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出租車在梧桐道上艱難前行。江樾的手臂肌肉繃緊，懷里的人燙得像塊烙鐵。蘇瑤的額頭抵在他頸窩，滾燙的呼吸灼燒著他的皮膚。

“師傅，再開快點！“陳天攥著手機，聲音發顫。屏幕上還亮著剛搜索到的新聞——《18歲天才外科醫生蘇瑤：從鋼琴神童到醫學奇跡》。

江樾的目光掃過屏幕，又落回懷中人蒼白的臉上。

她竟然是醫生。

這個認知像一記重錘砸在他胸口。

——

三小時前的手術室里，他親眼看著她執刀的手穩如磐石。

“血壓降到70/40！“麻醉師的聲音帶著驚慌。

“靜脈推注去甲腎上腺素，0.1mg/kg。“蘇瑤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鑷子探入腦組織的動作精準到分毫。

江樾站在玻璃窗外，看著她像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般掌控全局。那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個在甜品店里會舔奶油的少女，在手術臺上竟是如此令人敬畏的存在。

——

“到了！“

出租車停在別墅區門口，黑金識別器自動亮起綠燈。司機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這種級別的門禁系統，他開了二十年車還是第一次見。

江樾抱著蘇瑤沖進臥室，陳天手忙腳亂地跟在后面。

“熱水！毛巾！還有...“江樾的聲音戛然而止。

床頭柜上的水晶相框里，十五歲的蘇瑤站在手術臺前，穿著過大的手術服，正在給一位老人做縫合。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那是五年前。

十三歲。

她十三歲就已經站在手術臺上了。

江樾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覺得懷里的重量沉得驚人。

——

后半夜，蘇瑤開始說胡話。

“止血鉗...遞給我止血鉗...“

她在夢里掙扎，手指無意識地做著縫合動作。江樾握住她的手，發現她虎口和食指的繭比他想象的還要厚——那是長期握手術刀和持針器留下的痕跡。

陳天紅著眼睛遞來濕毛巾：“樾哥，蘇姐她...到底經歷過什么啊？“

江樾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蘇瑤鎖骨下方的疤痕上——那是一道整齊的手術切口，專業得令人心驚。只有經歷過大型手術的人，才會在那種位置留下這樣的痕跡。

凌晨四點，蘇瑤的燒終于退了。

她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江樾布滿血絲的眼睛。

“你...“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一直沒睡？“

江樾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微微發抖：“蘇瑤。“

“嗯？“

“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窗外的雨停了，晨光透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蘇瑤看著眼前這個為她守了一夜的少年，忽然覺得所有的秘密都不再重要了。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掌心貼在自己還發燙的臉頰上。

“很多。“她輕聲說，“但你可以慢慢問。“

“你可一件一件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