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秦清清發(fā)現(xiàn)自己半截身子泡在冰冷的潭水里。全身骨頭像是被碾碎重組一般,疼得她倒抽冷氣。她艱難地活動四肢——還好,雖然疼痛但似乎沒有骨折。
“狗作者...”她啞著嗓子罵了一句,抹了把臉上的水。
掙扎著爬上岸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還躺著個人。秦清清沒有貿(mào)然上前,而是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這里似乎是山崖下的水潭,周圍怪石嶙峋,崖壁高聳入云。看來他們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她撇撇嘴。
這老套的墜崖橋段:墜崖必遇水潭,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不定還能撿到武功秘籍...
只是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來不死不傷真的合理嗎?
確定暫時安全后,她才踉踉蹌蹌地走向那個身影,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人好長。
她小心翼翼地繞到正面,心跳如擂——萬一是歹徒同伙怎么辦?
但轉(zhuǎn)念一想,能和她一起掉下來的,多半是救命恩人。她顫抖著撥開那人臉上的濕發(fā),當看清對方面容時,頓時如遭雷擊:
“四...四殿下?!”
蕭懷瑾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秦清清徹底懵了——這是......?她抬頭望望高聳的懸崖,又低頭看看昏迷不醒的四皇子。
為了強行制造英雄救美的機會,非得來這么一出是吧?
這是女四就非要跟男主有些糾纏才能推動劇情是吧?
“四殿下?四殿下!”她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對方卻紋絲不動。
那些轉(zhuǎn)場就把一個高大的男人搬進山洞烤火的的劇情不說合不合理,就說秦清清真的做不到。
她現(xiàn)在連讓他翻個身都費勁。
就在她準備再試一次時,蕭懷瑾的睫毛突然顫了顫。
“四殿下!您醒了?”秦清清如釋重負,“您能自己動嗎?我實在...”她比劃了一下,沒好意思說搬不動他。
蕭懷瑾眉頭緊鎖,剛試著撐起身子,秦清清就倒抽一口冷氣——他腰腹處的衣料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暗紅的血跡在潭水中暈開。
“您受傷了!”她脫口而出。腦海里立刻閃過“三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的萬能定律。果然,在附近巖石縫隙里發(fā)現(xiàn)了幾株熟悉的止血草藥。
秦清清手忙腳亂地采來草藥,在水里涮了涮,用石頭搗成糊狀。她利落地撕下裙擺內(nèi)襯,將藥草敷在傷口上,再用布條緊緊包扎。
“完美!”她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多看電視多看書還是有好處的,這不是就用上了。
正得意時,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虛弱的:“孤...袖中有金瘡藥...”
秦清清手上動作一頓,緩緩抬頭,“有藥您不早說?!”她一時沒控制住語氣,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可是皇子啊!
“秦大小姐也沒有給孤開口的機會啊。”
秦清清尷尬的笑了笑。
“秦大小姐倒是...”他聲音虛弱卻帶著幾分玩味,“對療傷之事頗為精通。”
“那個...殿下能起身嗎?老泡在水里也不是辦法。”秦清清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嘴角抽動得像是在跳抽搐舞。
蕭懷瑾瞥了她一眼,識趣地沒再追問,只伸出手道:“扶孤一把。”
兩人踉踉蹌蹌地站定后,蕭懷瑾望著漸暗的天色皺眉:“得盡快生火烤干衣裳。不然沒死在刀下卻凍死了...”
“是是是,殿下說得對。”秦清清點頭如搗蒜。
心里卻在瘋狂吐槽:我還知道接下來該找個山洞,生堆火,最好再來個'你在這邊我在那邊'一邊烤火一邊互相敘衷腸呢!問題是哪有山洞,怎么生火,一沒火柴,二沒打火機的,你這都掉水里泡著了半天了,難道那個火折子還能用?
“前面似乎有個山洞。”蕭懷瑾突然指向不遠處。
秦清清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望去,瞪大了眼睛——還真有個黑黝黝的洞口!這劇情服務(wù)也太到位了吧?
安頓蕭懷瑾靠坐在洞壁后,秦清清認命地去拾柴火。
秦清清抱著一捆枯枝回來,在洞中央堆成小山,然后盤腿坐在蕭懷瑾對面,眨巴著眼睛用眼神詢問:接下來呢?
蕭懷瑾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丟給秦清清,秦清清打開,里面有傳說中的火鐮子。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真是太顛了,一個皇子,隨身帶著一個袋子踹懷里,袋子里不是金也不是銀,而是火鐮子。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不忍直視。秦清清毫無形象地跪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對著柴堆拼命敲打火石。火星四濺,偏生就是點不著。
蕭懷瑾扶額閉眼,實在看不下去:“找些軟禾點的干草來,你要不會孤來。”
好好好,錦衣玉食的皇子還會荒野求生,真是太棒了。
“會會會!”秦清清漲紅了臉,手忙腳亂地又去扒拉干草。
火光漸旺時,蕭懷瑾輕咳一聲:“可否勞煩秦姑娘...幫孤上藥,不知姑娘可否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秦清清搶著回答,“殿下為救臣女而傷,什么都比不上救命之恩要緊。”
她跑去洗了手后,才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外袍時才發(fā)現(xiàn),蕭懷瑾不但腰腹有一道血口子,后背也有兩處,她當時還以為是樹枝掛破的。
血跡早已將衣料黏在皮肉上,“殿下忍忍...”她聲音發(fā)緊,小心翼翼的把里衣脫了,蘸著金瘡藥的指尖輕輕拂過傷口。
蕭懷瑾肌肉驟然繃緊,咬著牙連哼都沒哼一聲。
秦清清:哇,這么能忍疼,還真是厲害。
包扎完畢,秦清清才后知后覺地注意到——火光勾勒出的身材輪廓簡直堪稱完美。寬肩窄腰,肌理分明,汗珠順著鎖骨滑落...
她慌忙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偷瞄。
她倒也不是貪戀美色,只是這春光太盛,若不欣賞,反倒顯得她......秦清清呀秦清清你又在干什么,你快醒醒,天下美男何其多,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秦姑娘,你怎么流鼻血了?”蕭懷瑾帶著幾分玩味說道。
“啊?!”秦清清手忙腳亂去捂,恨不得當場消失。
“最近天氣干燥,有些上火...呵...呵呵!”秦清清啊秦清清,你電視上看的腹肌還少嗎?刷短視頻時什么樣的膀子沒見過?怎么這點出息都沒有!
她沒看見蕭懷瑾那微微翹起的嘴角。
蕭懷瑾只穿著素白里衣倚在石壁上閉目養(yǎng)神,跳動的火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秦清清一邊翻烤著他的外袍,一邊忍不住偷瞄,果然小說世界就是不一樣,一個個的都顏值逆天。
這趟穿越別的不說,至少眼睛是享福了。
“秦姑娘今日為何會來護國寺?”蕭懷瑾突然開口,眼睛仍閉著,“又怎會出現(xiàn)在后山?”
秦清清腹誹:我還想問你呢!一個皇子怎么這么巧出現(xiàn)在護國寺的后山。
她心里嘀咕著,嘴上卻恭敬道:“今日陪母親來上香,聽聞后山景致極佳,便想一睹為快,誰知遇到歹人...“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那個歹徒的話驀然在耳邊回響——“找的就是秦尚書的千金”。
可她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好像也沒有機會得罪人吧?難道是父親的政敵?或是以此破壞和齊王府的姻親?或是毀壞秦家的聲譽?
“秦姑娘想到了什么?”蕭懷瑾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那歹徒...”她猶豫道,“說找的就是秦尚書的千金。”
蕭懷瑾倏地睜眼,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猜測——這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害。
洞內(nèi)一時寂靜,只余柴火噼啪作響。
蕭懷瑾的目光在火光中明滅不定,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膝頭。會是什么人?這是針對秦大小姐的,還是秦善德的又或是齊家?
等蕭懷瑾把目光再投像秦清清時,發(fā)現(xiàn)她拿著自己的外袍靠著石壁睡著了。
他忍著身上的疼,又添了些大木頭,然后也閉上眼睛。
等他醒來時,火已經(jīng)熄滅了,身上蓋著自己的外袍,而秦清清依然靠在石壁睡著。
看來是她夜里醒來過。
“秦姑娘?秦姑娘~”
秦清清朦朧中聽見有人喊自己,暈乎乎地答應(yīng):“怎么了?”
“天亮了,我們該走了。”
秦清清半瞇著眼,頭重腳輕的要去扶蕭懷瑾。
一靠近,蕭懷瑾就感受到她粗重的呼吸聲。
“你怎么了?”
“臣女沒事,就是可能沒睡…好~”秦清清話沒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哎,哎~秦姑娘。”蕭懷瑾一把扶住她,扯的傷口又崩開流血了。
兩人倒在一起,蕭懷瑾緩了一會,摸了摸秦清清的額頭,果然高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