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前:
再說宮內(nèi),秀女們已入宮七日,大選開始
南知意站在秀女隊列最末,面紗輕掩,神色淡然。司徒靜與張櫻一左一右,各自帶著精心挑選的陪嫁丫鬟,眼神卻時不時瞥向南知意。
司徒靜(低聲冷笑):“南妹妹怎么還戴著面紗?莫非是怕見人?”
南知意(微微欠身):“司徒姐姐說笑了,只是昨夜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諸位姐妹。”
張櫻(假意關(guān)切):“哎呀,那可要當心些,若是殿前失儀,可是大罪呢。”
南知意不答,只是輕輕撫了撫袖口,指尖在袖中暗藏的銀針上摩挲了一下,皇宮里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自己還是要自保為主。
趙月柔站在太和殿前的漢白玉廣場上,三寸高的花盆底鞋碾過地磚縫隙里未掃凈的雪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鬢邊的金色步搖——昨夜張櫻特意差人送來這枚釵,說是見她素日打扮太過素凈,特意贈予她撐場面。
“趙妹妹今日好生耀眼。“
她聞聲回首,見張櫻攜著鶯歌款款而來。對方一身湖藍宮裝,偏在襟前別了枚赤金牡丹領(lǐng)針,陽光一晃,正刺在趙月柔眼睫上。
“姐姐謬贊了?!摆w月柔屈膝行禮,卻見張櫻突然伸手撫向她鬢邊:“這釵的工藝...“話音未落,那染著蔻丹的指甲突然勾住釵尾纏枝——
“咔嗒?!?/p>
機關(guān)彈開的輕響淹沒在禮樂聲中。九根金羽簌簌展開,每片羽尖都綴著米粒大的東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華光。趙月柔還未來得及驚呼,張櫻的琺瑯護甲已劃過她耳后。
“妹妹當心?!皬垯淹蝗粔旱蜕ひ?,“這是九鳳朝陽的制式...可是中宮才能用的呢?!?/p>
“這、這分明是前朝禁制的九羽迎鳳釵!“陳公公尖利的聲音劃破寂靜,“當年淑妃娘娘就是戴著這釵行巫蠱之術(shù)謀害皇后——“
趙月柔腦中“嗡“地一聲。她下意識要摘下鳳釵,繡鞋卻踩上裙擺——
司徒靜朝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不慎”踩到裙擺,整個人朝南知意撞去——
“啊!”
南知意早有防備,身子微側(cè),銀針出手扎了一下丫鬟,那丫鬟撲了個空,手臂吃痛,甩手間撞翻了旁邊擺放的香爐。
好一招連環(huán)計!
“砰!”
香灰四濺,煙霧繚繞。
銅鶴香爐被撞翻的巨響中,燈油潑灑在御用紅毯上。更可怕的是,燈油遇水竟“騰“地竄起幽藍火苗,轉(zhuǎn)眼燒出碗口大的焦痕。
“護駕!“
侍衛(wèi)們提水來潑,那火卻越燒越旺。趙月柔癱坐在地,看著火舌幾乎要燒起來——
驍騎尉之妹孫綺羅嚇的坐倒在地,大聲叫“哥哥救我”
司徒靜立刻驚呼:“南妹妹!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一襲素白斗篷突然凌空展開,如雪幕般精準覆住躥動的火苗。南知意解下斗篷后,單薄的素錦宮裝裹著纖瘦身形,她指尖還保持著拋出時的姿勢,幾縷青絲被熱浪拂起,貼在微微泛白的唇邊。她的當機立斷也及時止住了燃起的火勢。
“娘娘當心燙著!“紫蘇驚呼著要去掀那件正在冒煙的斗篷。
“別動?!澳现廨p聲制止,“火蠶絲的經(jīng)緯里織了冰絲,現(xiàn)在掀開,火勢會蔓延。“
殿前太監(jiān)們慌忙上前收拾,場面一時混亂。
陳公公(厲聲):“肅靜!驚擾圣駕,該當何罪?!”
司徒靜故作惶恐:“公公恕罪,是南妹妹和趙妹妹她們——”
話音未落,煙霧散去,眾人卻見——
南知意依舊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而司徒靜的裙擺卻沾滿香灰,發(fā)髻也被火星燎了一角,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