻,我的心神被觸動了。漫長的神生,見慣了生離死別,但那對戀人之間純粹而深刻的情感羈絆,卻讓我沉寂的心湖泛起了漣漪。我本想出手穩固夢兒的殘魂,然而……太晚了。她的魂魄已近乎完全逸散,只余最后一點本源真靈,脆弱得隨時會徹底湮滅。”

“就在我猶豫是否要強行干預這凡人生死輪回之時,一道極其隱晦、卻充滿惡意的空間波動在附近一閃而逝。”碧蘿的語氣冷了下來,“正是那‘深淵之種’被投入此界時產生的空間漣漪!雖然極其微弱,但它蘊含的邪異氣息卻讓我瞬間警覺。此物一旦爆發,不僅此地將淪為死域,其污染甚至可能蔓延,威脅到更大的界域平衡。”

她看向文彥希,眼神變得復雜而堅定:“救夢兒的殘魂,需要耗費巨大的本源神力,且成功渺茫;阻止那深淵之種,亦是刻不容緩。兩難之間……我做出了選擇。”

“我以涅槃神火護住了夢兒最后一點本源真靈,將其小心溫養于我的本命神羽之中,暫時保她真靈不滅。然后,我循著那空間漣漪的源頭,強行撕裂空間壁壘,降臨此界,目標直指那邪物墜落之地——也就是文家老宅附近。”

“然而,強行降臨凡塵,又護持著夢兒真靈,我自身也受到了此界法則的強烈壓制和反噬,神力十不存一。”碧蘿苦笑了一下,“所以,當彥希找到我時,我才會那般虛弱,后來發生的一切……你們便都知道了。”

碧蘿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無比坦然:“我因夢兒魂引的呼救和深淵之種的威脅而降臨,因緣際會成了文家的少夫人。這便是我全部的……來歷。”

話音落下,客廳里陷入了長久的、近乎窒息的寂靜。

文震庭張著嘴,眼睛瞪得溜圓,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完全是一副被這驚天秘聞震得魂飛天外的模樣。他腦子里嗡嗡作響,什么“九天玄凰”、“元君”、“昆侖墟”、“萬載沉睡”、“深淵之種”……這些詞匯瘋狂地沖擊著他重塑后年輕而活躍的神經。他看看碧蘿,又看看孫子,感覺像是在聽一個最離奇的神話故事,偏偏這故事的主角就坐在自己面前,還是自己的寶貝孫媳婦!

文彥希則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他低著頭,濃密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驚濤駭浪。妻子是上古神女!她是九天玄凰!她因夢兒的魂引和深淵之種的威脅而降臨!夢兒的真靈……竟然還在!這個真相太過震撼,如同無數道驚雷在他腦海中連環炸響,將他過往所有的認知都徹底顛覆、重塑。

他握著碧蘿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體甚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信息量太過龐大,以及……對夢兒真靈尚存那一線希望所帶來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與不敢置信的復雜情緒。

“夢……夢兒……”文彥希終于抬起頭,聲音沙啞得厲害,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著劇烈的情感風暴,有震驚,有狂喜,有難以置信,更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巨大沖擊,“她的真靈……還在?在你……在您的神羽之中?”

他下意識地用上了敬語,身份的驟然轉變帶來的沖擊讓他一時難以調整。

“是的,老公。夢兒的真靈還在。雖然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但確確實實被我護住了本源,在我的涅槃神火中溫養著。”她刻意加重了“老公”這個稱呼,提醒著他,無論身份如何,她首先是他文彥希的妻子。

“只是……”碧蘿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凝重,“她的魂魄幾乎完全逸散,只剩這點本源真靈,想要重塑魂魄,讓她真正歸來……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溫養,更需要莫大的機緣和難以想象的天地奇珍,甚至……可能需要觸及輪回的法則。這其中的難度,比逆轉那深淵之種還要大上千百倍。我一直在尋找契機和方法,不敢輕易嘗試,怕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文家老宅主宅客廳

碧蘿輕柔卻堅定的話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文震庭和文彥希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九天玄凰、萬載沉睡、因深淵之種與夢兒魂引而降臨……這任何一個信息都足以顛覆他們的認知。而當聽到“夢兒的真靈尚存”時,巨大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文彥希,他緊緊擁抱著碧蘿,仿佛擁抱著失而復得的整個世界,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碧蘿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反手更加用力地回握他,另一只手溫柔卻有力地撫上他緊繃的手臂,金綠色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泊,帶著撫慰與不容置疑的親近,望進他眼底深處:“是的,老公。夢兒的真靈還在。雖然微弱如風中殘燭,但確確實實被我護住了本源,在我的涅槃神火中溫養著。”她刻意加重了“老公”這個稱呼,如同錨點,將他拉回兩人最本質的關系,“只是……”

文彥希的心隨著她的話語大起大落,狂喜之后是更深沉的凝重,但那一線希望的光芒卻從未熄滅,反而因為碧蘿的存在而變得更加真實。他再次用力抱緊她,將臉深深埋在她的頸窩,汲取著那份支撐他渡過無數黑暗的力量,聲音悶悶地卻無比堅定:“沒關系……沒關系!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只要她還‘在’,無論多么艱難,無論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等!愿意去找!老婆……謝謝你!謝謝你護住了她!”滾燙的淚意浸濕了碧蘿的肩頭。

“咳咳!”文震庭終于從石化狀態中回過神來,他放下茶杯,用力搓了搓自己那張“年輕”的臉,眼中最初的極度震驚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豁然開朗的明悟和幾乎要溢出來的驕傲與得意:“好!好!好啊!九天玄凰!老頭子我真是……祖墳噴神火了!丫頭!碧蘿元君!老頭子我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他激動地搓著手,看向碧蘿的目光充滿了“我家孩子有出息”的驕傲,“這么說,老頭子我吃的回春丹,豈不是神凰娘娘親手煉制的仙丹?哈哈哈!看以后誰還敢惹我們文家!”

碧蘿被老爺子這毫不作偽、只有驕傲和興奮的反應逗得破涕為笑,嗔怪道:“爺爺!什么神凰娘娘,我還是您的孫媳婦碧蘿!您再這樣,我可要收回回春丹的效果了!”

“別別別!”文震庭連忙擺手,笑嘻嘻地,“孫媳婦!還是叫孫媳婦親!老頭子我懂!低調,要低調!”隨即又正色道:“不過丫頭,夢兒的事……爺爺也謝謝你!這份恩情,文家上下永世不忘!需要什么奇珍異寶,需要老頭子我做什么,你盡管開口!上天入地,老頭子我也給你弄來!”

文彥希也平復了激蕩的情緒,他抬起頭,眼眶微紅,但眼神已恢復了往日的深邃與堅定。他緊緊握著碧蘿的手,目光灼灼:“老婆,爺爺說得對。無論前路多么艱難,我們一起面對。你的身份,是我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們最珍貴的寶藏。你是碧蘿元君,更是我文彥希的妻子,是文家的主母。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至于夢兒……有你在,就有希望。我會動用文家一切力量,搜尋可能對她有用的線索和奇物。我們……一起等她回家。”

“嗯!”碧蘿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光,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我們是一家人。”

客廳里的氣氛溫暖而充滿希望。然而,碧蘿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去,一絲復雜難言的沉重悄然浮現,取代了方才的明媚。她握著文彥希的手微微收緊,金綠色的眼眸深處,仿佛有風暴在無聲醞釀。

“老公,爺爺,”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穿透力,“關于夢兒……關于我為何會最終選擇留在你身邊……有些真相,我必須說完。”

文震庭和文彥希立刻安靜下來,專注地看著她。文彥希心中莫名一緊,仿佛預感到了什么。

碧蘿的目光落在文彥希臉上,那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有悲憫,有審視,更有一絲……殘留的、屬于夢兒的傷痛。

“當夢兒的魂引驚動我時,我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強烈的求生意志和對至親的不舍。”碧蘿的聲音很輕,卻像冰冷的針,刺入文彥希的心臟,“我感受到的,是……一個被當作替代品、被當作附屬品的靈魂深處,那卑微到塵埃里,卻又熾熱到足以焚燒自身的……絕望的愛戀。”

“替代品?附屬品?”文震庭愕然重復,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瞬間投向文彥希。

文彥希的臉色在碧蘿話音落下的瞬間,變得極其蒼白。他握著碧蘿的手猛地一顫,仿佛被無形的電流擊中,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那些他刻意遺忘、深埋心底的過往,那些利用夢兒來填補另一個女人(白月光)空缺的卑劣行徑,那些將她視為商業聯盟附贈品的冷漠……此刻被碧蘿以如此平靜卻殘酷的方式揭開,赤裸裸地暴露在燈光下,暴露在爺爺震驚而審視的目光中。

“夢兒她……”碧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在替那個逝去的靈魂訴說,“她心性純善,如同一張未曾沾染塵埃的白紙。她嫁入文家,是家族聯姻的棋子,這本就非她所愿。然而,她卻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文彥希。”

她的目光如同利劍,直視著文彥希驟然收縮的瞳孔:“她愛得卑微,愛得小心翼翼。她知道你心里有別人,知道自己或許只是某個影子的替代,但她依然飛蛾撲火般,獻上了自己全部的熱情、希望和……生命。她渴望得到你的回應,哪怕只是一點點真心。她的日記里,字字泣血,寫滿了對你的愛戀、對未來的憧憬,也寫滿了不被看見、不被珍視的痛苦和絕望。”

文彥希的身體僵硬如鐵,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他不敢看爺爺憤怒的眼神,更不敢直視碧蘿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那些被他刻意忽視的細節,夢兒強顏歡笑的眉眼,她欲言又止的沉默,她眼中偶爾閃過的受傷……此刻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凌遲著他的心。

“這份愛,這份至純至善卻飽含血淚的執念,在她魂魄即將消散的最后一刻,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形成了那道魂引。”碧蘿的語氣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它不僅僅是為了求救,更是一種……強烈到足以撼動神明的……不甘與渴望!它如同最堅韌的絲線,纏繞在我的神魂之上。”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回憶那場驚心動魄的神魂拉鋸戰:“當我降臨此界,最初寄居于夢兒的軀殼時,我極度排斥!我乃九天玄凰,豈能屈尊于一個凡人的、充滿情愛糾葛的軀殼?尤其是這軀殼承載的,還是如此卑微痛苦的愛戀!我的本能是厭惡的,是對文彥希你……充滿反感的!”

碧蘿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文彥希心上。他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碧蘿,原來……原來最初重逢時她眼中的冰冷和疏離,并非僅僅是因為虛弱和陌生,而是源自神性的、對他這個人的……反感!

“但是,”碧蘿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無奈與宿命般的喟嘆,“夢兒的執念太強了!強到近乎詛咒!它根植于這具軀殼的每一寸血肉,烙印在殘存的靈魂印記里。它瘋狂地拉扯著我,影響著我。當我第一次在別墅里真正‘見到’你,文彥希,當你的氣息靠近,當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碧蘿閉上眼,似乎在感受那份殘留的悸動:“……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那顆屬于夢兒的心……它劇烈地跳動起來!那份卑微的愛意、刻骨的思念、混合著被傷害后的恐懼和絕望……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沖垮了我神性的堤壩!那是她的執念在吶喊,在哀求!她想要一個答案!她想要知道,她付出生命去愛的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哪怕一點點……愛過她這個‘人’,而不是那個影子?”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文震庭的臉色鐵青,看向孫子的眼神充滿了痛心和憤怒。文彥希只覺得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重逢時,“她”會問出那句石破天驚的“你愛她嗎?”那不是碧蘿元君的疑問,那是夢兒……用盡最后一絲殘念,借神祇之口發出的、泣血的質問!

“我無法抗拒。”碧蘿睜開眼,眼中帶著一絲被強行拖入紅塵的疲憊和……最終妥協的釋然,“那份執念的力量,在那一刻,甚至短暫地壓制了我部分神性。我拗不過她。或者說,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如此純粹、如此絕望的靈魂,在徹底消散前連一個答案都得不到。所以……才有了那句問話。”

她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文彥希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悲憫:“然而,文彥希,你的回答是什么?”

文彥希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那個夜晚的記憶清晰得如同昨日。面對“死而復生”、眼神冰冷陌生的妻子(他當時以為是夢兒),他脫口而出的不是愛意,不是懺悔,而是……害怕!是“你是人是鬼?!”的恐懼!

“你說……你怕我。”碧蘿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狠狠砸在文彥希的心上,也砸碎了夢兒最后殘存的那點執念,“你說:‘你是人是鬼?!’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寄居在這軀殼深處、纏繞在我神魂上的那道屬于夢兒的執念……它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后……徹底崩散了。”

碧蘿的語氣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卻蘊含著巨大的悲傷:“如同燃盡的燭火,最后一縷青煙也消散在風里。她的不甘,她的渴望,她對答案的執著……在你那句‘害怕’出口的瞬間,被徹底澆滅了。她終于……或者說,是她的殘念終于……死心了。她明白了,在她用生命去愛的這個男人眼里,她連得到一句真誠回答的資格都沒有。她的存在,最終只換來了恐懼。”

“所以,”碧蘿的聲音恢復了屬于九天玄凰的空靈與漠然,那是一種超脫了凡塵愛恨的、神性的平靜,“夢兒的魂體,不會再回來了。她的本源真靈尚在,但那曾經熾熱燃燒、充滿愛恨情仇的‘靈’,屬于‘夢兒’這個個體的獨特意識與情感……在你選擇恐懼而非面對的那一刻,就已經隨著那份執念,一同寂滅了。如今溫養在我神羽中的,只是一點最純粹的生命本源,如同無暇的白紙,不再承載‘夢兒’的記憶與情感。重塑歸來,也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她看著文彥希,看著他因巨大的打擊而失魂落魄、仿佛瞬間被抽走所有力氣的模樣,金綠色的眼眸深處,最后一絲因夢兒執念而產生的漣漪,也徹底歸于沉寂。

“這就是全部了,老公,爺爺。”碧蘿的聲音平靜無波,“因夢兒的魂引和深淵之種而來,因夢兒的執念而留下問詢,因你的回答而徹底斬斷因果。如今留在這里的,只是碧蘿元君,是文彥希的妻子,文家的主母。與夢兒相關的過往……已是前塵舊事,煙消云散。”

她輕輕抽回被文彥希下意識攥緊的手,指尖微涼。客廳里只剩下文震庭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文彥希失魂落魄、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的、死一般的寂靜。窗外,夜色如墨,仿佛也吞噬了所有關于那個名為“夢兒”的女孩,曾經卑微而熾烈的愛戀與絕望。碧蘿的講述,為那個早夭的靈魂畫上了一個鮮血淋漓卻又徹底終結的句號。

Micki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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