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何母起床下樓，就看到在餐桌邊坐著的何婷，“起這么早？今天和我去看外婆？”何母看的出來何婷一夜沒睡，整個人都很疲憊。

“媽，我今天有點事，我約了李軍，去街尾的小學看看。”

“那空了好多年了啊，你上高中的時候就空了吧，早上想吃點什么？”何母把剛換的睡衣放進臟衣籃，“你這回來也不多帶點衣服，我給你洗洗啊，在學校都就那么往洗衣機一塞，怎么洗的干凈。”

“我煮了粥，包子在鍋里，媽，你喊我回來是不是因為潘晨。”何母沒有答話，默默的嘆了氣，轉身就往最里面的衛生間走去，剛剛的何婷，那瞬間和小時候的樣子重疊。

“媽，媽，可以起床了嗎？”何婷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這個時候天剛蒙蒙亮，她會自稱姐，讓別人叫她婷姐，她還有一個不準叫，卻總是被提起的外號，懶婷。所以今天真的算破天荒。

何母一夜沒怎么睡，偷偷的開門看了幾次何婷，何婷聽到何母開門的聲音，就立馬閉上眼睛裝睡，一直到4點多，何母才支撐不住睡著了。

“小婷，現在太早了。”何母揉了揉眼睛，看著站在門外扒著門縫的何婷，還是起了床。

何母習慣性的先去打開了靠著街道的卷簾門，“今天這么早啊！”打掃馬路的阿姨恰好在門口，和何母打了招呼。

“沒睡著，你不是就住在向家斜對面嗎？她家侄女找到沒有？”

說實話，潘晨這兩年，前前后后的跟著何婷，潘晨那孩子也很是可憐，父母離婚，自己跟著爸爸，潘晨的爸爸又讓她寄居在姑姑家，二年級的時候，何婷回來委屈巴巴的說了件事，然后又開心的說，同桌潘晨幫了她，那個時候開始，兩個人就形影不離，何母心里還是希望她是不是和家人鬧矛盾了，偷偷的躲了一下？

“哪里找到哦，昨天人多吵的直接睡不著，老向老婆說那孩子去學校了，對門小店的那個老郭，也看到小孩去往學校去的，警察找學校的，說沒去過，進去要那個登記啊，門衛那沒記錄。”

何婷在后面冒了出來，“阿姨早。”

“小婷啊，今天這么早啊！”阿姨把垃圾倒進垃圾車里，“昨天這條路上太多人了，我今天垃圾都掃不過來，都快掃一垃圾車的瓜子殼了。”說完就推著木板圍的垃圾車往前走去。

何母轉過身摸了摸何婷的臉，眼皮耷拉著，黑眼圈像熊貓一樣，心疼的捏了捏，“媽今天帶你去吃包子？”

何婷最愛的是菜包，曾經她偷偷的把包子放到書包里帶給潘晨，到學校的時候都壓扁了，潘晨一點沒嫌棄的就開吃，恰好被路過的老師逮了個正著。

吃過早飯后老街上的人又多了起來，曾經見面都是吃了嗎？今天早上都換成了昨天丟的孩子找到了嗎？

何母牽著何婷往家走，老街兩邊的門市基本都開門了，“小婷今天這么早啊！”修車的叔叔說道。

“叔叔早。”

“早，要放假了吧，自行車買好了么？小婷說要買個粉色的啊！”叔叔自然的和何母打起了招呼。

“你說孩子就是藏不住話，還沒買呢，等暑假去買，看中的那什么粉色不行，那車太飄搖，不結實。”

“車還是要結實一點的，正常的鳳凰就行了，回頭先拿過來我整一下。”

“買回來肯定要整一下，特別剎車，不能太緊，急剎不得了。”

何婷看著何母和叔叔聊天，太陽已經冒了頭，來來往往的人一切如常，就像曾經那無數普通天中的一天。

突然，她看到賣面的奶奶在路口拐了過來，她立馬掙脫了何母的手。

“奶奶，昨天你看到潘晨了么，你告訴她去學校找我了么？”何婷焦急的問道。

何母也跟著走了過來，“崔奶奶早，去面店啊？”

崔奶奶60多歲了，平常和孩子住，在老街租了兩間門面，一間放了臺機器壓面條，一間用來放做好的面條，現在歲數大了，手藝也傳給了兒子，早上兒子來做面條，下午崔奶奶就在店里賣賣面條，每次天晴，也會在門口搭幾張席子，上面是潮面，曬干了，就是老街上人人愛的干面。

“今天都遲了，昨天下午回老家了一趟，上來的晚，我兒子3.4點就去店里做面條了，大婷丫頭，昨天奶奶有事，關店的時候潘丫頭還沒回來，怎么了啊？”

何婷一時語塞，那就是何婷沒去學校？“媽，潘晨沒去學校啊！她怎么可能被拐啊！”

崔奶奶聽的嚇了一跳，“什么被拐？潘丫頭被拐了？”

何母也覺得有點奇怪了，對著崔奶奶解釋到：“小婷說，昨天有讓你幫忙告訴潘晨去學校找她，對面小店有人看到潘晨往學校那邊走的，然后潘晨被人販子拐了。昨天鎮上被拐了2個孩子，還有一個鎮北邊的2歲小男孩。”

“什么？我這活了60多年，鎮上也沒拐過孩子啊！昨天下午我那老姐姐在家里摔了一跤，我兒子知道后就立馬帶著我回了趟老家，我都沒有看到潘丫頭啊！”崔奶奶懊惱的直拍手，緊接著說道：“你說這事怎么都撞一起來了，我去看看是不是被拐了，說不定孩子都回來了。”

“媽，對面小店的人是不是看錯了？”

何母看著崔奶奶急沖沖的往面店走去，好像沒有聽到何婷的話，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就不是我們家小婷讓去學校的了，這樣也好。”

“媽，你說什么呢？”

那個時候的何婷不知道何母的意思，現在的何婷知道了崔奶奶的話，讓何母的心里卸下了多重的石頭。

潘晨就那么消失了，那天何母送了何婷上學，在辦公室和班主任聊了很久，班主任也沒有在班里提潘晨。

警察也來過學校，想確定一下孩子到底在哪不見的，門衛說他周日沒有離開過，孩子要是到了學校，肯定要登記。

警察也查看了學校的兩個小門，一個是文具店的，老板說周日的小門是打開了一會通風，但是要是有小孩進去，肯定會打招呼，何況是潘晨那么懂事的孩子，還有一個是教師宿舍樓那邊的小門，平常都是不開的，但是這幾天在整修老樓，門市開著，但是四合院里一直有工人來往，沒有看到小孩進出。那個時候根本沒有監控，想找一個失蹤的人，太難了。

最后警察合理的懷疑拐走潘晨的就是那輛面包車，因為也有人說在老街上好像看到了面包車，問確定不確定的時候，又說不確定，只是好像。

被拐的地點也很巧，懷疑就是老糧站的門口，老糧站的大門就在一個s灣的拐彎處，左右百來米雖然都是門面，可是因為新糧站剛搬不久，那些門面又都是糧站的辦公室，還沒來得及轉租出去，所以潘晨只有可能在那段被拐。

但是所有人都有一個疑問，她為什么會往學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