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血腥味漫進樓道時，蘇清顏剛完成第五組蛙跳。汗水浸透的戰(zhàn)術(shù)背心貼在背上，像塊潮濕的膏藥，鏡中手臂的肌肉線條比上周更清晰，握拳時能看到凸起的肱二頭肌——這具身體終于能支撐她完成前世的基礎(chǔ)格斗動作了。

“咚、咚、咚。”粗暴的砸門聲突然響起，帶著刻意的蠻橫。

蘇清顏抓起匕首貼在門板后，監(jiān)控畫面里，陳阿姨正舉著個豁口的搪瓷碗，身后跟著她瘦得脫形的孫子。老太太的指甲涂著剝落的紅漆，每下都砸在門板最脆弱的位置，顯然是故意的。

“小蘇！開門！”陳阿姨的嗓門比喪尸嘶吼還尖利，“我知道你有吃的！昨天給解放軍的餅干哪來的？給我也分點！”

蘇清顏的指尖在匕首柄上摩挲，上周給的那袋餅干，此刻成了引狼入室的誘餌。她沒應(yīng)聲，目光落在監(jiān)控里陳阿姨孫子偷偷摸向消防栓的手——那孩子手里攥著塊碎石，正學(xué)著喪尸撞門的樣子，用石頭敲擊樓道的鐵管，制造持續(xù)的聲響。

“嗬……”三樓傳來喪尸被驚動的嘶吼。

蘇清顏眼神一冷，猛地拉開門。陳阿姨祖孫倆被嚇得后退半步，孩子手里的石頭“哐當”掉在地上，正好滾到從三樓下來的喪尸腳邊。那只穿碎花裙的喪尸立刻轉(zhuǎn)向聲源，青灰色的手臂朝孩子抓去。

“啊！”陳阿姨尖叫著把孫子往蘇清顏身后推。

蘇清顏側(cè)身避開，匕首劃出的弧線精準刺入喪尸眼眶。暗褐色的粘液濺在陳阿姨的花襯衫上，老太太的尖叫卡在喉嚨里，看著喪尸直挺挺倒下，突然撲過來搶她手里的匕首：“你個小賤人！藏著這么好的東西！想看著我們餓死是不是？”

“松手。”蘇清顏的聲音比晨霧還冷，手腕翻轉(zhuǎn)卸力，陳阿姨立刻被帶得踉蹌著撞在墻上。搪瓷碗摔在地上，里面的半塊發(fā)霉面包滾出來，沾著灰和頭發(fā)。

“我要舉報你！”陳阿姨捂著撞疼的肩膀撒潑，“你私藏武器！還見死不救！我要去找解放軍……”

“去吧。”蘇清顏踢開腳邊的喪尸尸體，“順便告訴他們，是誰故意引喪尸到二樓的。”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石頭，指尖捏著碎石在陳阿姨眼前晃了晃，“這上面有你孫子的指紋。”

老太太的臉瞬間煞白，拉著孫子就往樓上跑，連摔碎的碗都忘了撿。蘇清顏看著她們的背影，將石頭扔進消防栓箱——這種程度的摩擦，只是開始。

回到家，她將新收集的七十二顆晶核在桌上排開。五顆深青色的晶核在晨光下泛著幽光，吸收時小腿傳來的酸脹感比昨天更強烈，像是有股氣流在經(jīng)脈里竄動。當能量流轉(zhuǎn)到指尖時，戰(zhàn)術(shù)手套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撐開個小鼓包——速度異能的覺醒比預(yù)想中更快。

“終于能突破了。”她沖到客廳，速度異能加持下，身影在家具間穿梭，帶起的風(fēng)將桌上的晶核吹得滾動起來。最后一個折返時，指尖擦過冰箱門，留下道淺淺的白痕——這速度，足以避開一級喪尸的所有攻擊。

下午去收集晶核，剛到單元門口就被堵了。四個鄰居堵在樓梯口，為首的是穿西裝的男人，他脖子上的抓傷剛結(jié)痂，此刻卻舉著根磨尖的鋼管，眼神貪婪地盯著蘇清顏的戰(zhàn)術(shù)背包。

“小蘇啊，”男人假惺惺地笑，露出黃黑的牙齒，“我們商量好了，你看你一個小姑娘，這么多物資也用不完，不如拿出來分分？都是鄰居，互相幫襯是應(yīng)該的……”

“滾。”蘇清顏的匕首已經(jīng)出鞘，刃口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你別不識抬舉！”穿碎花裙的女人往前一步，她的發(fā)梢沾著不明污漬，“張大哥可是當過保安的！你那破刀能打過鋼管？”

蘇清顏沒廢話，身影突然化作殘影。穿西裝的男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手腕就被死死鉗住，鋼管“哐當”落地。她的速度快得讓所有人反應(yīng)不過來，匕首抵在男人結(jié)痂的傷口上，只要再用力半分，就能撕裂剛愈合的皮肉。

“還想要物資嗎？”她的聲音貼著男人的耳朵，帶著晶核能量特有的微涼。

男人的臉瞬間慘白，冷汗順著下巴滴在地上。其他三個鄰居嚇得連連后退，穿碎花裙的女人甚至絆倒了自己，摔在樓梯上哼哼唧唧。

“不、不要了……”男人的聲音抖得像篩糠。

蘇清顏松開手，一腳將鋼管踢到樓梯下。“再讓我看到你們堵門，”她的目光掃過四張驚恐的臉，“就別怪我用喪尸的晶核喂你們。”

收集晶核的路上，她故意繞到東門。零星的槍聲已經(jīng)停了，地上散落著幾具士兵尸體，軍裝被變異鼠啃得破破爛爛。蘇清顏沉默地收回目光，將五顆新收集的晶核塞進布袋——同情不能當飯吃，她能做的，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

傍晚回家，發(fā)現(xiàn)陳阿姨家的門敞開著。監(jiān)控里，老太太正指揮孫子翻找她白天故意丟在樓道的空罐頭盒，嘴里還罵罵咧咧：“等找到鑰匙，看我不把那小賤人的門撬開！她的物資就該歸我們……”

蘇清顏的眼神冷了下來。她從空間里取出從科技世界換來的聲波報警器，調(diào)至最高靈敏度，貼在自家門楣上。只要有人試圖撬鎖，五米內(nèi)的喪尸都會被吸引過來——對付貪婪的人，恐懼比暴力更有效。

夜幕降臨時，她盤膝吸收今天的晶核。速度異能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得越來越順暢，甚至能在移動時留下淡淡的殘影。窗外傳來陳阿姨的尖叫，大概是報警器引來了喪尸，緊接著是混亂的撞門聲和哭喊，最終被喪尸的嘶吼淹沒。

蘇清顏睜開眼，掌心的晶核已化為粉末。她走到窗邊，看著陳阿姨家的方向亮起微弱的紅光——是她白天塞在那里的信號彈，算是給這場鄰里鬧劇的最后“饋贈”。

月光透過鋼絲網(wǎng)，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清顏握緊匕首，刃口映出她眼底的鋒芒。末世里，善良要帶刺，同情要設(shè)防，而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在孤獨中守護自己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