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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魔女會死

第16幕:債主之瞳-時間盡頭的交易

束縛之心反應堆的外環,并非冰冷的機械通道,而是一座由活體冰晶構筑的血色圣壇。

巨大的空間呈環形,穹頂高懸,籠罩在一種粘稠、沉重的暗紅色光暈中。光源并非來自人造燈具,而是來自環繞中央反應堆核心的、無數根如同巨大血管般虬結盤繞的猩紅色能量管道。管道并非金屬,更像是某種半透明的、搏動著的活體組織,內部流淌著粘稠如血漿、散發著灼熱能量波動的液體。這些“血管”深深嵌入在四周的冰壁之中,冰層并非純凈的白色,而是被血管散發的紅光浸染,呈現出一種妖異的、如同凝固血塊般的暗紅與深紫交織的色澤。無處不在的冰晶棱柱從冰壁和穹頂刺出,表面覆蓋著一層不斷增厚又融化的薄薄紅霜,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味(能量電離臭氧)和一種甜膩到令人作嘔的、仿佛億萬生靈血液蒸騰的氣息。溫度低得足以瞬間凍結裸露的皮膚,卻又被那些搏動的“血管”輻射出的扭曲高溫中和,形成一種冰火交織、令人極度不適的極端環境。

霍夫曼就站在這座血色圣壇的中心,背對著那如同地獄心臟般搏動的束縛之心核心。他不再是那個躲在指揮臺后的科學家,此刻更像一個被力量徹底扭曲的祭司。黑色戰術服在紅光的映照下如同浸透了血,那只猩紅的機械義眼——“債主之瞳”——如同活物般瘋狂旋轉、聚焦,核心處的紅光亮度已經超越了人類視覺的極限,仿佛一顆即將爆發的微型超新星。復雜的金色導光纖維在深色金屬外殼下以前所未有的頻率脈動,如同瀕臨崩潰的血管網絡。義眼投射出的、原本用于信息交互的纖細紅光連接線,此刻已膨脹、扭曲成一條粗壯無比的、由純粹毀滅性能量構成的猩紅“臍帶”,深深刺入他身后束縛之心核心外壁上某個不斷脈動的能量節點!

“呃…哈…哈…”霍夫曼的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混合著極致痛苦與瘋狂快意的喘息。他的身體在劇烈顫抖,裸露的皮膚下,血管詭異地凸起、搏動,呈現出不祥的青紫色,仿佛隨時會被體內奔涌的、來自束縛之心的狂暴能量撐爆!他那只覆蓋著液態金屬和神經鎖鏈的巨臂,此刻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出灼人的熱浪和刺目的光芒。

“感受…老板的…恩賜吧!殘渣!”霍夫曼的聲音被能量扭曲,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撕裂感,如同深淵惡魔的咆哮。他猛地轉過頭,那只燃燒的猩紅義眼,如同鎖定獵物的地獄探照燈,瞬間穿透粘稠的血色光暈,死死釘在剛剛沖破最后一道防御氣閘、踏入圣壇的露露身上!

嗡——!!!!

伴隨著霍夫曼歇斯底里的咆哮,“債主之瞳”核心的光芒瞬間壓縮、聚焦!那條連接束縛之心的猩紅能量臍帶,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猛地一脹!一道無法形容其恐怖的光束,從義眼的核心激射而出!

那不是光!

那是純粹的能量實體化!是毀滅的具現!是猩紅色的空間切割之刃!

光束的直徑超過半米,長度在脫離霍夫曼身體的瞬間就延伸至令人絕望的三公里!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燒融的黃油般無聲地扭曲、撕裂!空氣中彌漫的暗紅冰晶在光束邊緣被瞬間汽化,發出滋滋的湮滅聲響!光束的核心是純粹、粘稠、如同熔巖般的猩紅,邊緣則跳躍著刺目的藍色能量電弧!速度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帶著湮滅一切的絕對意志,朝著露露和她懷中依舊昏迷的7號,橫切而來!目標不僅是摧毀肉體,更要將她們的存在,連同這片空間,一同從物理層面徹底抹除!

避無可避!范圍太大!速度太快!

“7號——!”露露的嘶吼在靈魂層面炸響!沒有思考,只有源自荊棘烙印最深處的守護本能!她猛地轉身,將懷中背囊里的7號死死護在身后!同時,那只早已被荊棘同化侵蝕、覆蓋著冰冷銀灰色金屬、不斷滲出粘稠銀漿的左臂,以一種超越極限的速度和決絕,迎著那毀天滅地的猩紅光束,悍然抬起!橫亙于前!

這不是格擋!這是獻祭!

嗤——!!!!!!!!!

無法形容的恐怖聲響瞬間吞噬了一切!

猩紅切割光束狠狠撞在露露橫擋的銀化左臂之上!

接觸的瞬間,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絕對的高溫與能量湮滅特性,如同億萬顆微型恒星在露露手臂表面同時爆發!那堅韌無比、堪比高強度合金的銀化血肉和骨骼,在猩紅光束的灼燒下,如同投入煉鋼爐的蠟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汽化!刺目的白煙混合著銀灰色的金屬蒸汽沖天而起,發出令人頭皮炸裂的滋滋聲!手臂的輪廓在光束的沖擊下迅速變形、塌陷!

劇痛!深入靈魂核心、足以瞬間摧毀任何意志的劇痛!如同將靈魂投入了恒星的核心!

“呃啊啊啊啊——!!!”露露的慘叫如同垂死巨獸的哀嚎,身體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向后滑退,雙腳在覆蓋著紅霜的冰面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溝壑邊緣的冰層瞬間被高溫熔化成沸騰的血水!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毀滅之中,荊棘烙印那源自“債主”的、冰冷而霸道的生存本能,也在死亡的威脅下被徹底點燃!

嗡——!!!

露露左眼深處,那代表荊棘王冠的符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銀芒!一股磅礴的、充滿毀滅與再生悖論的力量,從她脊椎深處那三枚沉睡的“荊棘之吻”中瘋狂抽取,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血脈洶涌注入正在融化的左臂!

奇跡發生了!

那被猩紅光束瘋狂汽化、湮滅的左臂殘骸邊緣,無數閃爍著液態水銀光澤的銀色物質,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從融化的斷口處瘋狂地涌出、增殖、重構!它們無視了物理法則,在毀滅的烈焰中強行編織出新的骨骼輪廓、神經脈絡、肌肉纖維和覆蓋其上的銀色鱗甲!新生的部分瞬間又被光束熔毀,但緊接著又有更堅韌、更復雜的銀色結構在毀滅的灰燼中重生!

熔毀!再生!再熔毀!再再生!

露露的銀化左臂,在猩紅切割光束的持續灼燒下,形成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動態的死亡循環!她的手臂如同一個不斷被投入煉獄熔爐又瞬間重塑的活體盾牌,在毀滅與新生的極限拉鋸中,硬生生頂住了這足以切割空間的恐怖攻擊!代價是每一次熔毀與再生,都伴隨著靈魂被活生生撕裂又縫合的極致痛苦!她的身體劇烈地痙攣、顫抖,鮮血混合著銀色的金屬液從七竅中不斷涌出,染紅了腳下的冰面!

“不…不可能!”霍夫曼發出難以置信的、扭曲的咆哮,猩紅義眼的光芒因極致的憤怒和能量輸出而劇烈波動!他無法理解,一個殘次品,怎么可能抵擋住束縛之心加持的“債主之瞳”全力一擊!

僵持!毀滅與守護在猩紅光束與銀色臂盾的交界處,形成了短暫而恐怖的平衡!能量湮滅的滋滋聲、金屬熔毀再生的嗤嗤聲、露露非人的痛吼、霍夫曼瘋狂的咆哮,在血色圣壇中交織成地獄的樂章!

露露的意識在劇痛的洪流中沉浮、掙扎。每一次左臂的重生,都讓她感覺自己的一部分人性被那冰冷的荊棘之力吞噬、同化。視野在猩紅的光芒和銀色的蒸汽中瘋狂扭曲、閃爍,霍夫曼身后,那束縛之心核心搏動的猩紅光芒,如同惡魔的獨眼,冰冷地注視著她,傳遞著無盡的嘲弄與誘惑:臣服…或者徹底湮滅…

沒有時間了!僵持意味著消耗!消耗意味著死亡!7號就在身后!安雅、海因里希、E7-03還在通道里生死未卜!索菲亞…索菲亞在哪里?!

一個瘋狂到極致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閃電,瞬間刺穿了露露被劇痛和絕望充斥的意識!

荊棘之吻!以毒攻毒!

她那只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猛地從腰間扯出了那枚冰冷沉重的青銅紡錘——永恒紡錘的碎片!尖端閃爍著冰冷的、仿佛能洞穿時空的寒芒!

沒有猶豫!沒有恐懼!只有孤注一擲的決絕!

露露發出一聲用盡生命最后力氣的、撕裂靈魂的咆哮,右手緊握紡錘,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狂暴力量,無視了背后可能暴露給霍夫曼的空門,狠狠地將紡錘的尖端,朝著自己脊椎中段——那三枚“荊棘之吻”沉睡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令人頭皮炸裂的、金屬穿透血肉與骨骼的悶響清晰無比!

紡錘尖端毫無阻礙地刺穿了防寒服、皮膚、肌肉,精準無比地刺入了一節椎骨的縫隙,狠狠扎進了其中一枚“荊棘之吻”的金屬外殼!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凍結了萬分之一秒。

緊接著——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了荊棘毀滅烙印本源、神經興奮劑、生命能量燃燒催化劑以及永恒紡錘冰冷編織之力的恐怖能量洪流,在露露的脊椎深處轟然爆發!如同數萬噸TNT在她體內被點燃!

“呃啊啊啊啊啊——!!!!!”

露露的慘叫瞬間拔高到超越人類聲帶極限的恐怖頻率!她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向上弓起,脖頸拉出瀕死的弧度!雙眼因極致的劇痛瞬間飆血!右眼的瞳孔在劇痛和能量沖擊下,如同被燒毀的燈絲,光芒瞬間黯淡、熄滅,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劇痛洪流中,毀滅性的能量并未摧毀她,反而在永恒紡錘的強行引導下,順著血脈瘋狂上涌,直沖顱頂!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如同頭骨被強行撐裂的恐怖脆響,從露露的頭頂傳來!

在她染滿鮮血和冰屑的額頭正上方,堅韌的頭皮和顱骨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猛地向上拱起、開裂!數根閃爍著冰冷液態金屬光澤、纏繞著細微翠綠藤蔓紋路的尖銳荊條,硬生生地從她裂開的顱骨中破體而出!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瘋狂地扭曲、生長、交織!

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破開的顱骨裂縫中狂涌而出,瞬間染紅了新生的荊棘!

僅僅一個呼吸之間!

一頂由冰冷銀色荊棘扭曲編織而成、表面沾染著滾燙鮮血、邊緣生長著尖銳倒刺、纏繞著微弱翠綠生命符文的王冠,赫然出現在露露的頭頂!

荊棘王冠(CrownofThorns)——實體降臨!

嗡——!!!!

王冠成型的瞬間,一股無形的、高頻的、仿佛能分解物質基本結構的震蕩波,以露露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震蕩波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地面上覆蓋的暗紅冰晶如同被投入高頻振動的玻璃,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隨即無聲無息地化為最細膩的粉末!空氣中懸浮的冰塵和水汽被瞬間分解成更基本的粒子,形成一片短暫的、扭曲的真空地帶!甚至連霍夫曼那道毀天滅地的猩紅切割光束,在接觸到這無形的震蕩波時,也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分解力場,光束前端瞬間變得紊亂、逸散,威力驟減!

“什么?!”霍夫曼的咆哮被震驚徹底撕裂!他猩紅的義眼瘋狂閃爍,捕捉到了那頂滴血的荊棘王冠,捕捉到了那無形的分解力場!“荊棘王冠…碎片…實體化?!不可能!這力量…”

露露的身影在震蕩波的中心挺立,右眼一片死寂的黑暗,左眼卻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冰冷的銀灰色火焰!頭頂的荊棘王冠滴落著屬于她的滾燙鮮血,散發著毀滅與新生的矛盾氣息。她那只在毀滅與再生中循環的左臂,在荊棘王冠力量的加持下,再生速度驟然提升!新生的銀色臂甲更加厚重、猙獰,邊緣甚至生長出鋒利的金屬骨刺!

代價,是右眼的永久黑暗,是生命本源的瘋狂燃燒!

就在霍夫曼心神劇震、猩紅光束被荊棘王冠震蕩波削弱的瞬間!

遙遠而溫暖的移動指揮方艙內。

伊莎貝爾·沃倫(IsabelleVaux)優雅地靠在真皮指揮椅上,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冰冷地掃過屏幕上被血色圣壇紅光籠罩的戰場畫面。她的手指,正輕輕摩挲著控制臺上一個不起眼的、鑲嵌著細小紅寶石的按鈕區域。

屏幕上,代表著7號生命信號和位置的光點,在露露身后背囊的輪廓中清晰閃爍。旁邊,一行冰冷的文字標注著:“Anomaly-07-脊椎植入物狀態:休眠(意識炸彈協議-激活碼就緒)”。

沃倫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勾勒出一個毫無溫度、如同手術刀般精準而殘忍的弧度。

“姐妹情深,總是…感人至深,也總是…最致命的弱點。”她的聲音輕柔,如同情人低語,卻帶著掌控一切的冰冷傲慢,“永別了,小鑰匙。”

她的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藝術般的從容與決絕,輕輕按下了那個紅寶石按鈕。

嗡——!

一道無形的、經過多重加密的激活指令,以光速跨越遙遠的空間,瞬間穿透了冰棺基地厚重的能量屏障和冰層干擾,精準地注入了7號脊椎深處那個早已埋藏的微型植入物!

7號脊椎深處,那枚被鉛盒和索菲亞痛苦力場雙重壓制、處于深度休眠狀態的“意識炸彈”,內部的微型能量核心瞬間被激活至臨界點!毀滅性的精神沖擊波和生物電磁脈沖在微型腔室內瘋狂壓縮、醞釀!倒計時:0.3秒!

0.3秒!對于普通人,只是一個眨眼。對于露露,卻是在荊棘王冠加持下,感知被強行提升到極限后,足以捕捉到的、致命的死亡預兆!

就在激活指令抵達、炸彈核心亮起毀滅紅光的千鈞一發之際!就在露露因荊棘王冠降臨而右眼失明、左眼視野被血色和銀光充斥、心神全部鎖定霍夫曼的瞬間!

一道身影,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一種超越了速度極限的決絕,從露露身后側方的陰影中猛地撲出!

是索菲亞!

她不知何時,如同被冥冥中的痛苦宿命牽引,已經潛行到了露露身后不遠!她臉頰上那覆蓋了大半張臉的哀嚎面孔暗紅紋路,此刻如同被點燃的熔巖回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血色光芒!那光芒甚至穿透了她破舊的防寒服,將她整個人映照得如同一個血色的火炬!

她的眼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神圣的、被極致痛苦洗禮后的狂熱與解脫!她的目標,不是霍夫曼,而是露露懷中背囊里的7號!

“痛…給我!”索菲亞的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卻清晰無比的兩個字!聲音里帶著一種對終極痛苦的貪婪渴望!

在意識炸彈即將爆發的0.1秒!

索菲亞張開雙臂,如同擁抱歸家的游子,又如同承接圣物的信徒,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將露露連同她懷中的背囊——連同背囊中那枚即將毀滅7號靈魂和大腦的炸彈——一起,死死地摟入自己懷中!她的身體,成為了隔絕炸彈與7號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屏障!

同時,她脖頸、臉頰上那燃燒的血紅哀嚎紋路,如同活體的能量導管,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瘋狂運轉!一股強大、蠻橫、源自她能力本源的“痛苦汲取”力場,被她不顧一切地、反向發動!目標:7號脊椎深處那枚被激活的炸彈!

不是阻止!是吞噬!是引導!

“呃啊啊啊——!!!!”

索菲亞發出了一聲貫穿整個血色圣壇、甚至壓過了束縛之心搏動聲的、非人的慘烈尖嘯!她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向上弓起!覆蓋全身的哀嚎紋路瞬間亮到了極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的身體徹底燒穿!

嗡——!!!

無聲的爆炸在索菲亞的體內發生!

意識炸彈那毀滅性的精神沖擊波和生物電磁脈沖,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洪口,被索菲亞反向的“痛苦汲取”力場強行拉扯、引導,盡數灌入了她自己的身體!灌入了她早已被痛苦填滿、瀕臨崩潰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

沒有火光,沒有硝煙。

只有索菲亞的身體,在露露和7號面前,如同一個被吹到極限的氣球,猛地向內一縮!

緊接著——

噗……!

一聲輕微得如同嘆息般的悶響。

索菲亞的身體,連同她身上破舊的衣物,瞬間化作了億萬顆極其微小的、閃爍著幽藍色與暗紅色光點的冰晶塵埃!

這些塵埃并非死物!每一顆塵埃內部,都仿佛禁錮著一個正在無聲尖嘯、痛苦掙扎的扭曲面孔虛影!億萬顆塵埃,億萬張痛苦哀嚎的面孔!

它們并沒有四散飄飛,而是被一股無形的、源自索菲亞最后意志的力量牽引著,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瘋狂地涌向束縛之心反應堆那巨大、冰冷、布滿能量管道的金屬外殼!

嗤嗤嗤——!!!

幽藍與暗紅交織的冰晶塵埃風暴,狠狠撞擊在反應堆外殼上!沒有物理的破壞,只有一種更深層次的、精神層面的污染與烙印!

塵埃迅速附著、凝結、滲透!

在猩紅能量管道搏動的光芒映照下,反應堆冰冷的外殼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一幅巨大無比、覆蓋了數十平方米的、由無數細微哀嚎面孔構成的浮雕壁畫!

這幅“壁畫”散發著令人靈魂戰栗的冰冷絕望氣息和實質性的精神污染波動!靠近它的寒冰守衛,動作瞬間變得僵硬、混亂,頭盔下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仿佛被強行灌入了索菲亞承受過的所有痛苦!甚至連束縛之心核心搏動的猩紅光芒,在接觸到這片污染區域時,也出現了極其細微的、不穩定的閃爍!

哀歌終章!索菲亞以自身形神俱滅為代價,將沃倫的致命殺招,化為了一道永固于IWFM心臟之上的痛苦豐碑!一道對所有靠近者進行無差別精神拷問的——永恒哀嚎場!

露露抱著懷中的7號,僵硬地站在原地。她的左臂還在再生與湮滅的循環中蒸騰著銀色的金屬蒸汽,頭頂的荊棘王冠滴落著滾燙的鮮血。右眼是永恒的黑暗,左眼卻清晰地“看”到了索菲亞化為塵埃的瞬間,看到了那億萬哀嚎面孔烙印在反應堆上的永恒詛咒。

懷中的7號,因意識炸彈的威脅解除,在深度昏迷中發出一聲微弱的、仿佛劫后余生的囈語,小小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露露的衣襟。

前方,霍夫曼看著被永恒哀嚎場干擾的反應堆外殼,看著露露頭頂那滴血的荊棘王冠,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的、融合了荊棘之吻和永恒紡錘的恐怖氣息,猩紅的義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超越憤怒的、名為恐懼的裂痕。

束縛之心在哀嚎場中搏動,血色圣壇的冰晶無聲碎裂。荊棘王冠的鮮血滴落在露露染血的睫毛上,如同為這場以靈魂為籌碼的交易蓋下最后的印章。

若是人間有青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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