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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魔女會死

第1幕靈魂共振者的榮光

(場景:阿爾特彌斯王國王都,皇家獸欄觀禮臺。人聲鼎沸,彩旗飄揚。下方巨大的校場內,七頭雷象焦躁不安地徘徊,每一次沉重的跺腳都讓觀禮臺微微震顫。貴族、使節、平民代表擠滿了看臺,空氣中彌漫著興奮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貴族少女艾莉亞(Alya)(興奮地抓著旁邊年長女伴的胳膊,指向校場入口的陰影處):“看!她來了!伊爾萊斯大人來了!”

年長貴婦瑪格麗特(Margaret)(矜持地用羽毛扇半掩著臉,聲音帶著慣有的評判):“嘖,還是那身行頭。國王陛下賜予的‘生靈魔女’綬帶也不佩上,總是一副深入簡出的獵裝。不過…確實有股子野性的氣勢,讓人移不開眼。”

學者模樣的老人托林(Torin)(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渾濁的眼睛緊盯著下方纖細的身影,對身邊的年輕學徒低語):“注意看,卡倫。那不是普通的魔法波動,更非精神奴役。她在‘共振’…像最精密的樂器調音師,撥動的是生命最底層的弦——本能。恐懼、守護、饑餓、領地意識…她引導它們,而非壓制。古籍記載,這種天賦千年難遇,真正的‘靈魂共振者’。”

年輕學徒卡倫(Kalen)(敬畏又困惑):“引導本能?老師,那豈不是更危險?本能是野獸最原始的力量,稍有不慎…”

托林(目光深邃):“所以她才獨一無二,也…如履薄冰。力量越大,反噬越烈。看她如何應對吧,雷象群今天格外躁動,恐怕是關押太久的緣故。”

(校場內,伊爾萊斯閉目而立,仿佛與周遭的喧囂隔絕。雷象的咆哮和跺腳聲更大了,最近的巨獸揚起長鼻,焦躁地噴著白氣,巨大的腳掌刨起塵土,一步步逼近她渺小的身影。觀禮臺上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衛兵長布倫特(Brent)(站在國王側后方,手按劍柄,肌肉緊繃,聲音帶著職業性的緊張):“陛下!太近了!讓魔女大人退后些,或者讓我們的人準備…”

國王阿爾多斯(Aldous)(威嚴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抬手制止了布倫特,聲音沉穩):“布倫特,安靜。這是她的領域。若‘靈魂共振者’都無法安撫它們,你的長矛只會讓情況更糟。相信她。”他目光落在伊爾萊斯身上,補充道,“她是王國的瑰寶,亦是不可或缺的…力量。”最后兩個字,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就在這時,那頭最年輕的公象似乎被徹底激怒,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巨大的頭顱猛地一甩,長鼻帶著破空之聲,狠狠抽向旁邊一頭母象的側腹!沖突一觸即發!)

艾莉亞(尖叫著捂住嘴):“天啊!”

瑪格麗特(羽毛扇僵在半空,臉色微白):“諸神在上…”

(千鈞一發之際,伊爾萊斯一直垂在身側的手,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指尖似乎有幽光一閃而逝,快得像是錯覺。)

卡倫(幾乎把臉貼在欄桿上,急促地問):“老師!她做了什么?那光…”

托林(呼吸微窒,聲音帶著研究的狂熱):“不是攻擊!是…撫慰和引導!看那頭年輕的公象!它的恐懼被…包裹了?不,是轉化!她引導了它的恐懼,將其錨定成了守護的意志!還有那頭老母象…她把它的暴怒,精準地導向了…場邊的衛兵陣列?把它被侵犯領地的怒火,轉化成了對‘外來威脅’的戒備!不可思議!她不是在命令,是在編織!用它們的本能編織秩序!”

(校場內的景象印證了托林的話。那頭年輕的公象硬生生止住了攻擊,笨拙卻堅定地昂起頭,發出一聲低沉的、但明顯帶著守護意味的嗡鳴,龐大的身軀微微側移,護住了旁邊的幼象。而那頭暴躁的老母象,則調轉方向,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校場邊緣持矛肅立的衛兵,充滿威懾地低吼著,但不再攻擊同類。混亂的雷象群,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竟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形成了一種微妙而穩定的對峙陣型,狂暴的氣息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

全場死寂片刻,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艾莉亞(激動得跳起來,臉頰緋紅):“她做到了!伊爾萊斯大人太偉大了!我就知道!”

瑪格麗特(松了口氣,搖著扇子,語氣復雜):“…確實…非人力所能及。只是這力量…未免太過駭人。”

布倫特(松開緊握劍柄的手,掌心全是汗,低聲對旁邊的副官感嘆):“每次看都覺得…像在懸崖邊跳舞。魔女之名,名副其實。”

(伊爾萊斯緩緩睜開眼,對震天的歡呼恍若未聞。她只是微微仰頭,目光平靜地掃過雷象群,確認它們的穩定。陽光勾勒出她略顯蒼白的側臉,墨色的長發被風吹起幾縷。她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靜,仿佛剛剛完成的并非驚世之舉,而是拂去了一片落葉。)

(一個小女孩掙脫了母親的手,拿著一朵不知從哪兒采來的野花,跌跌撞撞地沖下幾級臺階,隔著高高的柵欄,奮力想將花扔給校場中的伊爾萊斯,稚嫩的聲音喊著:“魔女姐姐!給你花!”女孩的母親驚恐地追上來想拉住她。)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如同閃電般從校場側翼的專用通道掠出!帶著低沉的咆哮和勁風,瞬間落在伊爾萊斯身側,巨大的陰影將她和那小女孩都籠罩在內。那是一只威武雄壯的翼獅!金色的鬃毛在陽光下如同燃燒的火焰,巨大的羽翼收攏在強健的背脊兩側,冰藍色的眼眸銳利如刀,警惕地掃視著看臺,尤其是那個靠近柵欄的小女孩。人群的歡呼瞬間變成了驚恐的抽氣。)

艾莉亞(倒吸一口涼氣):“蒼焰!是伊爾萊斯大人的翼獅!它…它要做什么?”

瑪格麗特(用扇子死死擋住臉):“猛獸!終究是猛獸!快把那孩子拉回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蒼焰只是低下頭,巨大的頭顱湊近柵欄,冰藍色的眼睛鎖定了那個嚇呆了的小女孩。它沒有咆哮,只是發出一聲低沉而奇特的、近乎咕嚕的喉音,然后極其小心地用寬大的、帶著倒鉤般堅硬短毛的鼻頭,極其輕柔地…蹭了蹭小女孩隔著柵欄伸出的、拿著花的小手。)

小女孩(破涕為笑,忘記了害怕,驚喜地叫道):“大獅子!軟軟的!”

(伊爾萊斯這才轉過身,走到蒼焰身邊。她伸出手,沒有觸碰小女孩,只是輕輕撫摸著翼獅覆蓋著金色絨毛的脖頸。蒼焰舒服地瞇起冰藍色的眼睛,巨大的頭顱溫順地蹭著她的手心。)

伊爾萊斯(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殘余的嘈雜,平靜得像山澗的溪流,對著小女孩,也像是對著所有屏息的人):“它認得靈魂的重量。純粹的靈魂,沒有恐懼的雜質。”她終于接過了那朵有些蔫了的小野花,指尖拂過花瓣,目光掠過歡呼的人群,最終落回蒼焰身上,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無人察覺的、近乎疲憊的溫柔。

(一個侍從恭敬地穿過人群,來到伊爾萊斯面前,躬身行禮,遞上一封帶有黑色火漆印的信件。火漆上的紋章是一個纏繞的常春藤環——她母親家族的徽記。)

侍從(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伊爾萊斯大人,緊急信函,來自…綠蔭谷。”

(伊爾萊斯撫摸著蒼焰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她平靜地接過信,那朵小小的野花被她無意識地攥緊在手心,花瓣的邊緣微微折損。她臉上的沉靜沒有變化,但一直關注著她的托林學者,似乎看到她眼底那片深邃的湖面,瞬間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的漣漪。她只是對侍從微微頷首,然后轉身,帶著蒼焰,在萬眾矚目和尚未平息的歡呼聲中,沉默地走向陰影覆蓋的通道口,仿佛要獨自去承擔一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沉重的消息。陽光在她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與喧囂的慶典格格不入。)

若是人間有青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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