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了?!眲⒙樽硬亮瞬令~頭的汗水,指著山凹中間隱沒在濃霧中的破敗村落。一行人站在山脊上,望著下方那片被遺忘的土地,不約而同地感到一陣寒意。
“仙女廟村...”隊長張帥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這個村已經幾十年沒人來過了,我叔叔上次從這里路過,就說這座山不一樣,整座山霧氣縈繞,不見天日,仙女廟里有座金身女像,裝滿了寶貝,但是據說所有進去的人都沒能完整地出來。”
“怕什么!都是吃這口飯的,什么人為的非人的沒見過,只要拿到寶貝,下輩子咱們就吃穿不愁啦?!崩疃苟古牧讼聫垘浀暮蟊?,作為團隊里唯一的女生,她一直都是團寵,漂亮精致的小臉蛋看起來格外可愛嬌俏。
刀疤默默檢查著背包里的裝備,他一身的肌肉看起來格外壯實,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像蜈蚣一樣一直延伸到前胸。他們一行四人組隊多年,一直都靠摸金生活,四人配合也是格外默契。張帥而是來歲,是城里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一身利落昂貴的登山服襯得他格外的陽光帥氣,他主要負責指揮安排。張麻子40來歲,尖嘴猴腮,一個人瘦的像竹竿,臉上全是麻子倒是符合他的名字,麻子擅長風水堪輿,處理靈異事件很是拿手。李豆豆剛滿20,靠著可愛娃娃臉能輕易獲得別人信任,身手也不錯。這次張帥從他叔叔那里偷來了一張仙女廟的藏寶圖,聽說里面有黃金女像,價值千萬。刀疤看了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們得盡快在天黑前找到合適的落腳點。據說這里的房屋大多保存完好,找一間相對堅固的應該不難。”
四人沿著雜草叢生的小路向村莊走去。山路已經被荊棘掩蓋,刀疤在前面用彎刀開路,隨著距離縮短,周圍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明明是盛夏時節,李豆豆卻不得不把沖鋒衣的拉鏈拉到頂。
“你們有沒有覺得...太安靜了?”李豆豆突然停下腳步。確實,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四周一片死寂,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仿佛進入了一個真空地帶。
張帥掏出手機:“奇怪,信號全無。指南針也失靈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指南針,指針瘋狂旋轉,完全無法指向固定方向。
“科學解釋,這附近可能有強磁場?!皠⒙樽油屏送蒲坨R,似笑非笑的說到。
不多時,當他們就到了村口時,莊嚴的牌坊門頭上面用褪色的紅漆寫著“仙女廟村“幾個字,那紅色像是干涸的血跡。門牌坊是木質結構,過去幾十年沒有打理,看起來都有些搖曳。村口的石磨旁,還散落著幾件破舊的衣服,雜草已經從石縫里沖了出來。整個村落看起來十分蕭瑟,加上終日不見陽光、霧氣縈繞,更是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幾人繼續深入,發現仙女廟村呈一字形召開,村頭是高高的牌坊,中間的主街道是石板路,街道兩邊的房屋都是木質的吊腳樓,保存完好,村不是特別大,遠遠的能看到村尾有座宏偉的祠堂。
“這村子廢棄至少三四十年了,但是房子里面的東西都在,像是突然離開的?”刀疤說道,李豆豆突然抓住張帥的手臂:“你們看那棟房!“她指向旁邊的一座吊腳樓。吊腳樓看起來是個客?;蛘呙袼蓿龑有牵T頭上雕刻著菊花,樓梯從街道直達二樓,一樓以前應該是歇腳的涼屋,整個房子看起來頗為精致大氣。
他們將這棟房作為今晚的棲身之所,屋內積滿灰塵,但家具一應俱全,甚至灶臺上還擺著幾個碗,碗底殘留著發黑的食物殘渣,整個房間都是雕花復古,看起來像是清代宅院的風格。
“像是突然撤離的...“劉麻子用手指抹過桌面,留下清晰的痕跡,“你們聽說過這個村的傳說嗎?據說民國時期,這里發生了一場瘟疫,全村人在一夜之間死絕。“
“不對,“李豆豆搖頭,“我聽說是饑荒年代,村里人吃人,最后都瘋了。“
“你們沒發現嗎?從我們進村開始,就有什么東西在看著我們!”劉麻子環顧四周,顯得十分警惕。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李豆豆的相機不小心碰到桌子,發出“咔噠“一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張帥拍拍劉麻子的肩膀,“我們四個人在一起,不會有事的?,F在分組檢查一下周圍環境,我和你去村東頭,刀疤去西邊,豆豆留在屋里整理裝備?!?/p>
當其余人離開后,屋內只剩下李豆豆一人。她強迫自己專注于整理睡袋和食物,但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盯著她。突然,一陣冷風從門縫鉆入,吹滅了桌上的蠟燭。李豆豆心里疑惑但也沒有多想,不慌不忙地摸出手電筒。就在燈光亮起的瞬間,她看到窗戶上貼著一張慘白的臉——一個穿著苗族服飾的渾身是血的女人正對著她微笑,然后突然向他沖來。
李豆豆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沖出屋子,正好撞上回來的張帥和劉麻子。
“怎么了?”張帥扶住發抖的李豆豆。
“有...有鬼...”李豆豆語無倫次地指向屋子。
王麻子看著豆豆臉上竟然出現了血色抓痕,立刻沖向屋內,其余人緊隨其后。麻子站在老宅門前,手中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夜風卷著枯葉從他腳邊掠過,帶來一股腐朽的氣息。他年少時跟著一個老道士學過幾年道術,雖然皮毛,但是這幾年走南闖北也夠用?!安贿^是個死了幾十年的女鬼,有什么好怕的?!彼麑ζ溆嗳苏f道,腰間別著的桃木劍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對付山野小鬼是沒問題的,劍身上的符文還是他自己照著《茅山術法》臨摹的。
推開吱呀作響的宅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麻子打開手電筒,在照到內堂的瞬間看到了詭異的綠色。他喉結滾動,強作鎮定地從布袋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向四周?!疤烨宓仂`,陰邪退散!”
糯米落地,發出“嗤嗤”的聲響,像是落在燒紅的鐵板上。麻子額頭滲出冷汗——師父說過,只有怨氣極重的厲鬼才會讓驅邪米自燃,但是幾十年成厲鬼的少見。“咯咯咯...”一陣女人的輕笑從四面八方傳來。麻子猛地轉身,桃木劍橫在胸前:“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形!”
回答他的是突然閉合的宅門。手電筒也“啪“地熄滅,黑暗中溫度驟降。麻子呼出的白氣在眼前凝結,他顫抖著去摸符紙,卻發現布袋里的朱砂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撮灰燼。其余幾人更是站在門口警惕的盯著周圍,拿著麻子給的符紙等著一擊命中。
借著窗外慘白的月光,他終于看清了——一個身著紅色苗服的女人站在布滿灰塵的桌后,黑發垂落如瀑,遮住了整張臉。她的指甲足有三寸長,在木桌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疤斓匦冢f炁本根...”麻子結結巴巴地念起金光咒,手中的符紙剛燃起就熄滅了。
女鬼的頭顱突然180度扭轉,黑發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沒有瞳孔的眼睛,裂到耳根的嘴角正滴著黑血,額頭上有個大大的骷髏爬滿了蛆蟲。女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是好像從空洞的眼眶里傳來悲傷又轉為憤怒。麻子雙腿發軟,手中的桃木劍“當啷“掉在地上。他轉身想跑,卻發現自己的影子被釘在了地上。女鬼的長發如活物般纏上他的腳踝,刺骨的寒意順著腿爬上來。
張明遠慌亂地掏出一把銅錢撒出去,“五帝錢,鎮!”,銅錢穿過女鬼的身體,叮叮當當地落在地上。女鬼緩緩飄近,腐爛的氣息熏得張明遠幾欲作嘔,她抬手一揮,麻子懷里的符紙全部自燃,瞬間化為灰燼。桃木劍“咔嚓“斷成兩截,斷面滲出暗紅的液體,像在流血。墻壁開始滲出鮮血,天花板滴下黑色的黏液。麻子跪倒在地,衣服被血水浸透。他顫抖著結印,女鬼的頭發纏住他的脖子,將他緩緩吊起。麻子雙腳離地,拼命掙扎,眼球因缺氧而凸出。
張帥飛身上前給了女鬼一腳,將麻子救出,豆豆急忙過去給麻子上藥止血,刀疤用剛剛麻子給的雞血符穩穩的拍在女鬼額頭。女鬼憤怒的抬手,將幾人拍飛在地。突然傳來鈴鐺掉落的聲音,那鈴音似從青銅時代的祭祀中蕩來,裹著苔蘚覆蓋的歲月。其聲不脆不亮,偏帶著地底沉埋的甕響,時而混著幾絲巫祝吟誦般的顫尾。
不多時,房子突然恢復了平靜,除了一地的雜亂,好像剛剛的都是幻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麻子在睡袋里醒來,屋里已經燃起溫暖的火光,燃起的柴火暫時抵擋住了這里異常的寒冷。眾人看麻子醒來,都圍了過來。
“你感覺怎么樣”張帥關心的問到。
“沒事,有點疼,那女鬼呢”,你的傷口已經包好止血了。
“聽到鈴鐺聲后消失了”
麻子沉思了一會兒,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這個是我和張少爺在祠堂門外撿到的東西”麻子從干枯的手上接過來一個鈴鐺,鈴鐺是青銅的,布滿了青銅銹,已經看不出來原有的花紋,但是能看出來是個古物?!斑@是招魂鈴,整個村子只有祠堂是石頭的,看起來應該有幾百年歷史,大門鎖著進不去,門口上帖著黃符。我倆想進去但是打不開門,祠堂的圍墻有10米高,進不去。當時女鬼聽到這個聲音就消失了,應該是鈴鐺的緣故。我們猜測祠堂就是傳說的仙女廟了。這鈴鐺能對付厲鬼,有了這個鈴鐺,我們其他的都不用怕了?!?/p>
“那你明天修養一天,我和刀疤去周圍看看怎么進仙女廟。”張帥又轉過頭對豆豆說道:“你負責照顧麻子,這里不對勁,我們要靠麻子才能安全?!?/p>
折騰了大半夜,終于能安穩的睡去,就等明天探查這個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