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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裴大老出錯,最后選擇了搶親

第十二章淋雨

雨點像是被雷聲催著似的,頃刻間就砸了下來,起初是稀疏的幾點,砸在青石板上“啪嗒”作響,轉瞬間便連成了線,織成一張灰蒙蒙的雨簾,將遠處的宮墻都暈染得模糊不清。

廊下的宮人見她望著雨幕出神,早已揣度出幾分意思,不等她開口,便躬身上前一步,聲音壓得低柔:“女公子若是要走,奴才這就去取傘來。”

片刻后,宮人捧著一把油傘回來,傘面是沉靜的墨色,邊緣滾著圈銀線,撐開時骨節發出輕微的“咔”聲,恰好將廊外的風雨隔在半尺之外。他將那把傘遞給了裴栩,:多謝。”他接過傘柄。

她看出了這是眼宮人刻意的舉動,這么大的長信宮,怎么可能找不出第二把傘,顯然是揣摩著主子的心思行事。

虞蓮看那傘已換了主人,只是沉默震耳欲聾。裴栩的指尖搭在傘柄上,骨節分明,他垂眸看她,眉峰微挑,語氣聽不出情緒:“這么大的雨,女公子要去哪兒?”

能去哪里,除了回家還能干什么?難不成去你家!虞蓮的睫毛上沾了點雨珠,垂著眼皮時,那點濕意便順著臉頰滑下去,她回答:“回家!”話后轉身往雨里走,鞋尖剛踏進積水,就被傘面投下的陰影罩住。裴栩不知何時跟了上來,傘骨微微傾斜,恰好將她攏在一片干燥的天地里。他的聲音擦著雨絲落下來:“連傘都不要了?”

虞蓮猛地頓步,終于抬眼看向他。雨珠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打濕了肩頭的墨色錦袍,可他像是渾然不覺,只定定地望著她。那雙眼眸在雨幕里格外深邃,像藏著整片被烏云壓著的天空。虞蓮看著傾盆大雨,然后朝裴栩道:“那便多謝裴大人了!”

虞蓮話音剛落,傘朝虞蓮的頭頂靠近,兩個人就這么走著,裴栩將傘往虞蓮頭頂傾了傾,兩人并肩踏在雨幕里。

裴栩怕虞蓮淋著,一直把傘往她那邊推,雨珠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打濕了肩頭的墨色錦袍,可他像是渾然不覺。那雙眼眸在雨幕里格外深邃,像藏著整片被烏云壓著的天空。

后來,冰冷的雨水便順頭頂流下,發間的珠釵被沖得搖晃,鬢邊的碎發全貼在臉上,雨水順著下巴滴落,冰涼的水順著脖頸鉆進衣領,瞬間浸透了內里的衣襟。

原來,裴栩舉著傘走在身側,傘柄被他握得穩穩的。他本就身形頎長,比虞蓮高出兩個頭,抬手舉傘時,傘面自然往虞蓮那邊偏了些,邊緣恰好壓在虞蓮頭頂上方。

雨還在下,傘面上不斷有積水順著弧度往低側淌。起初只是零星幾滴,順著傘骨尖落在虞蓮發頂,她只當是尋常雨絲,沒太在意。可走了沒幾步,那水流竟匯成了細股,沿著傘沿內側簌簌往下掉,全澆在了她身上。

冰涼的水順著發絲滑到耳后,又順著脖頸往衣領里鉆。虞蓮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抬手想擋,指尖卻只觸到一片濕涼。她偏頭看了眼裴栩,他目視前方,舉傘的手臂穩如磐石,仿佛根本沒察覺那順著傘沿淌下的水,正一滴滴、一股股地全落在她頭上。

發間的珠釵被浸得沉甸甸的,幾縷碎發貼在額前,擋了視線。虞蓮咬著唇往旁邊挪了挪,想要避開,可裴栩步子邁得大,她剛挪開半寸,那傘沿的陰影又穩穩罩了過來,水流依舊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發頂,像誰在頭頂懸了個漏底的水袋。

走至宮門時,虞蓮終于停了腳。她抬手將黏在額前的濕發捋到耳后,指尖觸到的全是冰涼的水,聲音里也帶了點寒意:“裴大人,前面別出宮了,就此別過。”

裴栩舉著傘的手依舊維持著那個高度。雨還在傘面上敲得噼啪響,水流順著傘沿往下淌,在她肩頭積了片深色的水漬。他低頭看她,目光掃過她被澆得半濕的發頂,忽然開口,聲音被雨聲濾得有些啞:“躲什么?你看都淋濕了。”雨還在下,傘下的空間忽然變得很小,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雨聲交織在一起。

虞蓮明顯是被氣的,喘氣都變得粗重了一些。而裴栩,則是慌張。

這下再沒有水流澆在她頭上,可虞蓮望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忽然覺得那冰涼的雨水,好像比他此刻灼熱的目光更讓人自在些。她往后縮了縮,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去路。

虞蓮攥緊了袖角,心里把這人罵了八百遍,她垂著眼,避開他灼人的視線,聲音冷得像剛淋過雨的石板:“裴大人若無要事,我先行告辭了。”話落便要繞開他走,肩卻被他輕輕攥住。她猛地頓住,語氣里終于帶了幾分藏不住的慍怒。

虞蓮被他攥著肩的力道惹得心頭火直冒,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心里頭那點火星子眼下足可以燎原,克制早也早被這不知好歹的拉扯撕得稀碎。

她今天淋了雨,受了氣,現在還得站在這兒看他裝模作樣?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大得自己胳膊都震了一下,抬眼時眼里的火苗幾乎要燒出來,她抬眼掃他時,連半分多余的情緒都懶得給,語氣像淬了冰:“裴大人,這里是長信宮,想必你我都不想惹事,趁我還沒徹底發作,趕緊從眼前消失。”

說完轉身就走,步子又快又急,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連頭都沒回一下。

雨絲還在斜斜地飄,虞蓮埋頭快走,裙裾掃過積水潭,濺起的水花打濕了鞋邊也顧不上。直到宮門口那抹熟悉身影撞進眼里,她緊繃的脊背才微微松懈了些。

侍女春蘭提著裙擺跑過來,高喊:“女公子這里!”她手里還緊緊攥著把傘:“您可算出來了,我在這兒等了快一個時辰,腿都快凍僵了……”話說到一半,看見她渾身濕透、臉色鐵青的樣子,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忙把斗篷往她身上裹:“怎么淋成這樣?是不是里頭有人欺負您了?”

虞蓮沒力氣多說,只扯過斗篷往肩上一搭,聲音還有些發啞:“別問了,上車。”

春蘭不敢再多言,趕緊引著她往停在街角的馬車走。車簾被掀開的瞬間,帶著暖意的干燥空氣撲面而來,虞蓮彎腰鉆進去,剛坐穩就聽見春蘭在外頭吩咐車夫:“趕緊回府”。隨即車簾落下,將外面的風雨和那道可能還停留在原地的目光,一并隔絕在外。

果然,溫柔刀把把扎人心,她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心里頭一陣后怕。剛才在里頭,那場淋雨仿佛像是一場警示。面對陛下皇帝,還有皇后娘娘看似溫和實則帶著刺的打量,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栽在那兒。若不是咬著牙強撐著,自己這是造的什么孽呀!馬車剛在府門前停穩,車門就被急匆匆拉開。

“阿蓮!”

最先迎上來的是阿姐虞萱,她手里還攥著塊繡了一半的帕子,見虞蓮渾身濕透地從車里出來,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伸手就去探她的額頭,“怎么淋成這樣?陛下和娘娘可有為難你?”

安夫人緊隨其后,手里捧著件厚實的錦緞披風,不由分說地往她身上裹,聲音里滿是疼惜:“這鬼天氣,仔細凍出病來!阿富,快去讓廚房燒盆姜茶來,要滾燙的啊!”

阿富應著聲往廚房跑,虞硯英已大步上前,目光沉沉地掃過虞蓮發梢滴落的水珠,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嚴厲:“誰惹你了?臉色這么難看。”

虞蓮被裹在溫暖的披風里,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關切,方才在宮門外憋著的那股委屈和火氣,忽然就有些繃不住了。她吸了吸鼻子,把臉往阿姆懷里埋了埋,悶聲道:“沒什么,就是路上遇著點雨。”

安夫人拍著她的背嘆氣:“趕緊進屋換身衣裳,濕噠噠的穿著怎么行。”說著便拉著她往內院走。院子里頓時熱鬧起來,將宮門外的那場狼狽與對峙,暫時遠遠拋在了腦后。

換上一身干爽柔軟的素色寢衣,虞蓮被按著喝了大半碗滾燙的姜茶,暖意從喉嚨一路熨帖到心口,先前被雨水浸得發僵的身子終于活絡過來。她靠在床頭,聽著虞萱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抱怨宮里的規矩繁瑣,眼皮卻越來越沉。方才強撐的那股勁徹底卸了,淋雨后的疲憊、被刁難的郁氣,還有撞見裴栩時的煩躁,一股腦涌上來,只覺得頭重腳輕。

“阿兄阿姊,我有點累了。”她打了個哈欠,聲音軟綿綿的。

安夫人立刻揮手:“快讓她歇著,折騰了一天,定是乏壞了。”

眾人輕手輕腳地退出去,替她掖好被角,帶上門。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窗外隱約的雨聲。虞蓮往暖和的被窩里縮了縮,鼻尖縈繞著熟悉的熏香氣息,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沒一會兒,呼吸便漸漸平穩,沉沉睡了過去。

睡意剛沉下去沒多久,那些被刻意壓下的畫面就纏了上來。

夢里還是那片濕冷的雨地,裴栩堵在面前,眼神沉沉的像淬了冰的潭水,她怎么推都推不開。緊接著,那些刁難她的人又圍上來,尖酸刻薄的話像冰錐子似的扎過來,而頭頂的雨越下越大,澆得她透心涼,連呼救的聲音都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她想跑,腳下卻像灌了鉛,回頭時看見裴栩還站在原地,嘴角勾著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那笑容刺得她心頭一緊。

天上下雨我跳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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