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磕到不少的石塊,既然是遺址必然有許多斷壁殘垣,水漫進來把倒塌的建筑物侵蝕得所剩無幾了,寺廟所屬年代與經(jīng)歷皆無從得知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這寺廟與玄冥司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
尋常的寺廟怎會在石門上設置機關,要么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偽裝成寺廟,要么是前代人的一種興趣。她走著走著踩到一處凹陷,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向下摔去,盡管是在水中仍能感受到下方的氣流吹拂。一只腳深陷其中,她心道不好,是暗流,這暗流洶涌,猛然卷住她往下拖去。
岸上的三人等了一夜無奈只能離去。老駱說他帶了這么多年客人從未出過這種意外,他一邊咒罵著認為水下有壞東西擾了月神湖清凈,一邊為棲蒙傷心。逐川和硯承霄也無心游玩,拜別了老駱準備進岤侗山。
“有任何需求盡管下山來找我。”老駱心里過意不去,收了他們的錢卻沒能讓他們玩得開心,反而鬧出傷心事,他想把錢退給他們,硯承霄堅決不肯收。
“放心吧老駱。”
岤侗山不遠,兩人帶上水和食物趕在天黑前進了山。山里地形比較復雜,盡管有老駱給的地圖兩人還是迷了路。
“這老駱畫的符咒嗎?亂七八糟的。”
“已經(jīng)很好了,至少我們一開始走對了,這里樹林太多難辨方向,你上去看看。”
逐川在一塊硬石上借力幾步蹬上一棵榕樹,站在樹杈上放眼望去全是綠陰陰的一片哪里瞧得見路,甚至連個標志物都找不到。
“老駱說山里有個寨子你瞧瞧有沒有炊煙升起。”硯承霄在下面說。
“沒有。”逐川落地拍拍衣擺上的樹屑,苦著臉說,“天黑了難免有野獸,我倒是可以睡樹上,公子你怎么辦?”
不料硯承霄直覺從行囊中取出一張?zhí)鹤愉佋跇渑宰拢@些天他已經(jīng)漸漸習慣在戶外休憩,既然要闖龍?zhí)痘⒀ū悴荒軒е贍斊⑿浴?/p>
“公子你安心休息我來守著。”逐川警惕地巡視了一番,又拾了許多枯枝燃起篝火。
逐川無聊地削起樹枝,他慣用匕首利落地削尖了樹枝的一端,將尖的一端插在地上,他突發(fā)奇想點燃了樹枝的另一端圍著靠在樹干上閉眼休息的硯承霄,在地上插了一圈。
“如此就不怕有蛇蟲侵擾公子了。”
一圈樹枝像蠟燭一樣圍著硯承霄,火光映在臉上有明有暗棱角清銳,凌冽中裹著溫吞,倒是被光鍍上幾分神性。他緩緩睜眼說:“若是閑得很不如研究一下地圖。”
“連公子都看不懂,屬下就更參不透了。”
“……”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硯承霄再睜眼時看見逐川興沖沖得從遠處跑了回來說:“公子你看!我靜不下來一點,天剛亮我就在后面山坳里找到一條河。”他舉起手上的樹枝,上面叉了一條草魚,“烤來吃,看我逐川展示手藝!”
“既然有河想必順著河流往上走視野更開闊。”
“正是正是。”
逐川的手藝實在不怎么樣,兩人隨意吃了幾口便收拾了往山坳里走。
“救命!救命啊。”一聲細弱的喊聲在山谷間響起。
“公子你聽見沒,有人呼救。”
兩人循著呼喊聲穿過荊棘叢,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出現(xiàn)在面前,那聲音越來越小,似是力竭。
逐川用劍剔開雜亂的藤蔓,往下看去,洞口不深,一個衣衫破敗小孩坐在地上,那小孩聽見上面有聲音瑟縮一下貼著洞壁。
“別怕,我們救你上來。”
小孩身穿當?shù)厝说姆棧皇切渥訑嗔艘唤兀恢皇稚先遣羵钊诵捏@的是,小孩一雙眼睛被針線縫上,傷口結(jié)了血痂。
硯承霄蹲下身輕輕握住小孩沒受傷的那只手問道:“你家在何處?”
“安愿寨。”
兩人對視一眼又問道:“你能找到路嗎?”
“能,我雖然看不見,但我很熟悉這里的路,多謝二位恩公,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安愿寨應當就是老駱所說的這山里唯一的寨子,兩人當即哄著那小孩帶他們?nèi)ィ『s害怕地掙開硯承霄的手說:“你們不能去!”
“為什么?哥哥快餓死了帶我們?nèi)ツ慵页灶D飯不過分吧,你怎么這么小氣。”逐川拉住小孩說,頗像個人牙子。
“你們救了我我不能害你們。”
難道這安愿寨有古怪?那便更要去了。硯承霄摸了摸小孩雜亂的頭發(fā)說:“實不相瞞我們是來尋親的,正要去寨子上找一位遠親。”
“對啊對,小孩,說不定咱們還是遠親呢。”
“好吧,但你們不能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