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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必須看完的死亡錄像帶

第一章

##觀眾人數:10人

>我在舊貨市場買到一盤神秘錄像帶,封面寫著“臨終體驗”。

>播放后竟能真實感受死亡瞬間的痛苦——車禍的劇痛、墜落的失重、溺水的窒息。

>每次播放都必須完整經歷全程,無法快進。

>第十次播放結束后,屏幕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觀眾人數:10人,距下一場開播還剩:00:00:01”

>屏幕突然黑屏,倒映出我因恐懼扭曲的臉。

>我意識到自己成了下一部“作品”的主角。

>---

>錄像機低沉的嗡鳴如同垂死者的喘息,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盤桓不去。

>窗外城市的光污染給云層涂上病態的橘紅,反而讓屋內霉斑顯得更像凝固的血跡。

>我蜷縮在吱呀作響的電腦椅上,手指懸在錄像機那個凸起的紅色“PLAY”鍵上方,像在瞄準自己的心臟。

>明知是深淵,指尖卻帶著自毀般的決絕按了下去——

>

>第一次是車禍:刺耳的金屬撕裂聲炸響,劇痛如同攻城錘砸碎我的肋骨,溫熱血漿涌上喉嚨。

>第九次是墜樓:失重感攫住心臟,風聲如剃刀刮過皮膚,骨骼碎裂的脆響在顱骨內爆開。

>每一次“死亡”都像從靈魂剜下一塊肉,留下的是麻木、虛弱和深入骨髓的幻痛。

>第十次是溺斃:腥臭的綠水灌滿口鼻,肺部灼痛爆炸,意識沉入冰冷黑暗……

>

>雪花點重新跳動時,我以為折磨終于結束。

>屏幕卻猛地陷入純粹死寂的黑。

>兩行慘白小字幽靈般浮現:

>“觀眾人數:10人”

>“距下一場開播還剩:00:00:01”

>血液瞬間凍結。

>倒計時歸零的剎那,黑屏如鏡,清晰映出我因極致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

>我成了下一場死亡直播的主角。

---

錄像機低沉的嗡鳴聲在房間里震顫,像垂死之人胸腔里最后一口濁氣。這聲音黏在耳膜上,鉆進骨頭縫里,在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中盤桓不去,壓得人喘不過氣。墻壁上洇開的霉斑,像一塊塊深褐色的陳年血跡,無聲地擴張著自己的版圖。窗外,城市的光污染給低垂的厚重云層涂上一層病態的、渾濁的橘紅,微弱地透進來,非但沒能驅散屋內的晦暗,反而添了幾分油膩的詭異。

我蜷縮在吱呀作響的舊電腦椅上,手指冰冷,目光死死釘在桌上那臺方頭方腦的老式錄像機上。它像一個沉默的黑色骨灰盒,吃掉了那盤該死的錄像帶。那盤帶子是我昨天傍晚在舊貨市場最骯臟的角落翻出來的,混在一堆沾滿油污的破銅爛鐵和散發著餿味的舊衣服里。塑料封殼磨損得厲害,邊角卷起,顏色褪得幾乎看不出原樣。唯獨封面中間,用粗糲的黑色記號筆,歪歪扭扭寫著四個猙獰的大字——“臨終體驗”。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氣息似乎還殘留在我指尖,那是昨天觸碰它外殼時的感覺。現在,這氣息仿佛鉆進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滲入墻壁,浸透空氣。

明知是深淵,卻無法移開目光。我伸出顫抖的手指,指甲邊緣帶著啃咬過的痕跡,懸在那個冰冷、凸起的“PLAY”鍵上方。指尖下金屬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帶著一種不祥的吸力。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脆弱的神經。

不能按下去。大腦在尖叫。

指尖還是重重地落了下去。

“咔噠。”

機械咬合的聲音清脆又空洞。錄像機內部的轉軸開始轉動,發出細微而持續的沙沙聲,如同無數細小的蟲豸在啃噬著朽木。昏黃的電視屏幕猛地亮起,刺眼的雪花點瘋狂跳動,滋滋作響,像是信號在絕望地掙扎。幾秒后,雪花猛地一收,屏幕陷入一片純粹、粘稠、令人心悸的漆黑。黑得如同凝固的血液,黑得仿佛能吞噬掉房間里僅存的光線和所有的聲響。

絕對的寂靜降臨了。

這死寂只持續了短短一瞬。

“嗚——!”

一聲凄厲到非人的、撕扯金屬般的尖嘯毫無征兆地從電視喇叭里炸開!那不是汽車喇叭,更像是地獄熔爐里受刑靈魂的哀嚎,瞬間穿透耳膜,狠狠扎進我的腦子!緊隨其后的是輪胎在濕冷路面上瘋狂摩擦、瀕臨斷裂的刺耳尖叫,還有引擎瀕死前絕望的、野獸般的咆哮!這些聲音粗暴地塞滿了房間的每一寸空間,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也震得我渾身骨頭都在發顫。

眼前的黑暗屏幕猛地碎裂!

取代黑暗的,是劇烈搖晃、模糊到令人眩暈的視野。刺目的、冰冷的車頭燈光如同兩柄巨大的光劍,蠻橫地劈開雨幕,迎面撞來!那光芒白得沒有一絲溫度,白得能灼傷靈魂,瞬間填滿了整個屏幕,也填滿了我的瞳孔。

“砰——!!!”

一聲沉悶得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不是來自電視,而是來自我的身體內部!一股無法想象、無法描述的暴力猛地砸中我的胸膛!仿佛一柄無形的攻城錘,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轟在了我的正中心!肋骨碎裂的劇痛清晰無比地炸開,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捅穿了我的肺腑!喉嚨里瞬間涌上滾燙、腥甜的液體,那是我的血!

窒息感如冰冷的鐵箍驟然收緊!視野瞬間被猩紅和黑暗吞噬、切割。我甚至能“感覺”到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拋飛、翻滾,骨頭在撞擊中斷裂、內臟在擠壓下破裂,每一次撞擊地面都帶來一次新的、粉碎性的劇痛!冰冷刺骨的雨水胡亂拍打在臉上,混合著嘴里不斷涌出的溫熱液體。一種生命被強行從軀殼中剝離的、冰冷滑膩的恐怖觸感,順著脊椎爬滿全身。

“呃……嗬嗬……”我癱在椅子里,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像一條被甩上岸的魚,徒勞地張著嘴,卻吸不進一絲空氣。冰冷的汗水瞬間浸透了單薄的T恤,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椅子腿隨著身體的抽搐,在地板上刮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又仿佛只有一瞬。

屏幕猛地一黑。隨即,刺耳的電流雜音再次響起,雪花點瘋狂閃爍。那盤錄像帶,它自己,緩緩地、冰冷地、精確地,倒帶回了起點。錄像機發出規律的沙沙聲,像一個無情的計時器,宣告著“死亡體驗”的終結,也預示著下一輪的開始。

我像一灘爛泥般從椅子上滑落,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疼痛讓我稍微找回一點現實感。胃里翻江倒海,我掙扎著爬到墻角那個散發著餿味的塑料垃圾桶旁,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出來的只有酸水,灼燒著喉嚨。全身的力氣都被剛才那場虛擬的死亡抽干了,只剩下肌肉不受控制的震顫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癱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著生理性的淚水糊了一臉。視線模糊地掃過桌上那臺沉默的黑色機器,那盤靜靜躺在里面的帶子。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

可就在這極度的恐懼中,一種更黑暗、更扭曲的好奇心,如同沼澤底部的毒氣,悄然冒泡。

一次……是意外嗎?

這個念頭像一條冰冷的毒蛇,鉆進我混亂的大腦。它纏繞著恐懼,汲取著那被死亡體驗沖擊后留下的巨大空白和麻木。那非人的痛苦如此真實,如此……前所未有。難道……僅僅是某種極端逼真的模擬?某種針對感官的殘酷實驗?那“臨終體驗”四個字,是否只是某種病態藝術家的惡作劇標簽?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再次伸向錄像機。指尖觸碰到冰冷的塑料外殼,那股熟悉的、仿佛來自墳墓深處的寒意再次襲來。這一次,我沒有立刻按下播放鍵。我盯著那盤靜靜躺在帶倉里的錄像帶,它像一個黑洞,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不能快進……必須完整經歷……

昨天第一次播放后,那種瀕死的絕望幾乎讓我發瘋。我嘗試過所有辦法:瘋狂地按動遙控器上的快進鍵,徒勞地拍打錄像機外殼,甚至想把帶子強行扯出來——但那帶倉像被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只有播放鍵是活的,像一個通往地獄的單向閥門。一旦按下,就必須走完那條通往終點的、布滿荊棘的路。

驗證。我需要驗證。如果下一次……是另一種死法呢?這個想法既瘋狂又帶著某種邏輯。

我咬著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強迫自己集中最后一點力氣。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顫抖,像剛被高壓電流擊中。我扶著桌子邊緣,掙扎著,一點一點把自己撐起來,重新挪回那把吱呀作響的電腦椅上。冰冷的塑料椅面貼著汗濕的后背,激得我一陣哆嗦。

目光再次投向那個“PLAY”鍵。它凸起的紅色塑料在昏暗中,像一滴凝固的血。

這一次,會是什么?

墜樓?窒息?還是……別的?

指尖懸停在按鍵上方,劇烈地顫抖著,幾乎無法控制。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撕裂般的隱痛,那是剛才“車禍”留下的幻痛烙印。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的聲音,咚咚咚,撞擊著耳膜,也撞擊著脆弱的理智堤壩。

終于,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猛地按了下去。

“咔噠。”

熟悉的機械咬合聲。轉軸的沙沙聲。屏幕再次被刺眼的雪花占據,滋滋作響。然后,雪花猛地消失,粘稠的黑暗再次吞噬一切。

沒有預兆。

身體猛地一輕!一股巨大的、失重的力量瞬間攫住了我,不是來自外部,而是來自腳下!腳下的“地面”消失了!一種極致的、靈魂出竅般的虛空感猛地攫住了心臟!冰冷、狂暴的氣流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剃刀,瞬間包裹住全身,瘋狂地撕扯著衣服、皮膚!耳邊是呼嘯到極致的風聲,尖銳地灌進耳朵,仿佛要撐破鼓膜!

視野是混亂顛倒的。急速下墜的視角!模糊的、扭曲的、飛速向上掠過的景象——骯臟的、貼滿小廣告的斑駁墻壁,銹蝕的鐵窗護欄,一扇扇亮著昏黃燈光的窗戶像流星般一閃而過……巨大的恐懼感攥緊心臟,肺部的空氣被急速的下墜狠狠擠壓出去!

“呃啊——!”我喉嚨里發出不成調的嘶喊,雙手下意識地在空中徒勞地揮舞,想要抓住什么,但抓到的只有冰冷的、飛速流動的空氣!身體完全失控,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失重的眩暈和墜落帶來的、即將粉身碎骨的預知感,像冰冷的毒液瞬間注滿全身!

“砰!!!”

又是一聲沉悶到令人靈魂出竅的巨響!來自身體的“深處”!難以想象的沖擊力從腳底、從脊椎末端、從身體與“地面”接觸的每一個點同時炸開!骨骼碎裂的脆響仿佛就在自己的顱骨內爆開!劇痛像高壓電流瞬間貫通四肢百骸!視野被一片猩紅和黑暗的混沌徹底吞噬!意識在粉碎性的痛苦中,被狠狠砸進了無邊的黑暗深淵……

“沙沙……沙沙……”

電流的雜音和雪花點再次成為房間里唯一的聲音,宣告著又一次“死亡”的結束。錄像帶倒帶的機械聲冰冷而規律。

我癱在椅子上,身體像被拆散了又草草組裝起來,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冷汗像冰冷的溪流,不斷從額頭淌下,流進眼睛里,帶來一陣刺痛。胃部劇烈地抽搐著,喉嚨里全是濃重的鐵銹味。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口和后背的劇痛,那是“車禍”和“墜樓”雙重死亡的烙印疊加在一起,在神經末梢刻下的灼痕。

驗證了。不是意外。

這盤帶子,是真的在傳遞死亡。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變成了模糊而痛苦的刻度。饑餓感偶爾會像幽靈一樣在胃里攪動,但我完全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離開這把椅子。食物?那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身體僅存的能量,似乎只夠支撐我完成一次又一次通往地獄的播放。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腐氣味,混合著汗味、嘔吐物的餿味,還有……一種日漸濃郁的、仿佛來自那盤錄像帶本身的、類似陳舊金屬和墳墓泥土混合的冰冷氣息。

每一次按下播放鍵,都是一次對自我毀滅的確認。槍擊的灼熱穿透感,火焰舔舐皮膚的焦糊味和深入骨髓的灼痛,被重物緩慢碾壓內臟的窒息和碎裂……九種截然不同的死亡方式,九次靈魂被徹底撕裂又粗暴縫合的酷刑。每一次結束,癱軟在椅子上時,我都感覺自己的某一部分被永久地留在了那片死亡的黑暗里,帶回來的只有更深的虛弱、更清晰的幻痛,以及一種可怕的麻木——對痛苦的閾值被無限拔高,對恐懼本身也似乎產生了某種病態的耐受性。

第九次播放結束。

屏幕上雪花點瘋狂跳動,電流雜音嘶嘶作響。我像一具被抽掉骨頭的尸體,軟軟地癱在椅子里,頭歪向一邊,嘴角掛著干涸的嘔吐物痕跡。視線模糊,只能看到錄像機那個小小的、亮著幽幽紅光的待機指示燈,像黑暗中一只不懷好意的眼睛。每一次“死亡”都像是從靈魂上硬生生剜下一塊肉,留下的不僅是身體的虛弱和劇痛的幻影,還有一種更可怕的東西——麻木。對痛苦的麻木,對恐懼的……習慣。每一次播放前,那強烈的抗拒和恐懼還在,但每一次按下播放鍵時,那種自我毀滅式的決絕卻變得越來越……容易?

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感,像冰冷的潮水,已經淹沒到了我的下巴。沉下去吧,就這樣沉下去……一個聲音在腦海深處低語。結束這一切。也許看完它,就是盡頭?這個念頭帶著一種詭異的解脫感,引誘著我。

第十次。

我甚至沒有去看錄像機。只是憑著一種近乎本能的、被詛咒牽引的肌肉記憶,抬起沉重得像灌了鉛的手臂。指尖摸索著,觸碰到那個冰冷、凸起的紅色塑料按鍵。沒有猶豫,或者說,失去了猶豫的能力。指尖用力,按了下去。

“咔噠。”

沙沙聲。雪花點。粘稠的黑暗。

這一次,冰冷刺骨的水瞬間淹沒了口鼻!視野被渾濁的、帶著腥味的綠色液體充滿!巨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冰冷刺骨!肺部像要爆炸般灼痛!每一次徒勞的掙扎都讓氧氣更快地流失!絕望的窒息感如同鐵鉗死死扼住喉嚨!眼前開始發黑,意識在冰冷的水中飛速下沉,被無邊的黑暗和絕望徹底吞噬……

“……沙沙……”

雪花點和電流雜音再次響起,宣告著第十次“死亡”的終結。錄像帶開始倒帶,發出規律的機械轉動聲。

結束了?都結束了?

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混雜著巨大的茫然,像潮水般涌上來。身體依舊沉重,但精神上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似乎……松了一點點?我癱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電視屏幕。雪花點還在跳動,發出單調的噪音。

突然,雪花點猛地消失!

屏幕瞬間陷入一片純粹的、死寂的漆黑!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黑暗都要純粹,都要深不見底!仿佛連屏幕本身的存在都被吞噬了!

死寂。絕對的死寂。連錄像機倒帶的沙沙聲都消失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屏幕最下方,毫無征兆地,緩緩浮現出一行細小的、慘白色的文字。那字體方方正正,像電腦打印出來的,帶著一種冰冷到極致的非人感:

**“觀眾人數:10人”**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那冰冷的文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傷了我的視網膜!

緊接著,在這行字的下方,又一行同樣慘白、同樣非人的文字,如同墓碑上的刻痕,一個字一個字地,冰冷地浮現出來:

**“距下一場開播還剩:00:00:01”**

1秒!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怖寒意瞬間炸開!沿著脊椎瘋狂上竄,直沖天靈蓋!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凍結了!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瘋狂打顫的咯咯聲,像骨頭在互相啃噬!喉嚨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連一絲驚叫都發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行慘白的數字在瘋狂閃爍、燃燒!

1秒!

那1秒的倒計時,像一把冰冷的剔骨刀,懸在我的神經末梢。我甚至來不及思考“觀眾”是誰,或者“下一場”意味著什么。純粹的、絕對的恐怖,像液態氮瞬間注滿了我全身的血管和骨髓。我的身體僵硬在椅子上,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到即將撕裂,瞳孔因極致的驚駭而放大到極限,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釘在那行跳動的數字上。

**“00:00:01”**

數字歸零的剎那。

嗡——

一聲低沉、帶著奇異共鳴的嗡鳴,并非來自錄像機,更像是從房間的四壁、從地板、甚至從空氣的分子振動中同時響起!那聲音不大,卻穿透一切屏障,直接作用于我的腦髓深處。

屏幕上那兩行慘白的文字,連同那片純粹的死寂黑暗,毫無征兆地——瞬間熄滅。

不是黑屏。

是徹底的、絕對的“無”。仿佛那方小小的屏幕連同它所連接的那個傳遞死亡的空間,在數字歸零的瞬間,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抹除”了。只剩下一個物理的、空蕩蕩的黑色玻璃平面,像一扇通往虛無的窗口。

就在這片突兀的、令人心膽俱裂的虛無之中——

那光滑如鏡的黑色玻璃表面,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臉。

一張因極致恐懼而徹底扭曲變形的臉。

眼珠因極致的驚駭而暴突,幾乎要掙脫眼眶的束縛,虹膜周圍密布著蛛網般的血絲,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的兩個絕望的黑點。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到極限,嘴角撕裂般地向下拉扯,露出森白的牙齒和顫抖的牙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像一條被拋上岸瀕死的魚。臉上的肌肉呈現出一種非人的痙攣和僵直,皮膚因為失血和驚恐而呈現出死尸般的青灰色,汗水像融化的蠟一樣覆蓋在額角和太陽穴,蜿蜒流下。整張臉,被一種純粹的、凍結靈魂的恐懼所主宰,呈現出一種近乎妖魔化的猙獰。

這不是我認識的自己。這是深淵在鏡中的顯形。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觸感,并非來自外界,而是從我映在屏幕上的那雙暴突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深處,驟然爆發!如同兩枚深埋的冰核被瞬間引爆!刺骨的寒意沿著視神經,以閃電般的速度逆向侵蝕,瞬間灌滿了我的整個頭顱!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針,正從我的眼球內部瘋狂生長出來,刺向大腦!

“呃……嗬嗬……”

我終于從喉嚨深處擠出一點破碎的、不似人聲的嘶氣聲。身體像被高壓電流擊中般劇烈地彈跳了一下,隨即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連同那把吱呀作響的椅子,一起向后重重翻倒!

砰!

后腦勺狠狠磕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嗡作響。但這物理的撞擊帶來的疼痛,遠不及那從眼球深處蔓延開來的、凍結靈魂的寒意萬分之一!我像一條離水的魚,徒勞地在地上抽搐、翻滾,雙手死死捂住眼睛,指甲深深摳進眼眶周圍的皮膚,仿佛想將那股冰冷的源頭挖出來!但那寒意是內在的,是生根的!

“不……不……!”我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就在這瀕臨崩潰的瘋狂掙扎中,一個冰冷、清晰、毫無感情的聲音,并非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我混亂不堪的腦海深處響起。那聲音像手術刀刮過骨頭,帶著金屬的冰冷質感:

**[新素材載入中…]**

**[生命體征波動峰值符合記錄標準…]**

**[感官鏈接強度:穩定…]**

**[痛苦閾值:臨界…]**

**[情緒峰值:恐懼…]**

**[準備就緒…]**

每一個冰冷的詞組都像一枚鋼釘,狠狠鑿進我脆弱的意識里!新素材?記錄標準?感官鏈接?這些詞組合在一起,指向一個令人絕望的恐怖真相——我不是觀眾了!

我是素材!

我是下一盤“臨終體驗”錄像帶里的主角!

這個認知如同最后的審判之錘,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狠狠砸在我的意識上!眼前徹底被翻涌的黑暗吞沒。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瞬,我仿佛看到那面光滑如鏡的黑色屏幕深處,我那張因極致恐懼而扭曲的臉龐,嘴角極其緩慢地、僵硬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勾勒出一個非人的、冰冷的、完全不屬于我的……微笑。

冰冷,凝固。

幻想夢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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