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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裴大老出錯,最后選擇了搶親

第九章宮里來人

沈老夫人扶著紫檀木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鬢邊銀發隨著呵聲微微顫動。她斜睨著眼前人,眼角皺紋里攢著幾分不耐,吐字如落玉珠,卻帶著冰碴子:“這般烈火性子,稍不遂意便瞪目豎眉,將來哪家兒郎肯容你?便是有那眼盲的愿娶,也難保日后不被你這脾氣磋磨得家宅不寧。”

虞蓮攥著袖角的手越收越緊,指節捏得泛白,連帶著胳膊都止不住地發顫。喉間像堵著團滾燙的棉絮,想喊,偏被那股子氣憋得發不出聲,眼眶卻先紅了。她明白現在是商量絕婚的事,如果她行差踏錯,那么姐姐也會跟著一同遭殃。

安夫人猛地從杌子上站起身,曲裾的寬大衣袖掃過案幾,帶得那只陶碗“哐當”一聲撞在案邊。她赤紅著眼,指著沈老夫人的手止不住發顫,嗓門因氣極而劈了線:“老夫人休要滿嘴胡吣!我家女公子直爽心性,總好過那些藏奸耍滑的狐貍羔子!她便是有三分烈氣,也輪不到你這般作踐,哪家兒郎敢嫌她,是眼瞎了還是心黑了?”

院角的石榴樹被她的吼聲震得落了片葉,沈老夫人身后的婆子想上前攔,卻被安夫人橫過來的眼神逼退了半步。她胸口劇烈起伏,鬢邊亂發黏在汗濕的額角,偏那雙眼亮得驚人,直瞪得沈老夫人握著木杖的手都僵了僵。

沈玥看沈老夫人受氣,立馬起身瞪向安夫人。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一個小女娘看幾眼就害怕這種事還是沒有發生。

沈老夫人的話還在耳邊嗡嗡響,安夫人護著虞蓮的模樣也在眼前晃,兩股氣在虞萱胸口沖撞,倒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攪翻過來。虞萱這人,脾性素來是點火就著的。然后她不忍了,虞萱猛地跺了跺腳,腰間玉佩被她這股蠻力震得撞在裙裾上,發出清脆的響。她赤紅著眼,也不管什么尊卑禮數,往前沖了兩步,聲音因氣極而發顫,卻字字擲地有聲:“老夫人憑什么這般說妹妹!她性子是烈,可何曾像您說的那般不堪?”

她胸口劇烈起伏,方才被強憋回去的淚意此刻全化作了火氣,燒得眼眶發燙:“阿母護著我們,不是因為我們理虧,是她知道我和妹妹沒做錯!你若瞧我不順眼便直說,何苦拿‘嫁人’二字作踐人?”

這話剛落,虞萱胸口的火氣直沖天靈蓋,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長幼尊卑。她猛地跨步上前,竟一把揪住了沈老夫人胸前的衣襟,力道之大,將那繡著纏枝蓮紋的錦緞攥得皺成一團。

沈老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渾身一僵,手里的紫檀木杖“哐當”落地,銀白的鬢發都散了幾縷。“反了!反了!”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虞萱的手卻抖得連不成勁。

虞萱眼底燃著怒火,鼻尖幾乎要撞到沈老夫人臉上,聲音壓低了卻更顯狠厲:“我敬你是長輩,可你也別欺人太甚!真當我虞萱是泥捏的,任你搓圓揉扁呢?”

周遭的侍女嚇得魂飛魄散,撲上來想拉,卻被虞萱一個眼刀逼退:“誰敢動?!”那眼神里的烈氣,竟讓一群成年人僵在原地。

安夫人看見活泛起來的女兒,望著女兒眼底那團燒得旺盛的火,心頭先是一緊,隨即竟漫上點說不清的滋味。她這女兒,自小被護得緊,雖性子烈,卻從未這般與長輩撕破臉。可此刻見她梗著脖頸,攥著沈老夫人衣襟的手穩如磐石。

安夫人笑了笑:“阿萱先松手吧,我們是來講理的。”

虞萱深吸一口氣,指節松開時,沈老夫人的衣襟已被捏出幾道深痕。她猛地撤手,仿佛甩掉什么臟東西般蹭了蹭指尖,轉身時肩頭仍繃著。

虞蓮遞上了一方帕子:“姐姐擦擦手!我”

安夫人忙上前打圓場:“方才是我們失了分寸,老夫人莫怪。咱們還是說說嫁妝吧。”

沈老夫人捂著胸口順氣,聞言冷哼一聲:“體面?若心性不端,再多珠寶也是白費。我沈家門第還不至于貪圖這點東西。只是——”她頓了頓,枯瘦的手指在紫檀木扶手上重重一敲,“當初嫁過來時,帶的那些體己,不是今天要干這個,就是明天要弄那個,恐怕被他自己折騰的都差不多了吧?”

虞萱心里一緊,剛要開口辯解,就被安夫人搶了話頭:“依我看,真要清算起來,倒該沈家補補這些年的虧空才是。”

沈玥一聽頓時得意:“那是應該,就該給了我家才是,孝敬長輩不是應該的嗎?”

“老夫人,”安夫人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聲音都帶了點顫,“嫁妝是孩子自己的私產,按律按例都該自己拿著”

“律例?”沈老夫人猛地打斷她,聲音陡然拔高,“她在我沈家養尊處優這些年,吃穿用度哪樣不是頂好的?如今要走,倒想起律例了?我可不管什么例,只知道她安晚卿在沈家一日,就沒資格干干凈凈地拿走一針一線!”

安夫人眼底忽然浮起一絲冷光,方才那副陪笑的模樣褪得一干二凈。她側過身,揚聲朝門外朗聲道:“廷尉府的幾位大人,方才里面的話,想來你們都聽得真切了?

廊下立刻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三個身著皂衣、腰佩長刀的漢子推門而入,為首那人拱手道:“安夫人放心,沈老夫人意圖侵吞嫁妝、違抗律例之言,屬下等一字不落全記著。”

沈老夫人猛地睜開眼,咳都停了,指著安夫人的手不住發抖:“你……你竟帶了官差來?!”

“不敢稱帶”安夫人微微揚下巴,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市“只是我家阿萱的嫁妝受律法護著,如今有人仗勢耍賴,總不能讓她白白受了委屈。”她轉向那為首的廷尉府大人,抬手示意:“既已見證,便請大人依律行事吧。”

“是。”那大人應了聲,目光掃過面色煞白的沈老夫人,朗聲道,“沈老夫人,安氏嫁妝乃其私產,按《戶律》規定,夫家不得侵占。現有人證物證,還請即刻交出所有嫁妝,若有違抗,休怪屬下等不敬了!”

沈老夫人癱在椅上,看著官差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查封庫房,喉嚨里嗬嗬作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竟藏著這樣一手狠棋。

官差們動作利落,不多時便從庫房里清出了幾箱物件。只是打開箱蓋時,安夫人一眼就看出不對——里面的赤金器皿少了大半,上好的綢緞也被換成了粗布,連那對最貴重的羊脂玉鐲都不見蹤影。

“安夫人”為首的廷尉府大人沉下臉,指著空了大半的箱子,“這些就是全部嫁妝?”如果這些能被稱為嫁妝,那虞家也算是敗落了。

安夫人笑著指向沈老夫人:“不如問問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眼神躲閃,嘴硬道:“老身年紀大了,哪還記得清這些瑣碎,你家女兒花錢大手大腳,許是她自己早就拿去變賣了。”

“是嗎?”安夫人冷笑一聲,拿出當時的嫁妝單子:“這是當年的嫁妝明細,我特意請了三媒六證做了備份,每一件都記在上面。比如第三抬箱子里本該有支累絲嵌寶鳳釵,嵌的是南海明珠,大人不妨查查,前幾日沈女公子戴去赴宴的那支,是不是正合此數?”

正亂著,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管事驚慌的通報:“主母!宮里來人了!是陛下身邊的李常侍!”沈老夫人僵在椅上,臉色比剛才被官差盤問時還要難看,手指死死摳著扶手,幾乎要嵌進木頭里。安夫人也是一怔,隨即斂了神色,快步迎出去。

李常侍穿著一身石青色蟒紋貼里,面無表情地站在月洞門口,身后跟著兩個小太監,氣勢壓得院里的仆役們都不敢出聲。見安夫人出來,他略一點頭,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輕慢的威嚴:“安夫人,陛下聽聞沈府這邊起了爭執,還驚動了廷尉府,特意讓咱家來問問,到底是何緣由?”

安夫人福了福身,語氣恭謹卻條理清晰:“勞煩常侍跑一趟。實不相瞞,是小女的嫁妝出了些岔子。按律嫁妝屬女子私產,如今小女要取回,沈家卻執意阻攔,無奈之下才請了廷尉府的大人來主持公道,不想竟驚擾了圣聽,是妾身的不是。”

“哦原來如此”李常侍挑眉,目光越過她看向屋內,“沈老夫人這是,不認同律法?”

沈老夫人這才被嬤嬤扶著走出來,強撐著屈膝行禮,聲音發虛:“老,老奴不敢。只是,只是這其中有些誤會,并非有意違抗律法。”

“誤會?”李常侍淡淡瞥了她一眼,視線掃過院角那幾個剛被追回、還沒來得及封箱的妝奩,“方才咱家在門口聽了一耳朵,沈老夫人似乎說,女子嫁妝可以不按律歸還?還說要虞氏女補沈家的虧空?”

他語速不快,卻字字像敲在沈老夫人心上。老夫人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辯解不出來——宮里的人耳目通天,看來方才屋里的爭執,早有人一字不落地報去了御前。

李常侍沒再看她,轉頭對安夫人道:“陛下說了,婚嫁有儀,律法有規,女子嫁妝便是她們的立身根本,豈容輕慢。沈府若真虧空了嫁妝,該追的追,該罰的罰,廷尉府盡管按律辦。”頓了頓,他又添了句,“陛下還說,安氏既受了委屈,安夫人不妨將人接回府中靜養,別讓不相干的人糟踐了去。”

這話無異于給安家人撐了腰,也給了沈家狠狠一擊。沈老夫人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嘴里喃喃著:“陛下,陛下怎會知曉?

李常侍看都沒看她,對著安夫人微微頷首:“差事辦完了,我也該回稟陛下了。”說罷,轉身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留下滿院狼藉和沈家眾人面如死灰的臉。

這事才發生不到一天,沒想到就被有心之人捅到御前,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天上下雨我跳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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