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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魔女會死

終章:根脈圣詠-饕餮、圣焰與紐約的余燼

紐約,這座鋼鐵與夢想澆筑的巨獸,在“CollectPond”崩塌后的第七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光怪陸離的混亂。索恩大主教所期待的“恐懼號角”,正以遠超他預計的詭異方式吹響。

五點區“屠夫杰克”肉鋪內,油膩的鐵鉤上,一頭剛剛被放血、開膛的肥碩生豬,毫無征兆地脫離了重力束縛。它帶著淋漓的血水和內臟的腥氣,在屠夫杰克和幾個老主顧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緩緩上升,離地足有三英尺!它那無神的豬眼倒映著天花板上昏黃的煤氣燈,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微微旋轉,如同某種褻瀆的祭品,維持了令人窒息的十秒鐘,才轟然砸落在地,濺起一片血污和驚叫。

百老匯“金蘋果”劇院,當紅小生阿爾杰農正深情款款地念著羅密歐的臺詞:“??!輕些!那邊窗子里亮起來的是什么光?”下一瞬,從他口中吐出的不再是莎士比亞的韻律,而是一連串艱澀、扭曲、充滿了冰冷回響、如同來自地底深淵的破碎音節!那聲音帶著奇特的穿透力,瞬間凍結了整個劇場。觀眾們臉上的陶醉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驚恐,仿佛聽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真言,靈魂都在隨之震顫。阿爾杰農本人呆立當場,臉色慘白如紙,仿佛被自己的聲音嚇破了膽。

下東區擁擠的廉租公寓里,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莉莉,用撿來的炭筆在糊墻的舊報紙上涂抹。她沒有畫太陽、小鳥或媽媽的臉,而是畫出了一片糾纏盤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線條,線條深深扎入紙張下方,如同巨大樹木的根系。在根須交織的中心,她用稚嫩的筆觸畫了一個小小的、發著翠綠色光芒的圓點?!八谙旅婵?,”莉莉指著畫,對驚恐的母親說,“好疼好疼。”

布魯克林的一片小墓園,一夜之間,幾座墳塋上覆蓋的常春藤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藤蔓粗如兒臂,葉片肥厚得發黑,瘋狂地纏繞、覆蓋了墓碑,甚至勒斷了附近幾棵橡樹的枝干。而與之相隔僅一條街的社區小花園,所有玫瑰卻在正午的陽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化為灰燼,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瞬間燒盡了生機。

混亂!無法理解、無法預測的混亂!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街頭巷尾蔓延,流言如同毒藤纏繞著每個人的神經。教會宣稱的“黑暗余孽反撲”已無法安撫人心。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陰影下,迅速掛起了新的牌匾——“異常事務庭”。身著黑色制服、佩戴銀色圣徽肩章的行動隊取代了部分警察的職責。他們手持記載著“褻瀆特征”清單的硬皮本,如鷹犬般在城市中巡弋。任何談論“懸浮”、“怪話”、“發光樹根”的人,都可能被當街逮捕,扣上“傳播恐慌異端言論”的罪名,押上特制的、車廂密閉的黑色馬車,消失在教堂側門深處??謶直涣硪环N更冰冷、更直接的恐懼所壓制,紐約在一種詭異的、高壓下的“秩序”中,滑向最終儀式的深淵。

在紐約城地底迷宮的最深處,在靠近那被撕裂的“曼哈頓-東河-五號”世界樹根須節點的邊緣,在空間風暴撕開的、通往純粹能量維度的裂縫中,時間與物質的法則變得稀薄而扭曲。

因克非爾懸浮著,或者說,被“固定”著。

她的身體,是戰場,也是祭壇。

自腰部以下,已經不再是血肉之軀。那里,粘稠蠕動、散發著冰冷幽藍光澤的“饕餮”物質,如同貪婪的苔蘚,瘋狂地汲取著裂縫中奔涌的、近乎液態的翠綠色真理能量。這些能量磅礴、純凈、蘊含著宇宙誕生之初的冰冷法則,卻也帶著一種絕對“存在”的、令人絕望的宏大意志。幽藍物質在能量的沖刷下,時而膨脹如沸騰的瀝青,時而收縮凝練如深藍的金屬,內部無數微小的吞噬漩渦生滅不息,發出無聲的尖嘯。

自腰部以上,則是另一幅更加詭異、更加痛苦的景象。脖頸處蔓延的幽紫色晶體,已經覆蓋了她大半張左臉,冰冷的晶面如同惡魔的面具,一直延伸到發際線邊緣。晶體內部,不再是混沌的幽紫,而是開始折射、流淌著從下方汲取的翠綠能量光芒,仿佛有星河在凝固的紫水晶中流轉。但更驚人的是她的右半身。那里的皮膚、肌肉、骨骼,在純粹真理能量的浸泡下,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琉璃般的質感。皮膚下的血管不再是紅色,而是流淌著翠綠與幽藍交織的光流。她的右臂,曾經被幽藍物質包裹的地方,此刻那些物質仿佛被強行“洗練”,呈現出一種剔透的能量化形態,無數根近乎透明、閃爍著七彩暈光的“維系”絲線,如同她延伸出的神經與血管,深深地刺入、纏繞、甚至與裂縫邊緣那些斷裂的、流淌著翠綠光芒的世界樹根須投影生長在了一起!

絲線不再是單純的操控工具,它們成了橋梁,成了根須的延伸,也成了束縛她的枷鎖。翠綠的能量與幽藍的吞噬之力,通過這無數根絲線,在她體內進行著永無休止的、狂暴的拉鋸戰!每一次能量的沖刷,都帶來撕裂靈魂的劇痛。她的身體,一部分在結晶固化,走向永恒的靜止;一部分在能量化,融入奔流的法則;而核心,那屬于“因克非爾”的意志之火,在痛苦的風暴中,如同狂風中的殘燭,劇烈搖曳。

“饑餓”從未如此強烈。下方的能量汪洋,如同擺在饕餮兇獸面前最豐盛的饗宴,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那源自“饕餮之喉”碎片的本能,在純粹能量的滋養下,膨脹到了極致,瘋狂地嘶吼著:吞噬!融合!將這磅礴的生命本源據為己有!成為超越凡俗、掌控法則的存在!那將是無上的力量,是終極的滿足!

然而,在與根須絲線交織的劇痛中,在自身被真理能量沖刷、部分同化的過程中,一些冰冷而宏大的“碎片”強行擠入了她瀕臨崩潰的意識。那不是畫面,不是聲音,而是直接的“理解”:

她“看”到了。世界樹并非慈悲的生命之母,它更像一個龐大、精密、冰冷到極致的宇宙規則編織機。它的根須蔓延無數世界,不是為了滋養,而是為了維系某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存在”平衡。生與死,創造與毀滅,秩序與混亂…都只是它維持整體運轉所需的、冰冷的參數。個體生命的悲歡、痛苦、甚至存亡,在它的尺度下,渺小得不如一顆星球上的塵埃。索恩的“圣化”,是對參數的粗暴篡改,是一種污染性的冗余程序。而她自身的“吞噬”,則是另一種破壞平衡的、危險的病毒。

這種理解,并非帶來啟示,而是帶來更深的寒意與…一絲源自本能的、對自身存在方式的厭惡。成為這冰冷機器的一部分?或者成為一個被它識別為病毒并終將清除的破壞者?

“自我…”一個微弱到幾乎湮滅的念頭,在“食欲”的咆哮和“真理”的沖刷中掙扎著浮起。那是屬于“因克非爾”的碎片記憶:暗巷的風雪、吞噬醉漢時的短暫飽脹與更深空虛、工廠閣樓的冰冷、嬤嬤被光炬汽化的瞬間、對索恩和布萊克伍德刻骨的恨…這些微不足道、充滿痛苦與污穢的碎片,此刻卻成了對抗那宏大冰冷和吞噬本能的唯一錨點。

是徹底放縱“饕餮”,融入(或試圖吞噬)這冰冷的宇宙法則,成為非人的能量集合體?

還是用這殘存的、由痛苦與仇恨淬煉出的“自我”意志,去維系那一點人性的微光,哪怕代價是徹底的湮滅?

裂縫中的翠綠光芒劇烈波動,映照著她半人半怪、在結晶與能量化之間掙扎的軀體,如同為一場無聲的、決定存在本質的終極審判,投下冰冷的光柱。

“真理之錘”僅存的據點,藏在一座廢棄的鑄鐵廠巨大熔爐深處。空氣灼熱,彌漫著鐵銹和絕望的氣息。搖曳的煤油燈光下,一張巨大的紐約下水道管網圖鋪在布滿焦痕的鐵砧上。

瑪格麗特夫人站在圖前,深藍色的眼眸如同淬火的寒星,掃過圍繞在周圍的、傷痕累累卻眼神決絕的面孔:失去左臂、臉色蒼白的艾薩克(他被洪水沖走后僥幸生還);眼窩深陷、指縫間還殘留著機油污漬的莉娜;以及,站在眾人前方,氣質已然蛻變、眼中燃燒著平靜火焰的埃洛伊絲·雷諾。

“索恩的最終儀式,將在七十二小時后,于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地下深層圣壇啟動。”瑪格麗特夫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熔爐的嗡鳴,“他要把紐約的心臟,徹底釘死在他的‘秩序’十字架上。我們沒有退路,只有背水一戰?!?/p>

她手指重重敲擊地圖上教堂的位置:“我們的目標:不惜一切代價,干擾、破壞儀式!行動分三層。”

“Level1:信仰回廊-佯攻與犧牲”

“由哈羅德的舊部,碼頭工人兄弟會牽頭,”她的目光看向幾個身材魁梧、眼神如同受傷野獸的漢子,“聯合‘織工姐妹會’、‘五點區生存聯盟’的女性團體,在儀式開始同時,于教堂外廣場發動大規模騷亂!口號:‘面包!煤炭!停止迫害!’不是要攻破教堂,而是要吸引外圍守衛,制造最大的混亂!”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名叫巴克的漢子重重點頭,拳頭捏得嘎嘣作響:“交給我們!哈羅德的仇,姐妹們的冤,一起算!”

“同時,”瑪格麗特夫人語氣轉沉,“由‘鐵砧’敢死隊執行真正的地獄任務?!彼聪蛄硗饬聊鐜r石的男女,他們穿著便于行動的深色工裝,腰間鼓鼓囊囊,眼神中只有赴死的平靜?!皵y帶莉娜改造的‘地脈共振炸彈’和所有能找到的烈性炸藥。從‘哀嚎水道’廢棄支流,強攻教堂地下管網入口!目標:制造足夠大的動靜,吸引并盡可能拖住布萊克伍德和他最精銳的內層審判團!為Level2的行動創造機會…或者墳墓。”

敢死隊隊長,一個沉默寡言、代號“鐵砧”的中年人,只回了一個字:“是?!?/p>

“Level2:凈罪之井-利刃與鑰匙”

“精英小隊,由莉娜和埃洛伊絲帶領?!爆敻覃愄胤蛉丝聪騼扇?,“你們的任務,是趁Level1制造的混亂,通過‘鐵砧’敢死隊可能打開的通道,或…等待另一個可能的‘變數’(她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地圖上CollectPond的方向),潛入教堂地下中層區域——凈罪之井。”

她指向莉娜:“方案A:如果你們能抵達教堂地下特定能量節點附近,立刻啟動‘共鳴之錘’!莉娜,將它調整到我們計算出的、針對‘虔信之錨’共振頻率的干擾波段。這將制造一次覆蓋全城范圍的精神沖擊波,目標是短暫中斷信徒的祈禱,動搖索恩的能量來源!”

莉娜重重點頭,拍了拍身邊一個由復雜線圈和黃銅管道組成的、散發著不穩定嗡鳴的金屬箱。

“方案B,”瑪格麗特夫人語氣更重,“如果敢死隊成功埋設炸藥,或者你們確認索恩儀式的核心祭壇位置…引爆炸藥!目標是破壞圣壇結構,直接引發能量反噬!這是最直接,也最危險的選擇,意味著你們可能…無法撤離。”

埃洛伊絲上前一步,聲音平靜而堅定:“我們明白,夫人。為了嬤嬤,為了哈羅德,為了這座城市的靈魂。”

“Level3:根源祭壇-未知的終局”

瑪格麗特夫人深吸一口氣,目光投向地圖上教堂地下最深處那個被標記為血紅X的位置:“那里,是索恩的圣壇,也是世界樹被褻瀆的傷口。我們無法直接介入。但Level2的行動,無論是干擾還是爆破,都將極大地削弱索恩,為…‘她’創造機會?!彼龥]有明說因克非爾,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個從深淵歸來的“變數”意味著什么。

“埃洛伊絲,”瑪格麗特夫人最后看向年輕的領袖,“在Level1騷動爆發前,你需要做一件事?!?/p>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前的廣場,被教會行動隊圍得水泄不通??諝庵袕浡o張與壓抑。成千上萬被強制召集、或是在恐懼與盲從中前來的信徒,正等待著最終儀式的號令。

突然,一陣騷動從廣場邊緣傳來!

人群如同被分開的潮水,一個穿著樸素深藍色衣裙的身影,在幾名碼頭工人和婦女的護衛下,登上了廣場中央一個廢棄的噴泉基座。是埃洛伊絲·雷諾!

她拿起一個簡陋的鐵皮喇叭筒,清亮而帶著奇異穿透力的聲音瞬間壓過了人群的嗡嗡聲:

“紐約的市民們!看看你們周圍!”她張開雙臂,指向那些被教會行動隊粗暴驅趕、眼神麻木或驚恐的普通人,“看看那些因饑餓而倒下的孩子!看看那些因‘異?!粠ё叩泥従?!看看這座在恐慌中顫抖的城市!”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索恩大主教告訴你們,這是魔女的詛咒,是黑暗的反撲!”埃洛伊絲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悲憤和不容置疑的控訴,“但我要告訴你們真相!我,埃洛伊絲·雷諾,曾是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一名卑微修女!我曾親眼目睹了那最深重的褻瀆!”

她的話語如同驚雷,在信徒中炸開!連行動隊都一時忘了阻止。

“在地下!在你們虔誠祈禱的教堂之下!索恩用那柄‘凈化之光炬’,不是在凈化邪惡,而是在污染、扭曲支撐我們世界存在的生命之脈!他將其稱為‘圣化’!他將那生命之源的痛苦哀鳴,稱為神圣的偉業!”埃洛伊絲的眼中涌出淚水,聲音卻更加鏗鏘,“昨夜布魯克林仁慈之泉修道院的瑪格麗塔嬤嬤,因為揭露真相,因為庇護無辜,就在我眼前,被布萊克伍德神父用那‘神圣’的光炬…活生生汽化!化為烏有!這就是教會宣揚的仁慈?這就是他們要帶給紐約的‘秩序’?!”

廣場上死寂一片,只有埃洛伊絲帶著哭腔的控訴在回蕩。無數信徒的臉上露出了震驚、茫然、懷疑,以及…一絲被喚醒的憤怒。幾個原本麻木的婦人開始低聲啜泣。

“他們設立‘異常事務庭’,不是在保護你們,而是在掩蓋真相!在扼殺任何質疑的聲音!”埃洛伊絲指向那些身穿黑色制服、正試圖擠過來的行動隊,“紐約的混亂,不是魔女的詛咒!是索恩褻瀆生命本源帶來的惡果!是根脈在劇痛中的痙攣!而他們,還要在這流血的傷口上,釘下最后一根名為‘秩序’的棺材釘!”

她高高舉起一張被燒焦了邊緣的紙——正是那份“根脈圣化進程紀要”的殘頁!

“這就是證據!索恩的野心!他要的不是拯救,是絕對的掌控!是將我們所有人,連同這座城市的心臟,一起獻祭給他的‘神恩之泉’!”

“醒來吧!紐約人!”埃洛伊絲的聲音如同最后的號角,充滿了絕望的呼喚與不屈的火焰,“不要做他們祈禱的燃料!不要做他們‘凈化’的犧牲品!為了你們的孩子!為了這座城市的未來!阻止他們!”

轟——!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震驚、憤怒、恐懼、懷疑…各種情緒如同火山般噴發!信徒的隊列開始混亂,有人高喊質問,有人試圖沖向教堂,更多人陷入茫然失措的爭吵。行動隊被洶涌的人潮沖擊,場面瞬間失控!

就在這信仰崩塌、群情洶涌的混亂巔峰——

嗚——————!

一聲低沉、宏大、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號角聲,穿透了教堂厚重的石壁,響徹整個紐約!索恩的最終儀式,開始了!

Level1:信仰回廊-血火序章

號角聲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由巴克帶領的碼頭工人和“織工姐妹會”的女性成員,如同壓抑已久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教會行動隊脆弱的外圍防線!石塊、燃燒瓶、簡陋的武器與警棍碰撞在一起!

“面包!煤炭!停止迫害!”憤怒的吼聲震天動地!人群沖擊著教堂的青銅大門和側面的圍欄!

與此同時,在教堂后方一條被遺忘的、散發著惡臭的污水渠入口,“鐵砧”敢死隊如同六道沉默的陰影,潛入了黑暗。他們背負著沉重的炸藥包,手持切割器和改造的霰彈槍。厚重的鐵柵欄被無聲的焊槍切開。然而,就在他們踏入教堂地下管網入口的瞬間——

刺目的白金色光芒驟然亮起!將陰暗的通道照得如同白晝!

“異端!止步!”冰冷的聲音響起。

布萊克伍德如同從光芒中鑄就的毀滅天使,矗立在通道盡頭。他身后,十二名身著鑲嵌秘銀符文、眼神空洞狂熱的“凈罪審判團”成員,如同冰冷的雕像,手中的圣光戰錘和連發圣水槍鎖定了敢死隊。他們腳下,復雜的圣徽陣列散發著強大的壓制力場。

“為了真理!”“鐵砧”只發出一聲短促的怒吼,六人如同撲火的飛蛾,悍然發動了沖鋒!

轟!轟!轟!

圣水彈如同暴雨般潑灑!銀質霰彈撕裂空氣!圣光戰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砸下!敢死隊成員一個接一個倒下,身體在圣光中焦黑、破碎。但他們用身體為盾,用生命開路!爆破手在身中數彈后,用盡最后力氣撲向一處承重柱,拉響了懷中的炸藥!

轟隆——!!!

劇烈的爆炸震得整個地下通道都在搖晃!碎石如雨落下!圣徽陣列的光芒劇烈閃爍,出現了一絲裂痕!一名審判官被爆炸的氣浪掀飛!

“沖進去!埋設主炸藥!”“鐵砧”渾身浴血,一條手臂不翼而飛,卻如同瘋虎,帶著僅存的兩名隊員,頂著審判團更加瘋狂的反撲,硬生生沖進了通往更深處的通道!他們的目標,是更靠近核心的支撐點!身后,是布萊克伍德冰冷的、帶著一絲被螻蟻冒犯的怒意的面容,以及審判團緊隨而至的死亡追擊。敢死隊的血,染紅了“信仰回廊”。

Level2:凈罪之井-魔女降臨

教堂地下中層,“凈罪之井”——一個巨大的、圓柱形垂直空間。四周是螺旋下降的石階,通往更深處的黑暗。井壁上刻滿了贖罪的經文和受苦的圣像浮雕。此刻,這里充斥著Level1爆炸的余波和濃烈的血腥味。

莉娜和埃洛伊絲在兩名“鐵砧”隊員用生命換來的短暫空隙中,艱難地潛入到這里。她們身上沾滿泥污,莉娜的“共鳴之錘”箱子發出急促的嗡鳴。

“不行!干擾太強!這里的‘錨點’輻射太密集,無法鎖定精確頻率啟動大范圍干擾!”莉娜看著儀器上瘋狂跳動的指針,聲音帶著絕望,“只能執行方案B!找到敢死隊埋設的炸藥或者…我們自己找地方安放!”

就在這時——

咔啦啦啦——?。?!

凈罪之井側上方,堅固無比的花崗巖穹頂,如同脆弱的蛋殼般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撕裂!空間被硬生生扯開一道巨大的、邊緣閃爍著幽藍與翠綠混合光芒的裂縫!

一個“存在”,從中墜落。

因克非爾!

她的形態,比墜入深淵時更加非人,更加恐怖。腰部以下,是沸騰翻滾、不斷試圖向外擴張吞噬的幽藍能量云團,無數根閃爍著七彩光暈的“維系”絲線如同狂舞的毒蛇,從云團中探出,深深扎入井壁的巖石,強行穩定著她的姿態。腰部以上,左半身完全被厚重的、內部流淌著翠綠星河的幽紫晶體覆蓋,如同半身雕像。右半身則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琉璃態能量化,皮膚透明,內部的骨骼和纏繞著翠綠、幽藍光流的血管清晰可見。她的頭顱,左半邊是冰冷的晶體面具,右半邊則保留著因克非爾最后的人類輪廓,但那只右眼——已經不再是旋轉的星芒,而是化為兩點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絕對黑暗!她手中沒有紡錘,那雙杖碎片似乎已徹底融入她的軀體,在她體內躁動,讓她整個“存在”都散發著不穩定、令人靈魂戰栗的真理波動!如同一個人形的、行走的空間風暴!

她墜落在凈罪之井中央,雙腳(或者說能量云團)接觸地面的瞬間,周圍的巖石無聲地崩解、湮滅,形成一個淺坑。她抬起頭,那只黑暗的右眼,瞬間鎖定了正從下方螺旋階梯疾沖上來的身影——布萊克伍德!他顯然被上方的空間撕裂驚動,放棄了追擊殘存的敢死隊。

“異端…你果然沒死!”布萊克伍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他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股截然不同、充滿毀滅性的力量。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探入圣袍,取出了那枚布滿裂痕、如同枯骨般慘白的“凈血十字架”!

“以主之名!凈化此等褻瀆之形骸!”布萊克伍德發出震耳欲聾的審判禱言!他將十字架高高舉起,對準了因克非爾!

嗡——!!!

凈血十字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慘白光芒!這光芒帶著絕對的、針對“異質”的排斥與湮滅意志!十字架表面的裂痕在超負荷驅動下驟然擴大,幾滴銀白色的、如同圣者之血的液體從中滲出、汽化!布萊克伍德本人,在十字架光芒亮起的瞬間,仿佛被抽走了大量生命力!他英俊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皺紋,烏黑的鬢角瞬間染上霜白,挺拔的身軀也微微佝僂下去!他在用生命和這件圣物最后的本源,發動終極一擊!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仿佛能貫穿地獄的慘白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視,瞬間射向因克非爾!

因克非爾發出一聲非人的、混合著無盡痛苦與暴怒的尖嘯!面對這足以凈化一切的圣光,她沒有閃避,而是將那只琉璃化的右手猛地抬起,掌心對準光束!

“吞!”

嗡——!??!

一個漆黑如墨、邊緣纏繞著狂暴七彩光暈和空間裂痕的吞噬漩渦,在她掌心前方瞬間成型!漩渦中心散發出恐怖到極致的吸力!

嗤嗤嗤——?。?!

慘白的光束狠狠撞入漆黑的漩渦!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如同強酸腐蝕金屬般的刺耳湮滅聲!圣光與吞噬之力瘋狂對沖、湮滅!刺眼的光芒和深邃的黑暗在漩渦邊緣激烈交織、泯滅!構成凈罪之井的古老巖石在這兩股力量的交鋒余波下,如同沙堡般無聲地崩解、化為齏粉!

“呃啊——!!!”因克非爾的身體劇烈顫抖,右半邊能量化的軀體光芒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崩潰,脖頸和左臉的晶體上裂痕蔓延!吞噬如此強大的、針對性的圣光,帶來的反噬遠超她的負荷!

布萊克伍德同樣不好受,他臉色灰敗如死人,高舉十字架的手臂劇烈顫抖,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衰老的跡象更加明顯。但他眼中燃燒著瘋狂的執念:“審判團!圣禱戰陣!凈化她!”

十二名凈罪審判團成員齊聲吟誦起古老、艱澀、充滿金屬質感的禱文!他們手中的武器頓地,腳下殘存的圣徽陣列再次亮起,彼此連接,形成一個將因克非爾籠罩其中的白金色力場牢籠!無數由圣光構成的、燃燒著火焰的鎖鏈從力場中伸出,纏繞向因克非爾!

“滾開!”因克非爾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她那只被晶體覆蓋的左手猛地向側面井壁一抓!

嗡——!

無數根七彩絲線瞬間刺入堅硬的巖壁!在絲線狂暴的拉扯下,大片大片的、重達數噸的花崗巖壁被硬生生撕扯下來!如同被無形巨手投擲的炮彈,帶著恐怖的呼嘯聲,狠狠砸向下方組成戰陣的審判團成員!

轟!轟!轟!

審判團的圣光護盾在巨石轟擊下劇烈閃爍!幾名審判官躲閃不及,被巨石砸中,瞬間化為肉泥!戰陣出現缺口!

“就是現在!”躲在角落碎石后的莉娜,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她看到了因克非爾制造的空隙,也看到了布萊克伍德因驅動十字架而顯露的虛弱!她猛地將“共鳴之錘”的功率推到最大,目標不是大范圍干擾,而是對準布萊克伍德本人和他手中的凈血十字架!

“埃洛伊絲!掩護我!”

埃洛伊絲毫不猶豫地沖了出來,手中緊握著一把從敢死隊隊員尸體旁撿起的、還帶著血跡的短管霰彈槍,對著布萊克伍德的方向瘋狂開火!雖然無法擊穿圣光護盾,但足以制造干擾!

莉娜按下了啟動鈕!

嗡——————!?。?/p>

一股無形卻極其尖銳、充滿破壞性的精神沖擊波,如同無形的鉆頭,瞬間跨越空間,狠狠刺向布萊克伍德的大腦和他與凈血十字架的精神鏈接!

“呃!”布萊克伍德身體猛地一震!大腦如同被重錘擊中,瞬間一片空白!他與凈血十字架那緊密的聯系出現了極其短暫的波動!

就在這億萬分之一秒的間隙!

因克非爾那只黑暗的右眼,捕捉到了絕殺的機會!她放棄了防御纏繞而來的圣光鎖鏈(任由它們在幽藍能量云團上灼燒出青煙),將全部殘存的力量,灌注到右手的吞噬漩渦!

轟——!??!

吞噬漩渦猛地膨脹!瞬間吞噬了那因鏈接波動而威力驟減的慘白光束!漩渦去勢不減,如同一個微型黑洞,瞬間掠過短暫的距離,狠狠“咬”在了布萊克伍德手中的凈血十字架上!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心碎的裂響!

那枚慘白的、流淌著圣者之血的古老十字架,在吞噬漩渦的恐怖力量下,如同脆弱的枯枝,瞬間崩碎!化為無數閃爍著黯淡金光的碎片,隨即被漩渦徹底吞噬、湮滅!

“不——!!!”布萊克伍德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驚愕與難以置信的怒吼!十字架崩碎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反噬力量如同跗骨之蛆,狠狠沖入他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

噗!

他猛地噴出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暗紅鮮血!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向后倒飛出去!更恐怖的是,因克非爾吞噬十字架時逸散的、一絲極其精純的湮滅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沾染在了他的右手上!

嗤嗤嗤——!

他的右手,從指尖開始,皮膚、肌肉、骨骼…如同被投入強酸的蠟像,迅速變得灰白、失去光澤,然后無聲地、迅速地結晶化!那結晶蔓延的速度極快,瞬間覆蓋了他的手掌,并向小臂侵蝕!死亡的冰冷和絕對的虛無感順著結晶化的手臂,瘋狂涌入他的身體和靈魂!

凈罪審判團剩余的成員驚駭欲絕,試圖救援。但此刻的因克非爾,在吞噬了部分凈血十字架的力量后,幽藍的能量云團短暫地穩定了一瞬,散發著更加危險的氣息。她那只黑暗的右眼冷冷地掃過他們,又看了一眼被圣光鎖鏈灼燒的傷口和下方通往更深層的階梯。

她沒有理會垂死的布萊克伍德和殘存的審判團,也仿佛沒有看到角落里的莉娜和埃洛伊絲。她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飽含痛苦與渴望的低吼,身體化作一道扭曲的光影,裹挾著幽藍的云團和狂舞的絲線,撞碎了凈罪之井底部的厚重閘門,沖入了通往最終圣壇的黑暗深淵!

莉娜和埃洛伊絲沖到井邊,只看到布萊克伍德倒在地上,整條右臂連同小半肩膀已化為冰冷的、毫無生機的灰白色晶體,如同石雕。他英俊的臉龐徹底枯槁,如同百歲老人,眼神空洞地望著上方崩塌的穹頂裂口,殘留著驚愕與不甘。凈罪審判團圍在他身邊,卻無人敢觸碰那結晶化的手臂,臉上充滿了恐懼。通往Level3的大門洞開,下方傳來震耳欲聾的祈禱聲和更加磅礴的能量波動。

“走!”莉娜拉起埃洛伊絲,兩人毫不猶豫地躍入那洞開的黑暗入口。她們的任務,還未完成。

Level3:根源祭壇-圣焰、根脈與抉擇

穿過短暫的黑暗通道,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象,讓莉娜和埃洛伊絲瞬間窒息。

這是一個比“倒懸圣堂”更加巨大、更加宏偉、也更加…褻瀆的地下洞穴。洞穴的穹頂極高,隱沒在翻騰的金白色能量云霧之中。洞穴的中央,并非水潭,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由暗金色秘金和純凈白水晶構筑而成的階梯狀祭壇。祭壇的核心,矗立著一根高達十米的巨大水晶柱。此刻,那柄形態扭曲、頂端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狂暴慘白圣焰的“凈化之光炬”,正被牢牢地“插”在水晶柱頂端的凹槽之中!光炬與祭壇融為一體,頂端的圣焰不再是火炬形態,而是膨脹、扭曲成一個直徑數米的、不斷搏動著的慘白色能量核心!如同一個由純粹凈化意志構成的、巨大而邪惡的心臟!

無數道凝練的金白色能量流,如同活體的血管,從光炬核心延伸出來,刺入洞穴的四面八方,最終連接在洞穴穹頂和四壁上那些巨大、流淌著翠綠光芒的世界樹根須投影之上!金白色的能量如同貪婪的寄生蟲,瘋狂地侵蝕、覆蓋著翠綠的本源,強行將生命的脈動扭曲成冰冷的秩序。每一次侵蝕,都讓翠綠的光芒劇烈顫抖、黯淡,發出無聲的痛苦哀鳴。

祭壇周圍,跪伏著數以千計的信徒。他們身著統一的白色苦修袍,眼神空洞狂熱,口中吟誦著宏大、整齊、如同海潮般震耳欲聾的祈禱聲。這些聲音匯聚成實質的精神能量流,如同金色的光帶,源源不斷地注入祭壇核心的光炬之中,為其提供著龐大的信仰之力!

索恩大主教就懸浮在祭壇核心的正前方!他已不再是純粹的人類形態。他華麗的祭披被狂暴的能量撕碎,露出下面覆蓋著復雜金白色圣痕的軀體。他的雙眼,如同兩盞熔化的黃金探照燈,射出兩道刺目的金色光柱!他的身體微微離地,無數金白色的能量絲線從他身上延伸出來,與下方的祭壇、上方的“凈化之光炬”核心,以及整個“虔信之錨”的能量網絡緊密相連!他仿佛成為了整個儀式的能量中樞,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如同神祇般的威壓!他正引導著光炬的凈化之火與信徒的信仰之力,對最后、也是最頑固的那部分翠綠根脈核心,發起最終的侵蝕與轉化!要將這生命的源頭,徹底固化為永恒噴薄的“神恩之泉”!

就在這最終褻瀆即將完成的瞬間!

轟——?。?!

因克非爾的身影,裹挾著幽藍的能量風暴和狂舞的七彩絲線,如同從地獄沖出的復仇魔神,狠狠撞進了這神圣而褻瀆的圣殿!她落在祭壇邊緣,腳下堅硬的秘金地面瞬間結晶化、崩解!

她的到來,如同冷水潑入滾油!狂暴的、不穩定的真理波動瞬間擾亂了圣壇相對穩定的能量場!

“魔女?。?!”索恩那如同金屬摩擦般的、非人的怒吼響徹洞穴!他那雙黃金之眼瞬間鎖定了因克非爾,充滿了絕對的憤怒與…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悸!她怎么可能突破布萊克伍德的防線?她身上那混亂而恐怖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震耳欲聾的祈禱聲都出現了一絲紊亂。

莉娜和埃洛伊絲緊隨其后沖入,看到眼前末日般的景象,同樣心神劇震。莉娜瞬間看向祭壇基座附近幾處關鍵的能量節點——那里有敢死隊成員用生命埋設的“地脈共振炸彈”的紅色指示燈在微弱閃爍!但距離引爆點還有一段充滿圣光守衛的死亡區域!

因克非爾沒有理會索恩的怒吼。她的目光,那只能量化的右眼和晶體化的左眼,瞬間就被洞穴中央那被金白色能量瘋狂侵蝕、痛苦掙扎的翠綠根脈核心牢牢吸引!那磅礴的生命本源氣息,與她體內源自根須的絲線產生著強烈的共鳴!同時,索恩那褻瀆的轉化之力,也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與根須相連的意識上!

“饑餓”——源自“饕餮”的終極本能,在看到這無主(在她看來)的、純粹而龐大的能量核心時,轟然爆發到了極致!胃袋(如果還存在)仿佛變成了黑洞,發出無聲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吞噬它!融合它!掌控這力量!將索恩和他的秩序徹底碾碎!成為超越一切的存在!那將是終極的滿足,是痛苦的終結!

她的身體本能地前傾,幽藍的能量云團沸騰翻滾,右手的吞噬漩渦再次不受控制地開始凝聚!

然而,就在這欲望即將徹底主宰她的瞬間——

“呃啊——?。?!”

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比任何肉體痛苦都要劇烈的哀嚎,順著那些與她身體生長在一起的、連接著世界樹根須的七彩絲線,如同海嘯般沖入了她的意識!那是世界樹根脈核心在索恩凈化之火灼燒下發出的、瀕死的絕望悲鳴!這悲鳴中傳遞的,不再是冰冷的宇宙法則,而是生命被強行扼殺、存在被強行扭曲的極致痛苦!這痛苦,與她記憶中嬤嬤被光炬汽化時的絕望,何其相似!

同時,通過那緊密的絲線連接,一幅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畫面”強行涌入她的腦海:世界樹的根須,如同冰冷的、無限延伸的神經網絡,連接著無數像紐約這樣的“節點”。索恩的“圣化”污染,如同一種致命的病毒,正通過這個被侵蝕的節點,緩慢而堅定地沿著根須網絡,向更廣闊的“存在”蔓延!一旦完成轉化,不僅紐約將徹底死亡,更多的生命之源將遭受荼毒!

這冰冷的真相,如同最后的清醒劑,狠狠澆在因克非爾那被“食欲”灼燒的靈魂上。成為病毒的一部分?或者成為這冰冷網絡的一個節點?那和索恩的“秩序”囚籠有何區別?

“自我…”那個微弱的聲音,在滔天的痛苦與宏大的真相中,再次頑強地響起。這一次,不再是破碎的記憶,而是一個清晰的念頭:阻止他。

阻止索恩。不是為了吞噬力量,而是為了…阻止那更大范圍的毀滅?為了那個給予她絲線、此刻卻在哀鳴的生命之源?為了這座充滿痛苦、卻也承載了她所有記憶的城市?為了…證明她不僅僅是“饕餮”?

抉擇的時刻,就在眼前!

選項1:守護/犧牲-放棄吞噬,以自身為媒介,驅動“維系之紡錘”融入自身的權柄,強行引導體內狂暴的真理能量和絲線連接,化作一個巨大的、修補性的“能量補丁”,覆蓋在根脈核心被撕裂、侵蝕的傷口上!強行切斷金白色能量流與根脈的連接,穩定其瀕臨崩潰的生機!代價:她的意識、她的存在,將被這龐大的修補能量和根脈本身的法則徹底同化、分解,歸于虛無。索恩的儀式將因能量源被切斷而失敗反噬。

選項2:吞噬/融合-徹底放縱“饕餮”!撲向根脈核心,將其連同索恩的污染能量一起吞噬!成為一股無法想象的、失控的真理能量風暴!足以重創甚至摧毀索恩和祭壇!但自身將徹底失去人形和意識,成為游蕩在根脈網絡中、不斷吞噬能量的、永恒的、扭曲的隱患(新的污染源)。

選項3:毀滅-引爆體內所有躁動的權杖碎片和自身瀕臨崩潰的能量核心!意圖將索恩、祭壇、根脈節點一同拖入毀滅深淵!最徹底的終結,同歸于盡。

因克非爾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幽藍與翠綠的光芒在她身上瘋狂閃爍、沖突。晶體在蔓延,能量在沸騰。她那只黑暗的右眼,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掙扎的痛苦。時間仿佛凝固。

就在這時!

“埃洛伊絲!啟動共鳴之錘!最大功率!對準信徒群!”莉娜的尖叫聲響起!她看到了因克非爾的掙扎,也看到了索恩因因克非爾出現而短暫分神、對儀式控制出現的一絲空隙!這是最后的機會!

埃洛伊絲沒有任何猶豫!她猛地將“共鳴之錘”對準了祭壇下方那片跪伏的、如同金色海洋般的信徒人群!按下了最終按鈕!

嗡————————!?。。。。。?/p>

一股無形、卻如同億萬根鋼針同時刺入大腦的、超高強度的精神干擾波,瞬間席卷了整個祭壇洞穴!這干擾并非針對能量,而是針對最脆弱的精神!

“呃啊——!”

“主??!我的頭!”

“魔鬼!是魔鬼的聲音!”

震耳欲聾的祈禱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信徒們此起彼伏的、痛苦的抱頭慘叫和混亂的哭嚎!那匯入祭壇核心的、如同金色光帶般的信仰能量流,如同被斬斷的紐帶,瞬間中斷、潰散!

“不——!?。 彼鞫靼l出驚怒至極的咆哮!他懸浮的身體劇烈一晃,黃金雙目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儀式的能量供應被釜底抽薪!核心光炬的慘白火焰猛地一滯,對翠綠根脈核心的侵蝕力度驟然減弱!

就是現在!

因克非爾那只黑暗的右眼中,最后一絲掙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悲涼的平靜。她最后看了一眼那痛苦哀鳴的翠綠核心,又看了一眼懸浮在空中、因能量反噬而面目扭曲的索恩。

她沒有撲向核心,也沒有沖向索恩。

她發出一聲悠長、仿佛解脫、又仿佛無盡眷戀的嘆息。那嘆息聲在巨大的洞穴中回蕩,竟壓過了信徒的哀嚎和能量的嘶鳴。

她張開了雙臂。腰部以下沸騰的幽藍能量云團,腰部以上覆蓋的幽紫晶體,右半身琉璃化的能量軀體,以及那狂舞的、與根須緊密相連的七彩絲線…在這一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卻不再混亂的光芒!

翠綠!純粹到極致的翠綠光芒,如同初生的朝陽,從她體內迸發出來!瞬間壓制了幽藍與幽紫!那光芒帶著磅礴的生命氣息和一種絕對的、維系的意志!

她的身體開始分解。不是崩潰,而是升華。化作億萬點璀璨的翠綠光粒,如同逆流的星河,又如同無數堅韌的能量絲線,沿著那些早已連接在根脈上的七彩絲線,瘋狂地涌向世界樹根脈核心那被金白色能量撕裂、侵蝕的巨大傷口!

嗤嗤嗤——!!!

翠綠的光粒與金白色的污染能量激烈碰撞、湮滅!但更多的光粒,如同最精密的納米機械,強行彌合著撕裂的空間縫隙,覆蓋著被侵蝕的創面,驅逐著那冰冷的秩序枷鎖!一個巨大、復雜、散發著柔和而堅韌光芒的翠綠能量結構,如同一個活體的“補丁”,迅速在根脈核心的傷口上生長、蔓延、穩固!

“不——?。?!”索恩發出了絕望而瘋狂的咆哮!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根脈核心的連接被強行切斷!那磅礴的、用于轉化的能量被硬生生阻斷!“凈化之光炬”核心的慘白火焰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撐,開始劇烈地閃爍、收縮、反噬!

轟隆隆——?。?!

整個祭壇開始劇烈震動!核心水晶柱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連接祭壇與根須的金白色能量血管紛紛斷裂、崩解!狂暴的、失控的凈化能量在祭壇內部橫沖直撞!

“呃啊——!”索恩如遭雷擊!他懸浮的身體猛地墜落,狠狠砸在祭壇上!覆蓋圣痕的軀體上,金白色的光芒如同失控的電流般亂竄,皮膚龜裂,黃金雙目瞬間黯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絕望!反噬!恐怖的反噬開始了!

而那由因克非爾化身的、巨大的翠綠“補丁”,在完成了最后的彌合后,光芒迅速黯淡、內斂,最終徹底融入根脈之中,消失不見。只留下洞穴中回蕩的嘆息余音,和一片相對平靜下來的、散發著微弱生機的翠綠核心。它保住了生機,但遭受重創,陷入了漫長的沉睡與修復期。

余燼紐約-新的序章

教會: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地下圣壇在狂暴的反噬能量中徹底崩塌,成為一片被金白色污染能量和碎石堵塞的廢墟。索恩大主教下落不明,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只留下崩塌前那聲絕望的咆哮回蕩在幸存者的噩夢中。布萊克伍德神父的結晶化遺體在凈罪之井被發現,成為教會武力象征隕落的冰冷注腳。“神圣凈化庭”在巨大的輿論壓力和內部權力傾軋下,被教廷高層勒令解散,主要成員被問責流放。教會威信掃地,內部保守派與試圖改革的派系陷入激烈斗爭,再也無力掌控紐約的世俗和精神權柄。那柄曾象征至高力量的“凈化之光炬”,伴隨著圣壇的崩塌,徹底消失在歷史的塵埃里。

地下黨/“新生同盟”:付出了包括哈羅德、大部分敢死隊員在內的慘重犧牲,但他們的名字和埃洛伊絲在廣場上的控訴,如同火種點燃了紐約的希望?!罢胬碇N”聯合碼頭工會、女性團體、學者行會等力量,重組為“新生同盟”。在瑪格麗特夫人冷靜而強韌的領導下,同盟迅速填補了權力真空,參與到城市的秩序恢復和重建中。他們清理廢墟,分發食物藥品,建立互助醫療站。埃洛伊絲·雷諾,因其在廣場上揭露真相的勇氣和在最終行動中的關鍵作用,成為了同盟的精神象征和民眾心中的“希望之光”。對權杖和世界樹的研究并未停止,但被列為最高機密,由艾薩克領導轉入更隱秘、更謹慎的階段。莉娜·科瓦爾斯基負責監督所有從教堂廢墟中回收的、可能蘊含危險能量的物品封存工作。

因克非爾:她消失了。沒有尸體,沒有痕跡。關于她的結局,眾說紛紜。官方(新生同盟)宣告:那位被稱為“饕餮魔女”的存在,在最后時刻選擇了犧牲自我,化身屏障,保護了城市賴以生存的根基,與索恩的褻瀆一同歸于虛無。她是終結教會暴政的無名英雄。然而,在五點區潮濕的暗巷、在碼頭工人低沉的酒話中、在那些經歷過“幽靈潮汐”和局部失重的幸存者心底,流傳著另一個版本:吞噬教堂的魔女并未死去。她只是沉入了大地深處,與那發光的巨樹根須融為一體。她成了紐約地底永恒的幽靈,一個由純粹真理與無盡饑餓構成的守護者(或隱患)。當城市再次面臨無法抵御的黑暗時,當地底的根須發出痛苦的哀鳴時,或許,那纏繞著無形絲線的魔影,會再次從深淵中歸來。她的傳說,成為懸在城市繁華表象之上的一柄無形之劍,提醒著人們敬畏未知,警惕權力的腐化。

權杖:“維系之紡錘”與“饕餮之喉”碎片隨著因克非爾的消散而不知所蹤,可能徹底湮滅,也可能深埋地底?!半[匿之紗”碎片在莉娜的嚴密監控下封存?!皟粞旨堋北浪殇螠?。“凈化之光炬”失落?!翱臻g褶皺之匙”隨著CollectPond核心的崩塌和空間紊亂,其核心碎片最終墜入了“哀嚎水道”最深處、空間結構極度混亂的“遺忘歸墟”,成為各方勢力暗中覬覦卻無人敢于輕易踏足的傳說之物。權柄的故事,遠未終結。

世界樹節點:“曼哈頓-東河-五號”節點在因克非爾舍身修補后,保住了最后的生機。金白色的污染被暫時阻斷和壓制,但殘留的創傷和索恩強行轉化的部分結構,如同難以愈合的傷疤。它陷入了漫長的、緩慢的自我修復與沉睡。其存在和狀態,被“新生同盟”列為超越城市機密的最高等級禁忌知識,只有瑪格麗特夫人、艾薩克等極少數核心知曉。它平靜地隱沒在紐約的地基之下,如同沉睡的巨龍,維系著城市的存續,也埋藏著未來的變數。

終幕:五年后。紐約的寒冬。

五點區邊緣,一片在最終崩塌和后續清理中形成的、尚未被新建筑覆蓋的廢墟。殘垣斷壁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在昏黃的路燈下投下長長的、扭曲的陰影。寒風卷著雪沫,發出嗚咽般的呼嘯。

一個裹著破舊軍大衣、胡子拉碴的流浪漢,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廢墟中翻找著,希望能找到點可以御寒的破布或者值錢的金屬。他踢開一塊凍硬的木板,積雪下,露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玩偶。只有巴掌大小,似乎是女孩的玩具。它穿著破舊但式樣精致的蕾絲裙子,金色的卷發沾滿了泥雪。它的臉龐是陶瓷的,一只眼睛碎裂了,另一只眼睛是深藍色的玻璃珠。最奇異的是它的關節,纏繞著一些幾乎看不見的、細若蛛絲的線,這些線似乎不是縫上去的,而是從它體內延伸出來,又詭異地消失在空氣中。

流浪漢覺得這玩偶有點邪門,但做工精致,或許能換幾個硬幣買杯劣酒。他彎腰,用凍得通紅、布滿凍瘡的手,將它從冰冷的雪泥里摳了出來。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玩偶冰冷陶瓷軀體的瞬間——

嗡……

玩偶那只完好的、深藍色的玻璃眼珠,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地轉動了一下。它沒有看向流浪漢,而是越過他的肩膀,穿透了呼嘯的風雪和厚重的夜幕,直直地“望”向地底深處某個不可知的方向。纏繞在它關節上的、那些近乎無形的絲線,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撥動,極其微弱地顫抖了一下。

流浪漢渾身一激靈,仿佛被電流擊中,手一抖,玩偶差點脫手。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玩偶,又看看腳下冰冷的廢墟和遠處紐約城璀璨如星河、卻無法驅散這片廢墟陰影的輝煌燈火。寒風似乎更冷了,卷著雪沫撲打在他臉上。他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仿佛腳下這片沉睡的廢墟里,埋藏著比寒冷更深邃的東西。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扔掉玩偶,而是將它緊緊攥在手里,似乎想從那冰冷的陶瓷上汲取一絲虛假的暖意,然后縮了縮脖子,更加快速地消失在了茫茫風雪之中。

風雪中的紐約,燈火依舊輝煌,陰影卻仿佛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濃重,都要…饑餓。

若是人間有青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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