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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的同居女友是我的學姐

第1章早高峰地鐵的第七次擦肩

地鐵閘機口洶涌的人潮,如同被無形巨口吸走的海水,嘩啦一下退向站臺深處。江豐被人流裹挾著,只能低頭疾行,試圖在這股鋼鐵洪流中劈開一條縫隙。鞋尖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橫亙在地的硬物——一只棱角分明的黑色公文包。他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地前傾,皮鞋尖倉促地擦過冰冷的地磚,堪堪避開了躺在磚縫邊的一小段白色。

那是一支被踩踏、碾壓過的茉莉花枝,徹底折斷了,花瓣零落,沾著灰黑的污跡。然而,就在鞋跟掠過它的一瞬,一股極淡、極清冷的甜香卻固執地鉆入鼻腔,像一縷幽魂,纏上了他的腳跟,揮之不去。

“學弟?”

聲音是從斜上方落下的。清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金屬刮擦感,卻熟悉得如同嵌入骨髓的回響。江豐猛地抬頭,動作幾乎帶起一陣風。

視線猝不及防地撞進一片冰海。

李婧就站在那里,離他不過兩步之遙。安檢儀幽藍色的冷光從側面打在她臉上,勾勒出過分清晰的輪廓。她穿著一身整潔的米白色通勤裝束,剪裁利落,卻奇異地與周圍嘈雜匆忙的上班族格格不入。她的目光沉靜,像結了薄冰的湖面,清晰地映著江豐瞬間失血的倒影。而真正讓江豐心臟驟停的,是她抬起手腕整理了一下鬢邊碎發的動作——那截裸露的手腕內側,一點墨色在藍光下幽幽浮動。

一朵小小的茉莉刺青。線條洗練,帶著某種尖銳的生命力。

三年前那個暴雨傾盆的深夜,急診室門外慘白刺眼的頂燈下,渾身濕透、白大褂前襟洇著大片暗紅污跡的她,也是這樣抬起手腕擦去臉頰上的雨水。那時,她腕間那朵小小的茉莉,也像現在這樣,在死亡的氣息里,固執地綻放著。當醫生說出“腦死亡”三個字時,她臉上露出的那個笑容,空洞、遙遠,像一朵被冰封在寒霜里的茉莉,帶著摧毀一切的溫度。

記憶的碎片尖銳地刺入現實。

“第七次了?!?/p>

李婧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無波,像在陳述一個客觀的實驗數據。她將環抱在胸前的那個黑色硬殼文件夾,輕輕按在胸口的位置。動作很輕,江豐卻看見她胸口衣料下細微的起伏。一支銀色的鋼筆夾在文件夾的硬質封皮上,筆尖不知何時已微微探出,一滴飽滿的墨汁正無聲地凝聚、墜落,“啪嗒”一聲,在文件夾里露出的A4紙頁邊緣,暈開一小團濃重的黑。

“你經過我工位的次數,”她看著他,冰湖般的眼底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逝,“不多不少,剛好能拼出一朵完整的茉莉花?!?/p>

工位?第七次?

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江豐下意識地后退,腳跟重重地撞在身后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墻上。堅硬的冰涼感透過薄薄的西裝滲入皮膚。

“嗡——”

一聲沉悶的蜂鳴毫無預兆地響起。就在他身后的幕墻之外,那塊占據著整個樓宇外墻、日夜不息地播放著金融資訊和奢侈廣告的巨型LED屏幕,畫面猛地一顫,隨即炸開一片紛亂刺眼的雪花點!滋滋的電流噪音穿透玻璃,鉆進耳膜。

雪花瘋狂閃爍了幾秒,畫面猛地定格。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一張喜慶到刺眼的照片。三年前,海城科技新銳“豐源科技”在納斯達克敲鐘上市的慶功宴。照片上的江豐,年輕得意,一身筆挺的深灰色高定西裝,意氣風發。他一手高舉香檳,另一只手緊緊牽著身邊穿著華麗曳地白紗的新娘——蘇蔓,笑容甜蜜而標準。鎂光燈聚焦在他們身上。

然而,紅毯的盡頭,在那些歡呼的人群和繽紛的彩屑背景中,一個穿著純白婚紗的身影孤零零地站著。裙擺上,一片已經干涸發暗的血漬,如同猙獰的烙印,觸目驚心。她手里捧著一束精心搭配的捧花,純白的茉莉點綴其中。那張臉,隔著三年的時光和此刻的屏幕,隔著喧囂與死寂,隔著生與死的鴻溝,清晰無比地撞入江豐的瞳孔。

李婧!

正是此刻站在他眼前,腕間帶著茉莉刺青的女人!

巨大的荒誕感和冰冷的恐懼攫住了江豐的喉嚨。他猛地扭回頭,視線死死釘在李婧臉上。她平靜地仰頭望著那定格的巨大畫面,側臉在LED變幻的光線下顯得異常清晰又異常模糊。

“你……”江豐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你跟蹤我?”他的手幾乎是痙攣般地探進西褲口袋,指尖立刻觸碰到一枚小小的、光滑冰涼、帶著鋸齒邊緣的圓形貼片。那是上周,在李婧那場肅穆得令人窒息的追悼會上,神情悲憫的牧師分發給所有到場親友的紀念品——一枚印著茉莉花圖案的紋身貼。

李婧的視線終于從屏幕上移開,重新落回江豐臉上。她沒有回答他的質問,反而向前踏近了一步。

那股混合著茉莉清冷與消毒水般潔凈的氣息瞬間將他包圍。

“第七次擦肩而過時,”她的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絲奇異的探究,目光銳利地掃過他緊繃的身體,“你口袋里的薄荷糖,”她頓了頓,指尖抬起,精準地指向他胸前掛著的銀色員工牌,“換了牌子。”

江豐的呼吸驟然一窒。員工牌上,他的照片在冷光下顯得格外陌生。

“第一次是綠箭,”她繼續,語速平緩,像是在拆解一個早已熟稔于心的公式,“第二次是益達,第三次……薄荷味很特別,帶著點海鹽的微咸……”她的指尖緩緩上移,最終停在他員工牌下方,心臟搏動最劇烈的位置,輕輕點了點,“這一次……是日本進口的無糖薄荷片。很巧,”她微微歪了歪頭,冰封的眼眸深處似乎裂開一道極細的縫隙,透出一點難以名狀的情緒,“和七年前,你追在我后面,拼命推銷給我試吃的樣品,一模一樣?!?/p>

七年前!大學校園!他為了接近醫學院的高嶺之花李婧,笨拙地抱著一大堆不同品牌的薄荷糖樣品,追著她從解剖樓到圖書館……

“嗚——”

刺耳的汽笛長鳴撕裂了站臺上所有的聲音。地鐵進站的巨大轟鳴由遠及近,裹挾著強烈的氣流,將站臺上的人群吹得衣袂翻飛。強烈的白光從幽深的隧道盡頭射出,瞬間填滿了整個空間。

江豐下意識地望向那列正減速駛入站臺的列車。光滑如鏡的車窗,像無數塊巨大的屏幕,反射著站臺內混亂的光影。就在那無數面車窗上,他看到了無數個李婧的身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層層疊疊,扭曲晃動,又不斷重合分離。

她們穿著不同的服飾:醫學院的白大褂,沾著可疑的暗色污漬;手術室的墨綠色洗手服,口罩拉下,露出疲憊的下頜;深秋時節的卡其色風衣,衣角被風揚起……每一個影像中,她或抱著厚重的醫學典籍低頭疾走,或握著一柄銀亮的手術刀在無影燈下專注操作,或只是靜靜地站在某個角落,眼神空茫地望向虛空……

唯一不變的,是她們抬起的手腕上,那朵小小的、墨色的茉莉刺青。它在每一個交錯的影像里,都鮮活如初,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生命力。

倏地,最靠近車頭位置的車窗上,一個影像驟然清晰、放大,如同電影的特寫鏡頭猛地推到他眼前——

是大學時代。醫學院那間永遠彌漫著福爾馬林刺鼻氣味的解剖教室。慘白的燈光下,年輕得甚至有些稚嫩的李婧,正微微俯身,戴著橡膠手套的手靈巧地握著持針鉗,細密的縫合線在蒼白僵硬的皮膚上快速穿梭。她的神情專注到漠然,白大褂的下擺沾染著不知名的黃褐色液體。而更年輕的江豐,穿著嶄新的白大褂,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口,一手扶著冰冷的門框,一手死死捂著嘴,胃里翻江倒海。就在那一刻,一陣穿堂風吹過,將解剖臺上那濃重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與她發梢間縈繞的、若有似無的茉莉香皂氣息,奇異地、令人作嘔地混合在一起,狠狠灌入他的鼻腔。

現實的站臺與車窗上的記憶碎片劇烈地撕扯著他的神經。江豐猛地閉上眼,又霍然睜開,仿佛要擺脫那深入骨髓的冰冷氣味。他的手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伸進西裝內側的口袋,指尖顫抖著抽出一個磨損的舊皮夾。

“你早就死了!”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瀕臨崩潰邊緣的嘶啞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求證。他用力翻開皮夾,指尖用力到泛白,粗暴地從中抽出一張薄薄的黑白照片,猛地遞到李婧眼前,像舉起一面抵擋妖魔的盾牌,“三年前那場醫療事故!你主刀的那臺手術!病人突發惡性高熱!你……”

照片上,是李婧生前證件照的翻印。她微微笑著,眼神清澈明亮,嘴角的弧度溫柔而充滿生命力。那笑容,比此刻站在他面前這個蒼白、幽冷、如同從墳墓里走出的女人,要鮮活、溫暖百倍!

“噓——”

那根曾點在他心口的食指,帶著一絲冰冷的、非人的觸感,毫無征兆地、輕輕地壓在了他翕動、顫抖的嘴唇上。強硬地截斷了他所有即將噴薄而出的指控和恐懼。

李婧微微傾身靠近。一股清冽的薄荷氣息,混雜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茉莉暗香,如同冰冷的蛇,纏繞上他的感官。

“每次你說這句話,”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氣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鉆進江豐混亂的大腦,“我們之間,”她的目光越過江豐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玻璃幕墻外那片虛無的空氣里,仿佛那里正有什么東西在無聲綻放,“就會多開出一朵茉莉?!?/p>

她的另一只手,探進自己米白色外套的領口內側,輕輕一拉。一條極細的銀色鏈子被拉了出來,垂落胸前。鏈子末端,綴著一枚小巧的、不過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吊墜。

吊墜的形狀,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骨朵。材質非金非銀,泛著一種冷硬的、類似某種特種合金的啞光。在那微小的、層疊包裹的花瓣尖端,極其細微地,似乎蝕刻著一些更微小的符號或數字,在站臺頂燈的光線下,閃爍著難以辨認的微光。

“看見花瓣上的數字了嗎?”李婧的目光從虛空中收回,重新聚焦在江豐驚駭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平靜,“當我們共同經歷第七次時空共振,”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冰冷的金屬花瓣,“就能打開這個?!?/p>

“叮咚!列車進站,請注意安全?!?/p>

清脆的電子提示音如同解除魔法的咒語。緊閉的銀色地鐵門“哧”地一聲,向兩側滑開。

瞬間,站臺上蓄積已久的人潮如同開閘的洪水,爆發出巨大的推力,裹挾著江豐和李婧,身不由己地向前涌去,又猛地被擠進狹窄的車門內。巨大的力量將兩人狠狠推搡著,撞進靠近車門的狹小角落。

江豐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光滑的車廂內壁上。緊接著,一股帶著清冷茉莉與薄荷氣息的暖意,不容抗拒地貼了上來——是李婧!她被洶涌的人潮擠壓著,緊貼在了他的后背上。

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江豐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那緊貼著他脊椎位置傳來的、一下又一下沉穩有力的搏動!咚、咚、咚……那不是幻影,那是真實的、溫熱的心跳!

幾乎在同一剎那,他西褲口袋里,那枚冰涼的茉莉紋身貼,毫無預兆地開始震動!細微的、高頻的震顫,隔著布料清晰地傳遞到他的大腿皮膚上。那震動的頻率……江豐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竟然與緊貼著他后背傳來的心跳搏動,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嗡……咚。嗡……咚。嗡……咚。

心跳與震動,在狹窄擁擠的空間里,形成了一種詭異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共振。

就在這心神俱震的瞬間,江豐的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抹異樣——透過前面乘客肩膀的縫隙,在車廂頂部慘白燈光的照射下,李婧因為擁擠而微微側著頭,后頸與衣領交界處的一小塊皮膚暴露出來。

在那片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浮現著一道黑色的、由細密線條組成的條形碼紋身!那紋路的走向、粗細、結構……與他后腰下方那個隱秘的、連蘇蔓都不知道的標記,一模一樣!那是當年參與那個秘密項目時,被強制植入的身份識別碼!

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巨大的驚駭如同巨錘,狠狠砸在他的意識上,幾乎將他震碎。他僵硬地、一寸寸地試圖扭動脖子,想看得更清楚,想確認這究竟是擁擠造成的視覺錯覺,還是……

“喀啦?!?/p>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塑料脆響在耳邊響起。

江豐猛地側過臉。

李婧不知何時已微微側過身,與他幾乎面貼著面。她的右手伸在他眼前,白皙的掌心里,靜靜地躺著一顆獨立包裝的、淡藍色半透明塑料紙包裹的薄荷糖。正是他口袋里那種日本進口的無糖薄荷片。

她的左手食指和拇指,精準而靈巧地捏住了那顆薄荷糖的兩端,如同進行一項精密的外科操作。指尖微微用力一掰。

“喀?!?/p>

堅硬的糖片應聲裂成兩半,截面干凈利落。

一股極其純粹、凜冽、仿佛裹挾著富士山巔冰雪氣息的薄荷味,瞬間在兩人鼻息間彌漫開來,霸道地沖淡了茉莉的幽香和車廂里渾濁的人體氣息。

李婧的目光沉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將其中一半薄荷糖——那斷面帶著清晰、銳利齒痕的一半——輕輕放進了江豐僵硬的、攤開的掌心。

冰冷的糖片觸碰到他汗濕的掌心皮膚。

“這次,”她的呼吸拂過他的耳廓,帶著薄荷的冰涼和一絲若有似無的嘆息,聲音輕得像羽毛飄落,“你想記住什么味道?”

她的目光鎖住他因驚駭而失焦的眼睛,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綠箭的青草香?益達的清涼?還是……”

“無糖薄荷!”

江豐幾乎是嘶吼著打斷了她,聲音因極度的恐懼和混亂而扭曲變形。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強行咽下了沖到嘴邊的后半句話——那個“你”字,那個指向她存在的終極疑問。

就在他吐出“無糖薄荷”四個字的剎那,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晃動、扭曲、碎裂!

無數個光怪陸離的畫面碎片,毫無邏輯地、強行地擠入他的視覺神經,塞滿了他整個意識:

***婚禮現場:**陽光透過教堂彩繪玻璃,灑下斑斕的光斑。他穿著黑色的禮服,站在圣壇前,手心全是汗。站在他對面,穿著圣潔曳地白紗的,不是蘇蔓,而是李婧!她微微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唇邊帶著一絲羞澀而堅定的微笑。他顫抖著,將一枚鑲嵌著茉莉花造型碎鉆的戒指,緩緩套上她的無名指。她腕間的茉莉刺青,在純凈的白紗下若隱若現。

***ICU病房外:**慘白的燈光,消毒水的氣味濃得刺鼻。他穿著無菌服,額頭緊緊抵在冰冷的、厚厚的隔離玻璃上。玻璃的另一邊,是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連接著各種儀器、昏迷不醒的李婧。心電監護儀上綠色的線條微弱地起伏。他隔著玻璃,無聲地、一遍遍用口型呼喚她的名字,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徒勞地抓撓,留下模糊的水汽指痕。

***醫學院解剖室:**無影燈慘白的光束下,冰冷的不銹鋼解剖臺反射著刺目的光。他和李婧并肩而立,都穿著漿洗得發硬的白大褂,戴著口罩和手套。他們的眼神冷靜、專注,甚至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默契。手術刀、骨鉗、鑷子……在他們手中傳遞、操作,精準而高效。解剖臺上躺著的……江豐的意識發出無聲的尖叫——那具蒼白、毫無生氣的軀體,赫然穿著他此刻身上的深灰色西裝!那張臉,正是他自己!

最多的畫面碎片,如同跗骨之蛆,反復閃現:他和李婧,穿著染血的白大褂,站在同一個解剖臺兩側。他遞給她一把新的手術刀,她接過,刀鋒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寒芒,目光越過冰冷的器械,落在他臉上……

“前方到站,科技園區站。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p>

冰冷的電子女聲毫無感情地響起。

“嗡——!??!”

幾乎在提示音響起的同一毫秒,江豐左手腕上那塊低調奢華的鈦合金智能手表,屏幕毫無預兆地爆發出刺目的、血一般的紅光!那光芒如此強烈,瞬間將他腕部的皮膚映得一片猩紅,甚至蓋過了車廂頂燈的光芒!

紅光瘋狂閃爍,頻率急促得如同垂死掙扎的心跳!

李婧的瞳孔在紅光映照下驟然收縮。她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快如閃電。那只握著剩下半顆完好薄荷糖的手,猛地抓住江豐那只僵硬的、還握著半顆帶齒痕薄荷糖的手!冰冷的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強行掰開他緊握的拳頭,將那枚冰冷的茉莉花苞金屬吊墜,重重地、狠狠地按進了他汗濕的掌心!

吊墜的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那冰涼的、毫無生命溫度的觸感,與三年前在太平間里,他最后一次觸摸到她冰冷僵硬的手指時感受到的絕望寒意,瞬間重疊!嚴絲合縫!

“記住味道?!崩铈旱穆曇粼诩t光閃爍和列車到站的噪音中,清晰地、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鉆進他的耳膜,“記住共振。”

話音未落,她猛地抽回手,身體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以一種違背物理常識的方式向后一退,瞬間沒入了身后剛剛開啟下車通道、更加洶涌混亂的人潮之中。

紅光還在瘋狂閃爍。

江豐如同被釘在原地,背靠著冰冷的車廂壁,右手僵硬地攤開著,掌心躺著那半顆帶著齒痕的薄荷糖。左手腕上,血紅的警報光刺得人眼生疼。

他緩緩地、無比僵硬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內側。

就在那塊瘋狂閃爍紅光的手表表帶下方,原本光潔的皮膚上,一點墨色如同活物般,正迅速地從皮肉深處“生長”出來!

線條蔓延、交織、勾勒……

不過幾息之間,一朵與李婧腕間一模一樣的、小巧而精致的茉莉刺青,清晰地、冰冷地烙印在了他的皮膚上!

而在那墨色花蕊的正中心,一個猩紅色的、冰冷的阿拉伯數字,憑空浮現,并且開始了無聲的、殘酷的跳動:

07:00:00

數字猛地一跳。

06:59:59

06:59:58…

冰冷的紅光映著新生的刺青,映著掌心的薄荷糖和金屬吊墜,也映著江豐臉上徹底碎裂的表情。車廂里人聲嘈雜,空氣渾濁,他卻仿佛被拋入了宇宙真空,所有的聲音都離他遠去,只剩下腕表那無聲卻震耳欲聾的倒計時,和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深淵里瘋狂回響。

菇涼娟娟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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