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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鷺島之戀:從貼吧到余生

第四章:騎行的代價

蕭寒的指尖劃過平板電腦光滑的屏幕,如同在撫摸一塊沒有溫度的寒冰。日歷上那個標注為“鼓浪嶼往返騎行”的橙色方塊,像一小簇不合時宜的火苗,在密密麻麻、刀刻斧鑿般的黑色會議日程中,顯得格外刺眼又無比脆弱。他指尖懸停在那個方塊上方,猶豫著,仿佛那方塊是塊燒紅的烙鐵。窗外,城市鋼鐵森林的輪廓在暮色里漸漸模糊,霓虹開始次第亮起,織成一張冰冷而繁華的網。

手機屏幕無聲亮起,是助理張維發來的會議提醒,后面緊跟著一條文字:“蕭總,董事會的簡報郵件已發送,請您過目。”蕭寒點開附件,郵件正文簡潔得像手術刀,直指核心:“蕭總:董事會注意到您近期頻繁缺席部分非核心會議,且個人活動在社交平臺曝光度有所增加。望您能更專注于公司戰略目標的推進與落地。”落款是董事會秘書處,不帶一絲溫度。郵件下方,附著一張截圖——赫然是他上周末參加一場小型公益騎行活動的照片,不知被誰拍下,又不知被誰精準地送到了董事們的眼前。他幾乎能想象出那幾個老頭子審視這張照片時皺起的眉頭,無聲的譴責比當面叱責更令人窒息。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那點微弱的暖意已被冰封。手指沉重地落回屏幕,指尖懸在那橙色方塊上,終究還是狠狠心,用力向左一劃——刪除。屏幕上,那簇小小的、代表著“鼓浪嶼”的橙色火焰,瞬間熄滅,仿佛從未存在過。他像完成了一場無聲的自我獻祭,將身體重重陷進寬大的真皮座椅里,昂貴的皮革發出細微的呻吟。

城市的周末清晨,帶著一種被濾去了喧囂的、奇異的寧靜。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起來,屏幕亮起,是紫落的名字。蕭寒接通電話,聲音帶著剛醒的低啞:“喂?”

“蕭大總裁,該出發啦!鼓浪嶼的太陽可不等人!”紫落的聲音像跳躍的溪水,清亮地穿透清晨的薄霧,帶著一種不由分說的活力,“我在樓下等你哦,別告訴我你還在被窩里跟財務報表約會?”

蕭寒沉默了幾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真皮座椅冰涼的扶手。紫落的聲音像帶著露珠的陽光,不由分說地穿透過來:“……喂?蕭寒?信號不好嗎?”

“紫落,”他開口,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抱歉,我……”那個“去不了”像沉重的石塊堵在喉嚨。

“嗯?”電話那頭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遲疑,追問的語氣瞬間變得小心,“怎么了?工作……又有事了?”

“……是。”蕭寒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吐出這個字,仿佛耗盡了力氣,“臨時有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推不掉。”他頓了頓,補充道,更像是對自己無能的解釋,“董事會那邊……有些看法。”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幾秒鐘的時間被拉得很長。蕭寒幾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那種明亮的期待一點點黯淡下去,如同被云翳遮住的晨星。

“哦……這樣啊。”紫落的聲音果然低了下去,帶著極力掩飾卻依然泄露出來的失落,像被風吹散的羽毛,“那……好吧。工作要緊。下次……下次有機會再說。”她努力讓語氣顯得輕松,卻掩蓋不住那份驟然冷卻的熱情。電話被掛斷的“嘟”聲在房間里響起,格外刺耳。

蕭寒握著手機,維持著那個姿勢僵在原地。窗外,晨光正一點點變得明亮而刺眼,可房間里卻仿佛被一種更深的灰暗籠罩著。他看著那熄滅的手機屏幕,鏡面般映出自己疲憊而空洞的臉。那橙色火焰熄滅后殘留的灼痛感,此刻才清晰地蔓延開來,燒灼著五臟六腑。董事會郵件里冰冷的字句、紫落驟然失落的聲音,兩股力量在他體內激烈撕扯,幾乎要將人劈成兩半。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大得帶倒了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體瞬間在昂貴的文件上蔓延開,像一幅絕望的地圖。他看也不看,一把抓過車鑰匙,幾乎是撞開辦公室的門沖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助理張維錯愕的臉。

當蕭寒急促的腳步聲在樓梯間響起,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樓下時,紫落正低著頭,無意識地用腳尖輕輕踢著人行道上一塊松動的地磚。聽到聲音,她愕然抬頭,臉上殘留的失落瞬間被巨大的驚喜沖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如同被重新點亮的星辰:“蕭寒?你……你不是說……”

“會議改期了。”蕭寒打斷她,氣息還未平復,語氣卻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沒有解釋更多,只是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決絕的利落,“上車,再不走真要遲到了。”

車子匯入清晨的車流,向渡輪碼頭駛去。蕭寒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凝視著前方延伸的道路,目光沉靜如水,唯有緊抿的唇線泄露出內心并非全然的平靜。紫落坐在副駕駛座上,偷偷打量著他堅毅的側臉輪廓,看著他專注開車時微微蹙起的眉頭,那份失而復得的雀躍悄悄在心里膨脹、發酵。她沒有追問會議改期的細節,只是嘴角彎起一個安心的弧度,像一只重新找到陽光的小鳥,輕聲說:“真好。”

鼓浪嶼的晨光慷慨地灑落,穿透鳳凰木羽狀的翠綠葉片,在潔凈的柏油路上投下細碎搖曳的光斑。海風裹挾著咸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撩動著發絲。紫落一身明快的騎行服,動作流暢地跨上單車,熟練地調整著車座高度,回頭看向蕭寒時,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跟上啊,蕭總!今天的海風特別給面子!”

蕭寒的準備工作則顯得笨拙而生疏。他試圖將運動水壺卡進水壺架,試了幾次都對不準位置;那件輕薄的防曬衣,在他手里仿佛成了難解的密碼,拉鏈幾次卡住。他微微蹙著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紫落見狀,忍不住笑出聲,利落地停好車走過來:“哎,大總裁,看來你的戰場在會議室,不在自行車上啊!”她利落地幫他調整好水壺,又三兩下理順了防曬衣的拉鏈,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防曬衣穿好,今天太陽可毒得很。”她指了指蕭寒隨意搭在臂彎的輕薄外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

“嗯,好。”蕭寒應著,順從地穿上,動作卻帶著點不習慣的僵硬。他瞥了一眼紫落裸露在騎行短褲外的、被陽光曬成健康小麥色的勻稱小腿,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絲不茍的穿著,心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新手的局促。

車隊出發,沿著環島路騎行。陽光越來越烈,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像滾燙的金沙。蕭寒很快就感到了吃力。汗水不斷從額角滾落,刺得眼睛生疼。他咬緊牙關,努力跟上前面那個跳躍的、充滿活力的背影。紫落紅色的騎行服在碧海藍天的映襯下,如同一簇躍動的火焰,她不時回頭,朝他揚手,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加油蕭寒!前面就是最美的海岸線了!騎不動就推一小段,不丟人!”

蕭寒的回應只是更用力地蹬踏。他體內那屬于商界強者的驕傲被徹底點燃——他不能輸,尤其不能在紫落面前露出疲態。汗水浸透了后背的騎行服,緊緊貼在皮膚上。臉頰、手臂,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在持續暴曬下開始隱隱發燙、刺痛。他瞥了一眼自己裸露的手腕,皮膚已呈現出不自然的淺紅。紫落那句“防曬衣穿好”的叮囑在耳邊回響,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防曬衣,卻猶豫了一下——脫下?那汗水淋漓的狼狽和初學者的笨拙將暴露無遺;穿著?悶熱的織物緊貼著灼燙的皮膚,像裹著一層燃燒的毯子。最終,那點脆弱的自尊心占了上風。他只是將防曬衣的拉鏈往下拉了一點點,試圖讓脖頸透一絲氣,便再次埋頭,奮力追趕前方那抹鮮亮的紅色,仿佛那才是唯一的目標。灼熱的陽光穿透薄薄的衣料,毫不留情地炙烤著他,皮膚下的刺痛感越來越清晰,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尖在密密地扎刺。

回程的渡輪在夕陽熔金的海面上緩緩駛向碼頭。蕭寒靠在船舷邊,夕陽的余暉溫柔地勾勒著他緊繃的側臉輪廓,卻無法驅散他眉宇間深刻的疲憊和某種隱忍的痛苦。他的皮膚,尤其是臉頰、脖頸和手臂,呈現出一種極其不祥的深紅色,腫脹發亮,像被過度炙烤的蝦殼。每一次海風吹過,都帶來一陣鉆心的刺痛,仿佛那風里裹挾著細碎的鹽粒。

“蕭寒?”紫落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擔憂,她輕輕碰了碰他滾燙的手臂,指尖傳來的驚人熱度讓她心頭一緊,“你的臉……還有手臂!天哪,怎么曬成這樣?”她仔細看著他暴露在外的皮膚,深紅色的曬傷邊緣甚至開始出現細小的水泡,“你……是不是一直沒把防曬衣拉好?”她的目光落在他那件防曬衣的拉鏈上——只拉到胸口,敞開的領口下,同樣是一片刺目的深紅。

蕭寒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避開了她探究的目光,聲音有些沙啞:“沒事,就是有點熱。海邊嘛,太陽大。”他試圖扯出一個輕松的笑容,但那笑容因為牽扯到灼痛的皮膚而瞬間扭曲變形,顯得異常生硬。

紫落看著他強忍痛楚卻還要故作輕松的樣子,一股無名火夾雜著強烈的心疼猛地竄上心頭。她猛地提高了音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焦灼和責備:“這叫‘有點熱’?你這叫嚴重曬傷!蕭寒,你知不知道這有多痛?搞不好會脫皮、感染!”她的聲音在傍晚的海風中顯得格外清晰,引得旁邊幾位騎友也投來關切的目光。

蕭寒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音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她。夕陽的暖金色光芒落在她因生氣和擔憂而微微泛紅的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著自己此刻狼狽不堪的倒影。那目光像滾燙的探照燈,瞬間將他強撐的鎮定擊得粉碎。他狼狽地垂下眼瞼,第一次在她面前顯露出一種近乎孩子氣的無措,低聲囁嚅:“……對不起。”

車子駛入蕭寒所住的高級公寓地下車庫,停穩。車廂內一片沉寂,只有空調出風口發出單調的嘶嘶聲。蕭寒靠在椅背上,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著疼痛,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帶來一陣撕裂感。他嘗試著去解安全帶,手指因為疼痛和僵硬變得極其笨拙,平時再簡單不過的卡扣,此刻卻像跟他作對似的,怎么也按不開,額頭上沁出更多細密的冷汗。

紫落一直沉默地看著他艱難的動作,看著他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的手指和緊蹙的眉頭。終于,在他又一次嘗試失敗后,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傾身過去。帶著一絲清涼氣息的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他滾燙的手背,蕭寒的身體瞬間僵硬。下一秒,“咔噠”一聲輕響,安全帶解開了。紫落利落地收回手,仿佛剛才那個細微的觸碰只是錯覺,語氣恢復了平靜,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別動了,我扶你上去。”

電梯平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沉默無聲地蔓延。紫落站在蕭寒身側,能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驚人熱意,以及他極力壓抑卻依然無法控制的、因疼痛而變得粗重的呼吸。她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他緊抿的唇線和下頜繃緊的線條上,心頭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有生氣,氣他不懂保護自己;有心疼,為他此刻承受的折磨;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她迅速收回目光,盯著電梯門上方跳動的數字,指尖卻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房門打開,蕭寒公寓內簡潔到近乎冷硬的黑白灰色調撲面而來,線條干凈利落得像樣板間,缺乏一絲人居住的暖意。紫落小心地扶著他坐到客廳寬大的深灰色沙發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藥箱在哪?”她環顧四周,問道。

“書房,左邊第二個柜子。”蕭寒的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疲憊感。

紫落很快取來了藥箱,打開,里面藥品倒是齊全。她拿出曬傷專用的修復啫喱和消毒棉簽。她在他身邊坐下,沙發因她的重量微微下陷。她擰開藥膏,一股淡淡的清涼藥草味彌漫開來。

“可能會有點涼,忍一下。”紫落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安撫。她捏著沾滿透明啫喱的棉簽,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曬傷最嚴重的臉頰側邊。

棉簽帶著冰涼的藥膏觸碰到滾燙皮膚的瞬間,蕭寒的身體猛地一顫,喉嚨里溢出一聲短促的抽氣。那冰涼的感覺起初是刺激,隨即又帶來一種奇異的、緩解灼痛的舒適感。他下意識地微微偏過頭,想避開那過于強烈的刺激,卻被紫落另一只溫熱的手輕輕扶住了下頜。

“別動。”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蕭寒瞬間僵住,不敢再動分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比藥膏暖,比他灼傷的皮膚涼,那一點溫熱的觸感透過下頜的皮膚,像微弱的電流般竄向四肢百骸。他屏住了呼吸,視線被迫停留在近在咫尺的紫落臉上。

她專注地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隨著她涂抹的動作輕輕顫動。夕陽最后的余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進來,恰好落在她的發頂和一側臉頰上,給她專注的側臉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她的呼吸清淺,帶著一絲藥膏的清冽氣息,若有若無地拂過他的下巴和頸側。蕭寒的目光無法控制地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唇上,那唇瓣微微抿著,顯示出她此刻的全神貫注。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空氣中只剩下棉簽沾取藥膏時微小的聲響,和她輕得幾不可聞的呼吸聲。紫落的手很穩,動作極其輕柔,棉簽一點點滑過他滾燙的皮膚,留下清涼的軌跡。從臉頰側邊,到下頜線,再到脖頸……每一次棉簽的移動,都像羽毛輕輕搔刮著蕭寒緊繃的神經。他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她指尖每一次微小的觸碰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著陽光和汗水的氣息上。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悸動在他胸腔里無聲地炸開,伴隨著皮膚上灼痛的奇異緩解,形成一種復雜而洶涌的浪潮,幾乎將他淹沒。他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收緊,抓住了沙發冰涼的皮質表面,試圖抓住一點現實的錨點。

紫落似乎并未察覺他內心的驚濤駭浪,她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些刺目的傷痕上。當她開始處理他手臂上大片深紅的曬傷時,身子下意識地更靠近了些。她的發絲有幾縷垂落下來,隨著她低頭的動作,發梢幾乎要掃到他的手臂。蕭寒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跳如擂鼓般在寂靜的房間里撞擊著他的耳膜。

“好了。”紫落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直起身,將用過的棉簽丟進垃圾桶,擰緊了藥膏蓋子。她抬起頭,目光撞進蕭寒的眼底——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濃烈得化不開的情緒,像暴風雨來臨前深沉的海面,直直地鎖著她,讓她心頭莫名一顫,臉頰也迅速飛起兩片紅暈,比晚霞還要艷麗幾分。

“你……”紫落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感覺……好點沒?”

“……嗯。”蕭寒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沙啞,目光卻依舊膠著在她臉上,仿佛要將她此刻的模樣刻進眼底,“好多了……謝謝。”那灼痛似乎真的被這藥膏、被她的手指、被她此刻臉頰上動人的紅暈所驅散,只剩下一種奇異的、令人眩暈的暖流在四肢百骸里緩緩流淌。

空氣里仿佛漂浮著細小的金色塵埃,被夕陽的余暉照得纖毫畢現,無聲地旋舞。兩人目光短暫相接,又迅速各自移開,一種微妙的尷尬和一種更深沉的、難以言喻的暖意交織著,在寬敞而冷清的客廳里無聲彌漫,比藥草的清涼氣息更濃烈,更令人心慌意亂。

周一清晨,蕭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空氣,依舊彌漫著高效運轉特有的冰冷氣息。張維端著剛剛煮好的黑咖啡,輕輕推開厚重的木門。他習慣性地在門口停頓了一瞬,目光精準地投向寬大辦公桌后的那個身影,準備捕捉老板臉上慣常的、如同精密儀器般毫無情緒的指令信號。

然而,預想中的冷峻并未出現。

蕭寒正微微側著頭,目光落在辦公桌一角——那里安靜地立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管,正是昨天紫落留下的曬傷修復啫喱。一縷初升的陽光恰好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溜進來,調皮地跳躍在光滑的藥管壁上,折射出一點細碎而溫暖的光斑。蕭寒的唇角,竟在不自覺間向上彎起一個極其細微、卻異常真實的弧度。那笑容很淺,淡得幾乎難以察覺,卻像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張維認知里老板固有的、如同冰山般的冷硬形象。

張維端著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他跟在蕭寒身邊五年,見過他運籌帷幄的冷靜,見過他談判桌上不動聲色的壓迫,甚至見過他因項目失利而罕見的陰沉,卻從未見過這樣……近乎柔和的神情。那笑容里似乎藏著某種沉靜的回味,一種與這冰冷鋼筋水泥森林格格不入的暖意。

“蕭總,您的咖啡。”張維定了定神,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將咖啡杯輕輕放在桌上那管藥膏旁邊,動作比平時更加謹慎。

蕭寒仿佛被他的聲音從某個遙遠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抬起頭,眼底那絲罕見的柔和尚未完全褪去,目光掠過那管小小的藥膏,又落到張維臉上,點了點頭:“放著吧。”語氣竟是張維記憶中從未有過的平和,甚至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溫和。

張維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恭敬地退出辦公室。門在身后輕輕合攏的瞬間,他立刻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發送了一條信息給特別關注的小組:“重大觀察:老板今日情緒指數異常!重復,異常!疑似出現持續性微笑微表情!關聯線索:辦公桌出現不明藥膏一管(非公司采購)。建議:各部門今日提高警惕,謹言慎行,但可適度嘗試匯報‘困難’項目?持續觀察中!”

信息發送成功。張維靠在走廊冰涼的墻壁上,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即將迎來一個充滿未知挑戰、卻又莫名讓人有點期待的新紀元。辦公室內,蕭寒重新拿起文件,指尖卻無意識地再次撫過那管小小的、帶著涼意的藥膏。

紫落姑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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