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天有事，來不了了，請個假。”
后半句不知被電話那頭誰給聽見了，與老板截然不同的清亮女聲出現。
插進話茬嚷嚷，“誒誒，白妹妹居然都不跟我說聲，這才幾天就對我失去新鮮感了嗎，丟下我一人兒守空閨？”
白川酒顯然認識聲音主人，笑道，“得了，別把我說得像個負心漢，明天就回來。”
一進門，上次面試她的那位夫人端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財經報告，對面穿黑西服校服的應該就是其兒子。
聽到動靜，兩人表現不一。
初夫人放下手中的報表，客氣寒暄，“小白老師來了，坐下休息會，初放也剛回來，我先去讓人給你準備些茶點。”
“讓她回去吧。”高中生放下話起身上樓。
白川酒觀察夫人神色如常，便道，“您放心，您開出的薪酬，我肯定會讓它起到該有的作用。”
初夫人聽完爽朗一笑，兒子有個競賽，關乎保送名額，她頗為重視。
不過這次選的女孩，單看學歷跟前面幾位來者相比，稱得上平平無奇。
“小書房在二樓，旁邊就是初放臥室。”見初夫人拿起報表，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白川酒也不扭捏猶豫，直接去了二樓。
敲門，“你好，我叫白川酒。”
出乎意料，門居然應聲開了，盡管只有條縫。
“白川酒，我不需要你，你走吧，錢會照給。”似乎不含任何情緒。
白川酒一聽樂了，這么好的事今兒倒是落在她頭上了。
可偏偏她看中了這份高性價比的工作，怎么甘心只領一天工資就拍拍屁股回去。
“不好意思，我責任感比較強，事情交代給我，那么就要有結果。”白川酒倚上門框。
懷柔策略失敗，里面的人不再開口。
把手傳來聲響，眼看這條縫就要徹底合上，白川酒迅速出手。
門猛地從里面拉開，青澀卻五官棱角分明的高挑少年冷臉站著，明明面無表情愣是被她品出隱隱有些臭臉的意思。
白川酒蜷回被盯著的手指，本來如今她手上都是繭，即使被擠一下大概也如同隔靴搔癢。
“呦，你喜歡狼拳泰里啊。”
高中生房間很整潔，黑白風格，只有墻上的海報透露出一點屬于少年氣的色彩。
初放看了一眼這個不速之客，表情有些松動。
要知道放眼全世界，優秀拳手數不勝數，而泰里是他無意中發現的一個拳風特別的小眾選手，名次不算靠前，所以知名度并不高。
白川酒放下帶來的資料，“弟弟成年了嗎，來比劃兩下？”
眼前少年這張臉放她上學那會，怎么著也能當個班草，白川酒就起了逗弄心思。
初放后悔自己三秒前產生一點點好奇。
原來，她跟先前那些抱著各種心思的人沒什么區別。
“算了，講你的題吧。”長腿邁過白川酒走到床邊，調整枕頭位置，頭墊雙手躺下。
“怎么，輸給姐姐不丟臉。”白川酒纏好手帶，簡單活動下手腳，把手套扔給初放。
“看來你打探的挺清楚，不僅知道他名字，還懂點花架子。”初放起身接住，淡淡嘲諷。
這小孩看著高冷，竟這么能嘰歪，白川酒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到底能不能打？”白川酒看他偌大房間空蕩蕩，就掛個海報，隨性而起，來幾拳權當解悶，沒戲就算了。
“我會收力。”初放有些煩。
他沒有跟女性交手的經驗，男女力量懸殊，只記得當時身邊有幾個同期女生好像連沙袋都錘不動。
“嗬！”拳風襲來，是初放開始動了。
招式頗有技巧，力度速度可圈可點，曾被教練夸過是個好苗子。
交手兩回合下來，初放眼神有了些變化，不得不承認，眼前細胳膊細腿的人確實有點東西。
白川酒招招都是最基礎的直拳勾拳，動作卻相當連貫，做出的反應根本不是一個初學者。
初放旋即不再收力，繃緊腰腹，一記后手直拳襲向白川酒。
只見白川酒一個滑步輕巧地繞至初放側面，拉進兩者距離。
初放再次被她敏捷移動速度驚到，迅速回退半步蜷臂格擋。
初放甩了甩被振麻的手臂，驚疑她剛才力氣有這么大嗎。
白川酒立馬跟上，左右打出勾拳迅猛無比，拳拳相接，初放逐漸應接不暇。
而就在下一秒，初放眼尖發現白川酒的防御有漏洞，立刻抓住機會。
右直拳做假動作誘餌，順便測距，左上鉤拳緊跟向白川酒面頦部襲去。
沒聽到意料中的叫喊聲，卻見是白川酒一個彎腰晃動閃躲，竟輕松化解掉他的進攻。
這套組合拳，她怎么會？
緊接初放左下肋就傳來了炸開般的痛楚，僅僅一晃神功夫另一拳停在了他的太陽穴不足1厘米處。
“你被KO了。”白川酒收回拳頭，淡淡宣判。
總時長不足五分鐘。
“不一定。”初放摘下拳套，暗暗摸了下火辣辣的皮肉，嘴硬道。
打疼了？
白川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上門第一天，好像把小雇主打了一頓，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初放覺得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是他對她最大的誤解。
果然，人不可輕易貌相。
“別跟你媽告狀，我一會給你買藥。”
白川酒看高中生幾次欲言難止又一言不發，心下稀罕，這表情還挺豐富。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初放終于有些惱怒。
“快過來，學習時間到。”白川酒逗樂結束，低頭認真擺放書與試卷，因而沒看到高中生發熱的耳尖。
“你，怎么會泰里的招數？”少年默默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輕聲問道。
嗯，第一次教學就這么愉快的開始了。
孺子可教也。
時間眨眼而過，白川酒站在樓梯上把藥膏遞給初放。
“泰里以快速切換的組合拳和角度刁鉆的閃躲小有名氣，雖然學的人不多，卻也不難，你有興趣可以去焰拳俱樂部練練。”
初放有些訝異，他還以為她沒聽見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白川酒心想，我可真是天選打工人，出門都不忘給老板打廣告。
“小白老師今天教學辛苦了。”初夫人看兩人有說有笑下了樓，臉上的笑更加真切了，這小姑娘她果然沒看走眼。
晚上白川酒回酒店數了數今天賺到的外快，一人一統都很滿意。
次日一早，一條突如其來的微信打破了這份好心情。
紅玉：白妹妹，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