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掛在越野車的擋風玻璃上,我已經把科技世界的探測儀架在了車頂。
屏幕上的綠點代表安全區域,紅點則是游蕩的喪尸,沿著通往青山基地的公路斷斷續續排了三公里——這是今天要清理的路線,下周要和青山基地交換物資,總不能讓喪尸堵了道。
“陸霆淵,把聲波手雷遞給我。”我側身夠向副駕駛座,指尖剛碰到金屬外殼,就聽見老張在對講機里喊:“蘇丫頭,左前方五百米有三只扎堆的,我狙掉還是你們來?”
陸霆淵握著方向盤的手沒松,凈化異能運轉時,他眼底映著路面的碎石:“留著給林溪練手,昨天她剛學會用弩箭?!?/p>
我忍不住笑了,那丫頭昨天拿著玩具弩在菜地里瞄了一下午,連黃瓜架都被她射歪了兩根。
越野車停在國道旁的加油站時,林溪已經背著小弩跑了過來,辮子上別著的紫花沾了點泥土?!疤K姐你看!”她獻寶似的舉起箭囊,里面插著五支削尖的竹箭,箭頭涂著淡淡的綠色——是用治愈藤蔓的汁液泡的,雖不致命,卻能讓喪尸行動遲緩。
老張正蹲在加油機旁檢查重機槍,小王則拿著扳手敲敲打打,想把廢棄的加油機拆下來當零件。“青山基地的人說,他們那邊的發電機壞了,想要咱們的技術員去看看?!?/p>
老張頭也不抬地說,手指在槍身上的銹跡處摩挲,“趙司令讓問你空間里有沒有備用零件,科技世界的那種?!?/p>
我從空間里調出零件清單,指尖劃過虛擬屏幕:“有是有,但得用他們的土豆種來換。
李嬸說咱們的土豆快吃完了,青山基地的耐寒品種正好適合新耕地?!绷窒獪愡^來看熱鬧,小手指點著屏幕上的齒輪圖案:“這個長得像李嬸做餅干的模具?!?/p>
清理公路的節奏很慢,卻透著種安穩。陸霆淵開車在前,我和林溪步行在后,她的小弩箭總能精準射中喪尸的膝蓋,讓那些蹣跚的身影轟然倒地,我再補刀取晶核。老張和小王則跟在最后,把清理干凈的路段用紅漆做標記,方便后續物資車通行。
“蘇姐你看!”林溪突然拽我袖子,指著路邊的廢棄超市,“那里的玻璃柜沒碎,說不定有罐頭!”她的小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咯吱響,辮梢的紫花蹭過貨架,帶起一陣灰塵。
我從空間里取出手電筒,光柱掃過貨架,果然在底層發現了幾罐沒過期的黃桃罐頭,鐵皮上還印著末世前的生產日期。
“給。”我撬開一罐遞給她,黃桃的甜香瞬間散開,林溪小口抿著汁水,眼睛彎成了月牙:“比李嬸做的靈谷糕還甜。”遠處傳來老張的吆喝,他舉著望遠鏡朝我們揮手,大概是又發現了扎堆的喪尸。
中午在公路旁的歇腳點吃飯時,陸霆淵從背包里掏出個布包,里面是李嬸烙的蔥花餅,還熱乎著?!扒嗌交氐穆摻j員說,他們上周清理出片蘋果園,結的果子能吃?!彼扬灧殖伤姆荩[花的香氣混著風里的塵土味,“問咱們要不要換,用晶核或者草藥都行?!?/p>
小王啃著餅含糊不清地說:“換!李嬸早就念叨著想做蘋果醬了,說用蘇姐的玻璃罐存著,能吃一冬天?!?/p>
老張拍他后背:“就知道吃,也不想想山路難走,運回來得費多少油?!痹掚m這么說,他卻悄悄把最后半張餅塞進了小王手里。
下午清理到隧道口時,探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
屏幕上的紅點密集得像團火,隧道深處藏著至少二十只喪尸,還有個橙點——是能量更強的變異體,比上次小區里的進化體活躍三倍。
“林溪退后?!蔽野阉o在身后,從空間里取出修真世界的雷符,“陸霆淵,你帶老張守隧道口,我和小王進去。”
陸霆淵沒多言,只是把他的凈化刺刀塞給我:“小心點,里面信號不好?!?/p>
隧道里的腐臭味濃得嗆人,小王舉著探照燈在前,光柱掃過墻面時,能看見密密麻麻的抓痕。
那只橙點在隧道中段停下,我甩出雷符的瞬間,終于看清了——是只體型像小牛的變異犬,皮毛掉得光禿禿的,嘴里淌著綠色的涎水,脖頸處鼓著個肉包,隱約能看見晶核的輪廓。
“聲波手雷!”我喊著側身躲開撲來的犬嘴,小王立刻將手雷扔向它的后腿。
嗡鳴響起的剎那,變異犬發出哀鳴,動作明顯遲滯,我趁機撲上去,凈化刺刀精準刺入它脖頸的肉包,墨綠色的血液濺了我半邊胳膊。
“搞定!”小王的探照燈晃了晃,光線下能看見犬尸旁散落的背包,“蘇姐你看,這有青山基地的標記!”我撿起背包打開,里面的日記本沾著血污,最后一頁寫著“隧道有變異犬,勿近”,字跡潦草得像是臨死前寫的。
清理完隧道時,夕陽已經把天際染成了橘色。
林溪抱著從超市撿的玻璃罐,里面插滿了路邊采的野菊,小王哼著歌把變異犬的晶核裝進袋里,老張則在檢查輪胎,準備返程。
剛上車,陸霆淵的對講機就響了,是基地的通訊兵:“陸隊,青山基地派人送來了交換的土豆種,還帶了封信給蘇姐。”
我心里一動,從空間里取出上次青山基地給的信紙——他們總愛用末世前的稿紙寫信,說這樣有“人情味”。
信是青山基地的隊長寫的,字跡遒勁有力,說他們在東邊的廢棄研究所發現了批醫療設備,問我們要不要合作清理,還說收到了南方基地的消息,那邊的水稻豐收了,問能不能用晶核換些稻種。
“水稻?”我把信紙遞給陸霆淵,指尖劃過“豐收”兩個字,“李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讓咱們去換,她念叨白米飯念叨好久了?!?/p>
車窗外,基地的輪廓越來越近,治愈藤蔓的紫色花朵在暮色里閃著微光,李嬸大概已經把紅燒肉燉上了,風里似乎都飄著肉香。
林溪趴在后座數玻璃罐里的野菊,小王和老張爭論著明天該誰去修倉庫的門,陸霆淵握著方向盤的手偶爾碰到我的,指尖帶著淡淡的暖意。
我看著屏幕上逐漸熄滅的紅點,突然覺得,末世里的日子或許就是這樣:今天清理一段公路,明天交換一袋種子,在和喪尸的周旋里,在與遠方基地的聯絡中,把日子過成有盼頭的模樣。
回程的車燈照亮了路面的紅漆標記,像串引路的燈。
我知道,明天醒來,又會是需要清理喪尸的一天,但只要身邊有這些人,有信里提到的遠方收成,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