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歌冷聲問道：“這件事，是指毒殺憐美人，再嫁禍給皇后？“

嬌蕊淚流滿面，顫抖著點頭：“是......麗妃娘娘說，只要皇后娘娘被廢，她就能......“

“住口！“司徒靜一把扯住嬌蕊的衣襟，護甲在她脖頸劃出血痕，“你這賤婢竟敢污蔑本宮！“

她轉向南知意，眼中閃著瘋狂的光：“皇后娘娘明鑒！這丫頭分明是記恨臣妾今日罰她掌嘴，才這般血口噴人！“突然瞥見地上的胭脂盒，她聲音陡然尖利：“這胭脂...這胭脂明明是婉嬪的！臣妾今日親眼見她...“

“麗妃妹妹。“南知意輕撫袖口繡著的金鳳，語氣溫柔得可怕，“你鞋底沾著冷香苑特有的朱砂土，是急著來毀滅證據嗎？“

司徒靜踉蹌后退，撞翻了燭臺。火光搖曳間，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殿門處。

“朕竟不知，后宮已亂到要皇后親自查案的地步。“

皇帝玄色龍袍上還帶著夜露，腰間玉佩卻不見蹤影。他緩步走來，旒玉珠飾在司徒靜慘白的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陛下！“司徒靜撲跪在地，“臣妾冤枉！這賤婢...“

“霍卿。“皇帝打斷她，“驗尸結果。“

霍宸歌捧上素絹：“憐美人所中'朱顏改'，需以西域葡萄酒為引。而麗妃娘娘宮中...“他頓了頓，“恰有陛下賞的葡萄美酒。“

司徒靜猛地抬頭：“那酒...那酒明明是...“

“是朕賞的。“皇帝突然俯身，龍涎香混著寒意將司徒靜籠罩，“可朕沒賞你往酒里添東西。“他指尖一挑，從她袖袋夾出個琉璃小瓶，“西域琉璃，司徒尚書上月剛得了三箱。“

他忽然轉身，玄色龍袍在燭光下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皇后以為，該如何處置？“

殿內霎時靜得可怕。南知意看見司徒靜癱在地上，精心梳就的發髻散亂，琉璃釵斜插在青磚縫里，像只折翼的鳥。

“臣妾以為...“她緩步上前，繡著金鳳的裙裾掃過那盒罪證胭脂，“麗妃司徒靜，御下不嚴，德行有虧。“

每說一句，司徒靜的肩就瑟縮一分。

“著即褫奪麗妃封號，降為嬪位。“南知意停在皇帝身前三步處，突然抬眸，“禁足三月，每日抄錄《女則》十遍。“

“就這些？“皇帝把玩著那枚青銅扳指。

南知意忽然伸手，從司徒靜散亂的發間取下一支累絲金簪：“這支簪子...用的是西域金工吧？“她將簪尖對準燭火，上面細小的異域紋路頓時無所遁形，“不如就讓司徒嬪...親手熔了它。“

司徒靜猛地抬頭，眼中終于露出真正的恐懼——這金簪，是她及笄時父親從西域商人那里重金購得。

“準。“皇帝突然將扳指按在南知意掌心，“就由皇后親自看著她熔”

三日后，綴霞宮。

南知意端坐主位，看著司徒靜——現在該稱司徒嬪了——顫抖著手將金簪投入熔爐。火光映照下，她發現這個曾經驕橫的女人，眼角已生出細紋。

“娘娘滿意了？“司徒靜聲音嘶啞。

南知意撫過袖中新得的青銅碎片：“妹妹誤會了。“她突然傾身，在對方耳邊輕聲道：“本宮是在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