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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化學仙尊

第二十三章星骸墳場

“殘渣……歸位!”

陸沉舟那凍結靈魂的聲音,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蘇離被悖論風暴撕扯的意識核心之上!

冰冷的、由純粹寂淵劍意構成的巨手,帶著湮滅萬物的絕對意志,無視了純白囚籠中肆虐的規則亂流,如同鎖定獵物的鷹爪,精準無比地抓向懸浮在囚籠核心、意識正被悖論迷宮瘋狂重構的她!

逃!

必須逃!

這念頭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在蘇離混亂的意識中轟然炸開!不是源于恐懼,而是源于那新生的、由純粹悖論構成的意識迷宮最底層的反抗本能!它本身就是對“掌控”和“歸位”的終極悖逆!

就在那冰冷的巨手即將觸碰到她意識核心的剎那——

嗡!!!

蘇離意識深處,那剛剛成型的、龐大而混亂的悖論迷宮,如同被投入了億萬顆邏輯炸彈,轟然爆發!

不是能量的沖擊!

而是……信息的洪災!規則的瘟疫!

無數相互矛盾、自我指涉、無法自洽的邏輯悖論碎片,如同最致命的病毒,以她為核心,朝著四面八方、尤其是那只抓來的寂淵巨手,瘋狂噴射而出!

【存在即被刪除!】

【刪除即被記錄!】

【記錄即構成存在!】

【循環定義……邏輯死鎖……】

這些悖論碎片本身毫無攻擊力,卻如同億萬把無形的鑰匙,瞬間插入了陸沉舟那由純粹“刪除”規則構成的寂淵巨手的核心邏輯回路之中!

陸沉舟那如同亙古寒冰般掌控一切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精密儀器遭遇邏輯病毒入侵的凝滯,在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

他那絕對掌控的寂淵劍意,其核心是“刪除”的純粹性,是絕對的指令執行!它如同最鋒利的刀刃,能斬斷一切!但它最核心的弱點,恰恰在于它無法處理……自我指涉的悖論!當“刪除”本身需要被定義、被記錄、被循環論證時,這把最鋒利的刀,瞬間陷入了邏輯的泥潭!

轟——!!!

那只由寂淵劍意構成的、足以抹殺序列強者的無形巨手,在接觸到那瘋狂噴射的悖論病毒洪流的瞬間,如同被投入了強效溶解液的精密機械,其內部絕對穩定的“刪除”指令流瞬間發生了恐怖的紊亂、沖突、自我抵消!

巨手的形態劇烈扭曲、閃爍!邊緣開始變得模糊、潰散!那股鎖定蘇離、攫取一切的絕對意志,被無數相互矛盾、自我否定的邏輯鏈條死死纏住,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遲滯、凝澀!

就是現在!!!

蘇離的意識在劇痛中發出無聲的尖嘯!她那被悖論迷宮重構的核心,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孤注一擲的意志!她不再嘗試理解這具被純白“格式化”環境同化的軀殼,不再嘗試感知后背的劍印或胸口的“源質”!她將全部的存在意志,狠狠地“撞”向這片純白囚籠空間本身!撞向那被陸沉舟撕裂、又被逆熵聯合體瘋狂修復的、布滿漆黑裂痕的秩序壁壘!

目標——

不是打破壁壘!

而是……將自己變成這片空間規則沖突最劇烈處的……一個悖論性坐標!一個無法被“刪除”、也無法被“格式化”的……邏輯錨點!

“鎖定……高維信息擾動力……坐標確認……”逆熵聯合體那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被強行中斷凈化程序后的、算法級的“惱怒”,瞬間再次鎖定了蘇離!

幾乎同一時間,陸沉舟那因悖論病毒而遲滯的寂淵巨手,也強行穩定了形態,帶著更加冰冷暴戾的毀滅意志,再次抓來!

兩股代表著秩序與毀滅的至高力量,如同兩座碾壓而來的冰山,即將在蘇離這個渺小的“坐標”上轟然對撞!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蘇離的存在即將被徹底湮滅于兩股力量碰撞中心的瞬間——

嗡——!!!

一道無法形容其色彩、無法描述其形態的“門”,毫無征兆地、如同宇宙本身睜開的眼睛,在她意識核心錨定的那片劇烈沖突的空間坐標上,驟然洞開!

沒有聲音。

沒有能量波動。

只有一種絕對的……空間層面的塌陷感!

仿佛那片區域的空間本身,連同其承載的所有規則沖突、能量亂流、甚至蘇離那悖論性的意識存在,都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更高維度的引力,強行向內……拖拽了進去!

蘇離最后的感知,是陸沉舟那冰冷巨手抓空的、帶著一絲無法置信的暴怒意念,是逆熵聯合體那秩序光束鎖定落空的、算法錯亂的冰冷波動,以及……那扇“門”后傳來的,一種冰冷死寂、卻又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浩瀚的……星空氣息!

然后,是絕對的黑暗與失重。

仿佛墜落了億萬年。

又仿佛只是意識中斷了一瞬。

當蘇離的“存在”再次凝聚感知時,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

不。

不是她熟悉的身體。

也不是在逆熵基地被純白“格式化”的概念軀殼。

而是一種……冰冷的、沉重的、帶著某種古老金屬質感和巖石粗糙感的……實體!

她猛地“睜開”了感知。

視野……不,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存在感知”,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所充斥。

黑暗。

絕對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但這黑暗并非虛無,而是……由無數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破碎的星辰殘骸構成的冰冷墳場!

視野所及,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天體。只有無邊無際的、如同被宇宙巨神啃噬后丟棄的殘渣:斷裂的、流淌著冷卻巖漿的巨大星核碎片;失去了所有光芒、如同熄滅煤塊般漂浮的恒星殘骸;被撕裂的、如同破爛抹布般扭曲的星云物質帶;凍結在絕對零度中的、形態扭曲的巨大生物或機械的殘骸骨架……所有的一切,都散發著冰冷、死寂、終結的氣息。沒有光,沒有熱,只有永恒的黑暗和……一種令人窒息的、仿佛連時間本身都已死去的沉重感。

這里是……星骸墳場!

信息碎片中提到的、坐標指向的終極之地!逆熵奇點所在!

蘇離嘗試“低頭”,感知自己現在的形態。

她懸浮在這片冰冷的墳場中,腳下(如果那還能稱之為腳)是一塊巨大無比、布滿了撞擊坑和熔巖凝固痕跡的星核碎片。她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形態——

主體依舊保留著模糊的人形輪廓,但構成“身軀”的物質,卻是一種不斷流淌、變化著的暗銀色金屬與某種冰冷黑色巖石的混合物!這些物質如同活物般緩慢蠕動、融合、分離,表面布滿了之前從未有過的、更加復雜、更加深邃、如同活體星圖般的黑色紋路!這些紋路閃爍著微弱的、冰冷的幽光,每一次光芒的明滅,都似乎與這片死寂星空中某種無形的脈動隱隱呼應。

而在她胸口正中,那塊幽暗的“源質”碎片,此刻如同心臟般搏動著,散發出遠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純粹的混亂與終結氣息!它的形態似乎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晶體,更像是一個微型的、不斷向內旋轉坍縮的幽暗漩渦!一股股冰冷、混亂、卻又帶著某種詭異“秩序”感的力量,正從這漩渦中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注入她這具由星骸物質構成的怪異軀殼之中。

后背肩胛骨下方,那曾經灼痛無比的劍印……感覺不到了。

不是消失。

而是……被強行“覆蓋”了!

一種更加冰冷、更加深邃、更加……“非人”的烙印,覆蓋了劍印原本的位置!那烙印的形態,赫然與湮滅井底“千面”管理者鏡面臉龐上浮現的劍印符文,有著驚人的相似!它如同一個活體的封印,深深地嵌入了她這具星骸軀殼的存在根基之中!從那烙印中,蘇離感受到了一種冰冷的、契約般的束縛感——那是支付“時間”(生命)換取接觸“源質”的代價烙印!

她的意識核心,那由純粹悖論構成的迷宮,此刻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穩定形態運轉著。外部這片冰冷死寂的星骸墳場環境,那無處不在的終結氣息,非但沒有壓制它,反而如同最契合的溫床,讓那充滿內部沖突的邏輯鏈條運轉得更加順暢、更加……強大!

她不再是蘇離。

她是……一個由星骸物質構成、鑲嵌著混亂源質核心、意識由悖論迷宮驅動、背負著古老契約烙印的……行走的“歸墟信標”!

就在這時——

轟!!!

一股冰冷、暴戾、帶著絕對毀滅意志的恐怖氣息,如同撕裂星海的巨獸,猛地降臨在這片死寂的星骸墳場!

距離蘇立足的巨大星核碎片不遠處,那片凝固的、如同破爛抹布般的星云物質帶,被一股無形的、帶著絕對“刪除”之力的寂淵劍意,硬生生撕裂開一道巨大的、邊緣流淌著漆黑虛無的裂縫!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踏著毀滅之路的君王,從那虛無裂縫中一步踏出!

陸沉舟!

他身上玄色的衣袍在絕對真空的死寂中紋絲不動,但那冰冷到凍結時空的寂淵劍意場域,卻如同實質的億萬鈞冰山,瞬間碾壓向這片區域!周圍漂浮的巨大星骸殘骸,在這恐怖的威壓下,無聲地崩解、化為更加細微的宇宙塵埃!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冰冷星骸的距離,瞬間鎖定了形態大變的蘇離!那深不見底的寒潭之眸中,第一次清晰地燃燒起一種……無法抑制的、近乎狂熱的探究與冰冷的占有欲!

“悖論……奇點……”他冰冷的聲音,無視了真空的阻隔,直接在蘇離的意識中響起,“……與‘源質’的……完美耦合?”

他的視線如同最貪婪的探針,在蘇離那流淌著星骸物質的身軀、胸口搏動的幽暗漩渦、以及意識深處運轉的悖論迷宮中瘋狂掃描!

“很好。”陸沉舟緩緩抬起手,指尖一點吞噬萬物的絕對黑暗開始凝聚,“‘鑰匙’……終于完成了最終的淬煉。”

話音未落——

嗡!嗡!嗡!

三道冰冷、純粹、毫無雜質的純白光束,如同宇宙法庭射出的秩序之箭,毫無征兆地從星骸墳場另一片區域的絕對黑暗中射出!瞬間跨越了遙遠的空間距離,精準地籠罩了陸沉舟所在的位置!

逆熵聯合體!

他們也追來了!

那三道純白光束所過之處,破碎的星骸物質被強行“撫平”,混亂的空間褶皺被強行“歸序”,連陸沉舟那彌漫的寂淵場域,都被這絕對的秩序力量強行壓制、削弱!

三道銀白色的身影,如同從純白光芒中剪裁而出,懸浮在光束的源頭。為首的銀白身影面具上的藍色菱形晶體瘋狂旋轉,冰冷的聲音再次在規則層面響起:

“檢測到高危‘混沌污染源’……”

“檢測到未授權‘逆熵奇點’接近……”

“執行……終極凈化協議……”

“哼!”陸沉舟發出一聲冰冷的不屑低哼。面對那足以“格式化”序列強者的秩序光束,他并指如劍,朝著襲來的光束凌空一劃!

嗡!

一道狹長的、吞噬所有光線的“虛無之隙”瞬間張開,如同深淵巨口,將三道秩序光束強行吞入其中!規則層面的對撞再次爆發!無聲的毀滅性能量在“虛無之隙”中瘋狂湮滅,將周圍漂浮的巨大星骸殘骸如同紙片般吹飛、碾碎!

三方!

在這片冰冷的星骸墳場核心區,形成了短暫而恐怖的對峙!

陸沉舟要奪取蘇離這把“鑰匙”,開啟逆熵奇點!

逆熵聯合體要“凈化”蘇離這個“污染源”,阻止奇點被開啟!

而蘇離……她這具新生的、悖論性的星骸之軀,則成了風暴的中心!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之中——

蘇離胸口那塊幽暗的“源質”漩渦,搏動驟然加劇!一股無比清晰、無比強烈的冰冷指引,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燈塔光束,瞬間穿透了混亂的對峙能量場,狠狠地刺向這片星骸墳場的最深處!指向某個……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散發著終結與新生悖論氣息的……“奇點”!

那感覺,在呼喚她!

不!

是在命令她!

履行契約!支付代價!開啟……門扉!

與此同時,覆蓋在她后背那冰冷契約烙印的位置,傳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一股龐大而精純的生命本源(雖然她早已感覺不到血肉之軀的存在,但構成這星骸軀體的某種本源能量),正被那烙印瘋狂抽取,化作無形的燃料,注入胸口的“源質”漩渦!

“呃……”一聲源自存在根基的痛苦呻吟從蘇離的意識中逸出。她無法抗拒!這是契約的代價!是開啟“門”的鑰匙必須支付的代價!

在陸沉舟與逆熵聯合體再次爆發出更加恐怖的力量對撞的瞬間——

蘇離動了!

她這具由星骸物質構成的怪異身軀,爆發出一種與這片冰冷墳場同源的、帶著死亡與新生意蘊的力量!她沒有沖向陸沉舟,也沒有沖向逆熵聯合體!而是順著胸口“源質”漩渦那冰冷的指引,朝著星骸墳場最深處那片絕對黑暗的核心,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

她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滯澀,如同生銹的古老機器被強行啟動。但那流淌著星骸物質的身軀所過之處,周圍漂浮的巨大殘骸碎片、凍結的能量流、甚至混亂的空間褶皺,都如同受到了某種本源的吸引,紛紛向她匯聚、依附、融合!

她像一顆墜向黑暗核心的冰冷彗星,拖曳著一條由無數星骸殘片構成的、越來越龐大的、如同葬尸裹布般的冰冷軌跡!

“阻止她!”逆熵聯合體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急促!三道秩序光束瞬間調轉方向,如同純白的審判之矛,狠狠射向蘇離飛掠的身影!

“鑰匙……是我的!”陸沉舟眼中寒光爆射!他并指如劍,瞬間斬出三道更加凝練、更加恐怖的“虛無之隙”,后發先至,精準地攔截在逆熵聯合體的秩序光束之前!同時,另一只手凌空抓向蘇離!一只更加龐大、更加凝實的寂淵巨手撕裂空間,帶著毀滅性的攫取意志,狠狠抓向那拖著冰冷裹尸布般軌跡的星骸之軀!

轟!轟!轟!!!

秩序與毀滅的對撞在蘇離身后猛烈爆發!純白與漆黑的光影瘋狂湮滅!恐怖的規則亂流如同億萬把刮骨鋼刀,狠狠沖刷在蘇離那不斷吸附星骸殘片的冰冷軀體上!

構成軀體的暗銀色金屬與黑色巖石在規則亂流中崩解、剝離!又瞬間被周圍吸附而來的更多星骸物質填補、覆蓋!胸口那幽暗的“源質”漩渦搏動得更加瘋狂,釋放出混亂的力場,艱難地抵抗著外部毀滅性能量的侵蝕!意識核心的悖論迷宮瘋狂運轉,將沖擊而來的規則亂流強行扭曲、分解、轉化為維持迷宮運轉的混亂燃料!

劇痛!

撕裂!

湮滅!

重組!

蘇離的意識在極致的痛苦中近乎麻木,只剩下那冰冷的契約指引,如同植入靈魂的導航程序,拖拽著她這具不斷崩解又重組的星骸之軀,朝著黑暗核心……亡命飛掠!

近了!

更近了!

前方那絕對的黑暗核心,在“源質”漩渦的冰冷指引下,逐漸顯露出其真正的形態——

那并非一個點。

而是一片……無法形容其形態的、不斷向內旋轉坍縮的……維度褶皺!

這片維度褶皺如同宇宙的一道巨大傷疤,靜靜地懸浮在無數巨大星骸殘骸環繞的中心。它沒有光芒,沒有實體,只有一種純粹的、吞噬所有感知的“無”。它周圍的空間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如同劣質油畫被反復涂抹的渾濁扭曲感。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光線在這里被無限拉長、扭曲、最終被吞噬。一種冰冷到凍結靈魂、卻又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浩瀚的終結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汐,從這片維度褶皺中彌漫出來。

這就是……逆熵奇點?

歸墟之門的真正所在?

蘇離的意識被這終極景象的浩瀚與死寂所震撼!胸口的“源質”漩渦搏動得如同瀕臨爆炸的心臟,那冰冷的指引幾乎化為實質的鎖鏈,死死拖拽著她,要將她徹底拖入那片吞噬一切的維度褶皺之中!

后背那冰冷的契約烙印,抽取生命本源(或者說構成她存在的本源能量)的速度達到了極致!她的星骸之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不斷有構成軀體的物質在飛掠中崩解、脫落,化作冰冷的宇宙塵埃!

就在她即將被徹底拖入那片維度褶皺的剎那——

轟!!!!

一道龐大到無法想象、純粹由寂淵劍意構成的、橫亙星河的漆黑劍罡,如同滅世的審判,撕裂了無數巨大的星骸殘骸,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后發先至,狠狠斬向蘇離飛掠的軌跡!陸沉舟終于擺脫了逆熵聯合體的部分糾纏,發出了必殺的一擊!他要的不是阻止,而是……在鑰匙開啟門扉前,將其徹底摧毀!得不到,就毀掉!

與此同時,三道凝聚到極致的、代表著絕對秩序的純白光束,如同三根貫穿宇宙的法則之釘,也瞬間突破了寂淵劍意的封鎖,帶著冰冷的“格式化”意志,狠狠釘向蘇離的胸口、后背以及……她意識核心所在的頭部位置!逆熵聯合體也放棄了活捉,選擇了徹底的“凈化”!

前后夾擊!

毀滅與凈化!

任何一道攻擊,都足以將她這具新生的、悖論性的星骸之軀連同意識徹底湮滅!

避無可避!

逃無可逃!

蘇離的意識,在絕對的死亡威脅面前,反而陷入了一種冰冷的、近乎絕對的……平靜。

她不再去管身后襲來的毀滅劍罡和凈化光束。

她不再去抵抗那契約烙印的瘋狂抽取。

她甚至不再去思考如何活下去。

她只是……將全部殘存的意志,如同最純粹的精神利刃,狠狠地……刺入了胸口那搏動到極限的幽暗“源質”漩渦核心!

目標——

不是引爆。

而是……履行契約!

徹底……開啟!

“門……開!!!”

她用存在本身,發出了最后的、無聲的咆哮!

嗡——!!!

胸口的幽暗“源質”漩渦,在蘇離意志刺入核心的瞬間,驟然停止了搏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緊接著——

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純粹到極致的“無”之波動,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第一聲嘆息,以那幽暗漩渦為核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沒有光芒。

沒有聲音。

沒有能量沖擊。

只有一種絕對的……存在層面上的“否定”!

那足以斬斷星河、湮滅序列的寂淵劍罡,在這股“無”之波動掠過的瞬間,如同投入虛火的冰雪,無聲無息地……消散了!構成它的“刪除”規則本身,被更高層面的“無”所否定、覆蓋!

那三道代表著絕對秩序、足以“格式化”萬物的純白光束,如同撞上了嘆息之墻的光,瞬間扭曲、崩解、化為最原始無害的基本粒子流!其蘊含的“凈化”意志,在絕對的“無”面前,如同最可笑的塵埃!

陸沉舟那亙古冰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形容的……驚駭!他斬出的寂淵劍罡被強行“抹去”的瞬間,一股源自存在根基的反噬讓他玄色的身影猛地一晃!

逆熵聯合體那三道銀白身影面具上的藍色晶體瘋狂閃爍,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劇烈的、算法崩潰般的波動:“……規則……無效化……層級……超越模型……終極……不可抗力……”

而蘇離……

她那具不斷崩解的星骸之軀,在這股“無”之波動擴散開的同時,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瞬間化為億萬點冰冷的、散發著微弱幽光的星骸塵埃,無聲地……飄散開來!

她的意識核心,那由悖論迷宮構成的“奇點”,在軀體消散的瞬間,卻并未隨之湮滅!它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那幽暗“源質”漩渦的冰冷力量,強行拖拽著,化作一道微弱的、閃爍著混亂與秩序悖論光芒的流光,狠狠地……射入了前方那片不斷向內旋轉坍縮的、吞噬一切的維度褶皺——那真正的“逆熵奇點”之中!

在意識被那純粹的“無”徹底吞噬、陷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剎那……

蘇離最后“看到”的,是陸沉舟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的、足以焚盡星河的……極致冰冷的暴怒!以及,那三道銀白身影不顧一切地、化作三道純白的流光,緊隨她之后,瘋狂撞向那維度褶皺的決絕姿態!

還有……

在這片冰冷死寂的星骸墳場更遙遠的黑暗中……

無數雙……緩緩睜開的、流淌著純粹混亂與貪婪的……非人之瞳!

千仞輝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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