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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食喵紀元

第二十六章讓你嘗嘗什么叫做‘菊花朵朵開’!

姜稷一把抓住主廚油膩的袖口,開始了他的表演,“不瞞您說,我們兄妹也是剛從‘宮里’逃出來的御廚!”

他刻意壓低了“逃”字,營造出一種別樣的辛酸淚,“那地方,看著光鮮,實則是火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豬…呃,這個倒還行,就是壓力太大!”

“您看看我這頭發!”他胡亂扒拉了一下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其實就是上次他自己去理發店給他燙失敗了),“愁的啊!都是為了家里…家里那八十老母和三歲小兒啊!”他順手把旁邊還在狀況外的姜穗往前一推,權當“三歲小兒”的具象化。

姜穗:“???”

這?三歲?!

主廚被這通組合拳打得暈頭轉向,看著姜稷那“真摯”的眼神(實則是社畜對自由渴望的光芒),再看看姜穗那確實挺顯小的茫然臉,心底某根弦被狠狠撥動了。

同是天涯淪落廚,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臉上的警惕和窘迫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同病相憐的唏噓和“我懂你”的沉重。

“唉…”主廚第三次長嘆,這次帶著濃濃的共鳴,“兄弟…難啊!真嘞難!”他拍了拍姜稷的肩膀,油膩的廚師服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

“當年為了討婆娘歡心,老子跑到成都,三伏天蹲在灶臺邊學炒宮保雞丁,汗水流得跟下雨一樣!好不容易學成回來,想給她露一手…結果呢?這醉仙樓一干就是十年!忙得腳底板朝天,一年到頭回不了家,娃兒都認不得老子了…婆娘…婆娘怕是早就不稀罕我這口手藝了…”他語氣苦澀,滿是自嘲。

“稀罕!肯定稀罕!”姜稷斬釘截鐵,開啟嘴炮模式,“嫂子等的是什么?是宮保雞丁嗎?不!她等的是您這份心!是您穿過油煙、越過案板,捧到她面前的那份惦記!您想想,您珍藏她的手帕多少年了?這情分,涼不了!”

他唾沫橫飛,激情澎湃,仿佛自己就是金牌情感調解員,“師傅!雄起!是時候回家,用您的拿手好菜,重新抓住嫂子的胃…和心了!這道菜,就是您破鏡重圓的鑰匙啊!”

“就是……在此之前能不能也給我們做道菜,我妹她可喜歡吃川菜了,可惜小時候家里窮就沒吃過正經川菜。”

姜穗:?我?Excuseme?

主廚被這番話說得眼眶發紅,胸中沉寂多年的熱血和愧疚感被徹底點燃。

他一拍油膩的圍裙,豪氣干云:“要得!兄弟!沖你這句話!老子…老子最后再給你們整一盤!最巴適的宮保雞丁!讓你們也嘗嘗,老子當年是咋個把婆娘哄到手的!”

他猛地抄起案板上的大砍刀,那架勢,不像要做菜,倒像要上陣殺敵。

“好嘞!師傅威武!”姜稷趕緊拉著姜穗閃到角落,給主廚騰地方,臉上是計謀得逞的賊笑。

廚房里瞬間活了過來,灶火被猛地捅旺,發出“轟”的咆哮,主廚的動作大開大合,充滿了十年磨一劍的酣暢淋漓。

雞脯肉在快刀下化作大小均勻的丁,裹上薄芡,滑入滾油中“刺啦”爆響。干辣椒段、花椒粒在熱油里跳舞,煸炒出霸道嗆人的辛香。蔥段、姜蒜末緊隨其后。秘制料汁(糖、醋、醬油、料酒、水淀粉)兜頭淋下,在烈火烹油中迅速收濃,包裹住每一粒雞肉和酥脆的花生米。最后一把蒜苗段撒入,翻勺,出鍋!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火光映照著主廚專注而隱隱帶著一絲解脫興奮的側臉。

那濃烈、復合、帶著侵略性的麻辣鮮香,如同無形的炸彈,瞬間在廚房里爆開,霸道地驅散了所有角落的陳油味。嘉粟和屠蘇的鼻子瘋狂翕動,連饔飧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一大盤色澤棕紅油亮、雞肉嫩滑、花生酥脆、點綴著翠綠蒜苗的宮保雞丁被主廚重重地頓在案板上。

眾人驚呆了:果然飯還是別人弄的好吃,姜稷你弄得什么鬼啊!?

像是察覺到眾人的內心獨白,姜稷回敬他們個眼神:吃飯別罵廚子,我知道我做的有點像excrement,但你們先別罵。

他解下圍裙,隨手一扔,抹了把額頭的汗,對姜稷姜穗露出一個釋然又略帶傷感的笑容,帶著濃重的川音:“兩位,這…怕是我在醉仙樓最后一盤宮保雞丁咯!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也不知道幺妹兒還愿不愿意理我……”

說完,他竟不再看那盤凝聚了十年心血與遺憾的菜肴,也毫不拖泥帶水,拎起角落里一個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挺直了微駝的背脊,大步流星地推開后門,身影決絕地融入了外面的夜色里。

廚房里只剩下兄妹倆和三只貓,以及那盤在灶火余溫下依舊散發著驚人熱力和香氣的宮保雞丁。

“好…好香!”姜穗咽了口唾沫,感覺之前塞滿醉仙樓菜單的胃又在蠢蠢欲動。

“別光想著吃!正事要緊!”姜稷趕緊掏出姜穗懷里的玉如意。

果然,那玉如意一靠近那盤宮保雞丁,立刻像打了雞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刺瞎人眼的璀璨光芒,嗡嗡震顫著指向盤中。

“來了來了!食靈召喚!跟我回去吧,食靈!”姜稷激動得搓手。

姜穗深吸一口氣,將溫熱的玉如意輕輕點向那盤熱氣騰騰的宮保雞丁。

嗡——!

玉如意光芒大盛,一道赤紅如火、帶著灼熱麻辣氣浪的光柱猛地從盤中沖天而起,光芒在半空急速凝聚、塑形。

然而,預想中溫順歸位的場景并未出現。

那赤紅光柱扭曲著,最終凝成一個極其火爆的身影:一個扎著沖天炮小辮、身著火紅勁裝短打、腰間纏著一圈干辣椒做腰帶的少年。

他面容俊俏,卻眉眼凌厲,此刻更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滿臉的桀驁不馴與沖天怒氣。

他右手一揚,“唰”地一聲,竟從虛空中抽出一根由純粹能量構成、通體赤紅、尖端還跳躍著火星的…大號“辣椒”?!

那類似于“辣椒”的長槍在他手中挽了個凌厲的槍花,鋒利的尖端帶著灼人的熱浪,不由分說,精準無比地架在了離得最近的姜穗的脖子上。

“回切?回個鏟鏟!”少年食靈開口,嗓音清亮卻帶著炸辣椒般的火爆和濃得化不開的川渝腔調,每一個字都像在油鍋里爆開的花椒。

脾氣真火爆!

“老子不干!除非你們讓周大勇那個砍腦殼的憨包曉得,他婆娘張幺妹兒,等老子這道宮保雞丁,等了整整十年!等到娃娃都會打醬油咯!等到辣椒都不曉得換了好多茬咯!”

“……那不已經知道了嗎?”

“少廢話!只要他倆一天沒有破鏡重圓,老子就一天不跟你們回去。”

火紅的槍尖緊貼著姜穗頸側的皮膚,那灼熱的能量激得她汗毛倒豎。

“哥們兒,冷靜,小心走火!”

“給你們個選擇……”

看著抵著姜穗脖頸的槍屠蘇瞬間就怒了:“放肆!竟然敢對食神大人無理!”

食靈少年那雙燃著怒火的眼,死死瞪著廚房后門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夜色,燒到那個決然離去的背影身上。

“仙人?”他嗤笑一聲,辣椒尖又逼近一分,熱浪烤得姜穗臉頰發燙,“仙人算個錘子!莫說她只是個代理的就算是上任那家伙來了,今天不把這事給老子擺平嘮,莫說回你那本破書!老子先讓你們兩個,嘗嘗啥子叫‘菊花朵朵開’!麻、辣、鮮、香、燙!巴適得板!”

不見寒山客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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