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入喪尸頭顱的瞬間，蘇清顏感到手腕傳來熟悉的滯澀感。這具穿碎花裙的喪尸動作比昨天慢了半拍，青灰色的手臂揮舞時帶著明顯的僵硬，像是關節里生了銹。她旋身避開噴濺的暗褐色粘液，后腰撞到樓梯扶手的剎那，舊傷傳來尖銳的痛感——哪怕重生帶著八年的戰斗記憶，這具身體的體能還是跟不上。
“嗬……嗬……”
喪尸的嘶吼卡在喉嚨里，蘇清顏反手抽出匕首，刃口沾著的腦漿滴在臺階上，像融化的劣質奶油。她喘著粗氣按住后腰，額角的冷汗滑進衣領，這才是殺死的第三只喪尸，手臂已經開始發酸——前世能連續戰斗三小時的體能，如今連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果然還是要練。”她低聲自語，用戰術靴踩住喪尸的頭顱，匕首順著脊椎縫隙探進去，小心翼翼地攪動。當刀尖觸到一個堅硬的異物時，蘇清顏的心跳漏了一拍——是晶核。
這顆灰白色的晶核只有指甲蓋大小，裹在粘稠的腦漿里，對著光看能看到細密的紋路。蘇清顏用酒精棉仔細擦拭，晶核表面立刻泛起淡淡的光澤。她將它放進特制的密封袋，指尖傳來微弱的溫熱感——這是末世三個月后才被人類發現的能量源，而她，已經領先了所有人。
樓道里的應急燈忽明忽暗，蘇清顏靠在墻上調整呼吸。第四只喪尸蹣跚著從四樓下來，聽到她的喘息聲，喉嚨里發出興奮的嘶吼，卻因為動作太緩，走到三樓轉角時還在原地打轉，像個找不到方向的陀螺。
“正好練手。”她握緊匕首，刻意放慢動作。
這具身體的反應速度足夠快，手腕翻轉的角度、刺出的力度都帶著前世的肌肉記憶，但每揮一次刀，手臂的酸痛就加重一分。當匕首再次刺入喪尸頭顱時，蘇清顏感到眼前陣陣發黑，不得不扶住墻壁才能站穩——體能的短板，像道無形的枷鎖。
她在第四只喪尸的頭顱里也找到了晶核，顏色比上一顆稍深。將兩顆晶核放在手心對比，蘇清顏突然想起末世第五年，基地里為了爭奪一顆三級晶核，爆發了持續三天的火并。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最初級的晶核，才是異能覺醒的關鍵。
回到房間時，晨曦正透過鋼絲網的縫隙爬進來。蘇清顏將晶核放在窗臺上，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她從空間里取出體能訓練計劃，那是末世第二年基地通用的表格，此刻卻要從最基礎的開始——每天五公里跑、一百個俯臥撐、五十個引體向上，這些前世輕松完成的項目，現在想起來都讓手臂發酸。
“先從三公里開始。”她換上運動服，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胳膊細得像根蘆葦。
下樓時特意避開喪尸密集的區域，蘇清顏沿著小區圍墻慢跑。戰術靴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發出輕微的噗噗聲，引來了兩只喪尸。它們聽到聲音后笨拙地轉身，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嘶吼，卻因為關節僵硬，跑起來像搖搖晃晃的不倒翁，速度甚至趕不上正常步行的人類。
蘇清顏放慢腳步，刻意與喪尸保持三米距離。她能清晰地看到它們青灰色皮膚上暴起的血管，能數出它們每步邁出的距離——0.7米，比標準步幅短了近一半。當她突然加速時，喪尸根本無法做出轉向反應，只是直挺挺地撞在圍墻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級喪尸，果然只對聲音敏感。”她繞到喪尸身后，匕首精準地刺入后頸。這一次刻意控制了力道，讓體能消耗降到最低，拔出刀時，手臂的顫抖比剛才輕了些。
在第五只喪尸的頭顱里找到晶核后，蘇清顏感到指尖傳來微弱的麻癢。她攤開手心，三顆灰白色的晶核正散發著幾乎不可察覺的能量波動。猶豫了兩秒，她捏碎其中一顆，淡白色的粉末順著指縫滑落，接觸皮膚的瞬間，一股暖流順著血管蔓延，疲憊感竟消散了幾分。
“原來如此。”蘇清顏的眼睛亮起來。
她沒有立刻吸收剩下的晶核，而是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收進密封袋。前世的記憶告訴她，異能覺醒需要循序漸進，初期吸收過多晶核能量，只會導致身體崩潰。她要做的，是在別人還在為食物掙扎時，用這些晶核穩步提升體能，為異能覺醒打好基礎。
回到家時，酒精爐上的米粥已經煮爛。蘇清顏盛出一碗，卻沒什么胃口——連續的戰斗讓這具身體的消化功能也變弱了。她看著空間里堆積如山的物資，突然意識到，光有物資和記憶還不夠，體能和異能才是末世最硬的通貨。
午后的陽光透過鋼絲網，在地板上投下網格狀的光斑。蘇清顏趴在瑜伽墊上做俯臥撐，做到第十五個時，手臂突然發軟，臉頰重重砸在墊子上，鼻尖聞到橡膠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起來。”她咬著牙撐起身體，手臂的顫抖像風中的樹葉，“末世里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這具身體的極限是二十三個俯臥撐。蘇清顏癱在墊子上，胸口劇烈起伏，視線落在窗臺的晶核上。她知道，只要吸收一顆，體能就能立刻提升，但她忍住了——她要先讓身體適應基礎訓練，再用晶核能量突破極限，這才是最穩妥的方式。
傍晚時分，樓道里傳來新的嘶吼聲。蘇清顏抓起匕首趴在門上聽，喪尸的腳步聲比下午密集了些，大概是被遠處的槍聲吸引。她數著聲音的數量：七只，都在緩慢地挪動，嘶吼聲里沒有任何變化，顯然還停留在一級狀態。
“正好適合練手。”她檢查了一下戰術背心上的口袋，將三顆晶核貼身放好，然后打開了鋼板門。
夕陽的紅光里，喪尸們正圍著四樓的房門嘶吼，青灰色的手掌笨拙地拍打著門板，發出沉悶的響聲。蘇清顏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撿起地上的空罐頭，用力扔向樓梯口。
“哐當——”
清脆的響聲像道指令，七只喪尸齊刷刷地轉向聲源，蹣跚著朝樓梯口挪動。它們的動作依舊僵硬，轉彎時甚至會互相碰撞，卻精準地循著聲音前進——這就是一級喪尸的全部本能，簡單，卻足夠致命。
蘇清顏的身影如鬼魅般竄出，匕首刺入離她最近的喪尸頭顱。這一次，她刻意控制了呼吸節奏，將體能消耗降到最低。當第七顆晶核被放進密封袋時，她雖然依舊喘著粗氣，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手臂的力量比早上強了些。
夜幕降臨時，蘇清顏坐在地板上，將七顆晶核排成一排。月光透過鋼絲網照在上面，泛著淡淡的銀輝。她拿起其中一顆，指尖傳來的溫熱感仿佛在召喚。
“不急。”她將晶核重新收好，目光落在體能計劃表上，“先練到連續殺死十只喪尸不喘氣，再開始吸收。”
窗外的嘶吼聲漸漸平息，只有零星的喪尸還在對著路燈嘶吼。蘇清顏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兩個月，直到第一只二級喪尸出現，世界才會真正迎來殘酷的進化競賽。
而她，正趁著這段時間，用晶核和汗水，悄悄打磨著自己的武器——這具曾經孱弱的身體，終將成為不亞于特種兵的戰場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