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趙瑋的課桌里出現(xiàn)了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信封上燙金的'W.C.'字母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澤。他小心翼翼地拆開，里面只有一張黑色卡片，上面用熒光綠的字跡寫著：

【今晚十點，老實驗樓地下室。帶上你的好奇心，留下你的猶豫。——W.C.】

'臥蟲...'趙瑋的手指擦過那些熒光字跡，指腹立刻傳來一陣刺痛。那些字跡竟然像有生命一般，在他觸碰的瞬間微微蠕動，隨后迅速褪色消失，只留下一張空白的黑卡。

放學鈴響后，他拉住關(guān)昭靈和張霆，把空信封給他們看。

“這絕對是臥蟲先生！”張霆的大嗓門引來幾個同學的側(cè)目，“這次我一定要揍得他現(xiàn)原形！”

關(guān)昭靈皺眉盯著信封：W.C....不只是'臥蟲'的縮寫。他翻過信封對著燈光，看這個燙金花紋，像不像是學校老校徽的變體？

確實，那些看似隨意的金色線條，隱約組成了市一中六十年代使用的舊校徽圖案——一本打開的書，書上卻盤踞著一條形態(tài)古怪的蛇。

夜幕降臨，三人蹲守在校醫(yī)室外的灌木叢中。九點四十五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校醫(yī)室后門溜出，徑直朝老實驗樓方向走去。

“何偉老師？”趙瑋差點咬到舌頭。那個總是笑瞇瞇的心理老師，此刻穿著一身從未在校園里出現(xiàn)過的黑色長風衣，手里提著一個老式醫(yī)用箱，步伐匆忙。

更詭異的是，每當何偉經(jīng)過路燈時，他的影子會突然拉長變形，像是有自主生命般在地面上扭動幾秒，才恢復原狀。

老實驗樓的地下室入口被一把生銹的大鐵鎖封著，鎖上貼著的'危險！禁止入內(nèi)！'封條已經(jīng)泛黃破損。何偉從風衣口袋掏出一把古老的黃銅鑰匙，輕輕一擰——鎖扣發(fā)出不自然的綠光，隨即自動彈開。

三人屏息跟下樓梯。地下室的空氣渾濁冰冷，混合著福爾馬林和某種電子設(shè)備過熱的金屬味。墻壁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電線，連接著幾臺早已停產(chǎn)的古怪儀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中央的一個圓柱形玻璃艙，艙內(nèi)漂浮著淡淡的綠色霧氣。

“歡迎來到我的茅屋。”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三人猛地回頭——何偉站在電路控制臺前，臉上戴著那個熟悉的白色面具。

“何...何老師？”趙瑋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面具人發(fā)出一聲輕笑，手指按在面具邊緣：在揭開這個之前，先看看你們在運動會上接觸過什么。他按下控制臺的一個按鈕，墻上投影出運動會當天的畫面——曹達捧著那個詭異的陶罐，罐底的符文清晰可見。

這個符號，何偉的手指劃過投影，是六十年代'潛能激發(fā)實驗'的標記。當時的老校長相信，人體內(nèi)藏著未被開發(fā)的神性。

張霆忍不住打斷：少扯這些沒用的！你到底是誰？那些酸梅汁里有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選中你們？”何偉突然摘下面具。

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面具下的何偉，右半邊臉布滿了可怕的燒傷疤痕，而左臉依然是那個熟悉的溫和心理老師。最駭人的是他的眼睛——右眼瞳孔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泛著詭異的綠光。

“因為你們是可塑之材。”他的聲音突然變成臥蟲先生那種帶著電子回音的腔調(diào)，“特別是你，趙瑋。你在茅屋前背誦《出師表》時，我的儀器顯示你的腦波頻率與地下室磁場完美共振。”

“五年前，我還是個普通生物老師。一次值夜班時，我發(fā)現(xiàn)老校長留下的實驗筆記。他撫摸著玻璃艙表面，筆記里記載著，學校地下有一種特殊磁場，能激發(fā)人類潛能。老校長稱之為'臥龍脈'。”

關(guān)昭靈突然指著墻上的一張老照片：“那是...張明野？”

何偉的右眼綠光大盛：張明野是我第一個成功案例。可惜配方不穩(wěn)定...運動會那天你們看到的，是他改良的第五代藥劑。

“那些梅子...”趙瑋胃部一陣抽搐。

“不是真正的梅子。”何偉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是經(jīng)過磁場處理的腦垂體組織。“我稱它們?yōu)橹R果實。”

他忽然抬手，掌心朝上。一團綠光憑空出現(xiàn)，緩緩凝聚成一個小型風暴。地下室的金屬器具開始輕微震顫，幾支試管漂浮起來，在綠光中旋轉(zhuǎn)。

“事故讓我獲得了這種能力”何偉的聲音帶著病態(tài)的狂熱，“但還不夠穩(wěn)定！我需要特殊體質(zhì)的學生作為導體...就像你，趙瑋。”

投影畫面切換，顯示出趙瑋在茅屋前、運動會上、甚至平時課堂上的各種影像，每段視頻旁邊都跳動著復雜的腦波圖譜。

“看這里，何偉放大運動會當天的數(shù)據(jù)，當你看到陶罐時，你的α波振幅增加了300%。這不是巧合，是你體內(nèi)潛藏的能力在呼應磁場！”

何偉打開醫(yī)用箱，取出三支裝有熒光綠液體的試管。

選擇的時候到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像平時做心理咨詢那樣，“喝下這個，你們將獲得'霸榜天下'的能力。”拒絕的話...他指了指角落里一臺形似牙科椅的設(shè)備，“我可以幫你們消除相關(guān)記憶。”

關(guān)昭靈突然撲向控制臺：這瘋子在對學生做人體實驗！我們得——

他的動作突然定格。何偉的右眼綠光大盛，關(guān)昭靈像被無形的手掐住脖子般浮到半空，臉色迅速漲紅。

“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何偉的聲音變得冰冷非人，“我本可以像控制曹達那樣控制你們，但我給了選擇的權(quán)利。”

趙瑋看著痛苦掙扎的關(guān)昭靈，又看看那支發(fā)光的綠色液體。他的腦海中閃過運動會那天曹達瘋狂奔跑的樣子，閃過陶罐里那些梅子，最后定格在何偉半人半鬼的面容上。

我...他顫抖著伸出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試管的瞬間，地下室的門突然被一股巨力撞開！刺眼的手電光柱射入，伴隨著一個熟悉的、令人膽寒的聲音：

何老師，或者說...臥蟲先生。我想，我們需要談談關(guān)于你未完的實驗了。

站在門口的光影中，教導主任王朗的眼鏡反射著冰冷的光。而他身后，赫然站著面色蒼白的曹達和——本該在醫(yī)院的張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